1、诗性的环境 美丽的人物从萧萧看沈从文对人性美的追求沈从文先生的众多小说、散文都构筑了一个令人神往的“湘西世界”,这个世界中,弥漫着一种未经“文明世界”浸染的古朴自由的氛围,这里的田园风光恬淡朴实,民风淳朴,人物纯洁美好,即使是有些恶人,也都是站在淡淡的面纱后面,是一缕叫人恨不起来的轻烟。本文谨就沈从文先生的短篇小说萧萧来分析远离尘嚣的湘西那充满人情味的世界,以及其所蕴含的生命和人性的美。小说以轻松而又略带忧伤的笔调,不加藻饰的叙述了萧萧的一生。十三岁就被铜锁锁在花轿里,糊里糊涂的作为人家的童养媳而出嫁了,丈夫却不到三岁,刚刚断奶。她相当于做了小丈夫的保姆,带他玩,哄他睡觉,喂他吃 饭等等。日子
2、一天天过去, 萧萧长 大了,衍生出对于爱的追求和渴望,遇到了工人花狗,“就这样给花狗把心 窍子唱开,变成了妇人”并有了身孕。 乡下人对萧萧失身的反应是小 说的高潮,人 们预备将其发卖,等待处 分时,反而释然 了。又由于她生下了一个“ 团头大眼,声响洪壮 ”的儿子,丈夫的家人完全接纳了她,把母子二人照顾得好好的。儿子十岁时,萧萧和丈夫正式拜堂圆房, 获得了圆满的结局。这篇小说不同于一般小说,它没有扣人心弦的悬念,没有复杂曲折的线索,甚至没有明显的故事情节,只是由一幅幅清新秀丽的图画构成,通过淡淡的气氛酝酿呵呵一个个场景的描绘,让读者体会其中的温情和美。1、诗意的田园风光人性的美好不仅是由天性决定
3、,更是由于其生存环境的影响与熏陶,而人物性格,也必须 与环境相互协调。在沈从文的小说中,美好的人物总是生活在湘西的乡下农村,乡间田园风光的美丽与静谧,才有可能生长出人类的本真自我,才能衍发出诗性与美。淡淡的笔触,柔柔的美图。夏夜如做梦, 饭后在院中歇凉,挥摇蒲扇,看天上的星同屋角的萤,听南瓜棚上纺织娘子咯咯咯拖长声音纺车,远近声音繁密如落雨,禾花风悠悠吹。或是挑野菜、捡狗屎,嫁人后摘南瓜花和狗尾巴草逗小丈夫玩,用大红大黄木叶为小丈夫编小笠帽。作者并没有刻意去描绘当地的自然风光如何如何,但主人公的生活却与大自然完美的糅合在了一起,从她的日常生活,我们可以窥见一派景物优美,生活舒适、自然、安逸的田
4、园风光的景象。正是这种生活环境,才滋养了人物的淳朴与厚道。作者所追求的人性美,才有了生发的可能。2、人性的真诚与温情小说的主人公萧萧,是作者所追求的爱与美的化身。她幼稚而单纯,出嫁时不懂得和其他人一样哭,嫁到夫家后,也是在快乐地生活。她用各种法子逗小丈夫玩耍,和其他乡下人一样劳作,并“ 从劳作中攒点本分私房钱”,甚至像亲孙女似的对小丈夫的祖父撒 娇。她是在不自 觉地生存着,又是在自然地享受着生活。比如她会“在夜里,常常做着 这种年龄的人所做的梦,自己变成鱼在水中溜或一时飞到众星”。在被花狗引诱失身后,她并无多大负罪感,只觉得自己作了一点不大好的糊涂事。对于怀孕的事实,她虽然彷徨、着急,但这也仅
5、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肚子里有东西而已。被关了紧闭后,倒是想到喝药、投水什么的,但由于留恋人世的美好,终究舍不得去死。与失贞、丢脸相比,美好的生命生活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从萧萧身上,我们虽然看到了湘西农村那落后愚昧的生活,但更多的,却感动于那从未被人类所谓现代文明破环的原始的人性美。女主人公的失贞、怀孕,在人们一贯的观念中,是个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在很多的作品中,多会被当作是个罪大恶极的事情,肇事者总会经历很多磨难,会被当作作品的高潮,用大量的笔墨来描写激烈的斗争和矛盾的激化。但在本文中,沈从文先生只是用平淡的笔调陈述了这一事件。按照规矩,萧萧本应被“沉潭”或“ 发卖” ,但她那老实本分的
6、大伯宁愿丢家族的面子也不忍萧萧牺牲,只选择“发卖” 。一场严重的背叛,就这样 被轻松地化解了。一时没有合适的主顾,萧萧只得仍然在夫家住下。因为事情既已经说明白,倒又像不甚么要紧,只等待处分,大家反而释然了。 渐渐的,小丈夫又同以前那样,亲近起来,姐弟一般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了。在等待处分的日子里,萧萧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生下来的既是儿子,萧萧不嫁别处了”,夫家的人并不因 为他是野种而不高兴,加以虐待,反而把“母子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 规矩吃蒸鸡同江米酒补血,烧纸谢 神” ,并且让男孩十二岁时,也照例 给娶了一个长他六岁的媳妇。这件事情的结尾出乎意料又充满喜剧色彩。作者用舒缓的情节,从容的笔致,
7、为我们展示了劳动者的善良本性与不忍抛弃的道义,他们都拥有着一颗纯净无暇的心,没有偏见与厌弃,只有同情与宽容,最终人性那纯洁的美还是战胜了令人窒息的封建礼法。作者对美的追求是无处不在的,即使是写丑恶的东西,也仅仅是作为作品中的陪衬。他们的出场,也只是淡淡的一个侧影,淡到尽完自己角色的本分,遍悄然而退。就像刘西渭先生所说的“ 沈从文先生对于美的感觉叫他不忍分析,因为他怕揭露人性的丑恶” 。这部作品中,婆婆应该说算是一个反面角色,她对萧萧的不好,作者也只是用了这样的语言“婆婆虽生来像一把剪子,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了”,含蓄而隐晦地表现了婆婆的 严苛。 对于那给萧萧带来祸根的花狗,作者照例没有刻意渲染出他的“ 恶劣” ,他用唱山歌的形式来引诱刚懂人事的萧萧,使得原本龌龊的事情也披上了一个温情的外衣,不流露丝 毫的粗俗与丑陋。以上就是对于萧萧的分析,它只是沈从文先生诸多表现人性美中的一篇,它们共同构筑了一个恬美古朴的湘西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