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穷人续写渔夫看了一眼帐子里的几个孩子，没有说一句话，便走到旁边的桌子跟前，坐下来。桑娜端来一碗热腾腾鱼汤，上面放着一块黑乎乎的面包。“那那明天”桑娜想说什么，但似乎又说不出口。但渔夫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就说：“明天，明天会好的。只是上帝保佑，明天别再是这样的鬼天气。 ”桑娜叹了一口气，终于没有再说话。她等丈夫吃完了，便收拾干净了桌子。第二天来了，是个好天！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海洋，也照着渔夫他们家的小屋。渔夫拖着桑娜补好的渔网，走出家门。桑娜赶上来，在丈夫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 ”渔夫笑了一下，他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深不可见底的皱纹，似乎日子的艰辛都填在那里了。他看了一
2、眼太阳，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会打到很多鱼的，明天拿去，到格尔夫斯基那里去，换上几个戈比，给那群崽子们弄点菜来。还有鞋。这么冷的天，会把脚给冻坏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大海。桑娜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地喊：“西蒙她”渔夫站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身来，大声说：“你叫山上的哈尼维奇，把她给埋了吧。 ”说完，就朝着大海走去，再也不回头。桑娜怔怔地望着丈夫的背影，久久地回不过神来。许久，她才又叹了一口气，回身，看了几个孩子还在睡着，就出来，把门挂了锁，去了山上。山上一片乱石头堆中间，有一座用石头垒成的低矮的小屋子，没有院子，屋子旁边卧着一条狗，黑色的，很大。桑娜看见了，有点害怕。那只狗也发现了她，
3、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桑娜想转身回去，可是一想起西蒙，想起那俩可怜的孩子，便又鼓起了一点勇敢。她握紧了拳，朝碰上小屋大声喊：“哈尼维奇，哈尼维奇”那只大狗突然狂吠起来，并且朝着桑娜跑来。桑娜怕极了，想跑，腿却变得软软的。“哈尼维奇，哈尼维奇！”她尖叫起来。那只狗已经扑来了。“托塔！”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那只黑色的狗突然就停下来了，小声而委屈地叫了几声，又摇了摇尾巴，转身回了。桑娜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一只手不住地抚着自己的心口，嘴里不停地说：“上帝，我的上帝”哈尼维奇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件黑得不知多少年月没有洗过的外翻毛羊皮坎肩被一条粗粗的黑绳子拴在身上，上面还别着一根旱烟管。他手里掂
4、着一个羊皮袋子，散发着浓浓的劣质酒的味道。“康基坦家的，你这是有事儿？”“西蒙死了，你管不管？”哈尼维奇瞪大了眼睛：“死了？死了？昨天下午在格尔夫斯基的酒馆里，她，她还哎，死了，死了好，死了好！”他兀自嘟囔着，又把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瞪向天空，似乎那里有他的仇人。“你管不管？”桑娜不管他如何，只问他这个问题。愣怔了一大袋烟的工夫，哈尼维奇终于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小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哈尼维奇！我给你鱼！”桑娜朝着他的背影喊。“你回去吧，鱼不稀罕，管酒就行。 ”哈尼维奇头也没回。桑娜回去了。几个孩子已经醒了，在屋里正赤着脚跑来跑去找吃的。“上床，上床！”桑娜朝着他们大喊， “你们这群不听
5、话的小老鼠，上床去，我给你们找吃的！”孩子们上了床，眼巴巴地望着桑娜。桑娜找到那两块剩下的黑面包，又冷又硬，就像崖上的石块。她犹豫了一下，把其中的一块又包起来，放好。拿出其中的一块，放到桌上，又倒了一碗热水，把面包掰成碎块，泡进水里，端到床前，喊道：“来吧你们小群小鬼蛋，饿不死你们！”她的一个大孩子先把手探了过来，她一下子就把它给打了回去。然后，她端着碗往西蒙的两个孩子边靠了靠，让他们先吃。可是两个可怜的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没有一个人动手。“吃吧孩子”桑娜心一软，眼泪就差点先落下来，她把碗又朝他们面前凑了凑。可是两个孩子往后躲了躲。“妈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细细的，真像一只小老鼠的叫声。桑娜回
6、头，看见自己的小女儿琳达娅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碗，她深陷进去的眼睛明亮而晶莹。“宝贝儿，宝贝儿”桑娜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妈妈妈妈”西蒙的孩子也喊了起来。桑娜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跌落下来。她把碗又端到那两个孩子面前，说：“宝贝儿，你们的妈妈去唱歌了，一会儿就回来，先把东西吃了”孩子迟疑着，但再也经住饥饿的折磨，不顾一切地吃了起来。而这时，美丽可爱的小林达娅大声地哭起来。“康基坦家的！我们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粗大的喊声。桑娜赶忙出来，一看，果然是哈尼维奇，身后还有两个年轻的很丑的男人。“西蒙在哪儿？”哈尼维奇问。“来，跟我来。 ”桑娜慌忙给他们引路。可是，马上又折了回来，给门上了锁，又折了回去。来到西蒙家，几个男人又在西蒙鼻下试试，摸摸，确定已经死了，就用东西把她裹住，其中一个男人扛起来，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桑娜跟着去了。当回来的时候，又疲惫又饥饿的桑妇几乎走不到自己的家门口。她从昨天就没有能好好地吃上一口东西了。她要把自己家的东西留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在快到自己家的时候，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到家。刚打开门，突然听到后面跑过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喊：“桑娜，桑娜，你快来，康基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