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0 年 3 月 7 日 文化经济学课堂整理说明：本次录音资料全场 120 分钟，是由 00718082 张怡然同学 与 00624106 熊澄宇同学合作完成，两位同学分别负责前后 60 分钟的整理（请见分割线） 。本次整理主要是尊重老师课堂口述原意，并做了失当调整和修改。如有不足，请直接联系： & 一、传统的文化经济学局限传统的文化经济学主张的静态分析是不够的，比如“通俗艺术不赚钱而高雅艺术赚钱”是一条普世定律。在具体谈这一点之前，我想提一下中国的艺术文化市场。中国不是被西方化而是被美国化了，西方欧洲国家艺术审美极高，看他们大学生的审美能力就知道。对比看来，北大这样一个中国顶尖学府，艺术
2、氛围却非常缺乏。记得我在奥斯丁的时候，每个礼拜六在当地大学都会举办国际民间舞，3 个小时中 30 多种舞蹈竞相登场，几乎没有中国的舞蹈。其实不禁要问，什么是中国的舞蹈呢？秧歌么？其实很多艺术到中国都是一个“中式化”的进程，不像国外的艺术，在细小的分支也能自成一派。美国的舞蹈界这几十年变化很大：国际标准舞越来越风靡，不再是指上流社会的宠儿；街舞呢从街头的舞蹈，成为风靡全球的舞蹈竞技。国标通过地区比赛到国际比赛，从小众发展壮大，从高雅文化到大众追捧，非常活跃，这样的关于艺术在市井与高雅之间相互转化的现象非常有趣。其实在中国这样的现象也层出不穷，比如二人转，本来是东北最市井、最下里巴人的民间艺术，但
3、是现在却成了春节晚会上的小品宠儿。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中国人民的小品中，老是喜欢以嘲笑农民、女人为主题，这样的艺术一拿到国际舞台上就会挨批。中国主流媒体的变化，在强调迎合大众审美的同时，其实在冒一个风险。因为即使是通俗的东西，也需要精英分子来提升、来改变，才能真正能登大雅之堂。当然了，民歌方面做的其实是比较出色的，但是中国人舞蹈艺术的修养很差。北大这样的学校就应该提供高雅舞蹈的场地，创造艺术的氛围。目前的文化经济学研究的领域太窄，一般仅限高雅艺术歌剧、音乐会、芭蕾舞、博物馆等，忽略了民间艺术、基础科学、现代影像等，这些都没有包涵在内，文化经济学的体系结构就不完整。当今社会，特别是好莱坞及其相关的
4、文化产业是不能被忽视的，还有奥运会等体育赛事。比如福娃，塑造这样的形象，其造就的相关产业是非常巨大的。现在的文化经济学研究，应该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比以往朝着更加全面、深入的方向来发展。二、文化经济学的起源 ：艺术家为何穷困潦倒William Baumol (1966)曾经说过， “Performing arts: the economic dilemma.”解决这个问题，有一种解释简而言之是“市场失败” 。我们举齐白石的作品拍卖的案例。从时间序列记录发现，投资艺术品是高风险，低回报的投资行为；中国现在经济处于高速发展时期，经济高速增长的经济体的艺术品市场是很有前景的。辩证分析，艺术品的主要
5、特点是装饰品、奢侈品、公共品。经济能力强的人，越倾向于艺术品装饰品这个用途。而将艺术品堪称奢侈品主要是看重其价值和价格。公共品是谁都想享受却没人愿意为之付钱的东西，艺术品就正是能带来的正的外部性。由于这三个特点彼此有相互排斥的地方，所以艺术品市场就非常麻烦市场化最大的问题在于市场的导向与社会发展的导向不吻合。莫扎特、贝多芬的时代，音乐是属于贵族的高雅艺术，大众是市井的、文化水平低下的。这样一来，创新就会受到影响，这是由于人类很多灵感来自于画展、音乐会等这些不同领域的艺术的熏陶和启发。匈牙利科学院，一进门就是女神的巨画，下面就是一个字，inspiration 这就是创新的来源。为什么是女神象征智
6、慧与灵感呢？因为在西方世界里，知识女性是艺术创新的社会土壤。严济慈先生留学法国，也常常提到，法国的许多重要的思想，无论文学还是科学，都来自于沙龙中文化与思想的碰撞。而沙龙的主人正是被称为社会粘合剂的女性。中国人历来讲究文人相亲，西方人也是如此，比如犹太人有科学的传统。西方人在沙龙中结交有人，少不了女人的辅佐。永远追求时尚的女人，好奇心强，而且富有爱心，能够尊重、支持人才。中国缺乏这样的对女人的态度，中国文人聚会时是官员当道，官员组织的文人聚会是很诡异的。比如北京论坛的宴会，男士总是聚成一桌，没有女人这些有魅力、有头脑的粘合剂。西方沙龙体现他们喜新，中国茶馆则表现而我们爱旧，而艺术是否繁荣是测量
7、女性社会精神地位的指标，中国的艺术若要走向世界则需要更加高雅。艺术行业都是和历史文化、教育相关的。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但是我们现在很难、很少有人有机会去或者有能力去欣赏昆曲等戏曲节目。再看看日本，他们虽然历史文化远不及中国，但是在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日本的艺术品在美国的艺术品交易市场上非常受欢迎，这都得益于日本产的产品在商品出口上赢得了美国的市场。日本对美国带来影响的，不仅仅是汽车等工业制品，还有电视剧、动漫、小说等文化艺术产品。当今中国经济正在崛起，中国的文化人应该不断发现中国文化中的美，将它用国际化的语言告诉世界。中国文化主流里面，悲的成分太多了，恩恩怨怨的故事太多了。 红楼梦
8、是瑰宝，但是很难被西方世界所体味，相比之下， 道德经 、 孙子兵法更能让国际世界所接受。我们需要的是国际视野，不应该是永远以悲观的态度来进行无休止的自我批判。另外一种理论，是从供求出发。现代经济学的核心就是供给，艺术品市场上，供给是有限的，每件艺术产品，都是一个单独的垄断，这样一来，替代也是有限。古典经济学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一有失业就怪价格刚性，好像一个“价格弹性”就能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所以，文化经济学中往往是统计数据为主，经济学曲线是不能表达的。价格理论在艺术产业中不能使用，我们可以说出现了市场缺陷（market gap） 。在民间，小乐队成本很底，市场接受度很高，可以周游巡演，就能够获得
9、很大的收益。但是这样的经济模式到了高雅艺术就可能不可行，因此在这样多元的艺术市场中，民间的赞助和政府补贴就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那么民间为什么愿意赞助？首先，科斯理论是解释不了的。科斯的理论的核心思想是“边际概念”和“替代概念” ，其理论指出，竞争将降低沉本。省钱的人错过省钱就错过了挣钱的机会，但是投资也有风险，所以需要考虑风险回报。投资和消费是不同的概念，但是在经济学理论里面界限不清。科斯理论中的交易成本，商业社会中的商业广告就是一种。但是比如说一种酒认为酒香不怕巷子深，拒绝做广告，而别的产品大做广告，占领了市场。这里的广告是花费还是投资呢？物理学中的例子也可以援引。三、艺术品定价机制边际定
10、价在艺术品交易中是比较罕见。友人字画的定价可以这样讲，是按照社会地位等边际因素定价的成本加成定价在电影罗丹的情人中有很好的体现。影片让我们看到，艺术品的定价是一个公司的综合运作，有垄断定价的性质，而且非常复杂，有时候甚至还非常黑暗。罗丹相当于一个包工头的角色，承接政府订单，由一群人完成这个定价的过程。法国政府和中国的儒家文化控制下的政府是不同的，古代中国的皇帝想要大兴土木，一定会遭到群臣上书反对，所以历史悠久的中国在建筑方面远不及埃及、罗马、希腊等文明古国。但是法国人则不同，法国政治领袖就想通过修建建筑、艺术馆来来名垂青史。在那个时代，罗丹就是这样一个实践这个过程的人，他身兼艺术家、科学家、组
11、织家等多重身份，来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电影中的艺术品，就是采用的成本加成定价。当美国的工业逐渐走向外包，制造业方面也不及世界其他新兴国家的时候，美国好莱坞的造梦工厂还是在不断创造奇迹。好莱坞的梦幻史创于迪士尼的壮举。曾经一度面临破产的公司，却在迪士尼先生的改造下成为了一个将文化与商业串联的庞大产业。另一个角度，从 MIT 的 media lab 我们也能看到美国电影工业的强大，科学技术为这项艺术工程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在我看来，经济学家所使用的数学是最最蹩脚的，电影工业中蕴含的数学更加有价值。最近上映的 3D 巨片阿凡达 ，仅仅简单的故事情节和情感内涵，却在技术的打造下，加上成功的商业运作与气势
12、恢宏的广告营销造势，创造了天神下凡般的票房神话。另外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哈佛商学院学费如此高昂？为什么歌剧院的上座率不到一半还是坚持原价？这是因为，很多文化产品在出售的更多是一种“身份” 。在十年以前，中国有个成衣品牌叫金利来，在当时中国几乎完全自由竞争的低端服装市场上，大部分商家都是打价格战，但是金利来却坚持高出成本定价，而且凭借这个能上台面的名字“金利来” ，深深抓住了中国消费者好面子、讲牌子的心理。这种价格信号，传达出来的是产品背后所想要体现的身份与地位。比如领带，本身就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佩戴领带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炫耀。因此现代社会的新贵们，更加倾向于这样的奢侈品消费，他们将歌剧
13、这样的文化享受，也看作是一种对身份的炫耀和标榜。谈到策略定价，一定要从 NBA 入手。NBA 球赛的门票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主办方为何情愿让黄牛党倒票也不涨价呢？个人认为，低价是为了制造人气。人气是对于文化产品最重要的资本，人气高了，广告、赞助经费就会源源不断了。GOOGLE 同样也是运用的这个道理，免费的搜索带来的激增的人气，人气聚拢了，广告资源也就有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微软一直容忍盗版的存在，即使是盗版，受众都用，那么自然而然就击垮了 Mac 的操作系统。很可惜，中国市场在微软进入之初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在当时完全可以依靠政府势力将微软挡在门外，收购当时岌岌可危的苹果，然后将装载苹果操作系
14、统的中国品牌电脑推向市场。所以，free 有时候是个很致命的王牌，利用雄厚的资本，短期击溃竞争者，取得市场，保持垄断地位。策略定价中，还应该提到价格歧视，在文化经济学中，可以用非线性价格来定义这种状况。简单的说，就是批发打折出售，这也是获得垄断的方法。跨国的超市沃尔玛、家乐福都是采用的这么方式，薄利多销，占领市场。很多跨国公司就这样在中国攫取利益，利用中国便宜的劳动力，为他们实现价格歧视奠定基础。其实，要扭转中国国民贫富收入差距大的趋势，就是限制这些跨国公司的剥削，他们就是在压低中国劳动力的价格。价格歧视在文化产业中也是很多见的，比如在维也纳，听新年音乐会是开启一年的最好方式。金碧辉煌的金色大
15、厅，也会出售价格低廉的学生票，为收入不多的学生们制造一个享受顶级听觉盛宴的机会。但是低价票买到的位置，就是音乐厅的的站票，但这是一个培养社会上音乐新秀很好的激励方式。再回过头来看看盗版，美国大学中使用的微软软件也多是盗版，微软罚不治众，于是微软就和学校达成打折协议，低价卖给学生老师使用。这样的“钓鱼政策” ，用低价带来的是人才的培养。-以上部分系张怡然同学整理，以下是熊澄宇同学整理-谈到价格刚性，张五常卖橘，收摊、下雨，边际成本定价可行。文化市场中，这样的例子也有，比如电影下乡，电影尾声，不收钱，大家都可以来看。但是在芭蕾舞、歌剧这样的高雅艺术，要是演到一半儿就敞开大门让人进来，那么以后就不会
16、再有人来买票观看了。博弈论中，重复博弈和一次性博弈效果是不一样的。所谓很多价格刚性，按照新古典理论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在实际当中是有道理的。所以在考试当中就要考这个，即碰到一件事，你的直觉和理论不一致的时候，你相信谁呢？如果你要考北大的老师的，你就相信理论，你要考的我的考试的话，你就相信你的直觉。还有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我前面问过、观察过，这是我的解释，你们可以挑战我的解释，可以调查一下：为什么国家大剧院、保利剧院门口有那么多黄牛在开演前一个小时或半个小时把高价票半价卖出去，然后剧场里面很多位子空着？为什么价位定这么高？我的猜测是，现在不是反腐败么，法治套利，它不是固定的钱，而是套利。原因是什么
17、呢，要知道实际上天下的商人没有不做公关的，没有不“腐败”的。问题是，就像我原来说过的，腐败和创新是 uncertain,你没有办法区分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腐败，所以腐败不腐败全是法律定，法律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博弈各方的结果。所以你们就知道，实际上中国人这个民族非常有意思，就是人性社会，中国人最讲人情。然后，中国人的人情把美国总统也给腐化了。美国总统是人一走茶就凉了，基辛格下台了尼克松辞职了美国就没人理他了，只有中国人，中国人的老朋友来了以后照样贵宾接待。然后去年在奥运会开会的时候，欧洲人在拼命反华，小布什才不反华呢，老布什小布什全家都来看中国人。为什么？下台以后这种在美国挨骂的总统，只有中国人
18、才记着你，当时你反华还留一手！还是中国人的好朋友。所以中国这个友情外交，我觉得当年这个核心外交把很多西方的反动反华分子给笼络过来。但是呢，这个外交也有副作用，所谓副作用就是这个是不公平竞争，后来发现美国正是最腐败的地方，现在美国是谁统治呢？你以为是几个资本家统治的？你去看看美国的通用汽车，通用电器公司，核心股东都找不到了，都非常非常分散。美国现在是被罗宾森，被游说者来统治。全世界说客为什么那么厉害呢，因为那些政治家都是竞选上来的，谁捐款多谁就能够打广告，打广告就能赢，然后这个捐款呢，还得捐得巧妙，不然要被抓起来说这是腐败。所以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招，什么招呢，中国人什么招美国人也什么招。中国的招
19、我猜就是送戏票，送高尔夫球什么俱乐部的会员证（刚刚抓起来一个），美国的话也是，高尔夫俱乐部，还有看什么演出，去什么地方访问。中国代表还有一个腐败的，就是给小孩出国留学的“友谊赞助”，那私人友谊和公司业务没关系，诸如此类的。所以中国的票那么兴旺，我的解释就是法治套利，就是说我达到我公关目的了，但我不被抓着也不是腐败，请你看剧多高雅对不对，还赞助了文化事业。很多那文化事业政府还没钱。所以这个东西呢，我觉得它跟金融里面有“off-shore bank” 离岸金融一样，绕过金融监管。后来我就发现，中国竟然也有这种事情，就是说，为了表示企业家的身份，影响之大，请陈老师吃饭，谁作陪呢？某个电视台的名主播作
20、陪，我想他后面赞助费应该不菲，人家忙得不得了，所以我认为，中国艺术的繁荣很大一部分和公关有关系。那这些事情呢，我没有讲这些事情是好的还是坏，它里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呢，你想想看以前中国民革初年的时候，中国以前的艺术家地位非常低，包括咱梅兰芳也是一样。现在你就可以发现，艺术家的地位非常之高，在美国也是一样，这也是市场经济带来的一个现象。另外一方面的话呢，它里面也是一种竞争，但如何在里面能够，这个法律的制定，能够避免一些社会的副作用，又能起到健康作用，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技巧的事情，所以制定法律简单地讲公平我认为是不够的，我认为法律最重要的事情实际上是一种选择机制。你希望社会往什么方向
21、，好的方向发展，口开的要大一点，所以按照我的观察，比如我在德国讲演的时候，有人说听说你们中国腐败，我说你错了，中国实际上是最开放创新的国家，你去看看法律最严的德国，看看德国股票市场指数，里面全是百年老公司，有新公司吗？没有。你看看美国的股票指数，里面好多公司都新冒出来的，微软以前谁知道呢。然后中国的股票市场上大部分都是新冒出来的，当然也有好些老的国企。所以，法律讲公平讲反腐败的严格过了头的话是抑制创新的。当然如果法律过于宽松，想印尼、菲律宾，个性鲜明的国家，非常腐败的。所以法律不仅是要公平的，我认为更是一种选择机制，你鼓励这个社会往什么方向去演化，然后在世界上有什么作为，这是需要诱导的。所以就
22、只有后一件事情呢我认为非常有意思。我亲自看到一个案例，写在改革的杂志上。现在中国人在讲城乡差距、贫富差距，我认为是假的。经济学家是不会测量，所以经济学的数据我从来不相信，我都要亲自去看看。我给你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我去看过两个省的贫困县，一个浙江，我看完以后我就不想回北京了，我觉得他们生活水平比我们好太多。贫困县的农村，平均每家的房子盖得200 来平方米，我现在在北大住的还是 60 几个平方，空气新鲜，我住北大早晚都不敢开窗，全是废气，污染严重。所以所谓城乡差距，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农村的地价没有价格，农民的地都不卖，所以农民的新鲜空气没有价格，农民的新鲜水也没有价格。现在的农民自豪到什么程
23、度呢，说我们吃的才是有机菜，凡是有毒的都卖给你们城里去，你们城里人还毒不死。所以大量的农民工回去，宁可到家里打麻将，也不到城里打工，你想想看农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但为什么还有农民拼命往城里挤，真正的问题是中国的教育机会不平等，医疗机会不平等，所以如果我在乡下，孩子考大学的概率非常低，要考到北京来的概率非常非常低，所以北京的房价水平那么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教育机构的问题。你去看看北京上海的条件比外地好，录取分数线比外地低。这么不公平不合理的事儿没有一个经济学家讲，没有一个人大代表委员讲，要我在北大课堂上讲，这不是开玩笑么。但是他们干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广西有一个贫困县，是苗族的自治县，地方离桂
24、林非常近，石灰岩一带。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致富方式，农民在山上种桃树，桃树后来就成林了，桃子就可以加工了。然后满山沟呢就变成了一个桃花沟了，县政府非常有远见，县政府请咨询公司免费地给农民设计住宅，有五六栋住宅，样子我一看简直是中西结合的瑞士小山村。然后呢，政府和农村配套改革，一个一个村子改革，就是你这农民的房子一盖起来以后，前面是家庭旅馆，后面是你的住家。又干净又漂亮，吃的又是地方的有机食物，结果那个地方呢就游客不断。游客来多了以后不涨价，一天就 50 块钱，30 块住20 块吃，一天就够了。所以几十个村就开发出来了，除了种水果和养鱼以外，还变成了旅游胜地，和欧洲的村庄没有差别。一个村庄都有
25、一个中心小广场，还有雕塑。贫困县，我说为什么不摘贫困县的帽子呢，它有补贴呀，所以这个 GDP 的报法的话完全是利益机制了，如果你是说 GDP 高的就升官，那 GDP 就高报，但少数民族的干部的话，升到头了也就是县长，他也没有必要再到中央去了，所以他这个 GDP 就低报，低报了国家还有补贴。他就干了一件事震动中央，其实非常有远见的人，因为这个地方没有历史文化资源，就一个小山沟，谁知道那个工程是你的呀。他要打造知名度，打造知名度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条-外部效应。经济学中的外部效应全是坏的了，什么污染呀，他这个外部效应是好的。他就自己创造了一个桃花节，学了西方。桃花节人家不知道呀，请李谷一
26、去唱，花了上万块钱。李谷一一唱，当地轰动，别的地方的都去看了。中央大怒，贫困县，拿了国家的资助，请明星大腕来赶桃花节，荒唐！去看了以后，这其实是一个创新。为什么呢，请李谷一无非就花了几万块钱，而创造的名气，外部效应比打广告还管用。当时我要在的话，我就给中央电视台打个电话，让中央电视台现场转播农村发展的新道路。广西省政府也不承认它是先进，中央政府也不承认它是先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中国政府的政绩有两个标准，一个是 GDP，一个标准是创造的财政收入。他们农民赚的钱都留给农民了，没有创造财政收入。所以你们做一条理就行了-改变，为什么呢？中国现在的 GDP 都虚报，而且是低报。外国人都以为中国人在吹牛
27、，其实中国人都低报。因为中国的地方官全都变狡猾了，而且是好的狡猾。我有一个博士生当了凤阳县县长助理，你们要有雄心的话，我建议你们当个村官当个县官，然后再去干别的，将来大有作为。像我的话，我跟你们吹牛那么厉害，我是当了五年铁路公安，铁路游击队那扒火车跳火车我全会。当一个地方官有两条，第一条，中国政府的钱永远是不够，不够花的，因为就业压力很大，所以要地方不乱，要有钱给警察发薪水。那钱哪儿来？道理非常简单，如果这个县，有两三个亿元产值以上的大企业，它的税是不会逃的，它会交你税，你的地方政府的收入就稳了，小学老师的工资就开的出来了，中国现在很厉害，开了教师工资才能开县长工资，然后才能开警察工资。所以地
28、方腐败就腐败在，如果地方政府没有财政收入，没有大企业根本是没有戏。但大企业如果不创造就业，现在大企业自动化程度都很高，那指望中小企业，中小企业都不交税，都是现金收益，地方政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只要雇员，没有一大帮下岗职工在市政府门前静坐示威。所以我给他们提的建议非常简单，只要像巴黎政府一样，成立一个服务站。一到巴黎，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的，那个地方一定有一个服务的地方，全巴黎的大小旅馆，连家庭旅馆都在那等级，你说你在哪个区，想看卢浮宫还是埃菲尔铁塔，我给可以在那附近给你找到。因为谁都知道省钱嘛，那就找家庭旅馆，就一个老太太，儿子女儿也没有，家里有一个房间租出去，只要换床单就好了。如果给农
29、民的家庭旅馆提供这么一个服务的话，办一个网站可以接待国际游客，然后你在中间收一个服务费。因为你替农民服务创造了客流，然后你就可以把他们的家庭旅馆收入登记为服务业的财政收入，你收税，农民一想，你带来的客流翻了一倍，才交给你 10%的税，农民愿不愿意干？都愿意。人家为什么要逃税呢，你光要钱，人家不服。这样一来呢，就是一个良性互动，就变成欧洲式的村庄。我喜欢欧洲不喜欢美国，那儿的城乡没有很大差距，你要生活好，最好的地方就是住在小城市，跟农民住在一块儿，空气又新鲜，但是呢，要聪明人住在那儿。所以西方的聪明人是不会在市区里面呆着，都跑到郊区去了，因为郊区空气好，菜呢最好自己种。你要知道，剑桥大学旁边奶牛
30、还在呜呜叫，所以西方文化，奶牛文化。（休息十分钟）这个我们来挑战的是经济学的核心概念，我就问你们能画出文化产业的需求曲线吗？我建议你们发挥想象力，画各种各样的需求曲线，甚至各种各样的效用函数。我的道理在什么地方呢？道理非常简单。第一，艺术的作用是什么？要激起观众的共鸣。如果没有共鸣的话只是对牛弹琴，艺术对你来说就不叫艺术，只是一张纸或者是什么东西。共鸣以后的效果、长短不一样，是因为经济学告诉你说，人是贪婪的，对任何东西的消费都是价格越低，需求量越大。其实这个道理我也不相信，新古典这个理论纯属为了数学上简单，因为人，所谓生物，时间空间有限，所以你吃太多了也会撑死，性伴侣太多了也会早死。只有什么东
31、西越多越好？精神的享受越多越好。但是，问题来了，精神享受怎么测量。微观经济学里面最大的问题对于测量是什么呢？它对商品的种类没有定义。我们在生物学里面讨论物种演化，首先要对物种有定义。如果我在这里说男生和女生是两个物种，这不就开玩笑了吗？所以经济学里面最荒唐的就是，讲供求规律，画一条曲线在那儿，这是产品一这是产品二。所有的商品有寿命吗？没有寿命，所有的商品都是无穷生命，然后得到一个解，解是唯一稳定，市场达到稳定，然后以为这个理论是对的。拿到东欧去搞休克疗法，把市场价格一放开，马上就天下大乱，通货膨胀率百分之几千到几万，大量的企业破产。但到现在除了我以为，没有人说得了诺贝尔奖的这是错了。错误很简单
32、，错了两个地方，第一，每一个商品都有生命周期，中国以前买东西是要发票的，供不应求，然后价格什么东西放的最快呢，是农贸市场。养只鸡多久下蛋呢，养头猪呢，所以现在，供不应求价格暴涨的一定是生产周期比较长的，生产周期越短的市场价格收敛越快。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农民都知道的道理，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不知道，然后在那里指手画脚，所以美国的经济学家从来没有制定过政策，都是替统治者利益辩护的，他们唯一的一次有机会制定政策就是东欧的休克疗法。东欧把他们当做神一样请他们去指导，结果他们把东欧搞得一塌糊涂，所以这个问题你们有时间可以读一下我的 06 年或 08 年的文章。在休克疗法十年之间，苏联和东欧的经
33、济损失超过两次世界大战，超过内战和大饥荒，俄国经济下降百分之四十，乌克兰下降百分之六十，到现在东欧整体水平还没有恢复到八十年代，而中国已经翻了十三倍，所以经济学的误国殃民，如果脱离实际的话，是非常惨的。但是我国还有一些善良的人说赶超啊学啊照搬啊贩卖西方文化，就不去反思一下。我们回到精神享受。如果精神享受可以无限，你会一个作品看无数遍吗，所以每一个作品来说都是有限的，但是加总的总量仍然是无限的。美国人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越是大萧条的时候，越唱赞歌，所有美国最快乐的电影画面都是在大萧条的时候拍摄出来的。这个民族性差别非常大。中国人一碰危机，人人愤愤不平，攻击政府暴跳如雷，美国人只讲好的不讲坏的，
34、他已经失业了你问他“How are you”，他说“Great”。原来读阿 Q正传，明明输了，还要说 20 年后一条好汉，阿 Q 的精神胜利法。跑到美国去，人人是阿Q，人家不照样好好地吗。我知道第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伯克利转到奥斯丁去的同学。他们平时从来不抱怨，不像中国人，一天到晚诉苦，平时就爆炸了，美国人平时都“Great，Great，Great” ，一到“Great”不了了就爆发了。文化经济学有一个不是我的发明，是讲上瘾品，一个东西上了瘾以后，他把对艺术品的上瘾和对毒品的上瘾看成是一样的。但是我想艺术品的上瘾和对毒品的上瘾应该是不一样的，吸毒品不会今天明天换来换去，而艺术品今天明天看的可以是
35、不一样的，所以上瘾品的描写对于文化经济学我认为是一个没解释的问题。所以我猜的话，对艺术品的东西不能像经济学里面说的一个产品可以画一个需求曲线出来，因为它是不能替代的，实际上把同一类的产品加总以后比例方面可能会改变。有没有脉冲式的需求，我想是有的。尤其是美国的一些石油大亨，刚富起来，要人家承认他是有文化的，然后他就捐款，盖一个大剧院，去听演出，邀请最有名的歌唱家来，唱什么他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有的。你们知道为什么艺术品的风险越来越大？因为科学技术的进步使得所有你以前认为可以保值的东西都不值钱了。以前钻石多值钱，现在钻石可以人造，古董多值钱，可以仿造。如果市场信息不对称的话，艺术品市场应该越来越衰落而不是繁荣。而现在的情况是相反的。艺术品市场真的是从皇家贵族到大众老百姓了，为什么呢？因为 I dont care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比如印象派的莫奈的画，最高的在日本拍卖到几千万美金，而印刷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