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张炜在山东作家高级研讨班上的讲话 （根据录音整理） 在座的各位都是创作很有成就的青年作家，我与在座的各位交流不是太多，因此不知道 话题应该从哪里讲。本来我讲采取座谈的形式与大家一起交流。因为在座的好多作家写得比 我好，你们的好多作品我都看过了。你们在阅读和写作的过程当中有很多的心得。这些心得 交流出来对我也收益好。而我也可以就我的话题与大家进行交流。但是领导说先叫我讲一会 儿，然后再互动，那样也行。 我和在座的一样，大量时间都是读书和写作。在座的可能好多是业余写作，我呢，近几 年担任了作协主席之后有很多事情，很难坐下来象过去一样，二十天或是一个月藏在一个地 方写东西，现在这种机会越来越少，
2、但总体上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写作上，不断地阅读，写 作，很自然地就会产生好多想法，思考一些问题。这点和在座的也许都一样。我把最近这段 时间写作、思考，脑子里想过的一些问题讲出来和你们交流。 我谈的这种东西，在座的你们有的是写诗、写散文、写小说，不一定对口，我所讲的你 们不一定是很愿意听，很快地对接的那些点，但是估且这样讲着，一会咱们再谈。 我这段时间呢一边阅读、写作，一边脑子里想一些问题。最近我在上海一个研讨会上也 讲了一点点，但是没有展开，今天我就展开讲一些。 一、什么是想象力，什么是想象力的本质 一谈到想象力，很多搞理论、搞创作的同志就讲，我们中国作家缺失的东西很多，其中 缺失最厉害的可能就
3、是文学想象力。这个说法我极其先赞同。我们的文学作品、我们的刊物， 包括我们自己的创作，就觉得想象力不够。思想没有冲破牢笼，凝固在一些旧有的文学思路 上。作为我们山东作家，很可能这个问题更突出。打开山东的刊物，你就会发现很多新面孔， 老写法。面孔可能是新的，但写法都比较老的，看起来基本千篇一律，从它的境界、人物、 表达手法、作者所能运用的形式，包括写作姿态，变化也有，但是给人一种老旧、陈旧感， 这里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缺乏想象力。我们的故事大致差不多，乡村的故事、城市的故事、学 生的故事、知识分子的故事、爱情、苦难、现实生活，这些东西都是似曾相识。包括我自己 的作品，能给人强烈的辛酸刺激感的也很少，
4、所以我们谈论想象力是可以理解。但是到底什 么是文学的想象力，我在阅读过程中想了很多，我们很容易将想象力混同于胡编乱造，比如 大幅度的作品里面的角色的置换，身份的置换，荒诞不经的联进，把这些东西混同于想象力。 实际上它恰恰是我们的想象力衰退，萎缩的一个标志说胡编乱造很简单。比如说一个人突然 间变成了一条龙，或者一个人每天换掉一个头颅、换掉一个身体，所以象这一些大幅度的动 作很容易。一谈到想象力很容易想到卡夫卡的变形记，一个人早晨醒来，立刻变成一个 大甲虫，一些很伟大的作家，现代主义作家和中国作家，写作很多文章，作为拥有巨大想象 力的一个典型例子。再比如中国的蒲松龄，写到狐狸变人，人与狐狸的那种对
5、话，交往，还 会想到中国的很多神话故事，象孟姜女哭长城、白蛇传。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 这种千奇百怪的想象很多很多，这个不能去否认它的想象力。但是今天我们谈的是：到底什 么是文学想象力的本质的部分。所以如果我们仅仅是想通过大幅度的跳跃，变化，驾驭，泛 滥地幻想，去从根本上去改变想象力萎缩的那么一种办法、途径，我觉得就会误入歧途。所 以我个人在写作上，我很少动用这种大幅度的所谓想象力动作，所以一方面谈想象力不够， 一方面要防止出现自己走入这样的一个歧途。你纵观一个作家，你就会发现当他的想象力极 其丰富的时候，最活跃的那个年段里面，他的作品里面相反很少有那种大幅度的想象动用， 当他的想象接近萎缩
6、，他的创作力一点一点地慢慢地衰败的时候，他的作品里就出现了大量 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很吸引你眼睛的那样一种设计。那是很容易的。所以我们就看到一个问 2 题，想象力无非就是焕发你生命的极大的力量，这里面有创造力、还原力，只有依靠它，你 的想象力才找到真正的本质的原理。想象力更多的是表现在一些细节，局部，表现在细枝末 节。想象力表现在内节奏，而不是外节奏。一个作品，我们可以写得外节奏很快，比如一些 武打小说，他的外节奏是很快的。一些评说，近似于曲艺部分，他的外节奏是很快的，从甲 地到乙地，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一类的变化很快。可是一些纯文学作品，更高的文学作 品，他的外部节奏也许是很慢，也许他写了四
7、十多万字，一个人，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他没 有发生过多的故事情节，可是内在的节奏给你的艺术刺激是极期频繁的、极其强烈的，所以 我们看到一些杰出的作品，它往往外节奏并不快，但是内节奏非常很快的。比如格林写的好 多作品，他有时候就写一个很平常的比如说婚外恋的故事，这些故事写得很老套，在里面进 行得也很缓慢，写一个人，他是一个宗教人士，在海关工作，后来他就爱上了一个人，他俩 就越轨了，最后他面对自己的家人很痛苦，最后不能够自拔，就自杀掉了。你们看到这个地 方就会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千奇百怪的第三者插足，婚外恋，那些三角四角恋爱已经是写 得很乱很滥的故事，不可能吸引你，可是你读了之后，就没有这种感觉，格
8、林在写一个人他 的内心有宗教感之后，他面对着相同的婚外恋事件，他内心的波澜，他激起的回想，是其它 的人绝不相同的。所以你在细部方面，你会体会到很多不同奇异的风景。但是在外部看来， 他是一个大同小异的故事，甚至是一个并不出色的故事。他内在的节奏是极期频繁的，变化 的，是好的文学作品。那你再看一些广义的文学作品，象金庸的作品，严格地讲它属于曲艺 创造，广义地讲，它属于文学作品。金庸的作品外节奏是很快的，它不停地发生一些事情， 可是它内在的展现的细部，人生的细部、语言的细部，小说的场景是非常缓慢、老旧的，给 不了多少刺激。那么如果想象力，讲真正意义上的的想象力，是展现在细部，它是通过语言 去完成，它
9、善于写那些非常陌生的角落和场景的时候，他写到这些地方的时候，他调动起非 同一般的人生经验，人生阅历，用他生命的力量，作为推进剂，作为催化剂，去化解局部的 生命的隐力，去借于一种非常独特的表达。比如我们写到这两个人，他们在极特殊的情况下 相逢，化了那么你写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你就要运用你自己独特的语言，他们对我们来说是 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从角色到细历都不一样，那么你写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你就要运用自己 独特的语言，把这个陌生的人的那个独特的时刻，不同于所有人的心理活动、举止，用白描 的手法，或其它的手法，非常精确、精准地表达出来。这个表达的过程，是最需要想象力的， 因为在生活当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
10、一定的阅历，人生的经历，交往的能力，你稍微对一 个陌生的角落和情节，在描写上有一点点失去分寸，不精准、不真实，我们就觉得这个地方 写得不好，它不能够说服我们。把陌生的东西写成极大的可信力，说服力，才会产生艺术的 极大打击力。运用生命的力量冲破一切表达的障碍，靠你的想象，强烈地去刺激读者，用艺 术的打击力、说服力去左右读者。这种力量就是想象力。以在这里我把想象力和那些大幅度 的所谓胡编乱造，大幅度的幻想作为一个区别。那有的人可能讲：“照你这样的讲，大幅度 的编造，象一个人变成什么东西，那些古怪的，千奇百怪的描写，象卡夫卡的人变甲虫，象 马尔克斯的一个女孩晒衣服的时候飞上天空去，象神父喝了一杯巧克
11、力就能跳离地一尺或是 一米，那就不是想象力吗？”它是想象力，但是它是想象力里面最容易做到的表层和外壳的 部分，而不是它本质的部分。为什么这样的讲？你的思维是活跃的，你在一秒钟内就能想象 出好多好多这一类的情节，你在一分钟内的创造里面，你就会随手编造出很多这样的情节， 看来它是不难的，想象是如此的容易，所以这不是想象的本质。你会想问一个问题，卡夫卡， 他大幅度的想象力动作，一个人早晨起来变成甲虫，他要为这种大幅度的动作，卡夫卡要付 出多少劳动，他调动了他全部的在西方的生活经验、人生阅历、艺术手段，个人的个性的力 量，他用这些细部来填补来弥补这种大幅度的想象动作，把它变得可信了、完整了、饱满了。
12、他必然要做的不是一个甲虫突然醒起来，而是要为了他这一个巨大的想象的现象的表证，做 出巨大的牺牲。他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以什么做代价？以想象力作代价，以耗费他巨大的 3 不可思议的想象的劳动做代价。所以现在一个想象力萎缩的作家，他会去大幅度地造成一个 想象的外壳的表证，他内部的真正需要的想象力，用严密的语言去完成这些细部、细节，要 能把极其陌生和不平常的东西，变成极其可信、平常，叫你忘记了这种虚假、明显的谬误的 遮盖力和创造力，他生出了这个。你看，所有的想象力萎缩的作家，他的创作走到了最后就 变成了胡编乱造了。就是说只有这一种大幅度的动作和外壳，缺乏了你需要创造力的那一部 分细节的构勒和表达，没
13、有语言的能力，没有进入细节，没有严密的细节，没有严密的语言， 没有那种能力了，这不是想象力。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简单的概括，想象力就是语言，语言就 是一切，语言即是表达想象力和实现想象力的唯一的途径也是最后的表达，就是一切都体现 在语言上，局限一个杰出的作家的语言上，个性、细致、精足、不可移动，每一个标点，每 一个词汇都不可移动，极期的简洁，极其的有魅力，带着你全部的写作者的生命的信息、气 息、状态，它是这一系列的东西的完美流畅的组成，它整个的这个过程，叫想象力。所以把 这个问题理清有时候也很困难，需要有一定的写作经验的人来体会我这番话。你回忆一下自 己的写作，当你为想象力而困惑时候，比如写诗、写
14、散文、写小说，最难做到的那一部分很 可能涉及到想象力的本质。因为它太难得了，想象力很难求，如果那么简单的就实现了想象 力的飞跃，实现了你的那种能力，那么你的这种想象力可能就是虚假的。当明白了这个之后， 你就会非常谨慎地对待自己情节的设定，角色的设定，以及特别是在创作当中一些大幅度的 动作，可得小心。如果你有本事，把一个人写得突然长出了三头六臂在天空飞翔，因为我们 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在天空飞翔，你让一个人飞上了天空，你想一下你需要调动多少智慧，你 需要要运用多么高超的手段去征服别人，说服别人。这种说服的能力，实现的过程就是想象 力。所以马尔克斯谈他的创作体会时我特别理解，他说：他的百年孤独里面有个
15、小女孩， 他在写的过程中就设定了一定要这个小女孩飞上天空，他最后的结局就是消失在天空。他在 写作的过程中当中发现难度很大，百年孤独很长的一段写过去了，这个女孩还是没有飞 上天空，可是在他内心，他设定的时候，他固执地要这个女孩飞上天空，她飞不到天空上去， 他想象力中最容易做到的那一部分已经设定了，怎么叫她飞上天空，他完成不了了。他不能 说服读者，他知道，不能说服自己。他冥思苦想，用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才让这人女孩 子升上了天空。他的语言表达到了一定的火候的时候，他叫这个女孩晒床单，床单叫风一刮， 在这种情景、色彩、隐喻、气氛等等等等，他的想象力经过完整的组合、衔接之后，这个女 孩上天了。设定一
16、个上天很容易，但是真正把她送上天空，依靠想象力。所以我一再地强调： 平凡的生活，非常需要想象力。你比如说我们的邻里、大娘、知识分子、课堂，比如说描写 我在这里讲课，这些是极需要想象力的，为什么？因为你写的这些东西，都是大家最熟悉的， 你要对别人产生了吸引力，说服力，你要付出的劳动更多，你在语言和细部和细节上，你不 知要使用多少脑细胞，你要去研究，产生奇异的想象，去制造出那些细节，制造出极其特殊 的语言，它有陌生感，它有创造性。而这些看起来又不影响你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物，它 需要想象力。因此一些拥有巨大想象力的作家，他不是卡夫卡，不是马尔克斯而是十九世纪 的浪漫主义作家和现实主义作家，比如雨果
17、，托尔斯泰，很有想象力，有巨大的想象力，因 为他们的写的东西，看起来更具有平易、平凡和现实，他的作品靠什么，就是靠他的局部的 严密，靠他的民族语言的特质，靠他的生命力、个性，去把这些平凡的、呆板的平面敲碎， 叫你进入不能够解脱的细节的粘稠性和吸引力，所以他具有想象力。他们的想象力太巨大了， 你绕不开，回避不了，所以把我们二十一、二十一的世纪作家逼迫得另避其径，不得不做出 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为了完成这个大幅度的动作，需要做出大量的弥补和牺牲。所以谈想象 力，你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你就会明白很多东西。那么十九世纪的一些伟大的作家，象莎士 比亚、但丁，是我刚才讲的大师，他们有没有二十世纪末期和二十一世
18、纪作家的想象力强大， 有，但是一谈到想象力，你总会紧紧地卡夫卡的一些作品，但是我告诉你，我个人的体会是， 他们的想象力太大。我承认他们有想象力，但是他们想象力最本质的那一部分并不一定比上 4 一世纪更强大。通过这种对比和分析，我想让大家明白什么是想象力，什么是文学的想象力。 我的话倒过来倒过去，就是无限地接近我所理解的那个想象力。很难表述，这需要通过一定 的写作经验自己去感悟什么是想象力。对于我们山东作家把这一问题进行理解和探讨非常重 要。没有人不说山东的作家写得他们非常扎实，非常老实，他没有想象力。这个话有一部分 可能是正确的，我们山东的作家包括我自己，缺乏想象力。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
19、是 他误解了什么是想象力。我们山东作家很可能有一部作家具有文学的想象力，这一种想象力 因为特别接近想象力的本质，有力量、真实，不被人所注意。那么你这一种不被人注意的想 象力，你这样一种表达方式、责任，在别人那里有，在我们在座的各位身上也有，我们为什 么不能让我们强大的想象力吸引别人，让别人去承认呢？这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问题， 所以下面我接着想谈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的命个名字叫杜撰力。 二、杜撰能力对于一个杰出作家的意义是什么 谈到杜撰力不是我们山东作家和我自己所缺乏的，我觉得整个的中国作家都缺乏杜撰 力。西方有一个丹麦，去参观安徒生故居，安徒生故居有一个牌子，说：“这里居住着世界 上最会
20、讲故事的人”。故事是什么，故事主要是编一个好的故事，我们山东作家包括中国的 作家缺乏杜撰能力，不仅不会编大故事，而且不会编小故事，更微小的故事组成了小故事， 这一些小故事就组成了大故事。我们这些故事的编造能力都很差，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 是我们缺乏编造所需要的思维、材料，有时候你觉得不会编，为什么？因为你编这些东西需 要有材料，你没有这些材料。你所触的大量的材料无非就是现实中的爱情呀，斗争呀，社会 的不公平呀，你就把这些当成你小说的全部材料加以衔接和运用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文学 发展到今天，需要知识，知识对你的杜撰能力特别重要。最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我 的名字叫红，在座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
21、读过，我建议你们读一下这部作品，除了这部作品， 还有一部作品残日留痕，埃克的玫瑰的名字，还有争议很大的哈查尔词典，我 为什么要举这四五部作品，因为这四五部作品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我们中国作家，特别是 山东作家所缺少的，就是作家所具有的知识性，他们杜撰的材料比我们多的多。你想这些作 家的国家都是西方国家或是亚洲西部的国家，一般都不是第三世界国家。他们的特质生活极 端丰富，他所接触的矛盾不象我们这样尖锐。他们活得应该相对得有尊严，不象我们这样有 很多痛苦。我们有时候打开电视和电脑看，你不停地看到这里杀人，那里暗杀，那个学校打 死几十个人了，一会儿这里弹劾，政界的斗争、洪水呀，这是一个表面的现象。新
22、闻嘛就要 抓这些点进行报道，要不就不是新闻了。正常的生活不会报道，构不成新闻。比路一条路好 好的，不会有人报道，突然哪个角塌掉了，一定会报道。所以这些事件很大，西方的事件也 很大，不同的汇集起来，使你感觉到这些地方也充满了苦难，人生也很可怕。实际上如果你 经常出去，你会感觉到那些地方是相当的安逸，相当得好。在欧洲，稍微有一点的第二世界 或者是第一世界国家，他们的作家生活得相对来讲都是非常安逸，他的痛苦就在于太安逸了， 太舒服了，他用力地制造痛苦才能找到痛苦。他们产生的就是寂寞，物质极大的丰富之后的 那些寂寞，或者是从报刊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痛苦，不亲身经历，感受不一样。而我们第三 世界的国家，好
23、多地方，好多人，每天就象有一个拳头突如其来的捣在你的脸上的那种感觉， 哪有尊严，生活的那种紧张关系，不需要你到处去寻找知识，你心里面装满了愤努不平和呼 喊的欲望，还去寻找写作的资料，还用去学习吗？没有功夫去学习，有很多东西需要你去写。 但是你不要忘记，有一些作品不是简单的报告文学，它不是简单由苦难感，生活的巨土壤培 育出的这种奇妙的树苗、植物。它是一种极其奇异的这种生命的灵魂的滋生的奇异的东西。 所以西方的作家他们一个问题带来两个方面，一方面他们的生活太丰裕了，他接触的人与环 境太舒服，没有多少矛盾和痛苦。作家作为一个个体，要寻找痛苦，就要从海洋里去捞那种 很少的东西。而我们就生活在痛苦的海洋
24、里，要找一个愉悦幸福的东西要到海洋的外面去寻 找，反过来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环境特别好，他们相对来说来也有痛苦，他们也经历了 5 很尖锐的社会矛盾和个人的不可解脱的惆怅、痛苦，但是相对比我人们比在座的比大家少多 了，所以这就带来了两个方面，他要写一个很吸引人的作品，他没有办法，他自己没有经历 这些东西，他写什么，他不象我们在座的，他是不得不从书本上去寻找。所以他们所有的作 家读的书比我们多得多，这个决对不要怀疑。不停地阅读，这是数量。再说态度，他们所有 的作家读书的态度几乎都比我们好，认真得多，几乎每个作家都是一个学者。比如他要写一 个画家，他会把他的绘画的历史，不同的画家理解得深入骨髓，自
25、己就是一个了不起的绘画 理论家和实践者。他要写一个图书馆里，写一个宗教，他自己就是一个宗教言论家，他是不 得已而为之，他的职业，他要混饭吃，一流的作品要畅销，他在这个行当里要取得一流的业 绩，逼迫他要钻研书本，要具有庞大的超人一等的知识。所以当你看到了我的名字叫红 和玫瑰名字，你看了之后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的运用知识进行杜撰的能力真是非同一般， 叫人惊讶。最近我读的我的名字叫红，我建议大家去读一下，但是不要读了之后就盲目 的五体投地，照着这个路子写下去，我要给你谈一下我对它的看法。这个我的名字叫红 写的是宫廷的一部人接受了皇帝的一个任务，要画一个册子叫细密画。有的人讲，细密画是 不是就是中国的工
26、笔画，它不完全是，但是它象工笔画一样仔细，每一根毛发画得都很细， 但是它是欧洲和中东那一带，宗教运用的，一开始运用在古兰经的封面，除了文字，边 上用很好的花纹构勒出来的细密画，它的历史非常悠久，手法非常细腻的一个画派。他要写 这个画派里面的一场斗争，那这里面必然要涉及到细密画的历程，宫廷斗争的历程，它需要 大量的这方面的知识，宫廷的知识，宗教的知识，历史知识、绘画知识。你看这个画家是怎 么写的，你看了之后，就会感觉他拥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吓死你。我看我的名字叫红这 本书，它的知识量，他对知识的掌握把我看傻了。你们如果认真地笑，我相信你们有一半的 人将会看傻了。这个国外的作家，例如埃克的玫瑰的名字
27、，它对宗教、图书、历史的理 解，用笔触及这些细部的时候，中国作家哪一个能够做到。有的人可能说我们不懂你的宗教， 我们不懂你的细密画，我们中国的作家拥有别的知识，好，来，你懂什么知识？我就很少看 到有中国的作家包括很活跃的一流作家以知识性把我吓傻了。没有。这就是你在写，在进行 杜撰的时候，需要有本钱，这本钱其中重要的一块来自书本，来自专业知识。如果你没有这 个本钱你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那不太可能。你看马尔克斯，他具有多么了不起的渊博的 知识。所以我们有时候，在开学典礼上，那个不是我写的，那是办公室写的，咱们作协的其 它同志写的讲稿，我读了读了，它上面谈到作家不仅需要文学知识、自然知识，等等什么
28、什 么什么知识，这谈过去很容易，但是做到和实践这句话，那不是一句空话，这里面很有内容。 所以我们要做一个好的作家，特别是山东作家，要带这个头，开这个头，就是要为了具备强 大的杜撰能力，我们要读书，要掌握扎扎实实的知识。这样对你们讲，实际上对我自己的一 个叮嘱。我就是极其浮噪的一个人，有时候有点恃才傲物，写作读书一看就懂，大体一翻就 知道个差不许多，不过细，不用功。这影响了我个人的发展。这个东西光自己骄傲、轻狂、 撒野，没有用，随着年龄的增长，它是一碰，硬碰硬。为什么那么多写作者，他能行，你就 不行呢，它有各样各样的绕不过去的东西，什么东西成为压垮一个作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可 能就是知识。所以中国
29、有句古话叫叫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搞文的没有第一，搞武的没有 第二，它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搞文的你的生命性质不同，写的地域不同，文笔的风格不同， 所以写文章的人，凑到一块，很难说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你写的可能名声比我大，但是我写 得比你有个性、个色，你不能取代我，所以文无第一。什么叫武无第二呢？比武的人那个没 有第二，我把你打败了，你就是第二，我就是第一。也就是说体育、武打这些东西，它没有 第二，第一就是第一。所以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做文的没有说谁是第一，谁是第二，那是 很幼稚的说法。但是我们每个人心里有一杆秤，虽然古代的人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 我们个人知道，有的人写的就是好，总体份量就是强
30、，影响就是大。但是影响和成就不是一 个概念，但是它们有关联，影响不等于成就，它俩不是一个问题，很可能成很大，但是影响 6 很小，它们不是一个概念，有所区别。我的意思是讲我们在文学生涯中，有可能把你压下来 的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是知识。事物有两方面，我再讲回来。我刚才讲强大的杜撰力，它局限 性。它的优长我讲了很多，但是有一个重要的优长我还没有讲，你比如说，我的名字叫红 这本书，还有玫瑰的名字等等作品，他是依靠知识进行杜撰，你一看这书就是假的，生 活当中决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物，以及他的生活。例如细密画的生活，你看了 也不会感觉真实，但是读进去之后，却被强烈吸引，就象我们不相信人会变成甲虫，
31、但是读 进去之后却被他强烈的吸引，感觉象真的一样。细部是非常准确的。所以他的想象力发挥了 能力，人的撰写力发挥了能力，小说呢，我们经常讲我们受现实的生活，矛盾触动很大，我 们自觉不自觉地将诗歌当成报告文学、散文当成报告文学，小说当成报告文学。即便是报告 文学也不同于一般的揭发信、表扬信、表扬稿，它不是那个东西，文学实际上是它用看起来 大家都熟悉的一些生活细节，一些材料，材料都是大家熟悉的，但是你用这些材料，构筑起 你自己的一座建筑的时候，它是完全陌生和不存在现实里面的，只要在现实里面存在的这个 东西，能够被别人模仿和重复的东西，它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文学作品总体上讲 它是想象和杜撰的产
32、物，它是由一个人写出来，其它任何一个人，其它任何一个历史上，现 实上的人不可重复的，一个故事或者一作品，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所以我们很多 人，就把文学作品给混同了，比如一些领导，他讲什么话你不要挑他的字眼，好多外界的读 者，他粗枝大叶，你也不要挑他的字眼。你看他说：“这个东西写得太真实太象了，我们那 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东西它不是文学，文学是一个巨大的幻象，一个巨大的制造物，极 其特别的一次语言的尝试，是灵魂通过文字一次极其特别的扩展和播散。所以你要明白这一 个，文学压根就是杜撰，所以从他们的那个西方的杜撰的力量，一下子抓住了文学的本质， 就它与现实有联系，但是两码事，不是一回事，他
33、一下子进入了文学的本质，那是真正的文 学作品。但是还没有那第简单，一个伟大的，真正第一流的作品，不仅具有杜撰力，还有好 多更可贵的东西，就是超越文学之外的东西，就是过去常常讲到的灵魂的力量，灵魂的性灵。 所以说对现实的关怀，苦难忧思，为了争取人类幸福，不屈不挠斗争一生的那种强大呼喊力， 呼喊的精神，这是文学最重要最重要，最可贵最可贵的一种力量。在西方国家，一个作家他 无论有多么高超的杜撰力，他无论读了多少书，他的技巧无论多么好，他的这一点甚至还不 如我们在座的，不如我们大家。因为客观现实没有给他们那种苦难，没有给他们那种力量， 但是这种力量也会害人呀，我们脑子里装了不平，愤怒、苦难，我们就忘记
34、了文学的性质， 忘记它需要想象，需要杜撰，它是和现实的物质几乎不同，它是完全个人化的精神的产物， 所以我们对现实生活这种不可调和的张力，应该成为我们想象力，成为我们杜撰能力的一种 动力源头。不是用这种力量去扼杀另一种力量，而是让这种力量更多地去支持另一种力量， 所以说我就讲例如我的名字叫红、玫瑰的名字，它往往写得再好，也感觉是第二流 作品，它不可能是第一流的作品。我脑子里的第一流的作品既有了不起的职业作家搭帐的职 业能力、杜撰能力，同时又是一个不屈的灵魂，他的灵魂精神非常强。例如雨尔、托尔斯泰， 甚至是契诃夫、鲁迅、屈原、李白、杜甫，这一类的作家在我眼里是第一流的作家，他两个 方面都占了，他一
35、方面具有非常扎实的社会材料，现实生活方面的资源，还另一方面他是个 了不起的学问家，他有强大的想象力和杜撰力。所以我今天讲第二个题目，讲杜撰力，把它 填平填在这个地方，我谈一个职业作家的知识和能力，但是我在这个地方指出来，过份依靠 这种能力，写到极限也是个二流作家，我今天只所以一再地谈杜撰力，是我们实在缺少这种 能力，实在缺少这些职业训练。所以在南方，我的几个作家朋友，他们不停地在呼唤职业写 作，当好一个职业作家，写出一个职业作家那样的作家，而用他自己也以职业作家为荣，不 停地发表作品和写文章。我也很喜欢他们的文章，但很久的时候，84 年还是 86 年，我记 不清了，在上海参加一个座谈，我发言说
36、：“一个作家非常可怕的就是进入职业化的写作。” 你的感觉就是一个作家，一个职业作家，所以你在那个地方就自觉不自觉地作为一个小说家 7 获得的全部技术和技能来进行创作，所以你的作品可以写得很多，很流畅，很象一个好的小 说，但是这些作品用我们平常讲的话就是没有什么突破，称不上杰作，不会叫人从众多的作 品中牢牢记住，叫文学史再也不把你忘记，不是不可替代的作品，作家也不是。但是他具有 一个职业作家很好的文字能力、表达能力，杜撰能力，操作能力。当你成为一个好的作家， 是一个生机勃勃，依靠生命的冲动去写作、写胜的作家的时候，那就是死亡了。文学不是一 般的职工，它不可以去传授什么，它不可以去图解。比如一个数
37、学家，可以拜一个老师成为 一个数学家，一个画家也可以，一个匠人，一个雕刻家都可以去拜一个老师，技术层面的很 多知识都可以传授。作家就难了，作家很难，他完全是一种独特的生命的一种突破和爆发， 它是灵魂里的东西，它是没有性灵的东西，它靠你愤怒，靠你博家，靠你极大的喜悦，把你 这些东西综合地加以表达。气氛不同，时代不同，你生长的环境不同，你接受的教育不同， 等等等综合的因素产生的一个古怪的家伙，一个叫人感动和着迷的家伙。这个家伙写出的文 字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它与职业化的操作相差太太远了。所以你紧紧地抓住职业的这个 外壳不出来，萎缩在里面，那么你这个作家就死亡，那今天我为什么还要回头谈职业作家拥
38、有的一切，我们那么羡慕和渴望呢？就是你要想成为一个杰出的好的作家，你要永远警惕自 己最后退化成一个职业的匠人。无论多么出名，无论作品多么好发表，无论你拥有多么高的 技能，都不能退化到这个外壳里面去，成为一个寄居蟹，文学成一个海洋的寄居蟹，一个作 家不能在那里面生活，那样生活你就完了。这是我说的一句话，但是另一句话就是说如果你 不做一个这样的职业性十足，这样一个废掉了的作家，不意味着你不去掌握一个职业作家的 高超的技能，它是两回事，大体都是非职业化的。但是非职业化的作家都拥有第一流的作家 所拥有的文学能力。这些文学能力包括我刚才所讲的想象力、杜撰力、书本知识这一切，所 以我在这个地方，话题注重于
39、杜撰力，所以我就说这些。但是这个话题是两方面的，它只有 这样，才能真实地表达我的一些想法。中国的作家知识性展示得最好的作家有这样几部作品， 例如：鉴赏家、美食家等等作品。 三、不同的气象 一个作家，就是在看一部作品，在座的有没有这种感觉，无论是绘画，听音乐，还是看 散文、报告文学、小说，看所有的创造的作品，你会感觉到简单地说味道不一样，深入一点 讲色彩不一样，再往前深入一点讲就是气度不一样，气势不一样。例如你读一部作品的时候， 感觉神秘兮兮的，也许他写得不是神秘的故事，但是他的文笔，使你感觉到神秘兮兮的。例 如莫言的作品有他自己的一种气息，有一种放肆、淋漓的东西。每一部作品，它的气息不一 样，
40、有的人将这种气息可以解释为风格，色彩、味道都可以，但是我为什么将它命名为气象， 你听我讲下去。后来就我想了一下，我们之所以阅读好多作家的作品感觉平庸，就是你所孕 育的创作气象没有经过孕育，或者说你不自不觉地孕育出的一种气象和所有的写作者差不多。 所你写出来的文章，尽管语言不一样，故事不一样，但是整个的气象是一样的，我这里说不 是简单的色彩、风格和味道，再上上一步，这气象是平凡的，气象平凡故事走不远，气象平 凡个性走不远，气象平凡语言走不远。所以你要做一个好的作家，无论你是诗人、小说家、 散文家还是报告文学家，我个人观察都有一个孕育、含养气象的过程，这是我长期的阅读悟 到的东西。孕育一个不同的气
41、象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作为一个作家，生活在社会里面，吃 喝拉撒睡都要经历，他要处理眼前很多的现实问题，亲属的问题、单位的问题、领导的问题， 你面临的权力、金钱的问题，就是你与现实社会、客观事件要有一个磨擦。你在磨擦的过程 当中你自己身上原来的一种生命力会受到腐蚀和剥落，你会改造自己，所谓的环境塑造人就 是这样的。你可能受到了很多欺压，所以养成了反抗不屈的性格，或者养成了一个低三下四 的性格，这就是环境对你的改造。你遇到一个很磊落清明的领导，你就会很佩服他，你就会 认为权力是个很好的东西。你如果遇到一个龌龊的领导、感受到黑暗、欺压，你就会非常鄙 视权力，所以人与客观环境交往、对质的过程产生一种磨
42、擦，它会影响你的性格，进而影响 8 你的气概、心态，搞创作的还影响你的气象。所以一个窝窝囊囊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味 道，一个很清爽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味道，一个很傲悍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是一种味道， 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又是一种味道。这一切的东西，还不能简单地用一种性格 来概括，所以我把它概括为一种气象，就是一个人你就在想，你既然选择了生活，选择了用 一支笔去表达生命，表达灵魂，你就不得不考虑，你与周边的这种现实之间保持一种什么样 的关系，你可不可以脱离这客观事件去相处，你每天遇到的和大家遇的东西差不多，为什么 有的人就那么骄傲，他一样地会遇到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他为什么那么骄傲。也许
43、他比你更 有钱更有权，那么你发现很多和你差不多一样的人他也很骄傲，他眉宇之间洋溢着自信的那 么一种气度，而我们自己就有点猥琐。为什么他说话底气很足，他身体好吗？他身体也可能 不比我们很好。他为什么显得比我们高大、自信，蛮壮等等各种各样的不同。这里面有血脉、 个性、生命不可解脱的等等不同的因素，这个我不谈。我想谈的是可以改变的那一部分，每 个人和现实生活都会发生磨擦，可是他孕养的气象和气度是不同的。比如说我们过去，中国 人有句很智慧的话就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之事情。境界高人的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情， 他遇到非常需要他专注的要命的事情，他自己非常苛刻要求自己的时候，他不是那样舒适， 他是非常投入
44、的，这句话给我们一个启发，虽然看起来大家在做同样的事情，但是内心的状 态不一样，差距很大。这就是一个人在与客观环境相处和磨擦过程当中，他的气度不同，他 的气象不同。所以气象呀，你所处的地位、环境固然决定，固然物质决定精神，可是你也不 得不承认，同样的物质环境里面，同样的客观环境里面就是有超拔的人格，就是有千差万别 的气象。一个作家，你若是想用作品君临于读者，出现一种征服力、说明力，完全不同的风 格，我觉得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经常思考一个问题，我怎么样跟我所处的这个不可能有第二 次选择的世界相处。这个相处是个非常具体的，怎么跟领导相处？怎么跟文学同仁相处？怎 么样跟书本相处？怎么跟到处是灰尘的街道
45、相处？怎么跟权力相处？怎么跟优越的物质生活 相处？怎么跟突如其来的一个职位，一把金钱，一个强烈的爱情相处？你在客观世界穿行， 你不可能不跟他们磨擦，你要打好谱，做好准备，要养成一个好的气象。所以说气象两个字 前面最好加上孕育，就是象怀孕一样的孕育，要孕育出一个不平凡的好的气象，你的一生有 了气象两个字，你要提升自己，我就做这样的一个不同于别人的，拥有不同气象的这样一个 人，你的作品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来讲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你连这一点没有的话，你的作品只 能淹没在众多的作品中。你的气象和大家不一样了，你的作品必然就和大家是不一样的，所 以反过来大致就是这个气味，大致就这个劲，没有什么不同，好，这是整
46、个的这个感觉。还 有一个情况，就是你们整个的一生要做好这种准备，就是我们在孕育一个具体的作品的时候， 仍然要孕育出一个好的气象来，你比如说一个作家他写了好多不同的作品，他不同的作品之 间味道、色彩差距很大，他怎么造成的？是他选择的题材、故事造成的吗？当然有关系，但 是当他决定选择这个题材，这个故事，是这个故事的色彩，而不是那个故事的色彩的时候， 他气象的孕育已经开始了，比如说写一个猛人的故事，写一个土匪的故事，很野性的一个故 事，这个时候你就要开始孕育自己的一种气象，无论在你阅读的时候，思考的时候，你培育 出一种凶猛的力量，象鲁迅的讲：“我就不相信我们的这个民族产生不了一个凶猛的作家”， 他所
47、说的这个凶猛讲的就是气象，我们大多数人在写作的过程中，将自己想象得太弱小，没 有象一个猛虎下山的，那种涵盖一切、志在必得、漠视一切的强大得掠夺力、抨击力、繁华 力，没有这种凶猛的气象，没有孕育出来，你写的作品当然就是无病呻吟了。当你要写另一 种味道的作品，你也孕育自己的气象，这个，它是一个硬功夫，它是一个长期的功夫，它最 终能够决定一个作家能不能走远。我所讲的这个想象力、杜撰力、不同的气象需要写作者经 历一定的写作历程、写作实践。你想一个你具体写作品的时候，你平常的生活当中，这个用 语言表达方面去对接，才能够稍微理解。最后的作家成功与否，气象起很大的作用。所以我 今天讲这三个方面，一是什么是想象力？什么是想象力的本质？二是杜撰能力对于一个杰出 9 作家的意义是什么？三是不同的气象。不同的作家拥有不同的气象。作家最后成功与否，还 是因为气象的不同，这个起很大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