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人民大学 2006 级本科生课程论文选登： 私立学校的劳资关系研究 熊春月 学号 2006201885 摘要 ： 私立教师（民办教师）尤其是私立中小学校的教师近年来申述不断，劳动地位 、 工作条件 、 工资待遇日益下降。 私立“四化” 现象相当严重“校长贵族化，教师奴隶化，工作日夜化，学生上帝化”。 不仅如此，在社会生活保障方面得不到相应保障，劳资冲突不断。相反他们却在社会的 “ 高工资，高待遇 ” 的光环下没有被当作劳动者对待，享有应有的权利。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仍然被资本家盘剥的本质。私立教师工作量大，工资和工作不成 正比，而工会或教职工代表大会更多的是站在资方利益出发，将教职工纳入体
2、制内。中国法律在民办教师保障方面确实很多含糊不清，甚至根本没有涉及的地方。私立学校内部的劳资问题研究及如何解决值得关注。 关键词 工作 工资 工会 法律 一文章背景 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一书中曾说过，他的哲学按其本质来讲就是批判的哲学，包含着对其自身的否定 1。 网上一篇题为私立学校运行机制初探的文章 据此指出：这意味着马在马克思主义的个别结论、原理都可能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被新的现实所扬弃或取代，而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精神和它的辩证法却 是永1 马克思：哲学的贫困 存的。新时期社会劳动和劳动价值不应以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为基准。 2同时他根据马克思的论断“比较复杂的劳动只是自乘的或不如说是多倍的简单劳
3、动” 3，因此认为，这种复杂劳动不仅是简单劳动得以实现的前提，而其价值则大于其组织下的工人的简单劳动的总和。宣扬过去我们得出的“工人养活资本家”的结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阉割。 之所以如此论断，原因很简单，胡是一所私立学校 嘉兴市二十一世纪外国语学校董事长，他为维护自身利益不仅否定了马的劳动价值论在今天的地位和价值，我不敢苟同。因此就他自身从事的私立体制，来看看当今的私立学校 ，尤其是中国的私立学校体制下的劳资关系，看看何为“工人养活了资本家”。 当然马克思的资本论主要是针对物质资料的生产，但仍然适用于今天的第三产业。马克思认为“服务只是劳动的特殊使用价值的表现，服务是不是作为物而有用，而是作为活
4、动而有用。” 4说明了服务行业，包括教育产业创造价值的结论。程恩富也指出：“应当突破价值创造仅界限于物质劳动，确认生产无形和有形精神产品的劳动同样创造价值。” 5教师的工作当然也属于劳动创造价值的范围。同时，就其职业工作内容之性质与从事此工作者之特性来界定，也有其“聘雇关系”下劳心或劳力 的“劳动者”的身分存在。这是我理论研究的前提，因此我必须在阐述劳资关系前给予说明。 另外说明的是 2005 年我从公立学校四川省某高级中学转学到某著名私立国际学校，对当时的差异尤其是两种体制下的教师工作劳资关系感触很深。今天反观当时的学校和其他有关的私立学校，并进行实证研究，又从事实示例方面进一步发现了私立学
5、校内部的劳资秘密 “高薪”光环下教师与董事会剥削关系。 二 私立学校的劳资关系 ： （一） 工作 2 胡鑫镛 ：私立学校运行机制 初 探： 2003-1-6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3 卷，人民出版社 1972 年出版，第 58 页。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9 卷，人民出版社 1975 年出版，第 108 页 5 程恩富等劳动创造价值的规范与实证研究，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第 86 页 私立教师工作并非我们想象的低工作 、 高工资，他们范围大，时间长，强度高。在学校是教育者和管理者，在外是业务员。 （ 1） 教 育者 私立学校的劳工条件虽然相对教好，但是其教育工作量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6、。其工作强度和时间可能比一般劳工还不如。 以我所在的 四川省私立 学校 就是一 个典例。下面是实证访谈： 我们一周工作六天。每周从星期天晚上七点开始上自习到十点，要求老师到场，值周教师清点人数。如果没有到场，扣 50 元一次。周一到周六白天上课，晚上进行晚自习辅导。没有双休，周六上课，星期天下午半天补课。不仅没有额外的非工作日上班的额外工资，而且记工作量时只记一个月四个星期。其他寒暑假补课虽然学生额外交费，但我们也只有每月的基本工资加少量 补贴。不仅没有双休，我们还没有国家的法定假日。劳动节和国庆节一般放到天，且都由下面几个周的星期天补上课。元旦从未放过假。不仅如此，我们今年国庆节放假时被扣工
7、资，当没有上班计算。 四川省私立 国际学校教师 李 某某 我当时在那里生活了一年深知其中的情况 ，该 学校工作量实属惊人。以高中一年级（实际高一工作量小于其他年级）为例： 表格 1 高一年级课程统计表 学科 目录 语文数学英语 物理化学 历史地理政治生物 所 教班数 2 3 个 2 4 个 3 5 个 周总课时 14 18 节 12 18 节 12 18 节 高二、三年级更辛苦，文理分科后每个教师工作课时量大大增多文化产业中对生产时间的计量，不能仅局限于文化生产者在某一岗位上的时间，还因包括在其他空间上的生产时间。如教育工作者，他的生产时间除了讲课外，还包括大量课外劳动时间，备课，了解学生，研
8、究教育方法，课后辅导，批改作业等。私立学校在强化这方面做了大量精细化管理，多以扣工资为主，繁重的备课 、 改作业、制定批改试卷等压力使得他们整天呆在学校。教师是 不能在中午 12 点前和下午 5 点半前离开的（实际常常是开会到中午 12点后，下午 6 点以后） ， 保安处做记录后不仅全校批评而且扣工资处理。另外教师还必须召开和参加各项会议，除每周的全校工作会议和年级组工作会议，还要参加所在备课组每周的教学讨论安排，另外还有每周一次的班级教师工作会议。也就是说一个普通的教师也必须每周参加四个以上会议。不仅如此，还安排教师晚上从 7： 00 到 10： 00（高三： 7： 00 到 10： 30）
9、进行晚自习辅导，每位教师每周四节，每节一小时。因此他们实际工作时间累计每天达到 10 11 小时，如果有晚自习那么就 达到 13 小时左右，值周教师则整天在学校。 因此很多老师被迫在附近买房，甚至租房，没有一个教师例外。后面会讲到这买房背后实际的很多问题。几乎每个教师都是 6 点多起来然后 11 点回去躺下就睡，有的连早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私立学校这种长时间和高强度的工作不仅在我所在学校出现，在沿海，特别是珠江三角周地带更为严重。下面是网上一位曾在深圳工作的教师的一段话： 我前几年在深圳一个私立学校做主课教师，且当了班主任，月薪 5000 元左右，每天早上 6点半起床，陪学生做早操、陪学生吃早
10、饭，陪学生上早读、陪学生上晚自习，晚上还要查寝室 ，每天忙到晚上 11 点才结束一天的生活。你们知道一个星期多少节课吗？我告述你 ， 一个星期最少 18 节课，而且还要参加评比，干的不好解聘，一天到晚心里都在着急，生怕被老板解雇。我问同事你们感到累吗？他们说太累了，没有办法，为了钱只好撑着，谁叫我们是打工的呢，因为这里是私有制，老板要剥削呀。 （ 4） 管理者 如果不是一名普通的教师，作为一名班主任就更糟糕： 当班主任很辛苦的，虽然工资多 500 左右，但是每天 6 点左右起来，点到教室，晚上几都是点左右才能去吃饭，七点又要到学校照管班级，以前要陪学生做早操点多就要到校。每天晚自 习下后还要去
11、寝室查学生情况，每晚回家都是 11 点左右了。整天根本没有时间和家里人相处，岁的女儿至今还由于缺乏交流说不清话，我自己咽喉也得了炎症，张了息肉，声带肥大。做了一次手术，否则根本说不了话。在手术期间仍然照管班级，修改作业，备课等，没有病假可言，因为病假使工资大扣。 四川省私立 国际学校化学教师兼班主任 刘 某 班主任多是不能照顾家里的，一天从早到晚到学校，有时连与家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他们大多都在附近买房。 不仅如此，最有意思的是教师值班制度：每个年级教师由一个教师 值周，轮流进行，实行考核评定，管理学校事务等。该负责教师要求在学生公寓住，到学生公寓检查学生起床等一切事务，检查三次（早 7点
12、，中 2 点半，晚上 7 点）教师到位情况，并要由到场教师签名。中午负责学生食堂就餐次序，就餐完毕才能离开。傍晚检查学校和教室卫生及 7 点到场的教师情况和学生晚自习情况。晚上检查教学楼等各方面状况良好后，去学生公寓处检查班主任是否到场并签字，安排好学生情况后 12 点左右才能在学生公寓的教师室（其实就是间小屋，供值班教师睡觉）就寝。夜间任何事情均要负责处理。值周教师星期六、星期天均不能离开，要负责学 校的值班工作和相关事务。大量的工作只增加最多 70 元的工资。实际这些工作本应该是专门人员从事的活动，分摊给了老师。原因很简单，一个这样的管理人员至少 400 元工资，而分摊工作下去总计最多不过
13、 280 元。而且专门的管理人员没有任课教师了解学生的情况和学校的情况。因此任课教师做这个工作既减少了可变资本，又延长绝对劳动时间，增加了效率，实现更多的利润。 （ 4） 业务员 “ 快开学了，你拉到几个学生？ ” 近来成为私立教师的彼此打招呼的标准问候语。部分私立学校规定，每位教职员配有 5 名责任额，每少 1名 1 年内每月扣 500 元。私校老师谑称， 根本像转行搞 “ 直销 ” 。虽然有招生也有奖金入袋，但私校教师仍备感 “ 业绩压 ” ，担心 “ 绩效 ” 不佳，拿不到续聘聘书。这在沿海城市是常出现的事情 我所在的该私立 国际学校虽然没有因为业务不佳变解聘教师，但是每年暑期外出搞招生
14、及宣传工作也让教师们相当辛苦 。 我们一般划分为很多组，到不同的乡镇去招生宣传，有的组到云南、贵州招生。天气相当热，三四十度的大太阳下面奔波。好多教师因为招生热感冒，中暑，而且学校不会管你的生病与否，只看任务完成情况。我们一般根据招生情况发奖，招生的发奖额不高，而且招生效果较差，普通教师没有什么报酬， 全是白忙一场。虽然我们极其不愿意去，但是这是学校分配的任务，必须去，否则领导认为我们工作不努力，开学日子不好过。 四川省私立 国际学校物理教师 张 某某 从上面的情形我们可以看出，教师在寒暑假仍然在工作。他们除了要求备下学期的课程，安排学校要求的各种事情外，还要外出招生。而没有其他的报酬，只有中
15、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规定的假期基本工资 6。很明显根据马克思的资本论，教师被延长工作时间，却并没有得到那部分劳动应该得到的价值，投资学校的资本家相应增 加了剩余价值。和前面学校的管理者 资本家的代言人为什么愿意教师参与学校管理的原因相同，教师更了解掌握学校情况，为了能招到学生，自己能继续教书下去，他们不得不去，而且还要用虚假谎言美化学校的去招生。这对资本家而言可以说既是节约可变成本，又是实现资本再循环的追加资本的一举两得之举。 （ 4）小结 从上述三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在私立体制下的教师工作量和强度虽大。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相反，他们却面临这被随时增加劳动量的可能。 仍然以我对 该 校教师
16、的访谈为例： 只要不利于学校，打官司会输他们就会随时更改相应的合同 。因个人提前解除合提出违约问题，签合同时，没有说交违约金（注：当时签合同时，要我们买 该物业 房产的房子，比市场低）。今年走的太多，就开始制定合同。虽然提出辞职的人提前申请，但是都交了 3 万的违约金。并且，离开学校时他们根本没有得到工作几年所应得的福利。 四川省私立 国际学校物理教师 陈 某某 资方代言人校方除进行合同随意更改的措施外，还实行克扣工资等各项措施，只要新增加的工作量没有完成，即使原始工作做好也会以各种理由克扣。 至此，我们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资本家剥削教师的实质了。但是还是有部分人不服气，认为教师 拿了高工资，
17、是资本家养活了工人教师。那我们就来看看私立学校的工资体系。 （二） 工资 我采集了 该私立 国际学校至办学四年来的工资情况如下：。 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第 15号） 第二章第七条第（四）项： 按时获取工资报酬，享受国家规定的福利待遇以及寒暑假期的带薪休假 1、办学的第一二年，实行年薪制： 一般根据应聘教师的职称级别定年薪，但是各种保险金和个人所得税均从签约工资中扣除。具体分布如下 表格 2 职称与年薪 职称 项目 高级 中级 初级及应届大学生 年薪 (元 ) 3.8 4.8万 2.8 3.6万 1.8 2.5 万 当时由于办学学校仍然在建设当中，没有办公室，没有 教师
18、宿舍，临时的办公室就是工地的工棚模样，教师工作环境艰苦。由于是第一年办学工作量相当大，很多教师晚上熬夜很晚，工作时间达到平均每天 11个小时左右。吃住都在学校，每个星期只有半天假期，很多教师回忆说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妻子、儿女没法见，生活很艰辛。 而第一年的 2005 级学费为每生学费 1.8 万元。另外还要交住宿费 500 元 /期，书本费 500 元 /期。其他的高费学生另外计算。同时周末没有放假，但是学生的周六另外算住宿费：十元一晚。当时学生约 400 人，也就是年总收益资金（ 1.8 万 /6400 1000 元 400 220 元 400 ） 2 336.6 万。另外的各项补课及其他高
19、学费学生，该私立学校在仅教育一项收益大约为 400 万左右（其他投资的食堂等因与教师没有多大关系，没有考虑），而当时的教师工资共计约 90 万左右。中间巨大的差距 剩余价值 教师的劳动成果被资方无偿占有了。 第二年即 2004 年 该学校董事会 投资的房产为 1200 元 /平方米，投资方提出教师购房可定价为 800 元。但是以合同形式规定优惠的前提是签署服务年限（高级工作 5 年，中级工作 6 年，初级和应届大学生 7 年）。如果没有达到签约工作年限必须补上当年的差额，否则房产证不给 （很多教师至今没有得到房产证）。 前面我已经谈到由于工作量大，时间长，很多教师不得不在附近签约买房。签约后至
20、今学校开始加大工作量，任意修改合同，更改和增加对他们自身有利的条件。受签约年限限制对房产的影响， 该校 教师虽然不满，但是不敢反抗，只能接受资方的单边主义条约。 而这一时期， 该私立 学校由于前两年教师服务质量，学费从 2004 年招生规模在扩大。学生人数约 1200名， 2006 级学费增加为 2 万，其他不变。也就是说资方在教育这项收益达到 336.6 万 +(2 万/6800+1000800+2210800)2=1 065.1 万 。 这年该校的教职工工资合计不到 200 万。 2、办学的第三年，取消年薪，实行结构工资制： 结构工资包括：基本工资、岗位津贴、课时津贴、慰问金、质量效率等部
21、分组成。 基本工资：发 12 个月 特级 2800 3000 元 高级 第一年 2100 元起价，工作年限每增加 2 年再加 100，最多达到 2600 元左右。 中级 第一年 1500 左右，随工作年限最多达到 2000 左右。 初级 1200 1600 元 应届大学生 试用期 800 元， 6 个月后为 1200 元。 岗位津贴：发 10 个月 班主任 550 元（平时有 500，期末考核后发余下），教研组为 200 元。 课时津贴：发 10 个月 每个月算四个星期，放归学假或国家法定假不扣除，少放假也不多加天数。（因不准时放归宿假，实际上我们的上班时间每个月超过四个星期天学） 每节费：高
22、级 12 元 /节 中级 10 元 /节 初级 8 元 /节 教案费：高级 12 元 /节 中级 8 元 /节 初级 8 元 /节 同一个年级不同班只算一个教案，文理科不分教案。 学科因地位不同系数不一样，如语文、数学、外语，系数为 1.3。而理化生政史地为 1.1，教案不分系数。超课时单 价更高，但是校方把超工作量标准定的相当高。如高中要 16 节 /周 ，初中为 18 节 /周 。 总节数 = 一个月上课节数 系数 质量效率（考核 ABC 等级）： A 等可得 1 2 个月的基本工资， B 等可得 1或 1/2 个月基本资，发多少学校领导说了算。 我们大约计算下发现，一般教师年收入在 3.
23、2 万左右，而且校方并未像公办教师享受机关事业单位保险，只是很少量的低保。 我们最初是入企业保险，后好象转为机关事业保险，反正校长说的，具体是不是我不清楚。最近李 某 老师有亲戚在保险做事，她通过内部人了解到，我们入的保险相当低，只是是低保，以后不工 作领取是相当低的。我们中好多人都不知到此事。以为是和公立教师一样的机关事业保险，以后退休后，随社会工资涨价，受益额也会涨的。 四川省私立 国际学校化学教师兼班主任 刘 某 也就是说私立学校教师看起来工资很高，但是与其工作量不成正比，并且毫无社会保障可言。在这种“ 高薪 ” 的光环下的剥削关系蒙蔽了旁观者甚至是教师本人的双眼，还被认为是高工资高地位
24、受人尊重的知识份子。 3、办学的第四年至今：继续实行结构工资制，并改变部分。 第四年即 2005 年 该私立学校 与 该市某公立学校 某某 市第十六中学 合并。资方享受政府拨款投资，学校性质变为民办公助。学校每届招收公助班，与公立学校完全一样的收费标准，但不会单独编在一起，打乱编班。但是将民办教师基本工资降低与现有公办教师同样标准，比如高级从 2100 元起价降为 1200 元左右，另外因民办教师级别不同，在基本工资基础上适当增加，作为聘用工资：高级增加 400 元，中级增加 300 元，初级增加 200 元，其他结构工资不变。民办教师也可不要基本工资外的聘用工资，作于交保险金。公办教师由政府要拨相应的基本工资到学校，其待遇与在公办体制下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