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先生唐宋词十七讲60王沂孙.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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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叶嘉莹先生唐宋词十七讲60 王沂孙(九)温庭筠的那一类词是从语码来联想的,那是另一条欣赏的路子。但不管是温庭筠的小令也好,是王沂孙的长调也好,是单纯只从语码去联想也好,是从整篇的思笔结构来联想也好,我要把这两种归纳合一,就是说他们的解释都是从理性的思索来进行的。说“蛾眉”,屈原离骚有“蛾眉”。说“铜仙铅泪似洗”,李贺诗的“金铜仙人”写的就是国家败亡的感慨,都是从理性上去思索,从他们所用的语码、所用的典故找一些相似的地方来比附解释。这一类作品欣赏的路子,我以为用我们中国最基本的诗歌理论批评术语来说,都是属于“比”的性质。不但是作者用“比”的方式进行创作,读者也是用“比”的方式来评说。我以前说过

2、,评论词的方法共有三种:一种只讲语码;一种是结合他的“思笔”的安排来讲的,这二种都属“比”的方式。另外一种是属于“兴”的欣赏方式。创作的时候有见物起兴的方法,听到雎鸠关关的叫声,就会想到君子好逑。评论的时候也同样可以用“兴”的方式。刚才讲西方的符号学、接受美学、读者反应论的理论,其中有这样的观点:作者写作品的时候,在作品里创作出来多少引人联想的潜在的感发的力量?读者读一篇作品的时候,能从作品中发现多少本质上的感发的力量?这是另外的一种批评欣赏的方式。不假借语码典故,而是他本身的语言符号的本质的材质就传达出来一种感发力量,这就是“兴”的欣赏方法。王国维说“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大有“

3、众芳芜秽,美人迟蓦”的感慨。他的这种解释是从“菡萏香销翠叶残”的这些语言文字的符号所带有的材质上的感发中引起来的联想。我说过,如果换一种方法说“荷瓣凋零荷叶残”,这个感发就没有了。“菡萏香销翠叶残”一句,就把这么多美好的品质集中起来,然后用一个“销”字,一个“残”字,一个“销毁”,一个“残破”,而“菡萏”的美好,“香”的美好,“翠”的美好,就都在“销”与“残”之间凋零消逝了。这是整个语言文字的符号的本质之上产生的感发的力量。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说:“南唐中主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他说这两句词中

4、有“众芳芜秽”的悲哀,可是他说别的古今评赏词的人都却只欣赏他的“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他因而认为真正懂词的人不容易找到,意思是说那些人不懂得这首词的真正好处所在。这首词是南唐中主写给乐工王感化的词,写的是征夫思妇男女离别相思的感情,本来不见得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的感慨。从内容所写表面的情事来看,人家说的是对的,欣赏“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对的,可是王国维怎么敢说人家都是理解不了,只有他王国维才懂呢?他敢这样说,是因为他是从词的感发的材质方面而言的,这是王国维说词的一种方式。王国维另外还有两种说词的方式,我们再引一段人间词话。他曾说:“尼采谓一切文学,余最爱以血书者,

5、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从这段话可以看出,他是以为作品中所传达的感发力量,是有深浅、大小、厚薄、广狭的不同的。还不说你写了坏诗,它根本没有传达出来感发的生命,根本就不是有生命的作品。就算是感动人的诗,但你所写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感情,像沈佺期、宋之问所写的“魂飞南翥鸟,泪尽北枝花”,也未尝不美丽,但这只是他个人的悲哀。杜甫所写的“关塞三千里,烟花一万重”,“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的感发的生命自然就博大,自然就深厚。词的高低好坏,作为一个大词人跟一个小词人,作为一个大作家跟一个小作

6、家,他们层次的不同就在于他们感发2生命的大小厚薄的不同。还不只是他自己的感发生命的不同,他传达出来的时候,所带着的力量也是不同的。就算是同样写破国亡家的悲哀和感慨,你写出来使别人感动多少,他写出来使别人感动多少?你所传达的效果和力量如何?这是分辨作品好坏的主要的标准。所以王国维说李后主的词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的意思。李后主当然不是释迦、基督,王国维说他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的意思,是因为李后主所写的虽然只是一个人破国亡家的悲哀,可是由于他从自己一个人的痛苦中,忽然体会到了所有的人间这种无常的悲哀。所以他说:“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他写的已经是整个人生的悲哀了。

7、再如“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他写的也原只是自己个人的悲哀,因为“小楼昨夜又东风”,他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了。可是当他写“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在“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永恒跟“往事知多少”的无常的消逝的对比之中,所以他是以一个人的悲哀写出了所有人类的悲哀。这是他与宋徽宗的不同。宋徽宗的燕山亭词则相形见细。他说:“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他也写落花,“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他的感动的力量,不像李后主所传达的那么强大。而且我刚才说过,感发有一种材质,不只是表面。表面上道君皇帝也说风雨,

8、也说落花,与李后主的“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好像差不多,两个人的词表面意思是一样的。可是道君皇帝只写了一个外表,李后主却用“林花”总体的概念,表现了满林所有的花。又用“春红”,所表现的“春”的季节的美好,“红”的颜色的美好,集中起来表现了一种美好的品质。他的“谢了”跟“太匆匆”,两个词重复地说,表现了深沉的哀悼。“朝来寒雨晚来风”,一个“朝”跟“晚”对比,一个“雨”跟“风”对比,朝晚风雨对比中,表现了朝朝暮暮、风风雨雨的普遍的、包举一切的这种摧伤。这就是作品传达的感发力量有多少的分别,这就是王国维从感发来衡量作品的第一个标准,是以感发力量的大小多少为标准来评词的。我们刚才

9、还讲了王国维曾从中主词的“菡萏香销”联想到“众芳芜秽、美人迟暮”,那是王国维另一种说词的方式,是从作品的材质给人的感发来说词的。 此外,王国维还有另一段词话,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然后他举了三首小词代表这三种境界。这种说词方式与西方的接受美学及读者反应论有相合之处。有一个意大利讲接受美学的学者 Franco Merlgalli(墨尔加利),他曾说,作为接受者对于一个美学的客体,不管是一首歌曲、一首诗,他们的读者,可以分成三种不同的类型:第一种是一般的读者,他们能够从表面把作品看过去,这是最普通的读者。第二种是透明性的读者,能够透过表层的意思,看到里边的最本质的作用。像王

10、国维对中主的那首词,不是只看表面的情意,他能够透过真正的感发生命的本质,把美人的迟暮跟草木的零落结合起来,看出一种所有美好生命志意落空的那种走向衰亡的悲慨。这是所有的有理想的人的悲哀,是“恐年岁之不吾与”者的悲哀。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人生是有限的,你要掌握你的人生,要真正爱惜它。所以对于生命的消逝有一种“草木摇落”、“众芳芜秽”的悲哀。不只看外表故事的意思,还要看到里边真正的本质,这是第二类透明性的读者。还有第三种创造性的读者,就是说一般读者只能做到作者说一,你懂得一,作者说二,你懂得二。但是创造性的读者可以做到作者说的是一,你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你可以有这样自由的、丰富的联想。晏殊、欧

11、阳修等人所写的词,就曾经引起王国维这样创造性的联想,他曾经举晏殊的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说这是成大事业、大学问的第一种境界。晏殊当年是按着这个意思写的吗?当然不是的。晏殊所写的是爱情、是相思、是离别、是怀念。所以在这两句词的前面,他写的是“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他说一个女子晚上不能成眠,怀念他所爱的人。3“明月不谙”,不知道、不理解我们离别的愁恨,它的西斜的月光、从深夜到天明、穿过朱红色的窗户,照在我的床前,使我一整夜都没有成眠。这是上半首的最后两句。所以下半首开头就说:“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整夜怀念他,第二天早上我就站在楼上遥望天涯,怀

12、念我所爱的人。我发现昨天一夜的寒风,把我楼头窗外的树叶都吹落了,所以我今天就能看到天涯更远的路。我希望在那天涯的尽头能看到我所爱的人,但是我终于没能看到。这首词所写的是离别,是相思,是爱情,可是王国维居然说它是成大事业、大学问的第一种境界。这就是读者创造性的联想了。好,也许你们就以为读者可以自由联想了,可是不然,西方的接受美学专家,德国的 Walfgong lser 就说了:“读者的反应是一定要受到作品的肌理、组织所左右的,你不能随便联想。”杜甫秋兴诗有一句:“闻道长安似奕棋。”有人解释说,杜甫是说长安的街道都是南北东西的方向排列的,像棋盘似的。可是作者的本意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在品质方面也不合

13、这种感发的联想。因为杜甫曾经在长安居住过,他亲眼看见过长安的街道,而诗句的前两个字是“闻道”,若写长安的街道,怎么说“闻道”呢?杜甫写的是长安再次的沦陷(本来安史之乱时,长安曾经陷贼,后来广德年间再一次被吐蕃攻陷)。当时杜甫不在长安,所以说“闻道长安似奕棋”。他的言外之意是说,难道国家的首都长安也跟下棋一样,说败就败了,说沦陷就沦陷了吗?而且还可能指当时政策的反复。所以说诗的人不是可以随便联想的,联想一定是受作品本身的约束。 什么叫肌理?这是一个翻译的名词。英文是 texture,指的是物品的质地。摸一摸这个材料,它是丝的,是麻的,还是棉的?是化学纤维的,还是涤麻混纺的?它织成的花纹,是凸起的

14、花纹?还是凹下的花纹?还是平织的花纹?这所有的一切都叫 texture,“肌理”就是一个材料的本身质地。而作为一个作品的 texture,它所用的形象、它的结构、它的组织、它的声音、它的语码,所有这一切结合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它的肌理。刚才我说,作者要写一个作品,他就要给这个作品发挥的潜力。每一个人的作品都能叫王国维想到成大事业大学问吗?绝不是的。只有最好的作者、第一流的作者才能够在作品之中隐藏蕴蓄着这么多的潜在的力量。这种潜藏的力量,作者自己都未必知道,而它确实蕴藏在里边的,使读者可以随时发掘,可以联想可以发挥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凋碧树”的“凋零”,它在本身的材质

15、上,是要说当万紫千红都零落了,楼头的荫蔽都消除之后的情景,人常常被眼前身外的蝇头利禄、蜗角功名所限制、所牵绊,所以你就没有更远的理想,没有更远的日光。你要想成大事业、大学问,第一,就要有“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境界。你不要总是那么眼光短浅,想一学一干就可以马上得到什么成绩。学习的用处有远近大小的种种的不同,你要成为创造真正伟大事业的人,你就要脱除这眼前利益得失的牵绊,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这是成大事业、大学问的第一种境界,是由这个作品本身内容材质引发的联想。“昨夜西风凋碧树”的“凋碧树”所表现的“凋落”,“独上高楼”所表现的“高远”,“望尽天涯路”所表现的瞻望眼光,它本身的本质

16、便带着这种感发的力量。下面的两句话是柳永的,柳永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两句本也是写爱情的,说我为我所爱的人,因为怀念,我就憔悴、消瘦,衣服的带子都宽松了,可是我不后悔,因为他值得我这样怀念。为什么王国维说这是第二种境界呢?因为如果真正追求大学问、大事业,你要付出代价,不是那些个急功好利、想走最短捷径来求取最大成果的人所能做到的,所以要有“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不惜牺牲的追求精神。急功好利的人尽管有眼前的一点小的成就,但他永远不会取得大事业、大学问的成就。王国维既然说成大事业、大学问,就不是说只追求不获得,而是说你最后要真的完成。4所以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

17、火阑珊处”,是第三种境界。大家都追求万紫千红,大家都在那个繁华灿烂的地方,但我最后发现,我真正追求得到的是在灯火阑珊的地方,绝没有盲目的只追求眼前的繁华的人能够成就大事业、大学问的。一定要能够忍耐孤独,付出牺牲、勤劳的代价,才能得到成功。“那人”是“在灯火阑珊处”的地方,绝不是众人喧哗的所在。王国维体会到这三种境界,是从这些诃的本质上体会出来的。王国维又说:“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晏、欧诸公所不许也。”我刚才说,作者创作作品,你赋予了作品发挥的功能以多少潜力,读者才有可能发掘到作品的潜力。真正伟大的作者他给予作品的潜力一定是多的,所以这么多的人研究“红学”,却老也研究不

18、完,这是因为作者赋予了作品这么丰富潜藏的可以发挥的功能的潜力。诗歌是如此,小说也是如此,伟大的作品都是如此的。所以王国维说,这是大词人才能够写出来的。但是,他又说我要用这些个意思来解释这些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这是什么意思?四川大学有个学生问我:“你看除了第一个例证两句词是晏殊的,其余两个,一个是柳永,一个是辛弃疾的,他干吗不说柳永、辛弃疾,而要说晏、欧诸公呢?”我认为原因有二:一则是“衣带渐宽”一词本来也见于欧词集中,所以他说晏、欧;再则是因为如果以小词带着丰富的感动兴发的力量来说,是晏殊跟欧阳修的小词里边更富有这种特色,是以南唐的冯延巳到北宋初年的晏、欧的小词里边所带着的这种丰富

19、的感发的力量为最多。它不用语码,不用故事,不用典故,而它却能带着这样大的感发的力量。我们以前讲过一首冯正中的词蝶恋花,他说“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也是如此。他说的是饮酒、看花,说对于我的憔悴、消瘦不推辞。可是饶宗颐教授却从这里看到了一种“开济老臣”的怀抱。“日日”、“常”都是常常的意思。“不辞”,是说我绝不逃避的这种口气。“朱颜瘦,是憔悴消瘦,又不只是这点,是“不辞镜里朱颜瘦”,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憔悴消瘦,我宁愿付出我的消瘦憔悴的代价,也要赏花,因为我对花有一份感情。人一定要对于你所做的事业、学问,有这样的感情。冯正中说的“日日花前常病酒”,就是这样的一种感情。欧阳修的词说:“直须

20、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春天,总是要走的,花总是要落的,每个人都会生病老死的。你在有限生命的过程中,要完成一些什么呢?欧阳修说的“直须看尽洛城花”,我要把我要看的花都看过,那个时候,我才“始共春风容易别”。圣经上保罗的书信说:“该走的路我已经走过了,该守的道我已经守住了。”我就是离开,也没有遗憾了。所以欧阳修的词说:“直须看尽洛城花”,那时候我跟春风告别,我才没有遗憾。只有大词人、大诗人,不管写看花,不管写饮酒,不管写爱情的相思怀念,才能写出这样一种境界,才能够蕴藏含蓄这么丰富的潜藏的力量。这是第三种评说词的办法,是带有创造性的评说,不是胡思乱想的评说。这种方式虽然自由,但它是要受这个诗

21、歌作品本身本质的限制的。这种欣赏的方式是王国维一个人发明的吗?不是的。这是我们中国最古老的、最传统的诗歌欣赏方法,不是只有西方的什么接受美学,什么读者反应论才有的观点。论语泰伯篇曾说:“子曰:兴于诗。”兴是一种兴发,一种感动,跟作者的见物起兴一样,你读诗,也会引起一种感发的。诗的作用就在于能够给你的心灵一种感发。古人曾说:“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就是在于你的内心有一种活泼敏锐的善于感发的心灵,这是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根本所在的地方。诗歌的最大的作用,是要让你有一颗不死的不僵化的心灵,有一个善感的心灵,要“兴于诗”。孔子不但说“兴于诗”,还说诗是“可以兴”的。孔子所赞美的“兴”,相当于西方的接

22、受美学所说的创造性的联想。论语上就曾记载孔子与学生的谈话说:“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5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欤?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子贡是问做人的道理:“贫而无谄,富而无骄。”孔子说的也是做人的道理:“贫而乐,富而好礼”。子贡从做人的道理却想到了诗句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是一种自由的联想,诗经上写的不是贫富的做人的道理,而子贡有了这种联想,所以他是创造性的读者。他作了一个自由的联想,孔子赞美说“赐”,这样的学生才可以跟你论诗了。“告诸往而知来者”,是说告诉你一个过去的东西,你可以推想出一个未来的

23、东西,你有一个活泼善感的富于联想的心灵,这样就可以读诗了。孔子不只一次赞美这样的学生。又有一次,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说一位女子很美,笑起来面颊很美,眼睛转动得也很美。“素”是白色,“绚”是彩色。这学生说:“我不懂,白颜色怎么会是美丽的彩色呢?”孔子就说“绘事后素”,说是画画的时候,先要有一个素白的、洁白的质地。一张污秽的纸上,你永远画不出好看的画,所以说“唯白受彩”。孔子根据他的问话回答说“绘事后素”。假如是白皮肤,那么你描了眉,就是青黛的颇色,涂上胭脂,就是鲜红的颇色。假如你本来是黑的,那么什么颜色都不鲜明了。予夏听了以后说:“礼后乎?”意思是说,“噢!老师这么

24、一说,我就联想到了,这个本质才是重要的,外表形式是后加的,所以礼节、礼法只在形式上,是后加的。”首先要在你内心有一份礼敬的情意,内心是恭敬的严肃的有美好的情意,你这个礼才是有意义的,你心里骂一个人,但你表面上还跟他微笑,还跟他握手,这个是不对的。所以说“礼后乎”。礼是在内心有了敬意以后,然后表现于形式的。子夏也是从诗句联想到做人的道理的。孔子也赞美他说:“启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他说给我启发的是商这个人,像这样的学生我是可以跟你谈诗了。所以这种自由联想,西方所谓读者反应论的自由联想,是我们中国一向就有的宝贵传统。西方的理论还曾进一步提到作品与读者的关系说:“阅读的过程就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也就是读者自身改变的过程,也就是读者受作品中之潜能影响的过程。”因此一般常说诗可以陶冶性情,可见作品对读者确实有相当的影响,这正是我们学习诗歌的一项重要的作用和意义之所在。而王国维之以“成大事业、大学问的三种境界”来解说这些富于感发作用的小词,就正是这种传统的实践和发挥。总之,“词”是一种“要眇宜修”的文学体式,容易引起读者丰美的联想。以联想说词的方式,则大致可分为两大主流:一派是以“比”的方式,用“语码”的联想来说词的,可以张惠言为代表;一派是用“兴”的方式,用感发所引起的联想来说词的,可以王国维为代表。因为时间的限制,我所讲的极为匆促,也极为草率,而我的系列讲座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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