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面记童年一碗面,魂牵梦绕40年。人说北方面条南方米饭,生为地道的南方人,我却对小麦面情有独钟。我曾经简单地把这归结为我天生的北方情结,在记忆的海里打捞,童年那碗面被不动声色地从幕后推到台前。四岁?五岁?老人的回忆不甚清晰,我通过他们零星的词句连缀成一个关于我童年生活的片段。我和父亲到三伯家做客。那时的人们普遍少油水,饥饿的肠胃对一切食物充满真实恳切的好感。猝不及防,年幼的我和一碗拌面相遇。翠绿的葱花,馋人的热猪油,油滋滋香喷喷光亮亮的一碗面,我双手捧碗,两眼发光。父亲手持竹筷,小心地挑起两三根面,放到嘴边吹一下。我的嘴巴已经急不可耐,凑过去,一口咬住了筷子,猪油的鲜香,酱油的酱香,在这些香里穿梭的葱花的气息,活泼泼地和我的味蕾相遇。来不及咂摸其中的滋味,面条已被我吞下了肚,我的辘辘饥肠开始咕咕直响。一旁的三伯慈爱地看着我,明知故问:“孩子,面条好吃吗?”我腾不出嘴来回答,只顾点头。那是我今生吃过的最为美味的一碗面。如今,父亲已经入土,慈祥的三伯已到肺癌晚期。每次相见,我终究开不了口,求三伯再为我做一碗面。我知道,那碗面,今生再也无法复制。一个人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