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育与职业发展 精算通讯第六卷第二期- 10 -精算人才的教育与和谐发展在第 7 届中国精算年会上的交流发言包虹剑中国精算师协会会员，FSA联泰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几个星期前，本届年会的组织人之一李秀芳老师，邀请我在年会上代表较早毕业于我国高校的精算毕业生，就我国精算人才教育与发展的议题作一个交流发言。花了一些时间去准备这次演讲的材料。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中国精算界的“老人” 。回顾我们这一代精算人员成长过程，既让人感觉到机遇对我们的无限青睐，却也有岁月如斯的无奈。今天，想与各位分享一些自己对我国精算人员和职业发展的认识和感受。所列举的困惑或许是一些精算朋友及同事曾经或正在遇到的；对照中
2、国精算职业发展这面镜子，我们可以看到自己已经经历和正在经历的事业人生，或许还看到自己仍然青春的脸上已有些许雀斑。今年是精算教育引入中国的第 20 个年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看到，20 年来，中国的精算事业从无到有；中国的精算人数从屈指可数到成百上千；中国的精算工作者从无人知晓到行业金领。在这样市场一片上扬的时刻，我有一种冲动，想谈谈中国的精算人员，作为一个群体，我们如何面对机遇，正确定位，迎接挑战。偶尔会和周围的精算朋友议论，在精算从业人员的地位、收入成几何级数增长的同时，我们的技术水平、工作能力、职业操守、我们的价值是否也以同样的速度在成长？借用一个股市的术语，我们要怎么走，才可以使
3、中国精算人才的（市盈率）P/E Ratio 在一个合理的区间，才不会因高估而被抛售？我知道，由于规模所限，历年的精算年会都是限定各公司的参会名额的，所以在座的要么是前辈，要么是精算精英中的精英。在这里谈价值观和人才发展，着实有班门弄斧，好为人师之嫌。但我希望以这种坦诚之心，来谈一些物质和技术以外的东西，同时也希望得到大家的回应。我认为，中国当代精算人员的潜力之大是勿庸置疑的。但要走得快，走得稳，走得更高，应该注意增强下面一些特质，这里暂且把它们概括为“三个心两种情” 。第一个心，感恩朴实之心。准备这个发言的时候，适逢教师节，下班走在路上，看到有老师们抱着一束束鲜花。我忽然很想念为南开乃至中国现
4、代精算启蒙的段开龄老先生，忽然很愧疚没有给我母校的师长寄送感谢和问候。蓦然回首，发现中国精算发展的 20 年，其实有太多的前辈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从段开龄教授到我的亦师亦友、已经离我们而去的张源先生，从保监会的主席和各级领导到最初的“洋”精算师和“土”精算师，他们以不求回报的胸怀，一如既往地关注和扶持国内的精算发展，再到与他们毕业学生的收入相距千里的各高校的精算老师们没有他们，我们何以走得这么远？教育与职业发展 精算通讯第六卷第二期- 11 -诚然，中国精算人员及其地位的快速提高，凝结着每一位精算从业者的艰苦努力和辛勤奋斗。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靠个人奋斗，是很难在短期内达到这种高度的。中国
5、精算人员地位的提高，是因为我们幸运地生活在中国保险业大发展的时代；是因为我们幸运地工作在监管机构全力扶持的年代；是因为我们幸运地遇到了一批无私奉献的前辈。好几次有朋友问我说：包虹剑，你的发展好象很顺利，想要什么大多能得到，是怎么回事啊？每一次我都会感慨，那真的是因为太幸运了。我遇到的每一位老师，都给我很多帮助；我之前遇到的每一位主管，都让我有机会学到更多。如果我们的主管不在我们还稚嫩的时候给我们以信任和机会；如果我们中的大多数公司不在我们还没有成器的时候给我们以扶持和理解，我们又怎能走到现在？推而远之，感恩之心，不仅对我们的师长，也对我们所供职的公司。我们中的许多人，有幸遇到好的主管，好的领导
6、，这是值得我们万分珍惜的事情。我有几位当保险公司总经理的朋友，对我感慨， “你们精算师真的是很不容易满足啊，不管对你们怎么好，都留不住”听到这些议论，我有些喟然。在一个公司，我们的工作不遇到困难是不可能的。面对纷至沓来的机会，有的时候频繁地变换公司能帮助我们解决短期的问题，也带给我们更多的实际利益，但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问题，并不能骤然改变我们的真正价值。如何提高自身素质以避免供求失衡而导致价格上升的可能泡沫，是我们这个团体，这个协会时时需要关注的问题。朴实而非浮躁的心态，感恩而非一味索求的心态会让我们的幸福感和成就感更高。第二个心，诚实正直之心。我在精算学习中，所到学的第一个跟技术不直
7、接相关的术语是 Integrity。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生经历的累积，越来越体会到 Honesty and Integrity 真是精算师的立身之本。精算说到底是一门科学，但同时也是一种工具。既然是工具，它发挥什么样的价值就跟使用者的目的和技术很有关系。一家公司之所以愿意付给精算人员比较高的薪酬，诚然由于掌握精算技术的人尚不太多，更是因为希冀精算人员有正直诚实之心。有了这个心，股东不必要担心在公司已经风雨飘摇的时候才被告知到别无选择的损失；有了这个心，业务和利润才可能有效兼顾；有了这个心，消费者的利益，员工的利益，和股东的利益才可能和谐平衡。正因为有这方方面面的期望，一个重要岗位的不负责任的精算
8、人员，可能给相关利益方带来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消费者愿意将保费中的一部分给我们，股东愿意将利润中的一部分给我们，就是希望我们在该说不的时候要说不；该出声的时候，哪怕暂时威胁到个体的利益，也要出声；负责任地对待自己的承诺；全身心投入地去解决问题。所以说，选择精算，就是选择了一种人生，一种负责任的人生，一种正视现实，诚实自信的人生。第三个心，精益求精之心。如果现在你问我，在很多关于精算的问题中，最难以回答的问题是哪一个？我会说，至今都对“精算师到底是做什么的？”难以给出恰如其分的答案。你能回答说精算师是计算师？你能回答说精算师是保险公司的定价师？你能回答说精算师是能准确预知未来的巫师？可能只有我们
9、自己知道，精算不是一种精密仪器，不是用分分厘厘来计算的。但这并不与我们追求精益求精之心相矛盾。精算师的“精”并不仅仅体现在计算上，更反映在工作能力方面。挡住我们去路的，永远是新的问题。回想以往工作当中，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惶恐之心。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不知道自己的解决方案是不是最好。尽管知道，我们不可能尝试所有的选择。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们成长的代价。你会发现职位越高，能够请教的人渐渐变少.有一句广告说得很好：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给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满足于现时水准的心态会让精算群体丧失在大环境中的竞争力。在目前岗位上的问题，如果现在不解决，或者不求甚解，那么不要期望等自己
10、当了更高主管之后，你的下属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每一天，对于我们经手的问题，对其了解得越透彻，学习得越彻底，越能教育与职业发展 精算通讯第六卷第二期- 12 -够帮助我们拥有一个坚实的职业发展之道。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够通过自身来解决的，所以在此我也建议并深信中国精算协会能够推进继续教育的平台，通过多种形式，贴近实际的交流和学习，提高中国本土精算主管的专业能力。第一个情，脚踏实地的务实性情。精算师如何正确地认识自己的价值，这似乎是一个很虚的问题。我们当然是希望精算师的价值越来越高。事实上我们所看到的价值是一种市场价格大多数时候是我们可以得到的收入和所受到的追捧。我们用这个“市场价格”的
11、信息去跟我们的主管沟通，以得到更公平更市场化的价值评判。我觉得这是无可非议的。但同时我也建议在我们谈判成功的时候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价格只有在稀缺环境下才能有相当升值空间，但毕竟很难长久。精算师在骨子里是追求长期公平的团体。一个公司，一个团队对于任何一个人的价值评价，是以其所作的贡献为基础的，至少是基于对这个人应该作出的贡献的期望。我非常推崇在薪酬策略中 C=C 的观念，前一个“C ”是 Compensation，即薪酬；后一个“C”是 Contribution，即贡献。我们的得到，长期地看，是与我们的付出密切相关的。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多，在 8 小时之外，再花 8 小时的时间考试，再花 8 小
12、时的时间加班在该拿到的证书都拿了，也到了可以有弹性工作时间的职位，是不是就由此成了精英？是不是就可以停下来？我一直对人们称呼我们为“精英”非常惶恐，精英不是天生的，精英也不是因为选择了一个专业使然的。而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并且是持续地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记得我在开始工作的很长时间，印象最深的是我的老总常跟我说要“小步快跑” ，当时颇有意见。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呢？现在想来，真的要感谢公司。我的第一份工作做了 7年半，让我有机会一步一步，方方面面，在寿险精算及其相关的各个环节，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最近看到一些朋友很幸运，几个跳跃当上了公司的最高精算主管。在向他们表示祝贺的
13、同时，我也建议，对于一些“跳空缺口”是该回补的，哪怕是自己悄悄的，我们也要把它补上。只有这样，下阶段的进一步上升才能更稳健。现在不少公司提供精算人员的轮岗，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我也建议还有这个机会的朋友，放弃“精英”的优越感，不要把轮岗当作蜻蜓点水似的奢侈之旅，让轮岗“心在此，爱在此” ，踏踏实实地学到东西，做出成绩，才有可能把这个转换为我们成长的资本。第二个情，放眼全局的参与激情。记得在我任精算工作委员会主任的时候，就有一位前辈提出建议，全面提高精算业的地位，一定要把精算放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去发挥作用。很惭愧，我们想做却总是要么时间不够要么高度不够。直到如今，我们绝大部分的工作似乎
14、还是在“悦己” ，就是愉悦自己，使自己颇有满足感。我们都了解，精算不仅仅是计算一个产品的价格，或者算算准备金。我们首先是思考者，对风险的思考者，对管理的思考者，对解决方案的思考者。而这本身都是通用的经济学观点。只有尝试用精算的眼光来为保险业的进一步大发展提供全面的策略，用精算的思想去考虑和尝试解决国家金融经济发展中的潜在问题，精算师的社会地位才会进一步稳定和提高。面对纷繁复杂的经济变革，始终立于潮流之中，才是一个重要的专业组织的定位。在此，我也建议中国精算人员以及中国精算协会，有一个大的使命感，在社会经济中起到更活跃的作用。在今天演讲的最后，请允许我提议，我们所谓的“精算老人”为这个行业多做一点点。10 年前，我们为自己的奋斗开始有了回报而自信；今天，我们为自己有更多的领悟而感慨。如果可能，请让我们多和现在的精算学生分享我们的成败得失；如果可能，请让我们多给现在的精算新人一些机会和指导。10 年后，我们这个团体才会成为一个真正有实力的团体，真正受尊敬的团体，真正对社会有价值的团体。仅以此纪念现代精算引入中国 20 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