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经济社会六大全局性问题研究 【编者按】本刊向读者推荐一篇关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大局分析的学术报告。报告人：著名经济学者、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研究所原常务副所长、研究员、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常修泽。第一，报告视野开阔：作者运用最新的资料和数据，对下一步如何稳定增长、控制物价、调整结构、惠及民生、深化改革以及社会管理体制创新等作了深度探讨，触及了中国经济社会若干全局性、深层次问题。第二，报告见解独到，提出若干有新意的观点：如 .关于中国现在正面临宏观经济格局的转变，处在一个由危机应对模式向常规模式转变的观 点；关于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结构将有所转化，政府的力量应该有
2、所减弱，更多依靠市场的力量的观点；关于调整经济结构包括需求结构、供给结构、要素投入结构、区域结构和城乡结构 “ 五结构 ” 的观点等。第三，报告提出相应方略：在体制改革方面，作者依据其人本体制论著作，进一步阐述了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和生态环境制度的 “ 五环改革 ” 主张，并凝结为 “ 经济转型、政治变革、社会共生、文明交融、天人合一 ” 五句箴言；在社会管理格局方面，提出关键要落实公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处理好维权与维稳、对话与对抗的关系，强调摆脱既得 利益格局的特殊利益的束缚。报告语言活泼，引人入胜，值得一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 F120【文献标识码】 C【文章编号】10
3、02-736x(2012)05-0006-12 各位领导和朋友，下午好。 很高兴再次来到国家工商总局行政学院和大家一起讨论问题。 大家这次到深圳来，应该说时机非常重要。和以往来此相比有新情况，时间上有新的背景。 有三个关键点。第一是正好处在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并且发表重要谈话20 周年之际。第二个时间点是，目前正处在筹备党的十八大的工作的关键时刻。第三 个时刻是明天北京将召开两会。 要分析今年的宏观经济大局，我建议大家把握六个要点，也就是六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个就是如何稳定经济增长；第二个是控制物价，也就是抑制通货膨胀问题；第三个是调整经济结构，这个是重点；第四个是惠及民生问题；第五个是深化改革问
4、题；最后一个是社会管理体制创新问题，总共六大问题。所以今天的报告实际是 “ 中国经济社会六大全局性问题研究 ” 。 党的十八大前的总基调是 “ 稳中求进 ” 。关于 “ 稳中求进 ” ，现在一些同志包括一些领导同志仅仅把它理解为经济工作的 “ 稳中求进 ” ，其实，从迎接党的十八大 的大局考虑，我认为，不只是经济工作的 “ 稳中求进 ” ，而是经济社会等 “ 全局工作 ” 的 “ 稳中求进 ” 。 “ 稳 ” 主要是稳增长、稳物价、稳大局，重点是稳大局； “ 进 ” 主要是结构调整要进，这个问题进展比较慢，问题比较多，牵涉到很多深层次问题。第二个是保障民生要进。第三个是体制改革要进。现在看来，
5、 “ 进 ” 这三个问题还比较艰巨。 一、关于中国经济增长问题 第一个问题：经济增长问题，我想做一点分析和展望。 在分析之前，我先和大家一起来判断和认清中国当前所处在的方位，就是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哪里，还要往哪里去。总的判 断是工业化中后期。这里我参考了国外经济学家钱纳里、库兹涅茨等学者的研究成果。 首先一个要看三次产业增加值的比重和结构，尤其是农业的比重。中国最新的数据是，去年第一产业占 GDP 的比重是 10.1， 10.1在 10 20区间，这是中期的标志。 第二个指标是第一产业的从业人员，也就是农林牧渔业就业人员，占全社会整个就业人员的比重。这个比重是 36.7，也就是中国有接近四成的人
6、是干农业的活。这样的水平呢，符合 30到 45工业化中期这个区间的标准。从以上两个指标来看呢，我国处于工业化中期。 另外，还有一个指标是制造业总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的比重。这个地方不是指国民生产总值，只是占工业加上农业增加值之和的比重 (这里不包括第三产业 )，这个比重中国现在是 56.1。这个数据处在 50到 60的区间。 这个地方，国外学者的研究比较深入，我自己研究不够。借鉴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大致判断，中国的经济发展，处在工业化中后期。经过若干年之后，我们才能到工业化后期，再经过若干年才能到后工业化社会。人类社会大致三个阶段，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和后工业化社会，有人也把这个叫作农业文明、
7、工业文明或者信息文明 。后工业化社会的名字目前还没有完整准确的提法，美国著名未来学家托弗勒第三次浪潮探讨了这一问题。我国现在正走在工业化中后期这个位置，有了这个定位之后，我们就比较容易分析问题。 我们现在正面临宏观经济格局的转变，处在一个由危机应对模式向常规模式转变的过程中。 2008 年 9 月中旬，金融危机爆发，起先叫次贷危机，后来叫金融海啸，经过了 2009年、 2010年、 2011年这三年，迄今应该说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虽然危机的影响还在，不确定性还存在，但是从宏观经济层面上来看已经逐步转入常规模式。我列了三个看点。第一 个就是政府投资的速度将会降低，政府用 4万亿拉动投资的势头已经
8、减弱。第二个就是货币政策应该说要转向稳健即 “ 中性 ”( 我借用了 “ 稳健 ” 这个词，其实这个词并不是非常准 )。宏观政策分三类，一类是收缩性的，一类是扩张性的，一类是不收缩不扩张，中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都分这三类，所以用收缩、扩张、中性，比较准确，我们现在文件是用 “ 稳健 ” 这个词，虽然也不是非常准确，但是这几年一直在用，大家都比较熟悉了。稳健是一种工作方式，并没有导向问题，收缩、扩张、中性都可以是稳健式的，也可以是非稳健式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我 就借用一下，其实就是货币政策转向中性，就是不扩张也不收缩。第三个就是政府对房地产市场仍然要调控，根据对很多省的调查，中央
9、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实际上是在博弈，上海出了个楼市新政策，出了一天就被叫停；之前安徽芜湖也是出台了个政策稍纵即逝。中央和地方的考虑既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那么从中央政府来说，还需要加强调控，中央政府认为调控还没有实施到位，这个问题也是两会的一个看点。这就是三个看点。 这样一个调整的结果是啥呢 ?这里我要跟大家讲一个深层次的问题，就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结构将有所转化，政府的力量应该有 所减弱。这几年政府为应对危机，动作非常明显，以至于在一些地方政府主导非常强劲。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个人分析，可能会更多地依靠市场的力量。我们今天在座的诸位领导，其中很多就是跟市场打交道，但是属于比较窄的市场，我们
10、这里说的是比较广义的市场，包括资金市场、劳动力市场、商品市场以及各种要素市场，这里需要更多地依靠市场。 在这种背景之下，中国经济增长该怎样呢 ?去年增速是 9.2，在全世界来说，我国保持了一个比较高的增长速度，全世界的平均增长速度是百分之三点几，而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结果，我们国内生产总值的规模 已经达到了 47 万亿元人民币。今年，我个人估计，这里强调是我个人估计，可能是在 8.5左右，应该比去年有所放缓，但是回落的幅度不会很大。 IMF对全球经济的估计的数据是比较低的，台湾的报纸报道称 “IMF 看衰全球经济 ” ，其中 IMF 对中国经济的预测是 8.2，我估计会在 8.5上下，尤其是在
11、换届之年，地方还是会有增长的冲动。三天之后的两会报告可能会提出保持在 7.5的数值，提到的数值会比过去八年都低，因为需要给政府留有调结构余地。十二五规划里面提出的数值是保持每年平均增长 7，这是个预期性的指标，我估计今年也会提这 个数据 7.5。 我看过林兆木先生在人民日报发的文章，他的这篇文章曾引起了台湾的关注。台湾报纸报道称，陆 (大陆的意思 )今年增速将降至 7到 8，他们的这个数据就是看了林的文章得出的。林先生在他的文章中称： “ 大陆 30多年来的经济增速接近 10，其实不必说在经济危机下保持 7到 8的增长率已经非常令人称奇，就算在正常年份保持这个增长率也非常令人羡慕；美国最高年份
12、的增长率也就是 4.2，日本最高增速是 9，后来逐渐降至 2.9，所以我们在这里提出的即使是 7的增长率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 ” 台湾媒体就是从 这里推测的，三天之后大家可以看两会如何提这个数据，提的数据 7.5是会留有余地的，实际增速会在 8.5左右。 在这里，我们可以更广泛地看一下大陆增长的态势，顺便给各位领导增加一些可以更好把握局势的资料。我把我们中国两个大的经济体，就是大陆和台湾，做了一个全方位的审视。我用的都是官方的数据，我把他们都折算成了美元，因为这样好比较，数据和汇率也都是官方的数据。 1978 年的时候，大陆的 GDP 总量只有 1400 亿美元，经过 30 多年的努力。到了
13、2010 年的时候，达到了 6 万亿美元，因为去年数据刚公布，我 还没添加上，可以说这个速度是比较高的。其中，大家看我的柱型图，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增长呢 ?实际上是从 20 世纪 90 年代的中期开始，我判断这是一个崛起的界点。这跟邓小平同志南方讲话有关，因为这个谈话提出，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这个话就把整个国家和民众潜藏的潜力给呼唤和调动出来了。所以从 1994 年之后增长迅速上升，之后随着中国加入世贸和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增长就更加迅速。我国的大发展主要是南方讲话后十几年，这个跟邓小平南方讲话和加入世贸有很大的关系，是我国重大的制度创新，或者是说改革开放促进了大陆的发展。我国目前 在全世
14、界是很大的经济体。台湾的发展也不错，从 1978 年的 100 多亿美元这么一点，到去年的 GDP 的总量达到 4000 多亿美元，整体上看是很稳定的。 这里我主要研究的是高增长背后的制度原因，当然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就是我们大陆的人均 GDP 还是非常之低。 大家看图 -2，就可以感觉视觉的冲击力非常大，虽然我们增长很快，但是人均水平还是很低的。我们现在 (2012)人均水平是 5000 多美元，前年(2010)是 4300多美元，去年 (2011)的数值 4600美元；而我们再来看台湾，他们前年的数据是 1.83 万美元 ， 1.8 万和 4300 相比，差距非常之大。我听说我们班里有朋友有
15、机会要去香港考察，香港那边 2010年的数据是 3.18万美元， 2011 年是 3.42 万美元，可以说是相当高的。相比较而言，大陆就比较低了。 人均 4300 多美元是个什么阶段呢 ?我们现在正处于中等收入国家阶段。根据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研究，中等收入国家是以人均 GDP3000美元作为起点， 3000美元以下是贫困国家 (地区 )， 1万美元是中等收入国家 (地区 )这个层次的上限， 3000 10000 美元是中等收入国家 (地区 )经济体，这个时候是经济结构变化最迅速 的时候，也是社会转型最激烈的时候。 这个时段我们会面对一个 “ 中等收入陷阱 ” ，因为这个时候城市化迅速发展，农民
16、工进城面临很多问题，收入差距逐渐扩大，社会问题也逐渐增多。穷的时候有贫困的矛盾，但城市病等等并不突出；过了中等收入这个阶段，矛盾也会得到缓解。而唯独在这个区间，矛盾异常凸显。处理不好，经济社会就会出问题。我曾经去拉美考察过，到过智利和玻利维亚等国家，他们当年在我们这个时候也都遇到过很多社会的麻烦。我们现在正是要研究，怎么样通过改革缓解社会矛盾，至少是缓解，完全解决是不可能的，要防止进入中等收入 陷阱，因为人均收入水平比较低，而且分化越来越严重，收入差距越来越大。这种格局倒逼改革。 二、关于控制物价问题 现在大家关注的，也将会引起代表广泛讨论的，就是物价问题，包括房价，老百姓非常关注。 这里的测
17、算指标是 CPI 指的是消费价格指数， CPI 测算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消费品价格，一部分是服务价格。大家在工作中也会研究物价指数，但是这里要突破消费品物价指数的概念。因为现在 CPI的一部分是服务价格，服务价格变动也应该纳入监控的范围内，未来服务业的比重越来越大。 去年政府报告的提法 是将 CPI 控制在 4以内，实际上在去年这方面做得不好，到了 5.4，大大超过了政府承诺的水平。在两会上，政协代表和人大代表应该会提出意见，也有可能会引起问责，但是这不会像昨天下午香港立法会质问曾荫权先生一样。 昨天下午，立法会质问曾荫权说，你去了几次豪华邮轮 ?交了多少钱 ?曾荫权说我每次都交钱了。立法会
18、接着问你交了多少钱 ?这是昨天香港发生的大事。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香港地区的法制非常健全，这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啊。纵然你是高官，第一号领导人，也需要 “ 老实交代 ” ，何况曾先生每次都是搭便车、搭便船的，这也使他吸 取了些教训。他在深圳福田区租了个楼，打算明年退休后住在这里，这个信息别人是不知道的，他就主动说，我在深圳自己租了个楼，装修花了多少钱，立法会说太贵了，曾先生就承诺说再不租了。我想说这就是法制啊，廉政啊，这是中华民族的骄傲。 我们明天代表们可能也有意见，但是达不到这种程度，也就是底下说说。我个人认为，报告中会提明年控制在 4的数值，还有可能会再低点，大家后天看。实际上，我个人看，官方说
19、控制到多少，只是报告的内容，但是实际上物价，就是 CPI，我估计会在 3.6左右，官方提多少 ?我估计 4的数值，但我个人研 究会在 3.6左右，我认为，这个数据肯定会下滑的。当然，要注意这里是上涨幅度的下滑，不是价格的下滑。去年 5.4的基数升上去，就是个新的基数了，增长也是在这个数字上。一月份的增速是 4.5，这回正好赶上春节，鸡蛋和肉价等拉动了增速，但是我估计二月份肯定会下滑，我估计第一季度在 3.5左右，全年也大概这个数字。理由何在呢 ?主要是以下五条原因。 第一条，就是大家看 PPT 的内容，国际输入性通胀的压力较去年有所舒缓。去年国际原油的价格增长是 31.9，今年如何 ?这里我要
20、提一下伊朗制裁危机。在伊朗在被制裁之前 ， IMF 预测的国际原油的价格数值是 4.9，也就是对今年的预测，注意这里是下降 4.9，但是这里有个变数，就是奥巴马制裁伊朗，伊朗就拿起石油这个武器来反击，也就推动了原油价格上涨，幅度还很大。没有伊朗这个因素的话，增长幅度一定会下降，但是有了这个未知数之后，就很难估计。还有其他的大宗商品，像铁矿石这些，去年就上涨了 17.7，今年这个趋势会有所缓和。 第二个就是农产品价格会趋缓。农产品价格，肉、菜、蛋、粮食起了重要支撑作用。去年粮食收了 5500 亿千克，这样市场就比较平稳，中国有句老话说，手中有粮，心 中不慌。去年农产品收成比较好，粮价也没有上来，
21、其他肉、菜上涨幅度也不会大。 第三个是劳动力价格上涨会减弱。劳动力价格还是会往上升的，但会趋缓。根据我自己在广东的调研，我去了中山、江门、珠海和深圳等地，调研了大概十天左右，其中一个就是调查用工成本。总的来说，用工成本在上升。我在中山、江门几个民营、台资、外资以及国有企业都去调研过，一般来说，一个打工者基本工资是 2000 多，加上加班费、奖金、保险，有的还管吃管住，总成本基本上是在 3000 出头吧，内地打工者提高的也比较快。因此，劳动力成本上升还会持续，但是 像 2010和 2011年那么集中式的补偿性的增长，这样的态势将会转变为比较平缓的增长，幅度不会像前两年那么迅速。 第四个就是信贷环
22、境变化。我们在经济学上有个范畴叫流动性。流动性这个问题 在座的还有位南开大学的学生，王平同志，他现在是深圳特区报金融版的主编，他是研究金融问题的 流动性就是指市场中流通的货币量，应该说，流动性比前两年有所减弱，也就是说在今年，这个问题得到了初步的治理。 最后，再加上翘尾的问题，我认为， 2012 年物价问题不会是个主要的矛盾，但是，油价如何 ?由油价引起的出租车费 用等等，我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担忧。 三、结构调整问题 我认为，结构问题是中国经济深层次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较难解决。而且我这里的结构不仅仅包括产业结构，是指的经济结构，我列了四个结构，包括需求结构，供给结构，要素投入结构，区域结构。当然
23、还有第五个城乡结构，我放在第五个问题也就是是民生问题里讲。 第一个大的结构，是需求结构。 任何一个国家经济的发展需要有 “ 三驾马车 ” 来牵引，这就是投资、消费和出口。 这里的出口是净出口。在过去的 30年，出口起了很大的作用，加入世贸后，我们的出 口增长非常强劲，世界都把我们的经济增长模式称为 “ 出口导向型 ” ，这匹马的劲很足、很大。 第二匹马是投资，包括政府和企业投资，这匹马的劲也很大，以至于国际上把我们国家称为 “ 投资驱动型 ” 的国家。这有两个词， “ 出口导向型 ”和 “ 投资驱动型 ” 。 相对而言，消费这匹马的劲非常不够。消费又包括政府消费和居民消费，中国大陆研究增长重点
24、瞄准居民消费。这一块对应的研究词是 “ 居民消费率 ” 。这个居民消费率，分母是当年的 GDP总量，分子是当年整个社会居民消费的总额。 -这是个比重数，居民消费率。当然，还有一个总消费率，其中最大的看点是居民消费率，我给大家列两个图 (见图一 3 和图 4)，大家一目了然，可以看出我国处于什么格局之下。 在图 -4 的前面二三块，是三个经济体，美国、欧洲和日本，美国的居民消费率是 71，也就是说一年的 GDP 中的 71被居民消费，德国 58，日本 57，这三个国家与我们大陆不太好比。所以我这里也列了和我们同等水平和规模的经济体，就是叫作 “ 金砖 ” 的几个发展中国家。印度 55，巴西 48
25、，而中等收入国家的平均数是 60，我们大陆最新数据是 35.6。 这是一个很大的结构性问题，需求不足，居民的需 求上不来。前些年靠着出口，靠着投资，但是环顾未来几年，这两匹马都会有很多变数。经过金融危机，美国消费率会下滑的，美国现在痛定思痛，总结出经济危机的若干原因，其中像监管不够都是，还有一条就是 “ 高消费，低储蓄，多借债 ” ，这种模型使得美国政府和智库一直在反思。他们需求减弱，对我们的订单就会产生很大影响，广东就很大程度上受到影响，订单量减少，所以出口不能放松。 出口受影响，那么内需就要靠两块，投资和消费。政府投资会减弱，如果 “ 腾笼换鸟 ” 民间资金能够补充的话，这种状况还能得到缓
26、解，但是民间投资得不到补充的话， 这两匹马的拉动作用就会疲惫。所以想来想去，国家在未来最大的战略，也就是结构性调整的战略，就是扩大内需，最大的结构调整就是要调整这个方面，特别注意扩大和刺激消费，这是下一步保持经济稳步增长的关键所在。 我国去年总的消费率是 49，减去政府消费的 13.4，得到刚才所说的居民消费率 35.6，这说明我们在这一块上增长的空间很大。第一这是坏事，说明我们消费不足；另外一面来看，我们国家增长的空间很大，可以看到这里的商机和潜力。 我认为，我们下一步要努力提高消费率。提高多少呢 ?我这里做了分析，到 2015年，最终的消费率即总消费率，建议从 49提高到 55，居民消费率
27、建议从 35提高到 45。提高到 45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每年增长两个百分点。一年两个百分点是什么规模呢 ?我们去年 GDP总量是 47万亿元人民币，消费率每年增长两个百分点，按照去年的规模就是 9400 亿，那么按照今年的规模就会超过 1万亿，也就是消费要增加 l万亿的量，这对于我们工商系统的同志来说，就需要做更多的事情。 我们目前的数量虽小，但是空间还是很大的，如果五年涨 10 个百分点的话，按照去年规模，就是4.7 万多亿，想想这里有多少商品需要供给， 多少商品需要开发。我们在政府的朋友、企业界的朋友都是很关注这一点的，但是有关方面没有在 “ 十二五 ” 规划里把这个百分点写进去，只写了
28、要促进居民消费率明显上升，也是怕万一上不去怎么办，但是我主张目标还是 2个百分点。这个事情比较难，这里就需要研究，为什么老百姓不去消费呢 ?为什么消费劲头不足呢 ? 我这里列了一个增加消费的长效机制。从金融危机后，我们政府提出了很多应急机制， 2008 年下半年开始，家电下乡、建材下乡和汽车下乡等等，国家给予很多补贴，这个起到了一个临时性的刺激作用，但是这不是长效机制，这是速效机制。 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考虑长效机制。我这里列了三个词，十个字。 首先，要解决中国老百姓 “ 能消费 ” 的问题，就是中国老百姓收入水平严重制约了消费冲动，收入水平达不到，特别是中等收入及其以下的阶层，收入跟不上就缺
29、乏直接动力。这里就牵扯到我国下一步的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为了刺激消费，需要改变收入分配机制。第二个，解决 “ 敢消费 ”的问题，这里涉及到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体制的问题，包括教育、医疗、社保和就业机制等。社会保障体系和公共服务还没跟上，老百姓必须要攒钱以防万一，不安定感很强烈。我这次到这边，发现很多小企业家 都对于未来感到很迷茫，听到他们的感慨之后一直引起我的深思。第三个 .如何给大家提供一个安定的 “ 放心消费 ” 环境。这跟工商总局系统关系很大，如何给大家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 ?市场上那么多东西，有假冒伪劣啊，有食品不安全，这也不仅仅是工商局在管，还有很多部门也在管，这里也涉及到一些政府部门的
30、掣肘问题，很多职能部门都交叉在一起，这需要我们创造一个好的消费环境。只有做到这三点，消费才有扩大的可能，但是这实际上是触及了很多深层次的问题 (在讲分配问题时展开 )。所以我说，我们下一步调经济结构，需求结构问题第一位，我这里提了一个调 整需求结构的目标， “ 十二五 ” 期间消费占 GDP 的比重争取长 78 个百分点，建议到2020 年能不能提高到 50，也就是说 GDP 里能不能有一半拿出来让老百姓消费。 中共中央两个月之前的中央工作会议的精神是，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 (党中央把这个问题作为一个 “ 战略基点 ” 啊 )，把扩大内需的重点更多放在保障和改善民生，加快发展服务业，提
31、供中等收入者的比重上来，这是第一个结构，就是需求结构，战略基点是扩大消费内需。 第二个大的结构是供给结构。 刚才分析了需求结构，我们现在转向跟它对应的那一面， 就是供给结构。供给结构呢，我们一般也称为产业结构，就是三大产业结构。看图一 5，反映了中国过去 30 年产业结构变动的趋势。 先看第一产业 (农业 )，在 20 世纪 80 年代它的比重高到过 30以上，以后陆续下降，到现在就是百分之十点几。应该说是一个历史的进步。农业的比重过去太大了，现在虽然比重下降，但是总量还是扩张了，扩张到了很大的数量。你看在 1978年，中国的 GDP总量是 3600亿元，它占到 30，农业就是 1000 多亿
32、的总量。 2011 年 GDP 总量是 47 万亿，比重是 10.1，那么就是 4.7 万多亿。你看，从 1000 多亿到 4.7 万多亿，农业的总量大发展，但是比重下滑了。今后还得继续下滑，农业比重一定程度的下滑是人类进步的标志。农民更多的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当然像我国这种大国也不可能没有农民，农业比重减少但规模要继续扩大。 再看第二产业 (工业和建筑业 )， 30 年来大概是在 40和 50这个区间来徘徊。工业和建筑业的比重， 2011 年是 46.8左右。 第三产业是最值得重视的，我们过去是 20多一点，现在已经超过了40。这个图大概显示了我们国家产业变动的趋势，大体就是一产比重往下走，三
33、产比重往上走，二产在 40和 50之间徘徊。所谓调整产业结构，或者我们现在一直说的 “ 调节 ” ，实际工作中还是调整产业结构。因为，刚才说的需求结构是个综合性问题，包括消费心理、消费保障都在里面，尤其是还有跟我们工商总局有关的消费环境问题。现在这个供给结构，主要是四条线调节，我只能简单说。 第一条线就是制造业。中国是个制造大国，这是现有优势，还要发展制造业，但是不是一般的发展，这里有四个关键字，叫作 “ 改造 ” 和 “ 提升 ” 。 第二条线，从产业来讲应该是亮点，就是培育发展战略性产业。培育这个词，就是说这些产业在我们国家还是属于 幼小的产业，所以我们需要培育，将来要走向战略性。这个产业
34、总共是七个。顺序和位置是颇费心机的，我自己也参与了一些的研究工作。其中各省，向中央报了很多自己希望搞的产业，总共大概有 10 多个，最后筛选出这七个。第一个是节能环保。第二个是新一代信息技术，像 3G 这样的等等。刚才我休息的时候，跟我们南开校友王平讨论， IPAD 现在卖的那么火，苹果大举进军中国市场，这就是新一代的信息技术啊，而且我看很多年轻的朋友都在用。我这次出来已经 1个多星期了，我要上网要收发朋友们的邮件，我也带了个 IPAD 拿着，随时随地收发邮件，看新闻， 查地图，照相，据说里面可安装上千多个软件，我才用了几个，很多都没有用。可以想象苹果公司找了多少专家来研制啊，现在还在研制。据
35、说 IPHONE5就快出来了。深圳一家公司正在为商标权问题，在中级人民法院跟苹果公司打官司，新一代信息技术这就是一个战略性产业。第三个是生物产业，原来有人提议用生物工程或者生物医药什么的，现在用了一个更大的就是生物产业。第四个是高端装备制造。第五个是新能源。第六个是新材料。第七个是新能源汽车，不是一般的汽车，前面加了 “ 新能源 ” 三个字。深圳这里有个比亚迪，就在龙岗那个地方，比亚迪生产的就属 于新能源汽车，大家可以去那里参观考察。以上这些就是大陆要培育的新兴产业，台湾的新兴产业就没时间讲了。 第三条线是加快发展服务业。这是未来五年至十年，乃至于更长时间，中国大陆的战略重点所在。注意我们在去
36、年的 “ 十二五 ” 规划里已经正式把优化战略结构的重点是服务业写进去了，人大也通过了报告文本。 这里我把大陆和台湾的产业结构做了个比较。 表一 1中台湾我用的是 2008年的数据，因为那时候金融危机还没有来，是比较正常的年景，后来为了应对危机采取了很多非常的措施，那里面有很多人为的因素，所以我就用 2008 年的数据分析。大陆我用的是 2008 和201 1年的数据。我们看， 2008年大陆的一产是 11.3，台湾只有 1.69，2011 年估计只有 1.5多一点，比这个数还要少。二产大陆是 48.6，2011 年 46.8，台湾呢只有 25.04，工业和建筑业就只有四分之一的样子。剩下就是
37、第三产业，因而第三产业是差距最大的， 2008 年大陆是40.1， 2011 年是 43.1，台湾是 73。 所以去年 9 月在讨论国家服务业十二五规划的时候，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同志请专家到中南海跟他座谈，我在会上比较了两岸第三产 业的结构。我说我们的数据是 43，台湾是 73，差了 30个百分点，这里面固然有区情不同的因素，也有阶段不同的因素，但是即使把这两个因素都考虑进去，我们比人家少 30 个百分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加快发展服务业是未来整个产业结构调整的重点。我在这里告诉诸位就是战略重点，尤其是具备条件的特大城市，要形成以服务业为主的产业结构。文件里写的是有条件的特大型城市，现在北
38、京已经做到了。北京现在这个比例已经超过了 73，北京市的第三产业已经达到了台湾的水平，因为它的二产像首钢等，已经迁到河北去了。北京已经做到了以 服务业为主，但是像其他具备条件的特大城市并未做到。虽情况不太一样，但也要逐步逐步都走到以服务经济为主体的格局去。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面上做不到，特大城市应该做到，但是现在一些特大城市没有做到，所以结构调整的方向必须强调，就是大力发展服务业。规划目标是，五年到 2015 到 47的水平，就业比重就要到 38.8。 发展哪些服务业呢 ?我分了两个系列，两个板块，一个是生产性的服务业，第二个是生活性的服务业，但是这两个系列也不是很绝对的，像金融业列到生产性服
39、务业里面，但为老百姓储蓄服务又可是算是生活性的服务业， 所以这只能大体划分下。 第一个要重点发展的是金融业。我觉得中国的金融需要大发展，特别是草根金融。从我了解数据来看，国有商业银行虽然进行了股份制改造和上市，但基本的产权格局并没有太大变化。我们现在的工、农、中、建、交五大国有大银行银行股权结构中， 2010年底，国家股占比 68.19，国有法人股占比 1.36，非国有股占比 30.45。银行业一年赚 1万多亿，主要是指这些国有大银行赚的。我们的民间金融并不发达，根据银监会 2010 年报披露，民间非金融机构类投资者在全国股份制商业银行持股比例仅占8.67。底 下的金融不发达，就会有很多的非法
40、集资，你不让它走正道，他就只能在底下搞地下的东西，所以就出现像吴英那样的案件。 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就在决定里写了： “ 在加强监管和保持资本金充足的前提下，稳步发展各种所有制金融企业 ” 。这话是 2003年 10月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决定里说的，这已经过去 9年了，但这句话完全落空。实际上，这话写得很严密的： (1)“ 加强监管 ” ； (2)“ 资本金充足 ” 。此条件下，可以建立各种所有制的金融组织。这里的 “ 各种 ” ，应该包括而且呼唤民间金融啊，因为国有本来都有了嘛。但国有金融组织一统天下，又没 有措施来执行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决定里这样的政策。金融业是需要大发展的，主要是要发展民间金
41、融。 第二个是发展现代物流业。第三个是交通运输业。第四个是技术服务业。第五个是商务服务业。这个商务服务业跟我们的工商总局有很大的关系，广告啊，商标啊等等，这些都属于商务服务业。第六个工程咨询服务业。第七个人力资源服务业。第八个环境服务业等等。这个环境服务业增长的是很快的，刚说的新型产业主要侧重于研发，而这里说的是服务。 生活性的服务业的发展也有八个方面。第一个，经过研究，还是决定把商贸作为第一位，就是我们 工商总局所面对的市场，商业和贸易等，这个里面问题也是很多的。第二个是旅游业。第三个居民服务业。第四个文化产业，这是一个新的产业。中央刚通过了一个文化体制改革和发展的决定。这个文化产业增加值，
42、 2010 年的数，是一亿一， 2015 年，可能到两亿二，五年要翻一翻的。我们那些广告设计，也算在文化产业内容里面，广告为企业服务的部分是商务服务，但是从它的设计等等应该算是文化产业。第五是体育健身业。第六是房地产，注意房地产是在生活型服务业里面的。第七是市场化的培训与教育机构，教育服务业在北京那边很火的，从幼儿园开始到在职的 培训，市场很大。第八个是社会办的医疗健康服务业。这个产业在中国是远远不够的。我在跟克强同志汇报的时候，提到过 2009 年从大陆去台湾的朋友有 60 万， 2010 年去了 120 万。那么多陆客到台湾干什么呢 ?一是旅游，二是体检。如到台湾的长庚医院去体检，那边技术
43、比较好，特别是服务态度好。我在台湾搞研究的时候，有一天牙疼去长庚医院看医，他们的服务态度温馨。都是中国人，台湾能做到的我们也可以做到的。那么多人去台湾体检，为什么我们大陆自己的健康服务业发展就不够呢 ?所以，这里面有很大的潜力。我讲到此处的时候，李克强同志似乎有感 而发，作了很长一段讲话。他说他研究了美国的产业结构，美国的第一大产业是健康产业。整个健康产业占美国 GDP 的比重是 16，他说他刚查到的时候还不太相信，又继续查，各种渠道汇总来还是这个数据。这是多大的比重啊。我们中国大体 4到 5的样子。人民要求长寿和健康，这里面增长的空间是很大的。但发展健康产业，不能只依靠政府力量来办，各种各样
44、的服务机构都要催生，这对所有制格局也是个很大的突破。 还有一个是发展海洋经济，也放在产业结构调整这里。大家不仅要关注中国大陆 960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国土，另外还要关注 300万平 方公里的海洋国土，以后说国土要说两句话。仅仅说 96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国家，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至少是不全面的，我们还有 300多万的蓝色国土呐。因为时间有限，我就不细讲了。 第三大结构是要素投入结构。 这是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们所说的 “ 转方式 ” 主要是调这个结构。我国经济长期的病症就是 “ 三高一低 ” 。 “ 三高 ” 一是高投入，靠投入大量的资金、土地、劳动力和能源。今天如此高的 GDP，靠的就是这个高投
45、入；另一个是高消耗，靠消耗大量的能源和原材料；还有一个是高排放，我国的污染相当严重，一年排放二氧化碳 70 亿吨 ，世界第一。 前几天国务院报告中，把 PM2.5 这个监测指标纳入一定范围的城市的监测范围。在中国， PM2.5 这个监测，最初来自美国大使馆那个地方，人家在自己院里监测 PM2.5，倒逼我们，网上也呼唤。我们逐步推进 PM2.5 监测，因为大陆污染相当厉害。我们所在的珠三角地区，这个问题也严重存在。当然，九个城市情况不太一样。珠三角九个城市，三个大的板块，北边是广佛肇，东边是深莞惠，西边是珠中江，这九个市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是不同程度上都有污染问题，这是我们整个民族面临的一个挑战。
46、要努力改变 “ 三高一低 ” 的情况。 为了改善环境和生态质量，特别需增加生态文明度。我有一本著作叫作广义产权论，里面的 “ 产权 ” ，超出以往研究的企业产权或者个人物权，超出以往研究的物权、债权和知识产权等传统看法。 “ 广义产权 ” 广在哪里呢 ?广到天上的环境产权，广到地下的资源产权，还有人的各种产权，包括劳动力产权、技术产权、管理产权等等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产权 )。总之，天地人产权论。我今天发给大家的材料里有以体制创新支撑包容性发展，第三大部分， “ 可持续发展体制创新：包容天地人 ” ，这里面论述了我的“ 天地人产权论 ” 。 这个问题应该提到 日程上。除了用结构手段、技术手段和政府手段来促进改进环境问题和资源问题之外，还要想法用产权这个机制来解决，这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