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伯南克的嘴唇世界各国货币政策的“发动机”在美国，伯南克掌握着货币供给的“油门” 。 伯南克的嘴唇不仅影响资本市场的晴雨，还考验着各国货币政策制定者的智商与眼光。 5 月 22 日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国会的含糊表态引发了世界性关注，投资者都在盯紧伯南克的嘴唇，只要他说出“退出”的字眼，全球资本市场将面临一场资本转移的飓风。关于美联储退出 QE（量化宽松政策）的消息已经不再是“谣言” ，现在人们最关注的是伯南克任内是否会退出QE。美联储不仅是美国的中央银行，也是世界的中央银行，伯南克顺理成章也就如同世界的中央银行行长。美国经济增长前景比较乐观，失业率处于下行状态，而 CPI 却处于低位运行，伯南克在
2、任期间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大为扩张，2014 年即将结束任期的他是否应该将美联储重新带回到正轨呢？ 伯南克达到目标了吗？ 5 月 23 日，日本东京股市暴跌 7.3%，创 13 年来最大跌幅，让安倍经济学的可信度大幅缩水。股市为何暴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5 月 22日伯南克表示，将关注经济形势，尤其是就业复苏数据，在此基础上可能会在以后几次会议上公布缩减量化宽松的规模。此言一出，美国国债收益率略有攀升，东京股市却激烈反应，甚至抽搐。由此可见，伯南克的一句话足以引发资本市场的风暴。 美联储是美国的央行，美元是美国的主权货币，但是伯南克的一句话却可以引起全球的回响，根源还在于以美元为基础的货币体系
3、已经内嵌于全球经济结构之中。 美联储虽不是美国民选机构，但服务于美国利益是毫无疑问的，美联储货币政策的调整都是以美国经济复苏、增长为皈依。伯南克实施量化宽松政策被讽为“在直升机上撒钱” ，人们普遍认为美联储释放的流动性洪水将会引发全球通胀，而现实是美国 CPI 一直没有超过 2%。 按照货币学派的理念，通胀就是一个货币想象，过量货币供应必然引发通胀，现实的问题是，货币一直难以进入实体经济，换句话说，央行增加的流动性并没有激起投资与消费的欲望。 这与奥地利学派在通胀问题上的看法是一致的，即通胀与否最终还要看人们对货币价值的预期，如果普遍预期价格上涨，那么持有货币的人就会变成购买者，当市场上充满了
4、购买者的时候，通胀预期就起来了，甚至会出现恶性通胀；反之，则会出现通缩。货币数量与通胀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中间还需要一个持币人的心理预期问题，而心理预期是无法精确结算的，所以经济学家喜欢冠之以“疯癫”或者“非理性” 。 伯南克用三轮货币宽松政策以激活市场的活力，防止了美国经济的衰退，如果他能将美联储从量化宽松的高峰实现“软着陆” ，那伯南克可以以“直升机”的称号载入史册。美联储第三轮量化宽松是以降低失业率为目标，而美国房地产市场的复苏为就业率的提升创造了基础。美国可以从国外进口食品、服装，甚至可以将某些服务外包给印度，但是却无法进口房屋，因此房地产市场的复苏意味着美国就业率前景向好。 现在的
5、问题是，美联储官员尚不确定美国经济复苏的基础是否坚实，尤其是在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的背景下退出量化宽松是否会引起美国经济增长的反复。 标普公布的数据显示 3 月份房价同比增长 10.2%，为 2006 年房价下跌以来最大同比涨幅。其他机构的数据虽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认为这是 6 年来最大涨幅，房价上涨不仅推动了建筑业的发展，吸纳更多劳动力就业，而且改善了美国中产阶级的资产负债状况。房价暴跌让不少人的资产为负，也就是说房产价值还不抵贷款，成为名符其实的“负翁” ，房价上涨将不少“困在水下”的房主拯救出来。房产是家庭资产的主要形式，房价上涨会带来财富效应，会改变人们的消费与支出“决策” ，进而渗透到生
6、活的各个环节之中，让市场的活力释放出来。 与房价上涨相呼应的是，美国股市的涨势喜人，股市与房市带来的财富效应会慢慢带动消费与投资，让经济回到增长的轨道上。伯南克以美联储的“负债”为市场注入了流动性，更为重要的是增长的预期。 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广义货币存量并非央行制造出来的，而是通过商业银行体系制造出来的，美联储“印出来”的钱在美国货币体系中所占份额不到 10%，因此，伯南克的量化宽松释放出的基础货币需要商业银行体系与资本市场予以放大，以此撬动整个经济的增长。当经济增长的前景比较稳定之后，伯南克应该从直升机上下来了，同时需要给美联储的资产瘦身了，如果美联储成为一个营利性机构，那它真有跟财政部勾结的
7、嫌疑了。央行的本分是保持货币的低速供给，稳定货币市场，防止 CPI上涨，而非 GDP 增长。 为后 QE 时代做准备 由于伯南克手中的权力太大了，所以他的嘴唇备受瞩目，任何信息的公布都会让资本市场进行一次财富分配。也因为他的权力大，所以必须要与公众、资本市场进行有效沟通，但这几乎是一个难以完成的悖论。如果将退出量化宽松的路线图公之于众，无异于引起资本市场的“战争” 。华尔街日报认为，美联储面临着沟通的难题，其实这不是沟通问题，而是由美联储“扭曲”的地位所决定的：美国的央行却有世界影响；手握资本市场大权却几乎秘密操作。如美联储一书的作者威廉?格雷德所言：“美国联邦储备系统是代议制民主核心中的一个
8、至关重要的畸形人 ，是与自治民权神话并存的尴尬矛盾体。可美国体系却接受这个矛盾，被选举出来的政治共同体也默认它的权力，私有经济会顺从它的指导，民间资本会依赖它的保护。 ” 因此，进入资本市场的人们就“有义务”盯紧伯南克的嘴唇，因为这张嘴中有黄金。退出量化宽松是个必然趋势，因此需要为没有 QE 的时代做准备。 美联储会从缩减债券购买规模开始逐步退出量化宽松，直至完全停止购债，在此期间，国债收益率会上升，而利率也会上扬，如此一来，世界各国将会展开一场资金争夺战。美国国债被认为是最安全的资产，如果一种资产既安全，回报率又高，投资者当然会趋之若鹜，而其他国家将会面临融资难题。如日本学者大前研一所言，这
9、是一个大资金潮的时代，一个国家的兴衰取决于驾驭和使用不断流动的资金的能力。美国经济基本面好转，增长复苏，那么美股和美债都将会成为投资热点，利用全球资金支撑美国经济的增长，何乐不为呢？ 退出 QE 也意味着弱势美元时代的结束，事实上从 2013 年年初至今，美元指数已经在震荡中上涨了 5.8%，强势美元的回归压低了大宗商品的价格，降低了生产成本，会引导一些企业扩大投资。在过去 3 年中，美国一直处于去杠杆化的过程，超低利率使银行等金融机构修复资产负债表，从而为经济增长奠定了财务基础。美元的强势与弱势服务于美国经济的需要，同时波及全球的“美元区”财富分配状况。弱势美元提高了大宗商品出口国家的收益，
10、如中东、俄罗斯等；强势美元则让制造业出口国获得更多出口机会，如东亚国家。 值得关注的是，美元回归强势的同时，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却频频破新高，升值预期以及较高的利率收益使人民币成为热钱袭扰的对象。套利套汇的冲动不仅来自资本对中国经济基本面的预期，更来自于不太灵活的利率与汇率机制，因此不少研究机构呼吁人民币可以进行贬值，至少可以进行更大幅度的波动，以此抵消“稳赚不赔”的预期。 世界各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与前景处于不同的轨道上，而货币政策的“发动机”却在美国，而伯南克则掌握着货币供给的“油门” 。这既是各国面临的无奈现实，也是制定货币政策的“大势” ，在现实与大势面前，唯有顺势而为，没有货币战争的阴谋，唯有经济政策的阳谋较量。伯南克的嘴唇不仅影响资本市场的晴雨，而且考验着各国货币政策制定者的智商与眼光。 （作者为吉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特约研究员、理论经济学博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