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农民工劳动权益保障现状研究【摘要】尽管这几年随着制度的完善，企业社会责任的提升，农民工的劳动权益保障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通过对浙江省制造业的 366位农民工的实地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发现，制造业农民工存在工资收入偏低、劳动时间过长，劳动合同的签订率过低、合同签订的公平性缺乏；劳动条件恶劣劳动安全得不到保障等诸多劳动权益缺失问题。针对这一现状，通过政府、企业和农民工自身三方联动，政府部门加大执法监管力度、企业进步一提升社会责任意识，农民工自身提高从业技能加强维权意识，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关键词】农民工 劳动权益保障 制造业 “农民工”是中国经济社会转型时期的特殊概念，兼具农民和劳动者双重身
2、份，是指户籍身份还是农民、有承包土地，但主要从事非农产业、以工资为主要收入来源的人群。经过近 30 年的发展，农民工已成为中国社会一股影响广泛的社会力量，农民工群体的壮大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也是社会转型过程中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加快推动城镇化进程的关键。农民工群体无疑对我国社会和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但现实中的他们在劳动关系管理中，往往是劳动权益无法得到有效保障的弱势群体。尤其在劳动密集性的制造业，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随着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的逐步提高，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通过“外包制造”的方式，涌向了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为吸引国际制造业资本的投资，纷纷以
3、劳工标准“向下竞争”的形式期望获得竞争优势。而在最近十几年，这样的“向下竞争”形式开始逐步影响到我国制造业的的生产经营活动。 相对而言，制造业的劳动力成本在总成本中所占比例相对较高，且对劳工的技术要求相对较低。对利润最大化的追求促使制造业企业通过延长劳动时间和加大劳动强度来提高产能，通过无报酬加班、克扣工资和福利、弹性用工制度来降低劳动力成本，从而换得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因此，制造业的劳工权益问题也更为突出，一方面加剧了制造业对劳动力对资本的依赖性，加剧了“用工荒”的局面形成，另一方面，强化资本对劳工的控制弱化了劳工权益的保护，因而造成制造业农民工的大量“回流” 。 对于这些问题，大多数学者
4、的研究从一般是完善法律法规等角度探讨劳工劳动权益的保障较多（黄进才，2013；周春梅，2011） ；研究对象上，以大学生、女性和一般农民工作为研究对象比较普遍（石岩，2013；张凤华，2007） ；在劳动权益的保障现状的分析上，侧重工资、劳动合同和工会建设等方面展开较多，内容缺乏普遍代表性（班晓娜，2012；孙中伟 2012） ；在如何切实解决劳工权益得不到保障的对策研究上，从相关的法律法规不健全、以户籍制度为代表的歧视性公共政策及农民工自身的维权意识薄弱、维权能力不足等方面展开的，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的政策建议（纪韶，2006） ；研究方法上，目前农民工劳动权益的研究多数是以定性分析和描
5、述性分析为主，运用相关计量方法进行实证研究的文献很少（王淅勤，2012 ；刘爱玉，2011） 。基于此，本文通过对浙江省制造业农民工群体进行实地调研，考察农民工群体劳动权益保障的现状，结合农民工群体特点，运用相关计量方法考量劳动权益保障的特点、诉求、及困境，结合制造业行业特点和实际国情，提出有针对性地完善策略。本文的研究对制造业农民工群体的劳动权益的优化和社会的和谐稳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数据来源与样本描述 （一）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调查主要由课题组组织培训学生在 2012 年 6 月至 2013年 8 月的暑假和寒假期对浙江典型地市的制造业企业农民工群体进行调查得到。课题组首先选择了具
6、有代表性的地市，然后根据企业所有制、规模选择需调查的企业，保证每个企业调查不超过 3 人，问卷在管理人员完全不在场的情况下由完全由课题组成员通过艰苦寻找面访完成，保证了样本的可靠性和抽样的代表性。通过对绍兴、金华、杭州、湖州、温州、台州、嘉兴、宁波这 8 个浙江典型地市的制造业农民工就其个人基本信息、工作情况、收入保障、劳动条件和劳动保护、民主参与、社会保险保障以及就业满意度等内容进行随机抽样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1120 份，回收有效问卷 912 份。 （二）样本的描述分析 就样本分布来看，912 位被调查者中，男性占 54.6%，女性占 45.4%；年龄层次上 1519 岁占 2.2%，20
7、25 岁占 42.1%，2630 岁占38.2%，31 岁及其以上占 20.9%。从调查对象的统计数据分析可以看出年龄分布比较集中，数量存在明显性别差异。其中初中文化及以下水平为25.9%，高中文化为 32.8%，大专及以上的人数占总体 11.2%（见表 1） 。 表 1 样本的主要特征描述 描述项 样本数 比例（%） 描述项 样本数 比例（%） 性别 受教育程度 男 195 53.3% 小学及以下 96 26.2% 女 171 46.7% 初中 169 46.2% 年龄 高中（中专） 78 21.3% 1825 岁 22 6.0% 大专及以上 23 6.3% 2635 岁 122 33.3%
8、 工种 3645 岁 113 30.9% 管理岗位 33 9.0% 4655 岁 89 24.3% 技术岗位 85 23.2% 55 岁以上 20 5.5% 操作岗位 237 64.8% 勤杂岗位 11 3.0% 注：工种，这里的勤杂工包括保安、环卫、后勤人员等；操作工包括搬运工、车间的操作工等；技工包括生产技工、叉车工、司机等；管理岗位包括班组长、领班、车间主任、行政文员等中低层管理岗位。 从样本的统计数据分析可以看出，制造业农民工从业者仍然以男性为主，样本的年龄分布比较集中，年龄在 45 岁以下占 70%的受访者；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初中及以下学历者占到 72.4%；其所在岗位主要以普通工
9、人为主，所占比例为 91%，其中大多数居于操作工与低技术工岗位，仅有 9.0%的农民工为管理人员。综上所述，农民工群体具有受教育程度低，文化素质不高，从事工作大多为低技术性的基层工作等特征。 二、制造业农民工的劳动权益保障现状分析 众所周知，劳动权益本身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本文集中考察了制造业农民工在劳动报酬与劳动休息、劳动安全、就业保障与保险和民主参与等四个方面的权益及认知。 （一）劳动报酬与劳动休息的权益保障情况 劳动报酬权益主要体现在劳动者的工资收入上，工资和劳动休息权益是制造业劳工权益中的焦点，工资权益和劳动休息权益得到维护是农民工维持基本生存的基础，是劳动权益保障的基本内容之一。工资
10、体现了劳动者按照劳动的数量和质量获得收入的权利，它是劳动者的一种重要经济权利，这一维度，主要考察工资水平、工资发放情况以及工资福利增长等。劳动休息权益则主要考察工作时间、休息时间和加班情况等几个方面。 表 2 工资与劳动休息权益保障情况 描述项 频数（频率） 描述项 频数（频率） 月平均工资 每周休息时间 最低工资标准以下 5（1.4%） 没有休息 147（0.2%） 最低工资标准-2000 元 56（15.3%） 半天 49（13.4%） 2000-3000 元 180（49.2%） 1 天 119（32.5%） 3000 元以上 125（34.2%） 一天半 18（4.9%） 每天工作时间
11、 两天及以上 33（8.0%） 8 小时 36（9.8%） 工资福利增长 8-10 小时 178（48.6%） 无 184（50.3%） 10-12 小时 113（30.9%） 能 182（49.7%） 12 小时以上 39（10.7%） 加班情况 工资发放情况 没有加班 121（33.1%） 不能足额发放 93 （25.4%） 有，偶尔加班 95（26.0%） 足额发放 273 （74.6%） 有，经常加班 67（18.3%） 有，每天加班 83（22.7%） 通过调查发现： （1）农民工月工资以两到三千为主，基本能按时发放，但不能与企业效益同步增长。从工资收入的结构来看，制造业农民工的收入
12、集中在每月 2000-3000 元为主，基本能按时发放，但是过半不能与企业经济效益同步增长。农民工月平均工资调查发现，在 2000-3000 元的比例占到了 46.45%；36.31%的达到 3000 元以上；16.94%的在 2000 元及以下，甚至 1.64%的在最低工资标准以下。对于农民工的工资发放，74.6%的企业能够及时发放，但也有 25.4%的企业不能及时发放。在工资福利增长方面，50.3%的企业的工资福利不能与企业的经济利益同步增长（如表 2 所示） 。（2）农民工的劳动时间过长且加班为常态，劳动休息权益难以保障。从劳动休息的权益方面调查发现，农民工劳动时间长，经常加班成为常态，
13、劳动休息权益很难得到有效保障。40.2%的农民工每周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另外有 32.5%的农民工每周能腾出一天的时间来休息，能有一天以上休息时间的农民工仅仅只有 13.9%。农民工的休息时间少，但是工作时间却很长，将近 78%的人每天工作时间是 812 小时，甚至还有 10.7%的农民工每天工作时间是在 12 小时以上（如表 2 所示） 。 对于上面的农民工的劳动报酬与劳动休息的权益保障情况的成因分析，我们发现：“性别” 、 “工作岗位” 、 “学历”和“工作年限”都对月平均工资水平具有影响，其中工作岗位对月平均工资的影响最显著。 （1）从性别方面看，男性的工资普遍比女性要高。调查发现，88.
14、8%的男性月平均工资在 2000 元以上，而且有 42.6%的男性更是获得了每个月3000 元以上的较高工资，而女性仅仅只占到了 24.6%。针对这种现象，我们认为部分原因是企业仍是存在一定的性别歧视，女性员工无法从事体力强度大的劳动，而男性员工相对更能从事劳动强度的工作而获得更加多工资。 （2）从工作岗位方面看，所处的工作岗位越高，所得到的月平均工资也越多。调查数据也表明，工作岗位的高低与月平均工资一定程度成正相关，能获得较高工资的大多都是处于技术岗位和管理岗位，农民工总体的工资水平是处于 2000-3000 元，其所从事的岗位大多为操作工。这一现象与农民工自身工作技能较差、素质较低有重大的
15、关联。 （3）从所受教育程度方面看，学历越高，月平均工资越高。调查数据同时显示，能获得初中及以上学历的农民工，超过 80%的人的月工资能达到 2000 元以上，若是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农民工，更有 56.5%的人的月平均工资工资在 3000 元以上。因此，农民工的学历越高，月平均工资也越高。 此外，从工作年限方面看，工作年限越长，所获得的工资越多。调查数据还显示，工作 2-3 年的农民工中共有 84.5%的月平均工资在 2000元以上，若是工作年限达到 4 年以上，工资在 3000 元以上的比例更是占到了 44.3%。因此不难看出，农民工的工作年限越长，所获得的工资越多。（二）劳动安全的权益保
16、障 劳动安全权是农民工最基本的劳动权利之一， 它是指劳动者享有在劳动过程中要求改善劳动条件， 以使自己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得到有效保护的权利。劳动安全权益可以通过两个方面来考察：一是劳动者工作场所的劳动条件，比如是否有毒有害的气体存在；二是劳动者工作场所的劳动安全防护措施，比如通风、防尘等；再就是职业健康与安全的培训。劳动安全权益能否得到有效落实，主要体现了用人单位是否提供了起码的安全生产条件和对员工进行了必要的职业健康与安全培训。 表 3 农民工的工作场所劳动条件保障情况 分类 劳动条件 劳动保护 粉尘 有害 噪音 易燃 高、低温 消防 通风 温控 防尘 劳动安 其他 气体 易爆品 设施 防
17、毒 全培训 设施 数量 135 84 142 69 29 264 294 217 69 8 170 比例（%） 36.9 23.0 38.8 18.9 7.9 72.1 80.3 59.3 18.9 2.2 46.4 通过调查发现：制造业农民工群体的工作场所劳动条件有待进一步改善。被调查对象中，38.8%的人指出工作场所有刺耳的噪音，36.9%的人指出工作场所有严重的粉尘，23.0%的人指出工作场所有毒有害气体存在，18. 9% 的人指出工作场所易燃易爆，7.9% 的人指出工作场所温度过高或过低。虽然工作场所劳动安全条件有待进步一改善，但是调查同时发现农民工群体工作场所的安全防护却严重不足。生
18、产场所存在温度过高或过低情况，但是只有 59.3% 的人指出生产场所有温控设施，只有 18.9% 的人指出生产场所有防尘防毒措施，仅有 2.2%的人接受过劳动安全与职业健康和安全培训，虽然消防和通风是制造业工厂通过审批成立的基本条件，但是依然有 28%的企业不具备消防设施，19.7%的企业不具备工作场地的通风设施，可见企业的安全意识非常薄弱。 （三）就业保障与保险权益 劳动合同和社会保险在我国是劳动法明确规定的就业基本权益之一。劳动合同作为雇佣双方的权力和义务关系的契约，是保障劳工权益的法律武器，是就业保障情况的基本体现。通过考察劳动合同签订状况，可以察看农民工劳动权益保障的落实状况。社会保险
19、的内容比较丰富，基本的社会保险由医疗、养老、失业、工伤和生育保险这五险所组成，用人单位为员工购买社保是单位的法定义务。 表 4 农民工劳动合同的签订情况 分类 劳动合同签订 劳动合同期限 合同公平性 无 有 1 年以下 1 年 2-3 年 3 年以上 无固定期限 未如实告知权益 未给予合同副本 数量 194 172 15 114 44 13 6 47 36 比例（%） 53.0 47.0 4.1 31.1 12.0 3.6 1.6 27.3 20.9 在劳动合同的就业保障方面，制造业农民工的劳动合同签订情况约呈对半分布，且签订期限普遍不高于一年。调查数据显示，制造业农民工与企业未签订任何形式劳
20、动合同者占 53.0%，签订劳动合同的达到47.0。签订劳动合同期限的情况来看，期限普遍较低，签订一年及以下的占 34.2%，2-3 年的占 12.0%，但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比例较低，只占到 1.6%。 与此同时，虽然被调查对象的合同签订率达到 47.0%，但劳动合同的公平性还有待改进。在签订劳动合同的农民工群体中，27.3% 的被调查农民工指出，在签订劳动合同之前，企业未如实告诉其关于工作内容、工作条件、工作地点、职业危害、安全状况、劳动报酬等情况；20.9%的被调查农民工指出，虽然签订了劳动合同，但自己并没有一份劳动合同的副本。 表 5 农民工的基本社会保险权益保障情况 分类 参保情
21、况 具体险种 不参保 部分参保 全面参保 养老保险 工伤 大病 失业 生育 数量 189 155 22 88 149 90 42 16 比例（%） 51.6 42.3 6.0 24 40.7 24.6 11.5 4.4 从就业保险权益看，总体上参保情况不容乐观。被调查的农民工中，51.6%的农民工没有基本社保，42.3%的农民工有选择性的投基本社保，而五中基本保险全部都参与投保的，仅只有 6%。在参与的基本保险中，工伤保险的参保率最高，为 40.7%，其余依次为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生育保险，其中生育保险参保率最低，只有 4.4%。 通过比对参保的数据发现，在所有险种之中，农民工拥有工伤保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