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煤炭进口的可持续性与进口国别结构的调整摘要：进口煤炭有利于缓解国内煤炭供给压力、内陆交通运输压力以及资源与环境压力，国外煤炭资源的利用必须纳入国家安全战略体系。但是，目前煤炭的主要进口国大多是国土面积不太大，煤炭资源储量不太大、煤炭储采比也不太高的国家。随着近几年中国煤炭进口量的迅猛增长，目前的煤炭进口国别结构已经不具有可持续性。需要加以调整，以维持稳定的国外煤炭资源的供给。考虑到运费、运距等成本因素，加快开发利用俄罗斯远东地区煤炭资源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关键词：煤炭；运费；进出口；国别结构；远东地区 中图分类号：F407.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2674（2013）110
2、2208 习近平同志当选国家主席后首访俄罗斯，并于 2013 年 3 月 22 日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合作共赢、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 （简称“联合声明”） ，这标志着中俄合作“新纪元”的开始。在发达国家深陷债务危机、普遍面临经济不景气的形势下，深化中俄两国合作对两国来说都是重大战略机遇，有助于两国克服世界经济低迷所带来的不利影响，发挥各自优势，实现优势互补，为两国经济发展增添新的动力，同时也可为世界经济注入新的活力。中俄两国合作领域十分广阔，但要把握好这一重大机遇期，还需突出若干重点领域，而能源合作则是重点领域之一。 联合声明中明确指出
3、：“积极开展在石油、天然气、煤炭、电力和新能源等能源领域的合作，构建牢固的中俄能源战略合作关系，共同维护两国、地区以及世界的能源安全。 ”在石油合作方面，中俄两国已经取得了丰硕成果。而从中国国内能源供求形势来看，深化煤炭合作已经势在必行。再从中国煤炭进口国别结构来看，现有的进口国别结构已显得不可持续，增加俄罗斯煤炭的进口将是构建我国可持续的能源供给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将对我国煤炭进口国别结构及中俄两国煤炭合作问题进行系统的研究。 一、相关文献述评 煤炭的进出口关系到国际贸易理论，传统的国际贸易理论在涉及交易对象的选择时，往往把引力模型作为基础。著名计量经济学家Tinbergen（1962）
4、和德国经济学家 Poyhonen（1963）分别独立地提出了引力模型。简单地说，引力模型可以解释为：两个国家的贸易量由两个国家各自的 GDP 以及它们之间的距离所决定。Paul R.Krugman 和Maurice Obstfeld（2009）对引力模型进行了扩展，认为距离、障碍和边界线都将影响国家间的贸易。距离越长，则物流成本越高；阻碍越多，交易可能性越低；两国边界线的经济活跃将带动国家间的贸易。煤炭的国际贸易也必然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最主要的影响莫过于两国间距离的远近而产生的物流成本。在中国煤炭价格不稳定，尤其在上涨的阶段，减轻煤价上涨压力的首要措施就是保证煤炭运输，煤炭运输不畅会增加煤炭
5、终端价格的上涨。同时，减少煤炭经营中间环节，则可使煤炭终端价格下降。 由于煤炭本身价值并不大，而其质量和体积比较大，因此运输成本可能成为煤炭价格的主要构成因素。一般来说，当煤炭陆路运输距离超过一千公里时，运费的价格就高出煤炭本身的价格。而中国煤炭的“西煤东运” 、 “北煤南运”的运输格局已经造成东南沿海所用煤炭的运输距离大多超过了一千公里。加上中国长期形成的铁路运力紧张局面，在用煤高峰季节，煤炭产能中心地区“三西” （山西、陕西、内蒙古西部）的煤炭外运不得不采用公路运输。而公路的运输成本更高（根据铁路货物运价率表，煤炭运输的铁路成本为 0.0722 元/吨公里。而如果按照 7.5元/升的柴油价
6、格计算，公路运输的每吨每公里成本约在 0.3 至 0.4 元之间。后者是前者的 4 倍以上） ，这种运输格局不仅推高了煤价，而且造成公路的特大拥堵。这些问题正是造成中国煤炭运输成本居高不下的原因。因此，本文在考量煤炭进口国别的选择时，将运输距离、国境线列为重点因素。 关于煤炭的价格变动、供求形势、进出口形势，林伯强等（2007）做出了较为准确的预测。他们认为，随着煤炭价格管制的进一步放开，旺盛的需求促使煤炭价格快速上升，并预测出 2010 年煤炭需求量为 25.1亿吨（同时也说明这 25.1 亿吨是比较保守的数据） ；他们也认为，需求增长趋势在国内产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只有通过增加煤炭净进口量
7、，或寻找替代能源形式来缓解。他们的预测与实际情况基本吻合，在 2009年，中国煤炭进出口形势果然发生逆转。但是，中国位居世界第一的产量可能也会让人对中国煤炭进出口的预测造成误判。吴国华（2001）曾认为，中国的煤炭应提升出口能力，理由是中国的煤炭产量自 1989 年以来长时间占据世界第一，只是由于体制、技术、规模、人才和环境的原因才使我国的出口缺乏国际竞争力。但是很明显，并不是上述 5 个因素对中国的煤炭出口造成影响，而是有其他因素在起反向作用，并让中国最终成为煤炭净进口国。造成这种形势的原因是多样的。张同功（2010）认为，国内外煤炭价格倒挂、中国国内电煤谈判未果、国内需求增加以及国际需求的
8、减少是主要因素。杜雪明等（2011）认为，在未来，中国煤炭需求量会持续增长，受国内运输距离、环境制约等因素的影响，我国煤炭进口量有不断攀升的趋势。加大煤炭进口力度已势在必行，只有扩大进口，才能缓解国内供给趋紧的形势，缓解煤炭运输所造成的内陆地区运力紧张状况，缓解煤炭过度开采所造成的环境恶化、矿难频发以及资源诅咒等社会问题。国外煤炭资源的利用必须纳入国家安全战略体系，以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国外资源。从地域上可做出不同的战略安排，沿海地区增加使用进口煤炭，内陆地区则以本国煤炭供给为主。与煤炭资源丰富的国家毗邻的地区，如中国东北，也应创造条件增加煤炭进口。 在中国的资源进出口贸易上，一旦出现进出口形势
9、逆转，即由净出口转为净进口，如石油和铁矿石，这一形势就是不可逆的。中国煤炭进出口贸易在 2009 年发生逆转后，这一趋势也将是不可逆的。必须说明的是，这一趋势也是积极的。无论是从中国经济转型的角度，还是从资源与环境保护的角度，更多地进口煤炭有利于中国的可持续发展。特别是在中国外汇盈余过多的形势下，更加没有必要通过出口资源来增加外汇盈余。政府应在经济政策上继续激励资源进口，抑制资源出口。 而有关煤炭进口中的较为深层次的问题，目前学术界涉足的较少，这是因为煤炭的大规模进口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事，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也刚刚开始。由于中国近几年的煤炭进口规模庞大，突然间改变世界煤炭贸易格局，中国煤炭进口的可
10、持续性问题也就很快凸显出来，因此，这一问题的研究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正因为如此，本文着重研究煤炭进口的可持续性问题，并对建立和完善国外煤炭进口体系进行战略性分析。 二、中国煤炭进口国别结构及可持续性 1.目前的煤炭进口国别结构 中国的煤炭进口国主要是印尼、澳大利亚、越南、蒙古、朝鲜、俄罗斯等国（见表 1） 。这些国家的煤炭对华出口量均在千万吨以上。其中印尼最高，其 2011 年对华出口量达到 6469.64 万吨，占以上六国总量的35.47%。此外，还有一些千万吨以下的进口国家，这些国家具有扩大出口的潜力。例如，南非在 2010 年和 2011 年对中国的出口量猛增到700.47 万吨和 925
11、.56 万吨，增长幅度大，出口潜力也很大；美国和加拿大在这两年对中国的出口量也迅猛增加，美国分别为 476.79 万吨和489.98 万吨，加拿大分别为 519.69 万吨和 449.51 万吨。 在 2009 年前后，中国煤炭进口的国别结构未出现比较大的变化，中国进口煤炭的主要国家仍是印度尼西亚、越南、澳大利亚和蒙古等国。澳大利亚由于 2009 年纽卡斯尔港口以及昆士兰州（澳大利亚最重要的产煤区）的相关港口和配套铁路的改建，从而使煤炭出口量出现跃升。印尼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却是世界最大的动力煤输出国，其煤炭产量的75%以上都用于出口。通过简单地对比，从近期来看，煤炭出口的多少并不以其国家的煤
12、炭储量多少作为依据，但从长期看，中国煤炭进口国别结构将会发生变化。 2.煤炭进口国别结构的可持续性 印尼是我国煤炭的最大进口国，也是世界最大的动力煤出口国，这得益于其岛国的地理优势，便于海运。印尼在最近 10 年一直采取鼓励煤炭出口的政策，原因在于本国经济发展落后，国内能源需求不足。另一方面，印尼希望利用本国的煤炭出口，赚取外汇，并以煤炭出口来带动其经济发展。这一做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 2011 年欧美经济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印尼却能保持东南亚地区中难得的高增长，该年度印尼的煤炭出口额达到了 270 亿美元（印尼 2011 年的实际 GDP 为 2463.2 万亿印尼盾，即 2500 亿美元
13、左右，煤炭出口额超过了 GDP 的 10%以上） 。但是，就如同中国在改革开放初中期所走过的路程一样，印尼以资源换增长的做法是一条不可持续的道路。而到目前为止，印尼对可再生资源的利用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再加上印尼国内由于电力需求的激增而增加了煤炭的内需，这些因素将会促使印尼减少煤炭出口。2012 年 5 月 15 日.印尼能源和矿产部煤炭司司长艾迪表示，为长期持续地满足国内需求，能源和矿产部正在与有关部门研究制订限制煤炭出口的条例，并将对煤炭分为可以出口和不可出口两种类别。因此，这种政策变化将极大地影响印尼的煤炭出口，也将影响到中国煤炭的进口结构。 越南为第三大对华煤炭出口国，2011 年对华
14、出口煤炭 2206.57 万吨，占六国总量的 12%，但近年来出口量呈波动状态；蒙古和朝鲜对华煤炭出口增长最快。蒙古是第四大对华煤炭出口国，2010 和 2011 年分别对华出口 1659.48 万吨和 2015.47 万吨，依次同比增长 176.43%和 21.45%；朝鲜在 2011 年对华煤炭出口 1116.92 万吨，同比增长 140.68%。这几个对华煤炭主要出口国的一些共同特征是与中国毗邻，但国土面积不太大，煤炭储量也不太大。由于储量的有限性及政府政策的变化，这些国家对华煤炭出口增长有限，不具有可持续性，但其他国家，特别是一些煤炭大国的煤炭出口潜力巨大。因此，目前中国的煤炭进口国别
15、结构在今后数年内难以持续，可能会出现较大的变动。 三、中国煤炭进口国别的选择 中国煤炭进口国别的选择需要考虑以下因素：一是该国的煤炭可供量（包括储量、储采比） ，二是进口价格（进口成本） ，三是该国的经济政策。 1.煤炭的可供量 煤炭进口国别的选择，首先需要考虑其是否有充足的煤炭以供出口。从储量来看，排名前五的国家为美国、俄罗斯、中国、澳大利亚、印度，2011 年这五个国家的煤炭储量占全球的比重、储采比依次为 27.6%和 239年、18.2%和 471 年、13.3%和 33 年、8.9%和 184 年、7.0%和 103 年（其中中国的储采比最低，仅 33 年） 。以上这些国家，包括煤炭储
16、量排在前10 位的国家（见表 2） ，大多可列入中国的煤炭进口国（但还要考虑其他因素） 。但是，目前我国的主要煤炭进口国，其储量大多排在前 10 之后。2011 年，煤炭储量排名前 10 的美国、俄罗斯、澳大利亚、南非的进口量总和只占中国同年煤炭进口总量的 31.41%，而 4 个非前 10 国家煤炭进口占比分别为：印尼 35.47%、越南 12.10%、蒙古 11.05%、朝鲜 6.12%，这几个国家的进口之和达到中国进口总量的 64.74%，而这几个国家的煤炭储量和储采比不高，甚至很低，其中印尼、越南、朝鲜的煤炭储量和储采比分别是 55.29 亿吨和 17 年、1.5 亿吨和 3 年、6
17、亿吨和 19 年（蒙古的数据在 BP.COM 中并未列出） 。这一方面说明，从长远看，目前的进口结构不可持续，但另一方面也说明国际市场煤炭可供量潜力巨大，但需要进行合理开发，关键是要考虑进口成本因素。 2.煤炭进口价格 从 2010 和 2011 年的煤炭进口数据来看，煤炭的进口量以及进口总金额都在相应增长，更值得注意的是进口价格（将进口总金额除以进口量）也在上升（见表 3） 。虽然各国的煤炭进口价格都不相同，但是仍可以发现一个简单规律：离我国距离越远的国家进口价格越高，且价格差距很大，这表明煤炭的价格与煤炭运输成本密切相关。 对于使用煤炭的企业来说，进口价格是最为重要的因素。从 2010 年
18、和 2011 年的煤炭进口情况来看，与中国毗邻的国家，如蒙古、越南、印尼的进口价格最低，而运输距离较远的国家，如加拿大、美国、南非、澳大利亚等国的进口价格则偏高，特别是加拿大，其 2011 年的进口价格高达 205.76 美元/吨，是蒙古的 2.6 倍。而与中国接壤的俄罗斯，2011年的进口价格为 149.22 美元/吨，虽较越南、蒙古和朝鲜为高，但仍低于海运方便的澳大利亚的 158.12 美元/吨。 煤炭储量排在前 5 的国家，只有俄罗斯和印度与中国毗邻，而美国和澳大利亚相距甚远。印度虽然与中国毗邻，但边境线处于喜马拉雅山脉，陆路运输已不可能，而绕道马六甲海峡路程仍然遥远。并且，印度正处于经
19、济快速增长过程中，其本国煤炭需求已经很大，可供出口中国的煤炭资源也就很少。由此可见，只有俄罗斯既有巨大的煤炭储量（可供量）又与中国毗邻，有着便捷的陆路和海运交通网络。因此，拓展俄罗斯新的煤炭进口基地的战略意义非常重要。 3.煤炭出口国的经济政策 一个国家的资源政策在短期内会对其资源的出口具有导向作用。具有煤炭海运便利条件及相对资源优势的印尼，其透支性的煤炭出口政策并不符合其自身经济的长远发展。在印尼国内经济不断增长、煤炭和电力需求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其煤炭出口政策将会出现相应调整，加大了煤炭出口关税的征收，因而可以预见印尼煤炭出口将逐渐减少。但是，对于资源丰富的国家来说，其经济政策则会随着国际市
20、场煤炭价格的上涨而向有利于出口的方面变动。 四、加快俄罗斯煤炭资源进口的战略构想 1.中俄煤炭开发合作现状 从表 4 所列国家的煤炭储量及储采比来看，中国煤炭进口的潜力巨大，但从地理因素和煤炭储量等综合因素来看，俄罗斯是近期扩大煤炭对华出口的最为理想的国家。作为世界煤炭资源储量排名第二的国家，俄罗斯也是世界重要的煤炭出口国之一。自 21 世纪开始，俄罗斯煤炭出口量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但是上升幅度不大，尤其是最近 5 年煤炭产量和出口量增长缓慢，并出现波动。 俄罗斯的能源使用策略为重油轻煤，本国对煤炭的需求很少，因而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整个煤炭行业的发展，再加上俄罗斯煤炭的主要出口国欧洲各国近几年来
21、为了保护环境而出现限制煤炭消费的趋向，同时由于经济危机也导致欧洲对煤炭需求的下降，从而造成俄罗斯煤炭外部需求不旺，2009 年和 2010 年煤炭开采量有所减少。投资不足，内外需求乏力，设备陈旧，煤炭开采量减少，使得俄罗斯迫切需要与一些煤炭消费大国开展煤炭合作，这也为其向中国增加煤炭出口提供了可能性。从 2009 年开始，随着中国国内煤炭需求增长及进口量的猛增，俄罗斯对中国煤炭的出口也出现激增之势，由 2008 年的 76 万吨猛增至 2009年的 1178.46 万吨，增长了 14.5 倍。同时，中俄两国政府也对煤炭合作事宜进行了探讨。2009 年 6 月，中俄总理签署了中俄总理第十四次定期
22、会晤联合公报 ，公报指出两国将根据中俄关于煤炭领域合作的谅解备忘录 ，支持双方企业在煤炭资源开发以及加工转化、煤炭及煤矿机械贸易与服务、煤炭工业设计等领域优先开展合作。2010 年 8 月，中俄两国签署了 60 亿美元煤炭协议，即“贷款换煤炭协议” 。协议规定：未来25 年的前 5 年，中国将从俄罗斯每年进口至少 1500 万吨煤炭，而后 20年进口煤炭量将会增加至 2000 万吨，中国则为俄罗斯提供总共 60 亿美元的贷款，共同开发俄罗斯远东阿穆尔河（黑龙江）地区煤炭资源，并帮助俄罗斯发展远东地区矿产资源开采项目，修建铁路，公路等煤炭运输通道，购买矿产挖掘设备等。 进入 2012 年后，俄罗斯明确表示应重视通过投资推动经济增长。俄总理普京指出，俄罗斯需要大规模的投资，到 2015 年投资将增长至国内生产总值 25%的水平。投资涵盖公共设施、海关、运输物流和商业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