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南昌起义中的李立三南昌起义的枪声打破了夜空的沉静和革命形势的沉闷，彰显着中共第一次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的开始，其影响的深远和深刻已被历史所明证。对于南昌起义的功勋人物，我们一般熟知周恩来、朱德、恽代英、贺龙、叶挺等，而对于李立三，由于之后的“立三路线”受到否定，使他在南昌起义中的巨大贡献被有意无意地忽略和遗忘了。 李立三首倡和策划南昌起义 1927 年，是中国的一个躁动年份。随着北伐战争的节节胜利，国共第一次合作没有更加紧密，反而加剧分裂。4 月 12 日，蒋介石在上海悍然发动政变，实行“清党” ；在武汉的汪精卫集团日趋反动。在这个严峻态势下召开的中共“五大” ，没有扭转陈独秀的妥协退让和对汪精
2、卫的幻想。随即，夏斗寅部公开叛变，联蒋反共；何健指使许克祥在长沙发动“马日事变” ，一时间大江南北腥风血雨，大批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被捕杀，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已成败局。 为了挽救中国革命，中共中央按照共产国际的要求，在 7 月 12 日召开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对陈独秀进行批判，并停止了他的工作，使其从此悲剧性地离开了领导岗位；指定张国焘、周恩来、李立三、李维汉、张太雷组成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代行政治局职权。会议还决定独立武装暴动对付国民党，但具体在哪里暴动，并无决议。 李立三，这位从醴陵乡村走出来的青年此时仅 28 岁，但他已经是一2位杰出的历经磨砺的工运领袖人物。他成功领导了安源路矿工
3、人大罢工，使安源路矿的共产党员人数在 1924 年时占全党党员总数的三分之一；他是上海总工会委员长，五卅运动总指挥，成为上海工运的有力推动者；他在武汉领导的工人运动声势浩大，带领群众成功收回汉口英租界。他就像醴陵制瓷的窑火，激情迸发，演说极富鼓动性，在法国勤工俭学时被称为“滔滔不绝的李隆郅（原名） ”，在斗争中是一员勇往直前的猛将，工作中被誉为不知疲倦的“火车头” 。正是他的突出才能和鲜明性格在中共五届一中全会上被推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在紧急关头，又被指定为临时中央常委。 7 月 18 日，中央临时常委召开会议，探讨联合张发奎部队反汪的可能性。张发奎任北伐时的第四军军长，率部从广东一路打到武昌
4、，所向披靡，负有盛名的叶挺独立团隶属该军。因战功卓著，第四军被称为铁军。宁汉分裂时，张发奎拥汪反蒋，被武汉国民政府任命为第二方面军总指挥，整军入赣，准备讨蒋。考虑到张发奎想回广东老家，中央临时常委们认为如能与其合作，策动反汪，挥军回广东建立根据地，就暂时不暴动。在讨论中，李立三最坚决，提出：“对张发奎不可寄多少希望，应由我们自己动手。 ”但多数人的意见主张先看一下张发奎的态度再定。由于叶挺、贺龙部队已往九江，许多中共的负责干部也到了那里，会议要求李立三去九江联络和观察。 7 月 19 日，李立三到达九江，探知联合张发奎已无希望，准备暴动的消息已秘密在共产党员控制的军队中传达。在军事上，叶挺、贺
5、龙部队处于朱培德第三军、程潜第六军和第九军的包围态势中，由于九江三3面临水，也是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的驻地，在九江不宜暴动，而南昌敌人的力量相对较薄。将部队带往南昌，在南昌发动暴动的决定在李立三心中燃起。在中央并没有将发动暴动和确定暴动地点的任务交给李立三的情况下，于 20 日，在林伯渠弟弟林祖烈家中，他召集已到九江的邓中夏、谭平山、叶挺、聂荣臻一起开会并主持会议。李立三明确提出在南昌暴动，在政治上反对武汉、南京两政府，得到与会者的一致同意。聂荣臻后来回忆，李立三态度坚决，也很急躁，要求立即动手。李立三还指着对提出要先请示中央的聂荣臻发火说， “你是奴隶主义，胆子太小” 。这样的大事当然需要中央
6、批准，会议最后同意请示中央。这次九江会议是建军史上的一次重要会议，直接促成中央下决心举行南昌起义。李立三的首倡，既源自于心中的熊熊燃烧的革命激情，也有他对时局的分析和判断，无疑具有不可抹没的历史功绩。 7 月 21 日，在庐山仙岩客寓的狭窄厨房里，李立三、邓中夏与在山上疗养的鲍罗廷及陪同者瞿秋白、张太雷等一起，具体商讨南昌暴动的纲领、计划和行动准备。九江会议时，只有李立三一人是临时中央常委，而这次会议还有临时中央常委张太雷，以及回到武汉后即被补为中央临时政治局常委的瞿秋白。24 日，瞿秋白、周恩来、张国焘、李维汉四位临时中央常委在武汉开会，同意李立三等人发动南昌暴动的提议，决定组成前敌委员会，
7、由周恩来担任书记，李立三、恽代英、彭湃为委员，领导和组织南昌暴动。 李立三回到九江，在 23 日主持召开第二次九江会议，再次研讨南昌暴动的政纲、宣言、军队集中和起义时间。李立三还提出南昌暴动后应4实行土地革命，但对是否没收地主土地争议很大。25 日，周恩来秘密到达九江，组织召开第三次九江会议，传达中央决定，并把没收地主土地列入政纲，统一了大家的认识。南昌起义蓄势待发，进入实质的准备阶段。 坚决反对张国焘的阻挠 临时中央将南昌暴动的决定报告了共产国际，但共产国际对南昌暴动的态度暧昧。 就在周恩来从九江赶赴南昌的 26 日，在武汉的临时中央常委又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最新派来接替鲍
8、罗廷的共产国际代表罗明那兹等人。罗明那兹传达了最新精神，没有经费可供南昌暴动使用，绝不允许苏联顾问直接参加中共组织的暴动。他还宣读了一份由斯大林决定、布哈林具名拍发的电报， “倘若这次暴动无成功希望，最好不要发动， （张发奎部）共产党人可全部退出，并派他们到农民中工作” 。会议最后决定遵照共产国际的要求，指派张国焘尽快把共产国际的指示传达给周恩来等前委。 27 日，张国焘到达九江，向恽代英等人进行传达，遭到反对。张国焘还于 29 日早晨和中午用隐语连发两封急电给南昌前委，要求无论如何要等他到南昌再作决定。30 日，张国焘到达南昌召开前委会，当他说完来意，性急的李立三就在一旁冷笑， “一切都准备
9、好了，哈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需要重新讨论？”李立三其实已经在 28 日开始动手，要求陈赓封闭了江西省银行，并把行长扣留在贺龙的第二十军军部。周恩来对张国焘阻止已如箭在弦的暴动气愤至极，拍了桌子，这是他一生唯一的一5次拍桌子。尽管与会人员都加以反对，但由于张国焘代表中央，会议不能形成多数的决议。 会后，不甘心的张国焘开始个别做工作，单独谈话，首先找到首倡暴动态度坚决的李立三，两人进行了针锋相对长时间的交谈。 张国焘在我的回忆中写道， “最先与我长谈的是李立三。李最坚决的论点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间已来不及作任何改变。李立三认为不能停止暴动，要点有二：第一不能违反与贺龙所订的密约；第二如果改变计划，
10、我们原来发动暴动的意图已无法保持秘密” 李立三的坚持是正确的。贺龙当时不是中共党员，是由谭平山劝说其进行暴动，得到贺龙的坚决支持；而知道暴动的人已经很多，担心暴动计划泄密并不多余。李立三还警告说：“即使张发奎真诚愿意与我们合作，一同回师广东，决心在那里重建国民革命根据地，依现在的情势看也是没有指望了，因为张发奎到达南昌后知道了我们曾策划暴动反对他，哪有不翻脸对付我们的道理。 ” 31 日晨，再开会议辩论。此时，第四军参谋长叶剑英从庐山到达九江，通报了他 29 日参加汪精卫、孙科、张发奎在庐山召开的“清共”会议内容。又接到张发奎来电，称其 8 月 1 日将来南昌，汪精卫、孙科也一同到来。在这种紧
11、迫情况下，张国焘才表示服从多数意见。经过这一番折腾，原定于 7 月 30 日晚举行起义的时间，不得不改为 8 月 1 日晨 4时。 张国焘虽然后来背叛了中国革命，但客观地看，他当时是执行临时中央交给的传达共产国际指示的任务，只不过，他加上了个人的倾向性6意见，没有听取大多数的正确意见，引起周恩来、李立三等同志的坚决反对。 时刻总结南昌起义教训 8 月 1 日，这是一个永远铭刻在建军史上的时间。由于叛徒泄密，暴动被逼提前，实际上，从 12 点半即打响了暴动的枪声。起义军 2 万多人，经过 4 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占领了南昌城，取得胜利。8 月 3 日，起义军开始南征，以期恢复广东根据地。李立三作
12、为前委之一，另外担任了属于国民革命委员会的政治保卫处处长，副处长由陈赓担任。政治保卫处的主要任务是负责总指挥部的安全保卫、情报、宣传、筹款和运输等工作，是一个庞大的机构，包括 400 多名士兵，照料着 500 名左右的伤病官兵，加上伕役，共 2000 多人。当部队占领汕头后，周恩来任命李立三担任汕头市公安局局长。 经过汤坑之战和潮汕失守，南昌起义终告失败。10 月 4 日，李立三与张国焘等奉中央之命脱离部队，绕道香港前往上海。在香港期间，李立三以中共南方局委员的新身份参加了 15 日召开的南方局和广东省委的联席会议，并就南昌起义的经验教训作了长篇发言。在这次发言的基础上，写成了“八一”革命之经
13、过与教训一文，发表在 10 月 30 日出版的中央通讯第 7 期上。这篇文章详尽地介绍了南昌起义的准备、成功及其南征的斗争经过，总结了起义在政治、军事、土地革命政策、财政、宣传、党的组织等方面的经验教训，为我党在新的历史时期深入开展土地革命战争，作出了重要的思想理论贡献，是研究南昌起义的重要历史文献。 7对于南昌起义南征的失败，当时的中央认为是前委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结果。在党的“八七”会议上，改组了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恩来、李立三均由常委降为候补委员。在 11 月份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他还和其他前委一起受到警告处分。 李立三一生跌宕起伏，荣誉与悲凉相伴。为南昌起义作出历史贡献的他是值得我们纪念和敬重的。 作者单位：湖南省纪委 责任编辑：谢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