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公允价值会计在金融危机中的作用摘要20072008 年间爆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导致了关于公允价值会计利弊的激烈争论，这对公允价值会计的进一步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许多争议源于对公允价值会计新内容的不了解以及对公允价值会计目标的不同看法，对公允价值会计在金融危机时期作用的关注虽然具有合理性，但与之有关的问题是否应归咎于公允价值会计标准并无定论，历史成本会计不可能作为一种补救方法，公允价值会计标准本身很难挑剔，但在实施中的确可能出现问题。 关键词公允价值会计；流动性；金融危机；顺周期性 中图分类号F25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13）46-0121-03 在会计领域，最近爆发的金
2、融危机把人们注意的焦点转移到了公允价值会计上，并引发了美国国会、欧盟委员会、各国银行业和会计监管者之间的重大政策争论。批评者认为，公允价值会计明显助长了金融危机并加剧了美国和全世界金融机构危机的严重性。 1 公允价值会计与历史成本会计 11 公允价值会计及其主要观点 公允价值会计是一种计量资产负债表中资产与负债的方式。FASB157将公允价值定义为：在一项有序交易中，市场参与者在计量日出售资产（偿还债务）得到（支付）的价格。在活跃的市场上，当完全相同的资2产或负债的报价可以获得时，应以公允价值计量（第 1 层次的输入数据） 。如果报价不能获得，应采用第 2 或第 3 层次的输入数据。第 2 层
3、次适用于存在可观察到的输入数据，包括活跃市场上类似资产或负债的报价，完全相同或类似资产在不活跃市场上的报价以其他相关市场数据作为输入数据；第 3 层次输入数据是不能观察到的数据。当可观察到的数据不可获得时，以模型推断公允价值，也称为“模型定价法” （mark-to-model approach） 。 IFRS 的公允价值定义是：公平交易中，熟悉情况的交易双方自愿交换资产或清偿债务的金额。在确定公允价值时，IFRS 对输入数据作了与FAS157 类似的区分：当活跃的市场报价可获得时，应采用公允价值；没有这类价格的情况下，实体应采用估价技术和所有可获得的市场信息，以便将估价技术最大限度地用于可观察
4、到的输入数据的估计（IAS39） ，并认识到，为了使价格达到有序交易发生情况下的水平，实体可能对可观察到的价格作出重大调整（IASB 专家咨询小组委员会，2008） 。 支持者认为，资产或负债的公允价值反映了目前的市场条件从而可提供及时性信息，因此可增强透明度并促使信息使用者迅速采取纠正行动。几乎没有人会质疑透明度的重要性，但存在争议的是，公允价值会计是否确实有助于提高透明度以及是否会导致银行和公司采取不良行动。反对者则声称，公允价值是不相关的，它可能误导公司长期持有某些资产，尤其是持有至到期。价格可能因市场的无效率、投资者的非理性或流动性等问题而被扭曲，基于公允价值的会计模式并不可靠，公允价
5、值会计助长了金融系统的顺周期性。 312 历史成本会计及其局限 诚然，公允价值会计可能有时未能提供相关性信息，但在许多情况下， （摊余的）历史成本同样也不能。而且即使某投资者倾向于将金融资产持有至其退休，他可能仍对这些资产的目前价值感兴趣。将这一逻辑应用于公司金融资产的披露也是一样的，亦即即使对持有至到期的资产（如贷款） ，投资者出于按当前市场条件评估过去决策的需要，或者对公司（银行）能否将这些资产持有至到期有所怀疑，他们仍可能关注其目前的市场价值。同样，当银行监管者基于交易时的预期损失设定银行的资本要求时，在未来损失期望值变化而不是只在损失发生的情况下，可以调整它们对银行资本的要求。而有些评
6、论者似乎认为历史成本会计是一个对资本要求比较稳健的基础，或者说在市场价值和流动性在保证金和担保要求的确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情况下，认为资产的流动性是无关紧要的。这些情形除显示了历史成本会计的某些缺陷外，也说明了在争论公允价值会计与其他方法（如历史成本会计）的优点时，对会计目标予以明确是极为重要的，因为它们的相对优点很可能依赖于会计目标。另外，也有人担心观察到的价格可能并不总是反映真实的基础价值，此时按市值计价并不恰当。显然，观察到的市值有时会偏离基础价值，亦即市场对公开可获得的信息可能并不总是有效的，因为存在交易成本和套利限制，而且市价可能受行为偏差和投资者非理性的影响。潜在的市场无效率可用各
7、种方法解决，但历史成本会计绝不是唯一可选择的方法，而且历史成本也不反映资产目前的基础价值。因此，即便市场是非4流动性的，采用市价报告并以补充披露（如持有至到期资产的基础价值）可能更为恰当。公允价值会计并不妨碍公司提供包括管理者对基础价值估计在内的额外信息。有人可能对此持反对态度，担心投资者会忽略财务报表附注中的信息，或尽管在报表附注中披露了较高的基础价值，他们对基于当前市价的公允价值仍会作出过度反应。但实际中并未发现有投资者系统性地忽视或忽略报表附注信息的任何经验证据。尽管如此，就市场是否完全而正确地反映了价格方面的财务信息展开争论是合理的。但如果不向市场披露目前的市场价值或公允价值估计，市场
8、的反应可能更为极端。实际中也未发现有投资者在历史成本会计下表现得更为平静的经验证据，投资者并不幼稚，他们对诸如次贷市场这样的问题有着清楚的理解。因此，即使在没有公允价值披露（这可能是最坏的）的情况下，也能作出合理的推断。所以，缺乏透明度将使事情变得更糟。另外，即便投资者在历史成本会计下的反应更为平静，也可能是以延误和增加潜在问题为代价的。后者再次说明，在提出反对公允价值会计的某一论点时，不仅要考虑其成本，也要考虑其他方法的成本，包括它们在正常和繁荣时期的激励效应。 2 公允价值会计与金融危机 公允价值会计及其在商业领域的应用引起了极大的争议（ECB， 2004；Banque de France
9、，2008；IMF，2008） 。其中最主要的担忧是它的顺周期性，即它加剧了金融系统的波动，进而造成金融市场的螺旋式下行。认为公允价值会计是造成顺周期性原因的实质性论据有两个： 一是公允价值会计和资产账面价值的上升，可让银行在繁荣时期增加其5杠杆，这反过来会造成金融系统更脆弱和金融危机更严重（Persaud，2008；Plantin et al，2008b） 。相反，历史成本会计禁止在繁荣时期提高账面价值并得以形成“隐藏”的储备，使它可在危机时期提取。但是，这种观点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公允价值会计为即将到来的危机提供了早期的预警信号，从而迫使银行提前采取适当的措施。因此，公允价值会计实际上可降
10、低危机的严重性。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银行在历史成本会计下会持有这些隐藏的储备并实质性地选择一个较低的杠杆？或者，如果在公允价值会计下它们不是隐藏的储备，银行为什么不愿意持有较高的储备？一种可能是由于受资本要求的监管，银行杠杆受其权益的账面价值而不是市场价值所驱动。当繁荣时期的公允价值超过历史成本的幅度大于衰退时期的幅度时，历史成本会计和一个基于账面价值的固定资本监管比率间接导致了对较低杠杆比率（以市场价值衡量）的银行的审慎动态监管。但是，在历史成本会计下，银行也可在繁荣时期通过出售资产并且只保留它的很少部分权利的方式提高杠杆比率，就像银行证券化其贷款时的做法。因此，银行在繁荣时期扩大其
11、杠杆的倾向并非一个只是在公允价值会计下才会出现的问题。 二是公允价值会计会在金融市场上所诱发的传染。其基本观点是，银行可以（必须）按低于基础价值的价格出售资产，这些（强制性）出售价格与资产按市场价值计价的其他机构相关（Allen and Carletti，2008；Plantin et al，2008a） 。它要求触发资产的出售与会计系统之间存在某种直接或间接的联系。Allen and Carletti （2008）显示，对银行资本要求的会计监管可能引发传染，债务条款通常也是以6会计数据为依据并形成契约关系的。Plantin et al（2008a）的模型显示，侧重于短期会计收益的管理者可创造
12、类似的效应，本质上是因为他们关注那些能产生间接联系的目前市价。同样，信用评级机构通过运用会计信息并发布为债务契约或资本监管要求所采用的评级结果也能产生间接联系。Allen and Carletti（2008） ，Plantin et al（2008a）的模型显示，公允价值会计在其纯形式上亦即在任何情况下以市价计价，可能产生传染效应。应对这些效应的措施，一种选择是运用历史成本会计，以历史成本对资产计价本质上是将银行与市场价格相隔离，从而也与同其他银行的交易活动中形成的价格以及潜在的负溢出效应相隔离。但正如 Plantin et al（2008a）所指出的，历史成本会计可能为银行从事无效率的资产出
13、售以便提前实现收益提供激励，实际中这类问题的重要性不应被低估。对银行从事所谓“利得交易”的能力，即选择性出售那些有未实现利得而保留那些有损失的金融工具的能力，这是在金融工具中采用公允价值会计的主要动力。 Allen and Carletti（2008） ，Plantin et al（2008a）通过阐明潜在的传染效应为公允价值会计的争论作出了重要贡献，但他们的研究并未显示历史成本会计是更可取的，也并未直接阐明公允价值会计在当前金融危机中的作用，因为他们并不把公允价值会计看成是实务中实施的一种会计模式。 3 公允价值会计在执行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根据上述讨论，现有会计标准是否引发传染效应并不明确。
14、可能的原因是，会计标准在危机中的实际作用不如预期明显。 7许多人认为 FAS157 对可观察到的输入数据的强调（即第 1、第 2 层次数据）和现行 SEC 指引都使公司难以偏离市场价值，即使这些价格低于基础价值或引发传染效应（Wallison，2008a；Bigman and Desmond，2009） 。与这些主张一致，美国 GAAP 和 IFRS 中的相关标准及其指引对管理者偏离可观察到的市价的恰当性是非常有限制力的。但这种限制并不出人意料，通过允许在某些情况下偏离市价，标准制定者面临着区别市价确实是误导性的和仅仅是管理者为避免资产价值减记而声称的两种情形。如果没有严格的指引，这些标准很容
15、易造成弊端。有证据显示，即便在资产实质性减值的情况下，管理者也不愿减记资产价值。目前银行对贷款损失的估计远远超过银行对资产价值的冲减，也超过贷款的账面价值与按 FAS107 要求披露的公允价值之间的差额（Citigroup，2009；Goldman Sach，2009；IMF，2009） 。这些例子说明了一个普遍性问题，管理者比监管者有信息优势。因此，很难明确需要时给予管理者灵活性，不需要时对管理者行为进行约束的公允价值会计标准。标准制定者面临典型的相关性与可靠性之间的权衡，基于公允价值的会计模式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更具有相关性，但市场价格较容易证实并且难以操纵，因此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可预期最
16、优的公允价值会计标准及其实施，在监管者拥有与管理者同样信息的情况下，可对一些允许偏离（不健全或误导性）市场价格的行为施加约束。换言之，约束性标准甚至某些传染效应是资产减值时及时冲销的代价。这是实际中必须认识到但又难以避免的又一种权衡。 虽然这种次优标准的预期特征可作为危机中对公允价值会计批评的8一种解释，但显然也可能是现有规则过于严格所导致的。因此，在危机期间给予管理者更多的灵活性情况也许会更好。这正是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在 2009 年 3 月 12 日有关按市值计价的听证会上采纳的核心观点。出于政治压力，FASB 于 2009 年 4 月放松了将资产归入第 3 层次输入数据的条件。需要
17、指出的是，由 FASB 和 SEC 于 2008 年 9 月 30 日联合发布的指引以及 FASB 员工立场已经规定，必要时可以考虑调整可观察到的输入数据和市价。此外，美国银行 2008 会计年度的财务报表显示，银行已经能够在危机尚未显现前将资产转至第 3 层次。因此，转换会计模式显然并非不可能，但银行没有将足够的资产转至第 3 层次以防范传染效应也是有可能的。 参考文献： 1Allen， F， & Carletti， EMark-to-market accounting and liquidity pricing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20
18、08，45：358-378. 2Barth，MFair values and financial statement volatilityJ.In C Borio， WC Hunter， GG，2004 3ECBFair value accounting and financial stabilityR.By ECB staff team led by AEnriaOccasional Paper Series， No13， April 2004 4Landsman，WFair value accounting for financial instruments：some implicatio
19、ns for bank regulationR.BIS Working Papers，No209，2006. 95Plantin，G，Sapra，H，& Shin，HSMarking-to-market：panacea or Pandoras box？ J 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 2008a（46）：435-460. 6Wallison，PJFair value accounting： A critique， Financial Services OutlookJ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Research，July，2008a. 7Wyatt， AThe SEC says： mark to market！J.Accounting Horizons，1991（5）：80-84. 基金项目本文受井冈山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资助，项目编号JR11019。 作者简介彭亦芬（1968） ，江西吉安人，高级会计师；何旭明（1956） ，黑龙江人，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