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抗战老兵素描南京或与南京沾上关系的抗战老兵据记者所知尚有数十位，限于时间和版面，我们只能撷取其中的 7 位，就像撷取大海中的 7 朵浪花代表大海那样，我们仅以这 7 位老兵（其中有两位身份还较为特殊）代表所有健在的和逝去的抗战老兵们为中国人民的抗战事业做出贡献的那些抗战老兵们致敬！并将这 7 位老兵郑重地展现给读者朋友，以纪念中国人民抗战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 70 周年这个庄重的日子。 三国君臣孙权和周瑜后人为抗日而殉国 在探寻三国君臣后人时，记者发现了居然吴王孙权以及大都督周瑜均有后人在抗战期间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而献身的烈士，其中孙权后人孙晓梅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她就是长眠于南京雨花台
2、的革命烈士孙晓梅女士。原江苏省委办公厅、省卫生厅办公室原副主任、离休干部周长峰老人告诉记者，他的亲哥哥周信芳也是一位新四军烈士。 杭州富春龙门古镇文化研究会秘书长孙文喜、会长孙根发等人介绍，孙中山是孙权的后人，长眠在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陵园的孙晓梅也是孙权的第 51 世嫡系后代。孙晓梅是牺牲在南京老虎山的一位孙门先烈，牺牲时年仅 29 岁。孙晓梅烈士（1913-1943） ，女，乳名小妹，又名小蛮、肖曼，自幼聪明好学，喜读诗书，13 岁高小毕业后，因家境困难辍学。自学初中课程并阅读了许多社会科学书籍。1937 年“七?七”事变后，积极参加抗日宣传活动。1938 年 10 月，到皖南泾县参加新四军
3、，在军部教2导总队学习结业后，分配在军部农村经济调查研究组工作。1940 夏到苏南敌后抗日根据地，从事党的地下工作。9 月，参加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镇丹、武进县委妇女部长、长江工委政治交通、镇丹中心县委民运工作队长等。她风餐露宿、夜以继日地工作，出没于敌占区、国统区，组织群众、教育伪乡保长、开辟新区，往返大江南北，护送干部北渡长江，无私无畏、泼辣果断，被同志们称为女中丈夫。1943 年 5 月初，护送干部过江后南回，半夜途经营防镇附近，被日本宪兵队特工人员抓去。日本宪兵小队长木木，立即设宴“招待”妄图诱降，她拍案而起，严词大骂。木木恼羞成怒，将她押到龙潭老虎山岙，割掉乳房，肆意残害。孙晓梅坚贞
4、不屈，壮烈牺牲。 如今，孙晓梅虽然已长眠在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陵园，但她家乡龙门古镇为教育后人修复了她的故居。在离孙晓梅故居十余米的诚德堂内，由旧厅堂改建而成“孙晓梅烈士纪念馆” ，馆名匾系孙晓梅的哥哥、我国著名学者何满子（孙承勋）先生题写。馆内存列着孙晓梅烈士生前的图片、书信等资料及用过的一些实物。如今，这里已被富阳市文明委命名为富阳市第三批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周长峰是在哥哥周信芳牺牲后主动请缨参加革命，解放后被党组织培养提拔来南京省级机关工作。周长峰告诉记者，1937 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日寇轰炸侵占了上海，父亲与哥哥所在的裁缝店惨遭日寇飞机轰炸毁于一旦，随着上海的沦陷，无锡已是岌岌可危。
5、周信芳早在 1938年 1 月已在上海参加了中共地下党领导的革命工作，同年转入苏中新四军成为一名中共党员，并被作为骨干派往新四军根据地张诸山区集训，31939 年担任新四军一师某连指导员以后，他经常带领部队在苏南江阴、无锡、宜兴、栗阳，苏中泰州、泰兴、如皋和如西等地区打击日寇。1940 至 1942 年间，在苏中地区三战三捷粉碎日寇三次大扫荡的反击战中，周信芳同志身先士卒身负重伤。但他伤残志不残，伤未痊愈就又积极为部队收集军需物资继续做地下工作，并负责税务工作。在苏中三分区泰州、如皋一带治病养伤期间还经常配合县武工队打击日伪军清乡扫荡。经常奔赴抗日前线参加战斗，带领战友冲锋陷阵。1944 年春
6、，在苏中白马坝反击战中为了掩护同志们撤离险境，阻截数倍于己的敌人不幸中弹，为中国革命光荣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年仅 25 岁。 参加衡阳会战的杨伯琪战地爱情很动人 记者采访 95 岁的杨伯琪老人时，在日本为中国人打细菌战官司的王选女生也在座。她因为写了本关于衡阳抗战的书，所以很想见一见现在仍然健在的这位抗战老兵，于是记者邀请她一同前往。 今年 95 岁的杨伯琪，老家在湖北汉阳蔡甸镇；1938 年 9 月，考入黄埔军校第 17 期通信兵科（广西兴安通信兵学校） ；1940 年毕业后分配到第七十九军通信营任排长；抗战期间，参加过第三次长沙、浙赣、鄂西、常德、长衡、桂柳等会战；1947 年，调任第一一军
7、任通信营中校营长；1949 年，随第一一军起义，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序列；1981 年，调任南京军事学院任教员；现为江苏省黄埔同学会理事。 杨伯琪迎来的人生中第一场真枪实弹的战役就是第三次长沙会战。那是 1942 年初，他随部队赶到长沙。1942 年 5 月，美国盟军的飞机战斗后需要降落在中国机场，休整后才能折返，为此，侵华日军想方设法破4坏机场。杨伯琪所在的部队又投入到浙赣战役中，主要任务是保卫机场。说到激动处，杨伯琪脱下袜子，露出脚上的一条条疤痕。 “没有布鞋，草鞋对双脚的保护作用微乎其微，常年行军中经常被石头等尖锐物所伤。”杨伯琪的女儿向记者解释。还有一次，炸弹就落在距离杨伯琪两
8、米左右的地方爆炸， “还好，没有伤着。 ” 71 年前，中国军队殊死守卫石牌的往事，老人仍记忆犹新。 “我们军部设在一个地主家里，离火线只有 3 里多地。日军发现这是军部指挥所，派部队袭击。警卫营与来敌激战，掩护王甲本突围。 “我当时正在检查军部和各部队通信的线路，突然外面枪声大作。有士兵跑进来说：来了很多鬼子，快突围。 我赶紧指挥战士们装电台、收电线。士兵们都走了，我到屋里拿自己的行李往外跑。这时，鬼子已进院子了，我刚一出房子，迎面碰到一个鬼子军官带两个端着三八大盖刺刀的日军，嘴里叽里呱啦的。双方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鬼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把包一丢往回跑，那地主家的院子大、房子多，我地形
9、熟，转到一个围墙缺口翻了出去。 1944 年衡阳沦陷后，日军继续增兵，与衡阳外围中国军队激战。我们部队边战边退往西南。不久，我们部队接到赶往湘西阻击日军的命令。9 月 7 日早晨，天刚放亮，我们到达玉七亭发现山口铺村口有许多高头大马，感到奇怪，王团长的部队是步兵，没有马呀！几乎同时，就听到枪声，几百名日军的骑兵呼啸而来，骑兵过处，黄尘冲天。警卫营仓促应战。 杨伯琪当时在通信营任连长，他说，我那个连只有十几枝步5枪，整个营不到 40 枝步枪，士兵每人一两颗手榴弹。除了警卫营，其他营的装备都和我们营一样，没有战斗力。日军骑兵把我们部队冲散后，也不追赶，直奔王甲本而去。此时，警卫营的士兵已全部阵亡。
10、王甲本和副官与日军拼死博斗。王甲本身上多处中弹，脸上数处被刺刀划伤。他双手抓住日军的刺刀，两个手掌都被鬼子刺刀搅烂了。终因寡不敌众，两人一同殉国。王甲本将军是抗战中唯一和日军拼刺刀牺牲的将军。牺牲时，王甲本时年仅 45 岁。 战争残酷，但也挡不住爱情擦出的火花。1944 年，衡阳会战爆发的当年，杨伯琪在战场外围负责通信工作时遇见了 17 岁的后来他的夫人刘舜华。 “当时她父母带着她从城里来乡下舅舅家避难，我刚好就住在她舅舅家。 ”“当时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日军，她父母也不放心，就想让我带他们的女儿走，当时就准备托付给我了。 ”杨伯琪说，自己当即承诺，“我会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无奈时局动荡，没过
11、几天，杨伯琪便跟着部队去了广西，参加了桂林会战和柳州会战。这一走，就是两年，杨伯琪和刘舜华也整整两年没有彼此的信息。抗战胜利后，杨伯琪回到了武汉老家，才辗转找到刘舜华，接回武汉完婚。杨伯琪说， “我们就是现代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一点杂质。 ” 地下党动员报考黄埔邬汉忠西峡口抗战光荣负伤 91 岁的邬汉忠的老家在浙江宁波奉化的西坞镇（今属奉化市区） 。邬姓是当地的一个大家族，他祖上曾经在清朝的两江总督衙门里做事。邬汉忠出生时，上面有两个姐姐。他生下来 3 天就没有了母亲，可能是难产死的，到了 8 岁就没有了父亲，后来是他的四叔把他养大，还培养邬6汉忠读了书。 1939 年
12、，邬汉忠当时还在宁波上中学。到了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日本人已经打到绍兴。有一天邬汉忠上中山公园去玩，看到了招生的告示，上面是中央军校第七分校（即黄埔军校西安分校）招生。邬汉忠的一个老师叫王世?g，北京美术大学毕业的，他患有小儿麻痹症，走路要用拐棍，他其实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他看邬汉忠有报考军校的意思，就动员坚定了他报考军校的决心。 到部队的时候，邬汉忠不到 17 岁。当时部队的驻地在浙江金华，他们在当地受训了一个月。不久，接到命令，去西安继续训练。从金华到西安，邬汉忠他们是一路走到西安去的。日本人沿着长江往西打，直接走走不通，大家就只能绕着中国南方走了一大圈，于 1940 年 2 月份到了西安。
13、 这个大队大概 600 多人，路上就死了 100 多。特别是在贵州一带的时候，瘴气很重。邬汉忠说，我们一共走了 3 个半月。我们一路上穿着草鞋，布褂子，冬天也是这样，我的脚到现在都是变形的，就是当时在雪地里冻的，那时候我们也爬雪山的，就是川西一带的雪山。 在西安，邬汉忠被分配到黄埔军校七分校 17 期十二中队，军营已经建好了，我记得学校门口的对联是：铁肩担主义；血手写文章。横批是：继往开来。十二中队全部都是浙江人，都是从浙江考进去的一批学员。 邬汉忠告诉记者，当时军校的老师给我们讲抗战的形势，比如和苏联联合了，美军也是我们的盟友等等。还有就是基本的训练。那时候我们在军校学的东西很多，学步兵操典
14、，还有小股部队的战术演练，比如7野外潜伏。还有枪械的熟练使用，马克沁机关枪我能蒙着眼睛拆开再装上。还有排雷的训练，就是手工排除地雷，我们也练过。 七分校的具体负责人是胡宗南，他是主任。胡宗南也是浙江人。邬汉忠因为身体不好，营养缺乏，有一次还拦住胡宗南送报告。把情况反映给上面。胡宗南很客气，就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报告给熊向晖，那是他的机要秘书。后来还真就批下来了 300 块钱营养费。 七分校的副主任是邱清泉，他也是浙江人。我见过邱清泉，他个子不高，我们和他接触的时候感觉他比一般高级官员要温和，很客气，不像电视上那样粗鲁。他嘴巴有点歪，那是在战场上负伤所造成的。 1944 年 3 月的时候，日本鬼子打
15、到河南西峡口。河南整个豫西局势都紧张，当局就把这些学员调过去了，支援前线。这是邬汉忠第一次上战场。邬汉忠说，我分配的部队是新编第一师第一团第一营第三连，我在部队当少尉见习排长。西峡口战役是中国八年抗战中最后结束的一次战役，8 月 15 日天皇宣布投降后西峡口还打了几天，因为日本指挥官没有接到命令。这次战役打得很激烈，最后日本人连尸体都没有收敛就滚蛋了。 4 月中旬邬汉忠投入战斗。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和日本人开始争夺战。日本人先开始进攻的时候就是飞机轰炸，然后是打炮，最后步兵冲。日军的火力很猛，有许多地方都守不住，但当时情况也紧急，长官命令不许撤退，死守阵地，谁后退就要被枪毙。那时候邬汉忠是排长
16、，指挥全排战斗。拿的是一只加拿大冲锋枪，铁柄的，25 发一梭子。在预备出发阵地还能吃上几顿饭，后来战斗一开始部队吃的只能是发的带在身上8的干饼子。 邬汉忠介绍，这一仗他们和日本人激战了两天两夜，之后连长命令他带一个排迂回到敌人后方。在经过日军封锁线的时候，就跟日军接上火了。邬汉忠的位置比较靠前，他的枪火力猛一点，掩护排里的弟兄们，可是就在这时候邬汉忠的左边额头被日军的子弹击中。当时邬汉忠没有在意，也不知道疼，还拿着冲锋枪专注地监视着敌人，直到血流到眼睛上的时候才发觉。 邬汉忠负伤之后，副排长把他背下了战场，后来就简单的包扎，送到后方医院，再被卡车送到了咸阳的第七十二后方医院。邬汉忠在医院呆到
17、1945 年春天，后来又转到了西安第四荣军疗养院。在那里他知道日本投降的消息，而且国防部给他们所有参战者每个人发了一枚胜利纪念章，并且每人晋升一级，邬汉忠被晋升为中尉。 参加过 3 次长沙会战的石永固对方先觉很敬重 石永固，95 岁，河南永城县太丘乡人，1938 年在长沙岳麓山下入伍。两年后，石永固考入黄埔军校二分校（武冈）第 18 期第七总队四大队一中队。军校毕业后，老人曾参与长衡会战（第四次长沙会战和衡阳保卫战） ，并在衡阳保卫战期间负伤。 1944 年，美国有上百架新研制的大型轰炸机配置在中国西南部的几个机场。从 4 月份起，美国空军多次使用这种飞机空袭日本本土。这令日本从天皇到国民惶惶
18、不可终日，许多重要军事设施、城市、港口等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并面临着随时被毁灭的威胁。为此，日军发动“一号作战”计划，投入兵力达 50 多万。企图打通湘桂铁路，摧毁中国西南地区的军用机场。 9衡阳为京汉、湘桂铁路交汇处。6 月 20 日，日军从长沙南下，先头部队 22 日深夜抵达衡阳。蒋介石命令第十军军长方先觉坚守衡阳 10 天至两周，吸引阻滞日军兵力，便于军委会调动外线部队，内外夹击，歼敌于衡阳城下。衡阳保卫战，中国军队以不足 1.7 万人，抵挡日军 10 万余人，击毙 300 多名日军军官，歼敌 4 万余人，坚守 47 天。这是中国抗战史上绝无仅有的。 提到方先觉，石永固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19、。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说：“方先觉脸上有一块疤痕，就在这个位置。 ”有一次，方先觉手下有一个团奉命攻打日军阵地，久攻不克。方先觉不避炮火，赶到一线阵地和团长一起想办法。战壕里，方先觉被鬼子的子弹划破脸颊，血流如注。但他一直坚持到该团拿下日军阵地才退下来。战斗结束，方先觉到医院治疗。不久，前线战事紧张，他要求提前出院。负责给他看病的是一个留过学的漂亮女医生，好心地劝他说：“你只要安心再休息半个月，脸上会恢复原样，否则脸上会留下疤痕。 ”方先觉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是希望我的脸上好看一些。我是军人，军人脸上有伤疤不是耻辱，军人保卫不了自己的国家才是最大的耻辱。 ”他坚持出了院。 石永固说，
20、衡阳保卫战前，他被分到了第十军第三师师部工作。一次日军飞机轰炸的时候，由于没有及时卧倒，石永固的两条腿被弹片划伤，被担架抬到后方医院治疗。因为没有伤到骨头，很快就好了。石永固要求回衡阳，上级长官告诉他，衡阳被日军围成铁桶，你进不去了。最后，石永固被要求到李玉堂的司令部报道。 李玉堂当时是第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是第十军的老军长。8 月初，10日军猛攻衡阳城，那些天临时指挥所里的电话此起彼落。但很快，城里第十军和李玉堂的通讯中断。李玉堂在电话里大声疾呼，再无回音。7 日衡阳失守。衡阳虽然失守，但作为军人，他们已尽职了。 “大内高手”沈时杰严防日寇刺杀抗战中枢 记者采访沈时杰时，他是坐在轮椅上接受
21、采访的。当时他指指耳朵示意记者，意思他耳朵失聪，希望记者与他笔谈。 沈老是安徽人，1924 年出生，自幼好武，父母是做生意的。日本鬼子攻打合肥时，年轻的沈时杰正在合肥中学读书，后来和学校师生一起向大别山方向流亡。到阜阳时，看到军校在招生，就报考了军校并被录取。毕业时，沈时杰拼刺、射击、越野都名列前茅。此时学校负责人通知沈时杰，暂缓毕业，留下了继续接受训练。 后来听说，当时重庆获得一份情报，日军伞兵准备在重庆空降特务行刺蒋委员长。于是，蒋介石决定，从刚毕业的黄埔学生中挑选一批人加强身边的警卫力量。沈时杰被选中，分到重庆委员长侍从室特别警卫组下面各警卫小组，做了蒋介石的外围侍卫。 沈时杰告诉记者，我们的任务很明确，保卫蒋校长。当时，警卫以蒋校长办公地、住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每一段路，由一个小组负责，每一个小组 6 到 8 人。我当时分在重庆储其门至上南区一带，大约 1 公里左右。我们那个小组有 8 个人，都是黄埔毕业的学生。 为了中枢的安全，上面给沈时杰他们每人配一把左轮手枪和一支钢笔手枪，穿便衣，一般人不知道他们身份。校长要出行，宪兵、警察在明处站岗，沈时杰他们在暗中保护。上级对他们要求很高，蒋校长出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