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俞敏洪：上市阵痛 日期：2006 年 12 月 27 日 11:48 http:/www.china- 【宣传片】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如何赢得海外投资者的青睐？一位民办学校校长，怎样变身上市公司主席？新东方上市，能否引发教育产业的蝴蝶效应？手握大把资金，俞敏洪将把新东方带往何方？敬请收看中国经营者！【方宏进】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今天在北京，要为大家介绍的是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的董事长俞敏洪，这是一家以英语考试培训起家的民办教育机构，它们所创造的英语学习的考试方法在大学生和青年学子当中几乎是人人尽知，而且它们也摸索出了一套有效的民营教育规模化的方式。今天看来，当初新东方从一个学校变成一个管理严格的
2、公司到底面对了什么困难，俞敏洪自己认为新东方最核心的竞争优势是什么？在美国上市以后，新东方又如何谋划未来的发展呢？欢迎收看本期的中国经营者【配音】2006 年 9 月，素有“出国梦工厂 “之称的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美国纽交所上市，这是中国民营教育企业首次的海外上市。几乎一夜之间，掌门人俞敏洪从一名英语培训学校校长变成身价 20 亿人民币的中国富豪。在中国民办教育机构风起云涌的今天，新东方的神话牢牢吸引住了人们的眼球：从一所草台班子搭建的培训学校，到严整规范的美国上市公司，新东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变革？它的神话还能被复制吗？【俞敏洪】我在这个新东方改革最激烈的时候，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 ，董事
3、会我是进不去，完了呢总裁办公会我也进不去，那么校长也不能当了。【方宏进】 股份是你最多？【俞敏洪】对，股份是我最多，但是呢。【方宏进】什么也管不了。【俞敏洪】对，什么也管不了，我呢也不敢提出来说，用股份这个权力啊，来说改组机构，你不可能，因为本身就不是股份能讲事情的，为什么我一开始我就愿意放弃 50%以上的股份，就是我太清楚，在新东方，在知识分子中间，股份的多少是不能用来进行权力较量的，实际上是。【配音】俞敏洪，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总裁。1993 年，时任北大教师的俞敏洪辞职，与家人一同创办新东方。随着出国留学热的持续升温，新东方的学生数量在两年内发展到了一万五千人。此时，俞敏洪力邀曾经
4、的同事和同学-徐小平和王强 -从海外回国加盟新东方，组成了新东方的“三驾马车 “。【俞敏洪】我采取的是非常原始的，也非常简单的，跟邓小平的包产到户的那个制度是一模一样的制度，就是我说我把新东方划分成几块，比如说口语块，听力块，阅读块，完了呢每个人就去承包一块吧，承包一块，这一块你去负责聘请老师，你去负责寻找教室。【方宏进】大包干。【俞敏洪】对，寻找教室，你去负责所有的费用和成本，那最后呢剩下的钱都是你的，所以呢，就是这些人大家在一起干呢，实际上是表面上已经做了一个很大的学校当时，但实际上从结构管理上来说是完全没有的，那么我呢，相当于是一帮包干队的那些成员的队长，【方宏进】包工头【俞敏洪】包工头
5、，就有点那个概念，所以基本上不需要太正经的财务报表，不需要太正经的管理模式，连控制体系都不需要，为什么，因为他们个人都控制自己嘛。【配音】由于教学富有特色，加上好友同学的不断投靠，新东方规模日渐壮大，到了 2000 年，单纯的培训学校已经无法承载更多的业务，俞敏洪打算把新东方升级为集团公司，但要改变原先松散的组织结构，却几乎让新东方分崩离析。【俞敏洪】所以从这个模式来，最后变成一个公司的架构，也没有控制模式，不光是我不能适应，手下的他们这些人也都不能适应，就是你突然告诉农民，把土地全部收上来，把它变成一个，就是公司化。【方宏进】集体农庄了。【俞敏洪】对，集体农庄了，那你一定要告诉人家，这个集体
6、农庄最后是不是比他土地包干能赚更多的钱，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控制，但是呢，实际上你在当时你是解释不出这个东西的，因为你并不能够知道？你的改革改造必然能够成功，因为你自己也不懂嘛，所以这个还是，完全不一样的角色了可以说是，当时我的角色是简单的老师，加上跟这帮哥们儿朋友沟通，喝酒，完了就发钱，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角色，我原来从来不懂财务报表的，坦率说新东方也没有财务报表，在 2000 年以前，后来呢就要开始做财务报表，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原因是因为我的数学本身就是非常差的，我高考的时候，数学才考了十四分。所以从开始对财务报表完全不感兴趣，到后来发现，如果我不接触数据，我就对新东方的全局把控不了
7、，再开始对数据进行研究，现在，到现在为止，对数据还算相对比较敏感，这也是一个进步过程，被迫的。【方宏进】我觉得大概三年前的那个时候，新东方蛮危险，就是从原来的一个，我觉得你们有点草莽英雄的感觉，哥们儿弟兄，大家一起来弄，很草根啊，大家凭着热情，很快又挣到钱了，大家觉得不错，热热闹闹的这么一个，然后要变成一个严格的，科层化管理的，有一套体系的公司，那么很可能，首先是文化上的这种，就会有产生很多变化，那么这个时候如果弄不好，有可能会分崩离析，变成好几摊，最后大家就散伙，都是有可能的，你当时做这个改革的时候，有没有这个担心？【俞敏洪】其实就差一点就已经达到你说的这个状态了嘛，就是新东方几乎到最后就，
8、大家都已经有这样的感觉，合还不如分的那种感觉了，到那个时候，那么真正的起因呢，是来自于两个原因，第一个呢是新东方的发展，那比如说我们想到上海去办分校，到广州去办分校，那这个分校到底给谁呢，新东方的牌子这么多年都是大家一起创起来的，那如果某个人说俞敏洪你别管了，就给我吧，那我们也都不会愿意，所以这个就是，发展推动了你原有的那种包产到户的结构，不适应你这个发展的需要了已经，那么这是一个动因，改革的动因，那第二个动因呢来自于外部的推动，当时如果你回忆一下的话，2000 年是中国股市泡沫刚好最高的时候，市盈率能达到七八十倍左右的那个时候。【方宏进】互联网泡沫最狠的时候。【俞敏洪】对，那么自然会有人就是
9、说，因为当时新东方也还算比较小有名气了嘛。【方宏进】现金流好。【俞敏洪】对，现金流也好，那么自然会有人来看新东方，来看说，你们新东方如果上市了，至少值四五十个亿啊，说像你们现在这样赚钱，一人一年赚个五十万，一百万，这个根本就不叫钱，你们稍微想一想吧，只要赚百分之一，你在这个公司中间，那你说不定就是五千万，五千万按照你们现在赚钱的这个速度，你们干五十年，你们干得了五十年吗，干不了，那么你们就得上市，那这个呢就是很容易鼓动大家的这种热情和积极性了，当然我也算是其中之一人，那么我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啊，我对上市其实，后来到美国去上市以前，我对上市都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它背后的压力是巨大
10、的，而且呢新东方在2000 年的时候，那连公司结构都还没有，更甭谈什么上市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空想社会主义吧，就把大家的热情就鼓动起来了，那么这个好处是推动了新东方的结构化改造，但是它的坏处呢，本来大家的利益是松散合作体系，你要现在变成一个紧密性的就是，永远不可分割的这样的合作体系，那一旦你改不成的话，它就肯定散架嘛。【片花】面对利益；俞敏洪：大家其实心中谁都想多要，但是表面上说出来的时候，那个语言完全是另外一套语言系统，面对规矩；俞敏洪：从我开始，到我周边所有的这些哥们儿，全是，每一件事都在违反规矩，新东方能否渡过难关？请继续收看中国经营者！【配音】2000 年开始，新东方学校打破原有的利
11、益格局，把原来由几位创始人按不同业务分割的权利收归上来，由新成立的新东方教育集团统筹管理。对书生意气的俞敏洪来说，要给先前平起平坐的老战友们排座次、定规矩，是个不小的难题。【俞敏洪】文化人的两大特征，你在组织结构改造的时候，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第一是对于利益问题，利益问题吧就是说，大家其实心中谁都想多要，但是表面上说出来的时候，那个语言完全是另外一套语言系统，你要不懂这套语言系统的话，那你一定要出大问题，比如说这个人说他一整套语言系统，全是理想，全是伟大的事业，全是崇高，全是自己应该要为新东方做多少贡献，但是背后他可能隐含的是，我应该拿多少股份的问题，但是他不直截了当地说，那你这个东西，你也不
12、能强迫说，你就直截了当说就完了，有的时候他会有这样的一个障碍在里面，那么利益分配就会，就是说本身就会，在知识分子之间的利益分配其实比一般老百姓的利益分配可能还要更加复杂，那第二个呢，是地位问题，比如说原来大家一帮哥们儿在一起干活的时候，那毫无疑问就是没有大小之分的嘛，尽管我表面上是新东方的校长，但是实际上，我的这些朋友，在原来大学的时候，全是我的班长啊，老师啊，或者是同宿舍的同学，所以他们在眼中肯定不会把我当作领导，而且在称谓上呢，他们之间就更加没有高低了嘛，就是同一个桌子吃饭，同一个地方干活，但是一旦公司结构化改造以后呢，这个权力层次就必须出来，谁来当总裁，谁来当副总裁，谁当第一副总，谁当第
13、二副总，这些副总管什么，互相之间谁听谁的话，原来从来没有这种状况，我听你的话，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对不对，我就干我自己的一块就完了，所以这样的话，心态就比较难调整，而且紧接着又发生了另外一个问题，就说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你一定职位以后，定岗定编嘛，那就得定工资，原来是你干多，我干少，反正我自己干，我少拿了我自己无能，多拿了我自己有能力，大家就是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你当总裁，就要拿这个五十万，我当副总就拿了三十万，我凭什么比你少拿二十万，但是从结构管理来说，层次管理来说，你就必须是这样的，对不对，所以就会出现这样的就说心态上的问题，到最后，就是到最后我们弄懂了，就是集团化的结构应该怎么做，新东方
14、的结构应该怎么调整以后，实际上它最后面临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这些人的心态，随着这个结构的改变，我们能不能改过来的问题，这第一问题啊，那怎么讲，第二就是，我们愿意不愿意遵守我们自己定下来的规矩的问题，那从守规矩到不守规矩这个过程，新东方至少用了两年，我们在一起比如说讨论了董事会章程，公司章程，大家的做事规矩，但在日常事务做事的时候，从我开始，到我周边所有的这些哥们儿，全是每一件事都在违反规矩，违反规矩刚开始大家还不敢说，为什么呢，因为原来的这种哥们儿义气，这种感觉存在着嘛。【方宏进】时间长，形成了已经。【俞敏洪】对，怕说了以后伤面子嘛，但是后来发现，这样下去，新东方就完蛋了，所以新东方就形成
15、了一个会议系统，当谁违反规矩以后呢，我们就待在一起开会，所以新东方在那个时候，每天几乎都有一个会，一个会，开会开到什么程度呢，互相争论不用说了，吵架也有，流泪的，拍桌子的，动感情的，回忆历史的。【方宏进】经常回忆历史的。【俞敏洪】回忆历史回忆很多啊，但是呢慢慢慢慢最后还算是，就是形成了一个就是说，最后一个规矩体系，慢慢地就是浮出了水面，【配音】规矩浮出了水面，但是利益还需要重新分配。由于新东方是在完全没有监控体系下进行的改革，而改革又从根本上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俞敏洪成了大家集体怀疑的对象。【俞敏洪】比如说当时一个大家最，最最对我的这个不信任的地方，或者说是怀疑的地方什么
16、地方呢，就是说学校那边还是我的名字，还是就我一个人是举办人，公司呢已经变成一个公司化的组织结构，但是真正就是，进钱出钱的地方呢在学校，那么他们就觉得，这个公司如果散架了以后，他们其实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公司跟学校还没有兼并起来嘛，那么也就说，好像是我用了一个就是调虎离山计这样的感觉，明白吗。【方宏进】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俞敏洪】我是真心地想要把新东方变成一个结构化改造以后，大家受惠的公司，那这一步呢，我们要完成的话，它又需要时间，比如说怎么样把学校的资产给装到公司里面来，怎么样就是学校开始去设立各个地方的分校，那这个一过去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嘛，你想在利益建立不明确，原来利益又放弃掉了，这一块
17、利益还没有，结构还没有清晰的情况下，谁有这个耐心啊，觉得自己活生生地被剥夺掉了一块东西啊，而我自己呢我还觉得，我还倒霉了呢，为什么呢，因为当初大家不放在一起的时候，我一个人承包的那一块最大，我赚的钱最多，可以说，一放在一起了，一股份化以后，我的股份立刻就变成了就是，上来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我不控股，我当时按照新东方最原始的股权结构，我最多拿到 45%我说，那这样一来的话呢，我还觉得，原来统统大家放在一起的话，可能我赚的钱远远超过 45%了，那么现在合起来了，我自己也不能拿钱，他们呢也觉得自己丢了钱了，这个钱到哪里去了呢，这个钱在公司结构改造的时候，和学校兼并的时候，部分的是被花掉了，部分的是
18、你结构不改造，你没法从学校里面拿钱啊，那这样的话，大家心理就会特别地不踏实，所以在这个过程中间呢，新东方就出现了很好玩的一种景象，因为我是整个一个书呆子嘛，这个宏进你知道吧，我肯定是个书呆子，刚开始新东方改造完了连有限公司和无限公司我都分不清楚，你想，我怎么可能迅速地把这个结构调整完毕，而新东方内部呢没有一个人懂的，所以我们到外部请人来，先请了国内的咨询公司，进来了一年，觉得新东方这帮人根本就改不好，没法管，没有一个人懂经济规律，一谈就是亚历士多德怎么说，一谈就是孔子怎么说，那这个东西就没法弄了，所以国内咨询公司做了一半跑掉了，紧接着我们不死心，所以我们请了一个国际著名的咨询公司，刚开始信心百
19、倍，说一定能把你们新东方改好，一点都不复杂，他们没想到的是复杂，结构是不复杂，复杂在人的心上面，找谁谈，跟谁都谈不通，找谁谈这个结构都碰不到一起去，人的心放不下来，就到了某种意义上，我们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种不可理喻的那样的动物，像那种感觉，那么最后这个国际咨询公司做了一半，跑掉了【配音】咨询公司临阵脱逃，俞敏洪只得摸着石头过河。由于纷争不断，俞敏洪甚至一度退出管理团队。最终，股份制改造导致新东方三驾马车中的两位核心成员徐小平和王强淡出管理层，但他们依然保留在新东方的股份。随后俞敏洪又逐渐把自己的家族成员从新东方撤离，新东方的家族色彩由此褪去。【俞敏洪】那么到了 2003 年年底，我重新变成总裁
20、，董事长以后，那么新东方后面的规矩也起来了，组织结构也起来了，因为中间有了一个 2002、2003 年我们在集团下面，有了收益以后的这样的分红行为，大家这个时候开始觉得，这个公司好像是真的了，能分红肯定就是真的了。【片花】风雨 13 年，新东方终成正果；俞敏洪：只能你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大家心里明白你是这么一个东西，再来考虑我要不要买你的股票。制度做保障，老朋友重新回归；俞敏洪：一壶浊酒喜相逢，就是相逢一笑泯恩怨，这个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已经。请继续收看中国经营者！【配音】直到 2004 年，理顺了内部关系的俞敏洪才重新考虑上市问题。由于新东方内部结构和财务状况都已符合上市要求，而且新
21、东方当年培养的许多学生已经变成投资界的重要人物，这使得它的海外之旅变得快捷而高效。纽交所上市融资 1.125 亿美元后，新东方真正成为它创始团队的“梦工厂“ 。【方宏进】那么除了你之外，王强，徐小平他们都能占到多少呢？【俞敏洪】他们平均就是每个人都占有那么一部分，因为这个是他们的个人的问题了，我不能透露了，不好说，【方宏进】不好说具体的数字。但是它都是额度比较大的算在这里头是吧？【俞敏洪】对，原则上应该算是新东方的重要股东嘛。【方宏进】就还是最初的那十个人，这个还都是。【俞敏洪】到现在谁都没卖，谁都没卖过，所以他们还是，那么现在呢就是大家觉得，就是挺合算的。【配音】利益是永远的纽带。股东们终于
22、可以相逢一笑抿恩仇，俞敏洪也可以认真考虑新东方的未来发展。从 2002 年的 2.38 亿人民币到 2006 年的 7.7 亿人民币，新东方的营收始终在30%左右的幅度平稳增长。由于俞敏洪强调控制力，新东方一直采取直营模式发展，这虽然保障了教学质量，但扩张速度却受到限制。新东方融资以后能否快速扩张，一直为投资者所关注。【方宏进】有非常清楚的用途了吗？【俞敏洪】新东方就是通过上市，搭建了一个自己在教育领域中间，往四面八方进行延伸的这样的一个机会，或者这样一个平台，这就像解放军解放中国的时候，大量的解放军的部队是把国民党的部队给收编过来的，很明显的在中国就是在各个领域中间教育的，从学前教育，到基础
23、教育，到培训教育，到高等职业学历教育，中间都有，还有网络教育中间，都有不少机构是做得相当的不错，而且呢也愿意跟我们合作的这样的机构，跟我们是形成互补的，然后很明显的，我们用美国人的钱，来做中国人的教育，那么也许你二十年，三十年才能赚回新东方给你的这一笔钱，而新东方给你这一笔钱，你还可以继续在新东方做，还可以继续赚钱，你还预先拿到了一笔钱，而且我们又整合了教育资源，那为什么不做呢，所以在这一块上呢，实际上这个钱对于我们来说，是大有用处。【方宏进】其实上市呢也有上市的压力啊，肯定是，特别美国股市对中国的股票都期望值特别高，恨不得你都一年翻一翻才好，你这个压力现在感受到了吗？【俞敏洪】这个压力呢来自
24、外部和内部两个方面，来自外部呢就是你刚才说的，比如说我们在一路给投资者讲新东方的时候，我们只做一点承诺，就是我们增长在 20%左右，就说我们连 30%都不敢说，为人处世你别假，只能你告诉大家，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大家心里明白你是这么一个东西，他再来考虑我要不要买你的股票，那第二个呢，你千万不能说大话，你不能说为了你的股票一时抬高，你说我们今年能增长多少多少，结果最后连一半都没到，那投资者就觉得你是一堆牛粪。那么内部的压力来自什么地方呢，我始终认为就是说，做教育是做品质和做影响力，而不是做增长，比如说北大，每年也就那么几千个学生来北大上学，但是我们谁都不敢否认说，北大在中国一百年的历史上它的影
25、响力是小的，它的影响力巨大，但是呢你上市以后，你绝对不能说，我只做影响力，我只做品质，我今年是一万学生，我明年还是一万，我后年还是一万，我就是让这一万学生真正成才，投资者不会认你这个的，历史也许会认同，投资者不认，这也是不行的，那我现在就必须要做一个非常平衡的系统，英文叫 balance 系统，就说我既要做增长，又要做品质和影响力，那么从什么点上落手，就变成了我天天思考的问题，我再举一个数据例子，比如说新东方现在要猛地增长，我五百个老师，明年突然变成一千个老师，那我要增加五百个新老师，那这五百个新老师的，他的品质，教学品质，教学质量和他的教学影响力，能不能达到前面那五百个老师那种水准，那你就要
26、犯嘀咕了，如果能达到再好不过，达不到他就把前面本身很优秀的老师的这种水准给稀释掉了，这就叫做品牌稀释，你品牌一旦被稀释掉，教育就没有任何生命力，就这样一个概念，所以我现在就是面对的是，处在一个什么平衡点上，在哪个方面投入多少经费，我能是保证品牌不稀释，品质和影响力不被稀释，同时能够满足投资者对利润和对收入的期待，同时还能够整合中国教育市场，挺难做的一件事情。【方宏进 】那找着了吗。【俞敏洪】在琢磨，只能说是在琢磨。【方宏进】最后一个问题啊，我想蛮想听你自己真实的心态的，原来你们刚开始创业，特别是开始起步的时候呢，是一种风风火火的，激情燃烧的，哥们儿弟兄大家觉得在创一个新的东西，而那时候的新东方
27、给人好像可以实现梦想的一个地方，那么现在呢，上市了，成了一个管理严格的公司，也是这个总啊，那个总啊，一切都按规矩办了，有失落感没有？【俞敏洪】正经没失落感，没失落感是来自于两个原因，其实我最不想要新东方的时候，就是我们刚才讲过的，新东方内组织结构改造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大家，哥们儿义气也没了，感情也没了，完了利益纷争也弄不清楚，干新东方我最快乐的时候呢，也是这帮哥们儿回来的那段时间，就是说 95 年他们，96 年从美国，加拿大回来，一直到 2000 的这段时间，可真是天天晚上大碗喝酒，大碗吃肉，那么好就好在呢就是这帮朋友，现在在新东方一个都没走，所以我们现在呢又恢复到了一种什么状态呢，一边做着新东方上市公司，一边又开始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完了呢一起去做演讲，一起去给学生唱歌，又回到了这个，某种意义上呢，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回到了 1996 年到 2000 年那个境界，而且现在呢我不担心这样下去会出问题，为什么？后面一整套制度谁都知道了，所以我觉得新东方有没有上市，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帮朋友回归了，所以这点上我觉得是新东方最值得骄傲的，这是真实心态，百分之一百分的真实心态。【方宏进】俞董事长，非常感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