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江南春卷诗画反映的明代中国文化现象摘要:江南春卷诗画,反映了中国诗歌与绘画中的审美是超越时空的、淡泊洒脱的、有着儒释道与禅宗“顿悟”的思想,而它们所表现的多为思旧怀远、归隐、写意的诗情。 关键词:绘画;诗情;江南春 ;明代;文化现象 中图分类号:J209 文献标识码:A 江南春卷画中有诗,诗中有画,500 年来流风余韵,光耀古今。江南春卷诗画,反映了中国诗歌与绘画中的审美是超越时空的、淡泊洒脱的、有着儒释道与禅宗“顿悟”的思想,而它们所表现的多为思旧怀远、归隐、写意的诗情。 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引张彦远的画评说:“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 ”在中国的山水
2、画中,时间和空间是精神性的,瞬间即永恒,中国画特有的自由自在的长卷式构图,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现实,画面各部分有着时空的连续关系,一种全景式的图画,或者瞬间的连续铺陈。 江南春卷引人入胜,与其长卷式构图不无关系。一个个画面逐渐展开,意境到最后呈现在面前,所以南朝宗炳有“游目骋怀”之说。 一、自然的意趣和淡泊洒脱的情怀 2“中国古代诗歌中有许多形容人生境界的句子, 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 、 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等等,都旨在宣扬一种淡泊宁静、处处自然、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人生态度。在我看来,这正是中国文化的精神,中国文人品质中最精髓的东西。”明王鏊后代、美裔华人、收藏
3、家王季千在评论绘画时说。因为传统中国画是以静观默察为主要审美方式,与文学性不可分离的一种绘画艺术,沈周题画诗便有“溪山好处行难尽,风日佳时趣自长”句,而他作画的灵感也正是来自自然的意趣。比如同样一个坡,他的采菱图是以圆弧柔和的皱纹表现自然的山丘,而菱濠图中湿润的土坡更突出了江南的水乡。吴宽曾说:“沈周山水只吴中” ,他常常在山水间游荡,静观独坐,就象况周颐所说, “万象俱寂,吾人忽莹然开朗如满月。 ”徐青藤有诗“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 ,那是诗人看见了太多的梅花,虽然没有 l 临过梅花谱,但信手拈来也画出了梅花的神采。董源同期诗人沈彬题苏仙山有“千古是非无处问,夕阳西去水东流”句,山
4、林与自然始终是隐士文人赖以避世或抒发逸志的无奈去处,也是他们烂漫情怀的最终寄托。 江南春卷诗文洒脱空灵,沈周、文征明等士大夫文人崇尚的是平淡天真、虚和萧散的风格,在诗画中表现为淡泊洒脱的情怀,在文人们看似随遇而安的平淡态度背后,又有着兴朝云、扬春风,“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洒脱,两千多年前孔老夫子的这个形象,也是中国文化中的审美艺术形象。 文人的淡泊洒脱还体现在不为物欲所羁绊。 雪涛谈丛称:“白诗3自言久官苏州,不置太湖石一片。余以语张伯起,伯起日:如此累心事,香山不做。 余深服伯起之言。然而天下累心者多矣,都放下不做,可使心不受累。 ”袁宏道说“一卷书,一尘尾,一壶茶,一盆果,一种裘,
5、一单绮,一奚奴,一骏马,一溪云,一潭水,一庭花,一林雪,一曲房,一竹榻,一枕梦,一爱妾,一片石,一轮月,逍遥兰十年,然后一芒鞋,一斗笠,一竹杖,一破衲,到处名山,随缘福地,也不枉了眼耳鼻舌身意随我一场。 ”(袁中郎尺牍 , 龚惟长先生)做了两年吴县令的袁宏道,对官场生活很厌倦,他的理想生活却也很简单,很潇洒。 就如同江南春卷,和江南春词写到最后,都是对人生的感慨,所谓的“出尘之想” 。 二、儒释道与“顿悟”的思想 中国文人浸润着儒、释、道三家的思想。美术史论家王伯敏先生有一段议论中国儒、释、道三家不同空间观的话,他说:“儒家是” “小大由之” ,可近可远。感到方便,谓之“近在眼前” 。觉得开阿
6、,谓之“远在天边” ,对宇宙之大,认为只有“随和”即“可居” 。道家观察天地重“静观” ,并以近而思远,以远为元极。他们的思维,经常从“无极”中找有关的答案,因此在元极中绕圈子,绕得疲倦了,可以不计较条件而安身立命。佛家对宇宙,有时以为空,有时又以为空即实。对时空,往往随心所欲,他们的“如来”观念,突破了时空, “咫尺西天” ,竟把现实中的一切,都由“意念”去主宰,欲来即来,欲去即去,相距十万里4为尺之隔,相距一尺可以至老死不见、不闻、不问。中国文人有儒家“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范仲淹岳阳楼记)的人世,又有“明朝散发弄扁舟”(李白)的“出世” 。儒、释、道三家都是进退有据,
7、有着无限的空间感。王维诗歌的“空淡”境界,与绘画中的“远” 、 “静”是同样的天人合一,无牵无碍,如庄子的“游乎天地之一气” 。南朝宗炳“闲居理气,拂觞鸣琴,披图幽对,坐究四荒” ,那种自由洒脱不羁的感觉,实际上就是文人获得了瞬间的精神绝对自由。 在儒、释、道三家当中, “释”是悲观的,是“空” ,这与文学、艺术的终极是相通的。而中国文人多受禅宗思想影响,王维曾作袁安卧雪图 ,画面上有雪中芭蕉,景物与季节异乎常理。他又在一幅长卷上画了不问四时盛开的桃、杏、芙蓉、莲花花卉,评论者称“意在尘外,怪生笔端” , “得心应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机,此难与俗人论也。 ”苏东坡也说“细味摩诘之诗,
8、诗中有画,细观其画,画中有诗” ,这样有悖常理的绘画却为画家开一新境界。后世将王维尊为南宗始祖,文人画的开创者。而他的“诗中之画,画中之诗, ”实质是禅境。他说:“妙悟者不在多言,善学者还从规矩” 。禅宗影响下的王维,他的简放的画风,成为一代时尚,这种萧疏简淡的画法,正是流露禅心的智慧方式,所以有称画为无声诗,看画要看笔外之意。禅宗的诗画,是美好理想的破灭,是觉悟、解放、自我启示。这与明代社会有很直接的关系。 沈周的诗画作品中流溢着禅的意境,他常常“宿子禅寺” , 村居野寺图卷诗跋说“秋到湖山好,寻幽杖履忙,野桥通略约,落日映林堂,过辙宜无地,读书还有方,老夫聊记此,三日作诗狂。弘治丁巳岁仲秋
9、5至日,过游西山道经湖上,其村居野寺,幽致可爱,盘桓三日。归途追想,漫成此卷以为家藏。 ”到了村居野寺,见其“幽致可爱” ,竟然盘桓住了三日,沈周浪迹游历。也没有目的。这与沈周佛禅思想有关,如落花诗第九首有“昨日繁华焕眼新,今朝瞥眼又成尘”句。沈周的诗歌与其绘画一样,在师法古人的同时,师法自然,有着遁空人禅的思想。沈周作有多件落花题材的绘画,题句中或云“山空无人,水流花落” ,或云“人生如花亦难托”等,均与其崇尚佛禅, “空”的思想有关。 唐寅号“六如居士” ,源自金刚经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晚年思想空幻,归依佛禅。他的工笔重彩画孟蜀宫妓图 ,宫女们头
10、饰上缀以金粉,人物造型有别于唐的丰腴和宋的清癯,带有病态的妩媚气息。画面表现的是后蜀主孟(永日)的宫女的宫中生活,她们头戴莲花冠,身着道人衣斟酒笑谈,可是一切也都是过眼烟 云,转瞬成空。唐寅空幻的思想,体现在他的诗文绘画中,放浪后是一切皆空。 仇英与文征明对佛都是很虔诚的,嘉靖二十一年,昆山周于舜请仇英画赵孟?写经换茶图 ,仇请文征明为其书心经 ,装为合卷。 秘殿珠林卷二元赵孟?书心经一册(上等地二)记载:磁青笺本,泥金行书,款曰:“松雪道人书”前有仇英画大士出山像。款识云:“嘉靖丙辰四月八日,弟子仇英盥沐拜写。后有仇英画韦驮像。 ” 秘殿珠林卷八明仇英画佛位果图四册(次等地一)记载:索卷本着
11、色画,末册款云:“弟子仇英敬绘”每页左幅佛青绢本,有文征明泥金楷书, 华严法界品 ,文征明款曰:“吾友实父,发大愿为,敬6绘华严法界品,证佛位果图。郑重示余,余为标举经义盥沐书右实父缕会绩采,式模像法,文人慧业,当不在伯时诸公后矣。时嘉靖丙辰五月朔日,佛弟子文征明,欢喜赞叹,熏手并志。 ” 董其昌题天池石壁图说“吾友黄子久天池图 ,皆赝本。昨年游吴中,策杖石壁下,快心洞目,狂叫日黄石公,同游者不测,余曰:今日遇吾师耳。 ”石涛有“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语,他们与时空观照的最后是“顿悟” 。儒释道与禅宗“顿悟”的思想,给中国文人精神带来了极大的自由,沈括提出“书画之妙,当以神会” , “八大” 、
12、 “石涛”都是既当过僧人又当过道人,也人世结过婚,个体生命从各种困扰中解脱出来,他们的思想与精神可以穷极八荒,不受空间、时间、俗世的限制,从而达到空灵超脱,无我无他、物我两相忘的境界。 三、文人的“高蹈”精神与气韵 明代文人的儒、释、道与禅宗“顿悟”思想,已经融入到他们的生活,融入到他们的文人画与诗歌当中,成为他们生命与创作的一部分。画鉴汤重批评同时代的人只以“形似”来评画,忽略了气韵的整个观念。他的见解,与苏东坡引起共鸣:“观画之法,先观气韵,次观笔意、骨法、位置、傅染,然后形似,此六法也。若看山水、墨竹、梅兰、枯木、奇石、墨花、墨禽等游戏翰墨,高人胜士寄与写意者,慎不可以形似之一。先观天真
13、,次观笔意,相对忘笔墨之迹,方得为趣。 ”气韵作为精神表现的概念,最早是品藻人物的,渐而进入文学绘画领域。魏、7晋名士追求精神自由,嵇康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由” ,阮籍“以万里为一步,以千岁为一朝” ,真是天马行空,一无拘束。而“服常色、言常度、行常式”的动静有节是历代士大夫们的行为准则,魏、晋以后,一些高士追求精神自由,完全撇开“名教”的束缚,这样的风气深刻影响了诗画艺术。据晋书记载,孙登与阮籍一样住在土窟里,夏天编草为衣,冬天披长发御寒,喜欢抚琴读易经 ,四处云游。这样,追求气质、个性、风度成为一个时代的时尚与特征,所谓“一种风流吾最爱,魏晋人物晚唐诗” ,评价文学、书法作品乃至人物“魏晋风
14、度” ,说的就是文人的“高蹈”精神。三希堂三帖中,只有著名书法家、东晋王殉的伯远帖是真迹,董其昌称其书法“潇洒古谵,东晋风流,宛然在眼。 ”滕固认为那种表现了“士气” 、 “逸气”的“文人画风格”的内容就是“高蹈精神” ,陈师曾也认为, “文人画”的所谓“逸气” ,用现代语来说,正是一种“高蹈”的“自由”精神一,一种奔放不羁的情绪意境。 “超世界超社会的思想” 、 “高蹈精神” 、 “要脱离物质的束缚”的一种“自由的情致” 。世说新语不少人物都是特立独行,放诞无稽的但这些人物是时尚,是超脱尘世的高士。 世说新语中对嵇康容貌的品评为:“嵇康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15、 ,将嵇康比作孤松与玉山。嵇康的容貌如此,他向往的人生境界是“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这个经常“嗜酒荒放,裸祖箕踞”的人,有时还故意“去巾帻,脱衣服,露丑恶,同禽兽。 ”独自一人驾车到郊外漫无目的地乱走,在荒山野林里放声长啸,遇到无路可走时, “辄痛哭而返” 。嵇康同时又有“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8曲,志愿毕矣。 ”的想法,大概也是真实的。 “魏晋风度”就是这样一种对人的自由极度张扬的精神。 袁中郎在官场中备极烦扰,郁闷的他总结了五种快活“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安,口极世间之谈,一快活也。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宾客满席,男女交舄,烛气薰天
16、,珠翠委地,皓魄入帷,花影流衣,二快活也。箧中藏万卷书,书皆珍异,宅畔置一馆,馆中约真正同心友十馀,人中立一识见极高,如司马迁、罗贯中、关汉卿者为主,分曹部署,各成一书,远文唐宋酸儒之陋,近完一代未竟之篇,三快活也。千金买一舟,舟中置鼓吹一部,妓妾数人,游闲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四快活也。然人生受用至此,不及十年,家资田地荡尽矣。然后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五快活也。士有此一者,生可以无愧,死可不朽矣。若只幽闲无事,挨排度日,此最世间不紧要人,不可为训。古来圣贤,如嗣宗、安石、乐天、子瞻、顾阿英辈,皆信得此一著,此所以他一生受用。不然,与东邻
17、某子甲蒿目而死者,何异哉!” 钱谦益叙及诗人王惟俭的生活时说:“祥符王惟俭,字损仲,多闻疆记。损仲家无余货,尽斥以买书画彝鼎,风流儒雅,竟日谈笑,无一俗语,可谓名士矣。 ”。这样的名士与文人眼里的闲散之乐,与俗世的快乐有着迥然的不同。毫无疑问,他们更看重精神的独立和自由。袁中郎叨叨絮絮了半天,实际上无非就是“要脱离物质的束缚” ,要自由自在,要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要放荡不羁。这种“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的“快乐” ,也是9文人比较作派的说说而已罢了,但这样一种姿态,至少与世俗的“快乐”有着截然的不同。文人们耻于按照世俗的观念安身立命,在明代文人之间成
18、为汹汹潮流。 王季千所谓“中国文化中深刻的含蓄和坚定独立的精神特征。 ”,恐怕与文人的这种“高蹈”精神有着深刻的关系,那种没有羁绊的“超世界超社会的思想” 、 “脱离物质束缚”的“自由的情致” ,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社会,也超越了生死。 思旧怀远庾信思旧铭说:“美酒酌焉,犹思建业之水;鸣琴在操,终思华亭之鹤” 。华亭之鹤就是陆云兄弟。“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感时” 、 “感物” ,实质上是人对自然、对流逝的时间、生命、对死亡的哀伤关注。生而为人,就必须与山水共存,与衰老、死亡如影随形,文人伤春悲秋,对自然的变化最敏感,怀有一种深沉而忧郁的怀旧情感,以及共同的悲情。这种情感深深
19、地渗透到了他们的诗歌与绘画当中。中国文学中最令人感动的是“感怀诗” ,向秀的思旧赋 ,颜真卿的祭侄文稿 ,至今读来感人至深。 江南春卷有沈周当年诗人风采,率性酒后的墨迹诗歌,文征明在和江南春后睹物恩人,感怀伤心, “征明往年同诸公和江南春,咸苦韵险,而石田先生骋奇挟异,凡再和,其卒也,韵益穷而思亦益奇,时年已八十余,而寸情不郁,一时诸 公为之敛手,今先生下世二十年,而征明亦既老矣,因永之相示,展诵再三,亦拾其遗余,亦两和之,非敢争能于先生,聊以致死生存殁之感尔。 ”读着沈周江南春词,当年作诗吟词的情景历历在目, “今先生下世二十年” ,文征明哀伤之情溢于言表,他既叹逝沈周,也自叹老矣,写下这段
20、伤感的文字, “聊以致死生10存殁之感尔” 。文征明很长寿,祝允明卒于嘉靖五年(1526),三十年后,文征明目睹故人遗墨,不由感慨万千, 跋祝枝山手书古文四篇写道:“枝山先生文章名世,尤工书法。此四文,成化丁未岁作,于时专法晋唐,元一俗笔,非若晚年大草烂漫,人可学也。呜呼,先生已矣。吴中乃以予为善书,正所谓无佛处称尊也。嘉靖丁巳六月望日。 ”。所以,活得长的文人,也很孤独,他们“感怀诗”作得好,是真正的有感而发,文征明的这两段跋语,是他感情的真实流露。在中国文学与绘画中,离别与伤逝,思旧怀远,感时叹逝,是自楚狂、屈原以来。中国文学与绘画中表现的一个重要题材与传统。 宋人说:“人生不可无田,有则
21、出处自如,可以行志。不仕则仰事俯育,粗了伏膳,不致丧失气节。 ”文人“渔隐” “归隐” ,从很早就有传统。从王维的辋川图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中国文人隐逸的风气源源不绝。14 世纪,隐逸之风盛行,吴镇画了一系列以渔隐为题材的渔父图 ,这些渔夫很奇怪,他们垂钓,却无意于收获。画家实际上并非单纯描写渔夫生活,画中的渔夫,往往是遁迹山林的隐士;戴进渔乐图 ,则描写了世俗的风土人情;沈周渔乐图画卷前段,有篱院外众人席地而坐,饮酒欢谈的景象。这些景象与场景,都是文人们心目中的乐土。 东晋田园诗人陶渊明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文人的隐逸之志于山水间方可得到安顿。李白有诗云“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自首卧松云” 。将孟浩然的终身不仕, “隐逸” 、 “遁世”行为描绘得如此美好,令人称羡。一辈子未人仕途的孟夫子,却是风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