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思想中的儒佛道三家思想的体现.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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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苏轼思想中的儒佛道三家思想的体现长春街小学 徐惠一 苏轼对儒、佛、道三家思想的基本态度,是广泛吸取,兼容并包。因而他的思想呈 现出一种复杂而丰富的面貌,既充满矛盾,但 经他消融调和之后,又构成一个和 谐的统一体。这是苏轼思想的独特之处。之所以能做到 这样,是因为他对三家都有吸收,又都有扬弃,他是融会贯通,为我所用。三家思想中,从人生处世态度看,儒家是积极用世的,而释、道则归于虚无,是消极出世的。 这两方面是矛盾 对立的,在一般人的思想中很难兼容,但苏轼却能加以消融和调和,找到他们之间的共通点,从而融为一体。 但三家思想在苏轼生活的不同时期和不同领域中,表现并不完全相同。从总体上看,苏轼在政治

2、上表现出一种积极用世、经世济民的精神,以儒家思想为主;但在生活上,在处世和人生态度上,特别在政治上遭受打击、 处于逆境时,就更多地表 现出佛、老思想的影响,常常以“静”和“ 达” 来 对待并排解人生的种种不幸和苦闷。从时间发展上看,则贬官黄州以前,儒家积极用世的思想占主导地位。他关心现实政治,推崇和学 习贾谊、陆贽那样的政治热情,反对空言,积极从政,重 视对现实政治的考察和分析,对现实政治提出许多改革的建议和实际的措施。而贬官黄州以后, 释、道思想的影响则愈来愈明显,愈来愈重要。 不过,虽然苏轼的思想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特点和侧重面,但三家思想又都是纵贯他的一生的。他年轻时就喜欢读庄子, “

3、喟然叹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 可见他对老庄思想是一拍即合,很自然地在内心引起共鸣。不仅对老庄,就是对道教的道术,他从年 轻时起也深有爱好,至晚年也没有改 变。谪居惠州时,2在与刘宜翁使君书中,求刘尽发道术之秘,并希望对方惠赠给他炼成的外丹。在信中说,他“龆龀好道,本不欲婚宦,为父兄所强,一落世网,不能自逭。然未尝一念忘此心也。”对佛家他也很早就有接触,年轻时即与蜀中的文雅大 师惟度、宝月大师惟简交往。通判杭州时,喜听海月大师惠辨说法, 颇有感悟。他回 忆 当时情况说:“每往见师,清坐相对,时一闻言,则百忧冰解,形神俱泰。 ”到贬居黄州时,他在很长时期中“ 杜门不出

4、。闲居未免看书,唯佛经以遣日,不复近笔砚矣。”不仅研习佛理,而且在佛教中寻找精神寄托。他在反省往日的“ 举意动作”,求 “自新之方” 时,便 “归诚佛僧,求一洗之” ,在近五年的时间里,到城南精舍安国寺,“间一二日辄往,焚香默坐,深自省察,则物我相忘,身心皆空,一念清净,染污自落,表里翛然,无所附 丽。私窃乐之。”而愈到晚年,愈是遭遇不幸,在生活上便愈多地吸收佛、老思想,作为处逆为顺、安以自适的一种手段。他齐生死,一毁誉,轻富贵,善处穷,随缘自适,超然物外,更加努力追求“物我相忘,身心皆空 ”的境界。如他在给子由书中所说的:“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无 别胜解。” 所谓“但尽凡心”,就是

5、他所追求的“以时自娱”,而“所谓自娱者,亦非世俗之乐,但胸中廓然无一物,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虫鱼之类,皆可作 乐事也。”而这种人生态度的基础,便是道家和佛家的思想。但在另一方面,他至死也没有放弃“致君尧舜”、“ 尊主”、“ 泽民”的政治理想。因此,儒、佛、道三家的思想,在苏轼一生的不同时期,尽管有主次的不同,有消长的变化,却是始终并存的。 二 苏轼的儒家思想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是忠君、报国、利民的从政原则;第二是德治仁政的政治理想;第三是“穷则独善其身,达 则 兼济天下”的处世态度。这三方面是互为联系,不能分割的。下面着重谈谈第二个方面。 3德治仁政的政治思想,在苏轼考试礼部进士的论文刑赏

6、忠厚之至论中就有集中而鲜明的表现。文中热烈赞颂儒家一贯标榜并引以为典范的“ 尧舜禹汤文武周公成康之际”,以“君子长者之道 ”“待天下”的仁政德治的样板,其特点是“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 ,进而说明统治者赏善罚恶是为了勉励和惩戒,故“赏”能使人“乐其始而勉其终” ,而“罚” 则能使人“弃其旧而开其新 ”。然后提出“广恩” 、“谨刑” 的原则。他引传(尚书孔安国传)云:“赏疑从与,所以广恩也;罚疑从去,所以谨刑也。”又引书(尚书大禹谟)曰:“ 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 经(指违背常 规)。”在此基础上又加以发挥,提出坚持实行仁政的基本原则:“可以赏,可以无 赏, 赏之过乎仁;可以罚

7、,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入于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最后概括出“天下归 仁” 的理想(在他看来也是一种 规律): “以君子长者之道得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这虽然是参加科 举考试的文章,但确实反映了苏轼的政治思想,而且这种思想成了他后来一生从政的基本指导思想,是贯彻始终的。思想论也是表现他政治思想的重要文章。此文作于嘉祐八年(1063),在从政不久的凤翔任上。这篇文章表现了苏轼在政治上的务实精神。文中要求统治者在政治上要有坚定明确的目标,同时经过实际的考察,提出周 详而又可行的计划,然后按照 计划坚持下去。这篇文章本身就

8、体现了他提出的这一原则和精神。文章中的论点,就是他 对当时宋王朝的政治经济情况进行了实际深入的考察以后提出的。文章一开始就指出:“ 方今天下何病哉?其始不立(“ 立 ”指施政以前提出的明确的政治目 标和切实可行的计划);其卒不成(指结果不能获得成功);唯其不成,是以厌之而愈不立也。不知其所以不成者,罪在于不立也。苟立而成矣。”然后明确地提出当今之世的“三患”:“ 常患无财”、“ 常患无兵”、“常患无吏” ,进而提出“丰财” 、“强兵” 、“择吏”三方面的改革目标和措施,指出这是4宋王朝政权能否巩固的关键问题:“财之不丰,兵之不强,吏之不择,此三者,存亡之所从出,而天下之大事也。” 他又提出统治

9、者在施政过程中的两个重要原则:一是:“先定其规摹而后从事” ,也就是要事先定好计划,不可盲目行动,这是“贵于立” 的首要问题。二是:反对“用舍系于好 恶,而废兴决于众寡”。对政策、用人等用舍、兴废,不能以个人的好恶来确定,也不能以口头上赞同者的多寡来确定,而是要以绝大多数人(指老百姓)内心是否拥护来决定。他指出:“从众者,非从众多之口,而从其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从众也。众多之口非果众也,特闻于吾耳,而接于吾前,未有非其私说者也(意思是说,那些直接传到自己耳中的意见都是不敢指责非难我的看法的)。于吾为众,于天下为寡。彼众之所不言而同然者,众多之口,举不乐也。以众多之口所不乐,而弃众之所不言而同然

10、, 则同乐者寡而不乐者众矣。古之人,常以从众得天下之心,而世之君子,常以从众失之。不知夫古之人,其所从者,非从其口,而从其所同然也。”在苏轼 看来,政策一定要得到多数人的拥护才能取得成功,但这个多数,不是指对自己说好话的人有多少,而是指天下 实际拥护的人有多少。苏轼的这一见解是很深刻的,是他德治仁政思想和重民思想的集中表现。这些思想,即使在今天,对我们仍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苏轼德治仁政的政治思想,即使到了晚年远贬岭海时期,那时他已是罪废之人,不在其位也不谋其政了,但他在这一时期所写的文章中,却仍然坚持这些理想,仍然努力加以阐发、提倡。这集中地表现在他在海南所写的收在志林中的十三篇史论(又名海外

11、论)中。 在武王非圣人一文中,他极力反对武王伐纣,提出“ 天下归仁”的原则:“ 以仁义救天下,天下既平,神器自至,将不得已而受之;不至,不取也。此文王之道,文若之心也。”也就是说,即使纣暴虐无道,亦不能诉诸兵。“天下无王,有圣人者出,而天下 归之,圣人所以不得辞也。而以兵取之,而放之,而杀之,可乎?”因此他认为,神器随仁 义自来,不可5强取,也不得推辞。以“ 天下归仁” 的思想看,武王伐纣为强取,所以他 认为“武王非圣人”。在赵高李斯一文中所表现的政治思想,同他早年的改革思想是完全一致的。一是重视任人,二是反对严刑峻法。他总结秦二世而亡的历史经验,其一就是始皇用人不当: “圣人为天下,不恃智以

12、防乱,恃吾无致乱之道耳。始皇致乱之道,在用赵高。” 其二就是秦法过严,结果是“以法毒天下”。因此,他引用周公的话说 :“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又引用孔子的话说:“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其 恕矣乎!”主张“以忠恕为心,而以平易为政。 ” 在统治方法上,他崇尚礼治而反对法治;在法与人的关系上,他认为人比法更重要,反对“任法而不任人 ”,反对重法而轻人。这些思想都是在他早期的政治思想中明确提出的,而到晚年仍没有改变,可见他是一贯坚持的。由此看来,儒家思想在他的晚年不仅没有放弃,而且在他的思想中仍然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并没有完全被佛、老思想所取代。 三 苏轼的政治主张,尤其是对政治改革的态度,在仁宗

13、、神宗、哲宗三朝表现是不一样的。仁宗朝,嘉祐六年(1061),他向皇帝献 进策和 进论各二十五篇,系统地提出自己的革新主张;八年(1063)又作思治论,进一步阐发自己的改革主张。神宗朝,熙宁二年、三年,王安石变法时期,他却上议学校贡举状,又两上神宗皇帝书,全面反对新法。而到哲宗朝,元祐元年(1086),司 马光废除新法时,他又反对尽废新法,尤其是反对废除免役法。 对于苏轼在这三个时期的不同表现,学术界曾有不同的看法。分歧主要在两点上:其一是,苏轼在政治上到底是属于革新派还是保守派?抑或是属于游移于革新和保守派之间的中间派?其二是,三个时期的不同表现,是反映了苏轼政治思想的重大转变呢, 还6是在

14、本质上是体现了他政治思想的一贯性,只不过具体的政治主张和政治特点不完全相同罢了? 我们认为,从总体看来,苏轼在政治上基本上是一个革新派,既不是代表大地主大贵族利益的保守派,也不是动摇于革新派与保守派之间的中间派。当然应该承认, 苏轼的政治思想是存在着矛盾的。三个时期的不同表现、不同主张,是他思想中固有的矛盾在不同条件下的表现;但不是动摇,更不是随风转舵。在不同的政治条件下,思想肯定会有变化,但不仅不是根本性的转变,而且在 变化中仍表现出其前后的一贯性、一致性。 这一贯性和一致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哲学上动与静的矛盾的自然观,形成了他政治上既积极主张革新,又要求以静待变的稳健改革的思

15、想。在御试制科举中,他表述了万物皆生于动的进步的自然观:“夫天以日运故健,日月以日行故明,水以日流故不竭,人之四肢以日动故无疾,器以日用故不蠹。天下者大器也,久置而不用,则委靡废放,日趋于弊而已矣。” 在策略一中也提出类似的观点:“ 仲尼赞 易,称之德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由此观之,天之所以刚健而不屈者,以其动而不息也。唯其动而不息,是以万物杂然各得其职而不乱,其光为日月,其文为星辰,其威为雷霆,其 泽为雨露,皆生于动者也。”又在苏氏易传卷一中说:“夫天岂以 刚故能健哉?以不息故健也。流水不腐,用器不蛊。故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强则日长,偷则日消。”这就是苏轼主张政治革新的思想基础。这

16、无疑是进步的、积极的。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思想基础,所以在二十五篇进策的策略一中就鲜明地表达了他积极革新的锐气:“ 方今之 势,苟不能 涤荡振刷而卓然有所立,未见其可也。臣尝观西汉之衰,其君皆非有暴鸷淫虐之行,特以怠惰弛 废,溺于宴安,畏期月之 劳而忘千载之患,是以日趋于亡而不自知也。”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说如果不改革,将是十分危险的。但7另一方面,苏轼又主张微变、 渐变和以静待变,而反对过激、过猛、过速的变革。宋史本传在谈到他反对王安石变法时,就指出他主张“镇 以安静,待物之来,然后 应之。” 他赞扬盖公“治道 贵清静而民自定 ”的思想。盖公为秦末汉初人,提倡黄老之术,主张以清静无为的思想治理国家

17、,得到苏轼的赞扬,他 “师其言,想见其为人。” 在他后来写的问养生一文中,将这种渐变的思想阐述得更加清楚:“寒暑之极,至于折胶流金,而物不以为病,其变者微也。寒暑之变,昼与日俱逝,夜与月并驰,俯仰之间,屡变而人不知者,微之至,和之极也。使此二极者,相寻而狎至,则人之死久矣。” 因此他主张“法相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这一点, 应该说同主张激进改革的王安石很不一样的。王安石早在嘉祐三年写的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中就主张以“征诛” 为变法开路。在这一点上可以说,苏轼确实有他偏于保守的一面。这是他既主张革新而又反对王安石变法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二,在对政治形势的认识上,同王安石并没有什么区别,他 认

18、为“国家无大兵革几百年矣。天下有治平之名,无治平之实;有可忧之势,而无可 忧之形。此其有未测者也。”并指出当时的“ 三患” 在“无财”、“无兵”、“无吏”。而王安石变法的目的也在于富国、强兵。但苏轼认为改革的关键在任才,而不在变法。早在仁宗朝他就指出:“ 臣窃以为当今之患,虽法令有所未安,而天下之所以不大治者,失在于任人而非法制之罪也。”苏轼强调吏治的重要有他合理的一面,同时指出王安石实行新法中由于任人不当(“ 新进勇锐之人”),给新法带来不少弊病,也是正确的。但将变法和任人对立起来,完全否定 变法的必要性和积极意义,也有其片面性和保守的一面。 第三,苏轼从政的原则是忠君、 报国、利民,所以他

19、反对王安石变法,又不是全部地绝对地否定新法,他也肯定某些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改革,这同他关心民生疾苦,以是否便民、利民为出发点分不开。所以他在通判杭州 时,就“常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少安。” (苏8辙东坡先生墓志铭)而后来他在检讨自己反对新法是“辄守偏见” 时,也申言自己是“此心耿耿,归于忧国。” 旧党当政时,他反对司马光尽废新法,尤其反对废除免役法,也是从对人民有利无利这一点出发的。他论析“差役、免役各有利害”,“ 今以彼易此,民未必乐”,而主张去其弊而不变其法。总观王安石和苏轼的改革主张,并加以对比,可以 这样说:王安石的改革思想以法家思想为基础,特点是激进和峻刻;而苏轼的改革思想则以儒家思想为

20、基础,又杂以道家的无为而治的思想,特点是 渐进和宽简。或者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苏轼的改革主张是儒家的宽简之政与道的不为而为思想的混合物。两家的改革主张,可以说是各有短长、利弊。苏轼虽然缺乏王安石变法的激进性,但他 稳健渐进的思想,又可以避免激进派操之过急以至苛峻扰民的缺点。 由以上三方面来看,苏轼的政治思想中既有进步和革新的一面,也有片面和偏于保守的一面,但从主导和本质方面看,他是主 张革新的,是爱国爱民的,或者可以说他是一个关心国计民生的稳健的革新家。他在仁宗、神宗、哲宗三朝政治上的表现,不是动摇,更不是随风转舵,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是在不同政治条件下,一 贯固有的政治思想和政治主张的

21、不同表现,同时也是他思想中固有矛盾的反映而已。 四 如前文所指出的,苏轼对儒、 释、道三家思想的态度是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为我所用。他对儒家有吸收,也有批判;对释、道二家,也是有吸收,有批判。但在积极从政和遭贬失意的不同时期,因处于顺境和逆境的不同,又有不完全相同的表现;同时,他 对三家又有意地加以调和。 从对社会人生的基本态度看,儒家思想的基本倾向是积极入世的,而释、道思想的主要倾向则是消极出世的,两者之间显然存在着矛盾。苏轼看到这种矛盾,在他政治上 奋9发有为、想望实现他经世济民的政治思想时,他曾 经批判过释、道思想。如在 议学校贡举状中他说:“ 今士大夫至以佛老 为圣人,鬻 书于市者,非

22、庄老之书不售也。读其文,浩然无当而不可穷;观其貌,超然无著而不可挹,岂其真能然哉!盖中人之性,安于放而 乐于诞耳。使天下之士,能如庄周齐生死,一 毁誉, 轻富贵,安贫贱,则人主之名器爵禄,所以砺世摩钝者,废矣。” 指出佛老思想之虚空不着边际,很难实行,真的实行了,对“ 人主之名器爵禄” 也是有极大危害的。但在他 处于逆境时 ,即经世济民的政治理想难于实现而个人又遭受到排斥打击时,则又更多地接受清静无为,超然物外的思想,在 释、道思想中找到精神的寄托。与上引的一段文字相反,在醉白堂记一文中,他借称 颂韩琦来表现自己的处世态度:“ 方其寓形于一醉也,齐得丧,忘 祸福,混贵贱,等贤愚,同乎万物而与造

23、物游,非独自比于乐天而已。”这完全是用庄子“ 万物齐一”的思想来求得精神上的解脱。庄子齐物论主张齐是非,齐彼此, 齐物我,齐寿夭,认为“道未始有封”,即 认为道是没有界限差别的,认为任何事物的差别和人们认识的是非,都是相对的。 苏轼所表现的,实际上就是庄子的相对主义哲学。而在超然台记一文中,他更阐发和推崇那种超然物外的思想,他说:“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美恶之辨战乎中,而去取之择交乎前,则可乐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 谓求祸而辞福。彼游于物之内,而不游于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内而观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他认为美恶齐一,因而无所谓“去取之择 ”,这样就可以“游于物之外” 了

24、。而他之能“无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可见他的乐 天派的性格和生活 态度,确实跟庄子齐 生死、齐得丧、等富贵的思想是分不开的。但这种思想主要表现在人生态度和处世哲学上,而且主要在身处逆境需要排解内心苦恼的时候;而在牵涉到政治,牵涉到国家的治乱兴亡时,他又是排斥和批判佛、老的。如在六一居士集叙中,他说:“自汉以来,道术不出于孔氏,而乱天下者多矣。晋以老庄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没有人能加以矫正)。”因而大力推崇韩愈和欧阳修,认为以韩10愈配孟子是相宜的,认为欧阳修“其学推愈、孟子,以达于孔氏,著礼乐仁义之实,以合于大道。其言简而明,信而通,引物 连类,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然师之。

25、 ” 他对儒学也是有所批判的,有所强调的。他批判儒者强调性而忽视情。在 韩愈论中他说:“儒者之患,患在于论性,以 为喜怒哀乐皆出于情,而非性之所有。夫有喜有怒,而后有仁义,有哀有乐,而后有礼乐。以为仁义礼乐皆出于情而非性,则是相率而叛圣人之教也。老子曰: 能婴儿乎?喜怒哀乐,苟不出乎性而出乎情,则是相率而为老子之婴儿也。”但他反对空谈性,反对把情和性对立起来,“离性以为情” 。他认为儒学是近于人情的。在中庸论中他说:“夫六经之道,自本而观之,则皆出于人情。” 又在诗论中说:“夫六经之道,惟其近于人情,是以久传而不废。” 他还调和儒学和佛、老思想之间的差别和矛盾。他认为佛、老思想同儒家思想并不是

26、完全对立的,而有其相通之处。在 上清储祥宫碑一文中,他说:“道家者流,本出于黄帝老子。其道以清静无为为宗,以虚明应物为用,以慈俭不争为行。合于周易何思何虑、论语仁者静寿 之说,如是而已。”他批评史记 中所说庄子诋訾孔子之徒是并不真正了解庄子,实际上“庄子盖助孔子者”。“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意即实际上赞同而文辞上不赞同),阳挤而阴助之。”在南华长老题名记一文中,他甚至认为“儒释不谋而同”,“相反而相为用” ,并且肯定南华长老认为佛家 虽是出世的,但与入世的儒家 实际相通不悖的思想:“ 宰官行世 间法,沙门行出世间法,世间即出世间,等无有二。” 本来是很不相同的,他却极力调和,可见他在自己的思想中是要努力使儒、 释、道三家熔于一炉。对韩愈他是十分尊崇的,却批评他固守孔孟而不能吸收杨、墨、佛、老之学。他说:“ 韩愈之于圣人之道,盖亦知好其名矣,而未能乐其实。何者?其为论甚高,其待孔子、孟 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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