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讲 “ 暴君的臣民” 鲁迅论奴隶与奴才 鲁迅的国民性批判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深刻地揭示了奴隶和奴才的精神人格特征及其历史的和现实的成因。在他看来,中国人甘于做奴隶和奴才,正是这个民族的堕落处,也是中国最令人绝望的原因所在。 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元朝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灯下漫笔) 但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 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湾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 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这一种循环,也就是“先儒”之所谓“一治一乱”(“奴隶”这个词)是包藏着中国本身从异民族的专制封建社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