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儿 童 哲 学 思 维 训 练朱长超思维训练，是指通过有计划、有目的地为提高思维能力、改善思维品质所进行的教学和训练活动。(见田运：思维辞典 405 页)思维训练是思维科学在教育中的应用。思维训练是由英国思维科学研究者德波诺提出的。其理论依据是：人脑具有极大的潜力，存在着发展思维能力、改善思维品质的巨大可能。遗传素质只是为思维能力和智力的发展提供可能，但要实现和达到它提供的可能，需要后天有意识的开发。思维是大脑的一种技能，就如木工手艺是一种手的技能一样。思维的技能不是天生的，就如木工的技能不是天生的一样。通过训练，可以提高思维的能力，学会正确地思维，提高思维品质。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也能用一个或两
2、个手指打字，但是，经过训练的打字员在速度、正确性方面与未经训练的人是大不相同的。思维能力和思维品质既有先天的因素，更有后天的因素。思维的品质主要有思维的广阔性、深刻性、批判性、创造性、敏捷性、灵活性等。儿童哲学，是指通过形象生动的富有哲学气息的故事，使学生学习和领会哲学的道理和思维的方法。儿童哲学的概念是由美国学者李普曼提出的。儿童哲学的研究开始于美国。最早系统研究儿童哲学的哲学家是美国学者李普曼。李普曼是从一些现代教育的弊端中萌发儿童学哲学的理念。他发现，现在的教育把纯真好奇的孩子弄成了一个墨守成规、缺乏好奇、对新事物无动于衷的病态的大人。他认识到，陈旧的教学方式不利于培养儿童的思维技巧和理
3、性客观公正的态度。他决心用人类理性的精华哲学来塑造孩子们纯洁的心灵。他认为，儿童学哲学具有提高思维能力、改善思维品质的重大价值。基于这种考虑，他创办了儿童哲学教育基 地 ， 编 写 了儿 童 哲 学 教 材 ， 并 亲 自 给 幼 儿 园 以 上 的 孩 子 上 生 动 活 泼 的 哲 学 课 ， 给 儿 童 教 哲 学 。李普曼进行儿童哲学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学会有效地思考，灵活地思考，独立地思考，批判地思考。他设定了 5 个目标：提高学生的推理能力，发展创造力，提高儿童认识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的能力，发展儿童的道德理解力和判断力，提高儿童发现意义的能力。1997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哲学与伦理
4、部决定全面考察儿童哲学，教科文组织于 1998 年在法国巴黎举办了儿童哲学研讨会，将这一方法向全球推广。我们在研究中认识到，应该把儿童学哲学和思维训陈有机地结合起来，有意识地把学习哲学作为思维训练的途径和手段，通过哲学思维的熏陶提高学生的思维能力和思维品质，培育学生健康的人格。进行儿童哲学思维训练，必须搞清两个理论问题，一个是儿童是否能够学习哲学，第二个是学习哲学对于儿童的发展会带来什么好。儿童学习哲学的可行性为什么儿童有可能学习一些哲学知识，有可能进行哲学思维训练呢?第一，儿童大脑的发育已经为哲学的学习创造了条件。智商测验表明，7 岁儿童的智力已经达到成人智力的 70。从儿童的大脑宏观结构看
5、，也具备了进行一定程度的抽象思维基础。儿童 7 岁左右开始，额叶就开始迅速地发展。额叶是进行抽象思维的脑区。额叶的迅猛发展，就有了一定程度的抽象思维能力，儿童有能力进行一定程度的哲学思维，能领悟一定水平的哲学道理。第二，从儿童思维发展的研究看，儿童具备一定程度的抽象思维能力。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对儿童从出生到成年的思维发展过程作过深入的研究。他认为，儿童出生时适应外部环境采取的是动作图式，它经过不断的内化、顺应、平衡的过程，形成了不同的心理结构。根据他的发展心理学理论，儿童思维经历了 4 个发展阶段。它们是从出生到约 2岁的感觉动作阶段，从 2 岁到 7 岁的前运算阶段，从约 7 岁到 11 岁
6、的具体运算阶段，从 0 岁到15 岁的形式运算阶段。从第二个阶段起，儿童的思维已经开始用表象符号来代替外界事物，进行表象思维，这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抽象能力了。在具体运算阶段，儿童的思维出现了守恒性和可逆性，可以进行群集运算，例如，可以进行组合运算，可逆运算，思维有了可逆性。到了形式运算阶段，已经达到了与成人思维接近的抽象水平，可以离开具体事物进行思维，可以根据假设进行逻辑推演。对儿童思维能力发展的实验研究也表明，儿童从 4-5 岁起，就开始学习运用一般的原理来解决问题了。例如，心理学家在儿童面前放上不同大小、形状、用途的积木和其他物品，它们有的在水里可以浮起，有的不能浮起，让儿童把能浮起的都挑
7、出来。要做出正确选择，必须进行演绎推理：一切木制品都会浮起，这些物品是木制的，所以它们能浮起。研究表明，4-5 岁起儿童开始运用一般原理来解决这类问题了，并且经过学习后，45 岁的儿童开始比较自觉地、经常地运用这种一般的原理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了，5-6 岁的儿童虽然不能说出一般的原理，但是能正确地和自信地解决任务。6-7 岁的儿童经过学习，能 100的运用一般原理解决问题。研究还表明，儿童时代是儿童推理能力、演绎能力、归纳能力、类比能力、概括能力、抽象能力迅速发展的阶段，这些能力在 4-5 岁开始启动，并且在小学阶段得到了非常迅速的发展。(见朱智贤等：思维发展心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年
8、，528 页)从儿童思维发展看，他们已经具有一定程度的学习哲学的能力。第三，从儿童的兴趣，儿童对于一些古老的哲学问题的兴趣。例如，人类是怎么起源的，太阳是怎么来的?人为什么会做梦，等等。孩子们有着无穷的兴趣。鲁迅的儿子周海婴曾问鲁迅，人类是从什么变来的，怎么变来的?有个孩子甚至问起，我们的地球、太阳、月亮都是怎么宋的?他的爷爷告诉他，是在 150 亿年前的一次宇宙大爆炸后逐渐演化来的，他又问，那么，在这个150 亿年前发生的大爆炸之前的宇宙又是怎样的?大量事实证明，儿童能提出哲学问题，能进行哲学思考，他们具备哲学思维的一定能力。德国哲学家卡尔雅士培认为，儿童是天生的哲学家。总之，对儿童进行哲学
9、思维训练是有一定的科学基础的。我们怎样进行哲学思维训练我们进行儿童哲学思维训练，确定了以下几个方法论原则：一、形象性、故事性、趣味性原则。这个原则是说：儿童进行哲学思维训练的时候，要尽量运用故事寓言、游戏等方式，故事要具有形象性、趣味性，让儿童在愉快的气氛中学习，在愉快的过程中得到教育，得到熏陶。学习的气氛必须是生动活泼的、愉快的、轻松的。哲学思维训练需要遵循这个原则，是由儿童思维的特点所决定的。 第一，他们的思维方式毕竟形象思维占着更加重要的比例，抽象思维的因素毕竟还比较薄弱。如果采用高度抽象的哲学命题和哲学知识，孩子们一定不喜欢听，也听不明白。最好的教育方式是从故事中、从生活中、从形象生动
10、的例子中，领悟哲学的道理。第二，从形象到抽象，从具体到概括，是人类思维发展的基本过程，也是儿童思维发展的基本过程，也是学生们学习的基本过程。这三者是统一的。哲学思维训练，也应该从形象开始，从形象中学会抽象，从具体中领会概括，从生动的事例中掌握、领会一般的哲理。第三，思维心理学研究表明，在愉快的气氛中学习，大脑的潜力能得到比较充分的发挥。轻 松 愉 快 的 气 氛 中 ， 右 脑 也 激 活 起 来 了 ， 左 右 脑 能 比 较 协 调 地 工 作 ， 从 而 提 高 大 脑 工 作 的 效 率。二、自主性学习原则和集体讨论原则。自主性学习原则的提出，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哲学知识的学习与一般的
11、知识不同，它需要更多的消化、更多的反思，它并不是要记住一个简单的结论，而是需要反复地咀嚼，就像牛的反胃一样。哲学学习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教育，哲学学习像学走路、学说话一样，是需要帮助的。但是，更需要儿童自己走、自己说，学会自己咀嚼、自己消化、自己吸收。儿童哲学思维训练多采取集体讨论、学生主讲的方式的好处是容易激发儿童的兴趣，互相获得启发。三、层次原则和适用原则集体学习这就是说，哲学思维训练的内容、方式，要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知识的积累，阅历的丰富而不断地寻找最佳的形式。不同的年龄层次、不同的知识层次，应该采用不同的方式。我们编写了针对幼儿园儿童的教材，适用于初中和小学学生的教材，也编写了适合于高中
12、学生的教材，初中和小学生的教材又分为人生篇、起源篇、方法篇。高中学生主要是通过生物学中的哲学问题的讨论，学会正确地认识自然界，善于提出问题。它们是一则一则比较有趣的故事，通过讲述或阅读这些故事，与孩子们一起提出问题、讨论问题，寻找哲学的启示，从而训练学生的思维方法，提高思维品质。我们通过哲学故事来启发哲学思想。古今中外的许多寓言故事是哲学的很好的教科书，是人生的教科书，它们充满着哲学的智慧。从这些寓言中可以学得许多哲学的道理。塞翁失马的故事告诉我们，世界上的事物祸福相依，利弊相杂，需要辩证地看待祸福得失。守株待兔的故事说明，世界上有的事物是偶然的，有的是必须的，经常的，我们不能把偶然的事情当作
13、经常的、必须的，劳动与收获之间，有着必须的联系，只有努力劳动，才会有所收获。我们也结合人生故事学哲学。有些故事是历史的，有些故事是现实的。例如，我们曾与孩子们一起讨论海伦渴望上天给她三天光明的故事，失明的海伦能详细说出园子里一些树木的特征，而眼睛明亮、天天见到这些树木的朋友们却熟视无睹的故事，一起讨论人工养大的老虎不会吃鸡、害怕牛羊的故事等等。这些可以触摸到的人生故事中，让孩子们吸收到一些哲学的思想养料，它们也许会成为以后成长的财富。儿童哲学思维训练的收获我们对个别班级的同学进行了哲学思维训练的试验，据从事实际工作的老师的初步小结，表明对学生人格培养和思维品质的提高，有一定的好处。第一，熏陶了
14、学生健康的人生态度。我们在哲学思维训练中，有不少关于人生观的故事。例如盲人的灯讲一个盲人夜里出门总要点上灯，让学生们讨论为什么盲人夜行要点灯，学生们做了种种猜测。最后告诉同学们盲人自己是怎样想的，使同学们认识到，用美好的心灵对待世界，用善良的心态看待别人，也是美好和善良地对待自己。我们在讲解海伦的故事和她写的如何安排最后的三天时光的文也启示了同学们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珍惜今天所拥有的。启示他们学会珍惜生活，珍惜光阴。孩子们正处在人生的起点，现在社会风气很不好。许多大人心理失态。我们想通过哲学故事，教给学生一种正确的生活态度，一种理性的生活方式。它们将内化为儿童自觉的追求，陪伴着孩子一起成长，走
15、过人生重要的阶段。促进孩子对真善美的追求，从而使他们正确地对待人生，有意义地度过人生。我们认为，儿童哲学思维训练，起到了这样一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教育，熏陶了他们的心灵。第二，启示了儿童学会多角度地思考问题，掌握些思考问题的方法。我们给学生讲小蜗牛壳的故事。小蜗牛不喜欢走路带着它的壳因为别的小动物都没有。但蜗牛妈妈对它说，蚯蚓没有壳，它靠的是大地，小鸟没有壳，它靠的是天空，我们蜗牛有壳，那是靠自己。没有这种壳，怎么躲避敌人呢?再说，壳上有美丽的螺线，听着听着，小蜗牛喜欢起这个壳了。我们也给学生讲过一个女孩身上的疤痕的故事。一个小女孩身上有治疗心脏病留下的刀痕，她觉得它难看，因为别人身
16、上没有，因此，她怕脱衣服，怕洗澡。妈妈告诉她，妈妈身上也有这一条疤痕，是生下她时破腹产留下的。没有这条疤痕，就没有这个女孩。妈妈还告诉她，女孩的疤痕是她治病时留下的，没有这个疤痕，也许就失去了生命。小女孩渐渐感到疤痕不难看了。孩子们听了这些故事，感到看问题可以从多个角度看，不能只从一个角度看。关于思考问题的方法，我们收集了不少具有方法论意义的哲学小故事。同学们很爱听，也喜欢讨论。比如说，有一个故事是讨论美国一个杰斐逊纪念馆问题的。它表面开裂，需要保护。科学家接了这个课题后，一步一步地寻找问题产生的原因。最后从源头上解决了问题。他们调查后发现，开裂是由于经常用清洁剂冲洗造成的，清洁剂中有酸性物质
17、。那为什么要冲洗呢?是因为有鸟粪弄脏了墙壁。鸟粪又为什么多呢?那是因为鸟多，鸟多是因为蜘蛛多，蜘蛛多是因为飞虫多，飞虫多是因为阳光和温度特别适宜小飞虫的生长和繁殖。最后科学家采用了用窗帘挡住阳光的办法，解决了问题。挡住了阳光，小飞虫大大减少了，也就没有蜘蛛，没有了鸟，没有了鸟粪，冲洗问题也就解决了。它启示同学，对问题要一步一步地分析，一步一步地追根寻源，而解决问题，要解决在点子上。第 三 ， 儿 童 哲 学 思 维 训 练 激 发 儿 童 的 好 奇 心 ， 增 加 了 问 题 的 意 识 ， 提 高 了 提 出 问 题 的 能 力 。好奇心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思维品质。好奇心激发兴趣，而兴趣是最
18、好的老师，它为探索未知的问题提供了强大的趋动力。爱因斯坦曾经认为，提出问题已经是解决问题的一半。培养孩子的好奇心，提高他们的提出问题能力，是思维训练的一个重要任务。在儿童思维发展研究中，科学家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儿童的好奇心在一定的年龄段会钝化。黑板上的一个小黑点，问孩子们这是什么，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个标点，一个小黑虫，一辆缩微汽车，一条仙女的黑裙子，一只飞机上的黑匣子而高年级的同学或者成年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小黑点，他们的想象力就得非常贫乏。画三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孩子们会认为这是树木的年轮，是贝壳身上的贝纹，是鱼鳞的鳞纹，是靶子上的环，是大小不一的跑道，是近视眼镜上的玻璃圈，是手指上的指
19、纹，等等。而高年级学生和成年人会简单地认为那只是几个同心圆。他们似乎激发不起那宝贵的想象力。为什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总是充满了好多好奇心，会总是不停地问为什么，而随着年级的升高，提问率却逐渐下降，好奇心会逐渐丧失昵?这当然有儿童思维成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只重视知识灌输的传统教育造成的，是一些老师不珍重学生的困惑和好奇的旧式教育方法的产物。不管原因如何，儿童好奇心的下降和问题意识的降低，对于儿童创造品质和创造能力来说，这是一种损失。缺乏好奇心的人，创造性必然会下降。我们曾与学生一起讲座过生物学中的一些哲学问题，激起了大家的浓厚的兴趣。例如鱼的肚子为什么是白色的，而背却是青黑色的，熊
20、猫属于食肉类动物，但是它为什么喜欢吃竹子？小蜜蜂的蜂巢的 102 分度 89 分，锐角是 72 度 32 分，这个角度做出是巢体积最大，用料最省。蜜蜂为什么这样做巢？鸟是谁设计的，是怎样设计的。鱼并不懂得流体力学，但是，它的体形、鱼鳞、尾鳍等，非常符合流体力学原理，它优美的体形又是怎么设计的，由谁设计的？一个个问题的提出，一个个答案的寻找，使大家认识到，自然界充满着问题。通过训练，激发了学生的思考。引导他们展开想象的翅膀，诱发他们恢复童心，恢复活跃的好奇心。此外，哲学思维训练有也帮助学生改善了思维品质，提高学生思维的广阔性、深刻性、批判性和创造性。现在学生要学的知识很多很多，但是，这些知识之间
21、有些什么关怎么让知识有序化，学生搞不明白。哲学是使学生思维的大厦树起了一些基本的构架。这些基本构架，使学到的知识系统化、体系化，使新的知识或者得到同化，或者得到顺应，使知识有序化。这对掌握知识、深化知识是很有好处的。这样获得的知识，不是分散的颗粒。将头脑中零星的知识有机地结合起来，成为知识的链条。这好比如果有一小堆珍珠，它们是很容易失落。而将它们穿成一个项链，它们就成了一个整体。哲学训练中所获得的范畴、概念，就是送给学生的整合知识珍珠的一根红线。哲学不是在枝节上、微观上认识事物，而是在宏观上、整体上、本质上认识事物，各门具体的知识，只是作为它的原料，哲学知识本身的开阔性对于培养学生思维的广阔性有很大的好处，经过训练，使学生不着眼于一枝一叶，而着眼于整体和全局。 我们的研究还是很粗糙的。特别是实验研究的时间和数量都很不足。对实验结果的科学测定，也存在着不少困难。但是，我们觉得，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们认识到，儿童学习一点哲学，领悟一些哲学思维方法是很有好处的，对于提高他们的思维能力和正确对待人生，是很有帮助的。有些同行这方面做了许多有价值的工作，我们欢迎全国的同行与我们多多交流，多多合作，多多指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