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政策的效应分析与推进对策摘要：从目前营改增试点情况来看，营改增对经济、就业、出口、产业升级等均起到了积极作用，特别是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较为明显，总体上能降低企业税负和下游链条产业的生产成本，但在具体推行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本文认为，该项政策的全面推进应针对目前出现的税收收入减少、中央与地方财政分配不均、部分企业的税负不降反增等问题，采取合理分配中央地方收入、提高税收征管水平以及完善税制改革政策等对策和措施加以解决。 关键词：税制改革 营改增 效应分析 营业税改征增值税（以下简称营改增）是我国结构性减税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从 2012 年初在上海的初步试点，到同年 8 月试点范围
2、扩大到北京等 10 个省市，再到 2013 年 8 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改增试点，充分显示了这一改革的重要性，也显示了结构性减税的势在必行。然而，税制改革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牵一发而动全身，营改增的目的并非单纯减税，而是通过改革的税收调节来优化经济、就业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等。 一、营改增政策效应的多角度审视 营业税以及营业税与增值税并存的主要弊端在于：重复征税，税负较高；使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下降；增值税抵扣链条被割断；制约产业发展和结构升级。而从目前试点的情况来看，这些问题基本得以解决，且对试点地区的经济、就业、产业结构等各个方面产生了积极影响。 （一）营改增效应
3、的基本分析 营改增不仅是一项重要的税制改革，还涉及税种结构、税收征管、财政体制等一系列制度性安排，其经济效应不仅表现在下游企业税负的减轻对市场的激励作用，也体现在税制的优化对于生产方式的引导。 1.对外贸出口的影响。营改增后使得原以货物贸易为主的出口退税向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并存，并逐步向服务贸易延伸的局面形成，即所谓的出口退税宽化效应。同时，改革后外购生产性劳务的税费可以按照进项税进行抵扣，降低了货物出口的成本，利于货物出口结构的优化，也利于拓宽我国出口贸易的市场空间。 2.对就业的影响。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的一个鲜明特点是劳动力密集，其容纳的就业人群超过了第二产业。营改增可以优化产业结构，
4、相应的也会影响就业岗位的结构性，随着改革的推进逐步消除重复征税，将会扩大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产出拉动型就业增长也会随之形成。 3.对产业结构的影响。重复征税问题的消除，会促使现有营业税纳税人之间的分工协作得以加深，同时不同纳税人之间因税制隔离的消除而深化合作。随着分工的细化，会推进生产和流通的专业化发展，有利于增强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强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 4.对财政收入的影响。据有关数据显示，上海市 2012 年营业税收入较 2011 年减少 143.57 亿元，降幅为 13.79%；增值税收入比上年同期增加 250.43 亿元，同比增幅为 60.11%；税收收入上涨 5
5、70.99 亿元，增幅17.98%。试点地区正处于增值税与营业税交接的过渡时期，并未对其财政带来较大的负面影响。 上海试点的溢出效应比直接减轻企业税负的作用更为长远。由于营改增最直接的效应就是避免对同一服务或服务的不同阶段进行全价值的重复征税，所以才能吸引现代服务业实现横向成块、纵向成链的集聚效应。受营改增的影响，2012 年前三季度就有 40 家跨国公司地区总部、15家跨国研发中心、19 家跨国投资公司选择在上海“筑巢引凤” 。 （二）营改增效应的行业层面分析 1.对交通运输业的影响。交通运输业往往需采购大量的交通设备，改革后进项税可以直接抵扣，进而降低了营运成本，提高了收益率。第一，利于大
6、型综合物流企业，改革不仅减去设备、燃料中所含增值税，而且外包的基础物流费用也可减掉。对于技术先进且资本密度高的航空和高铁行业影响较大。第二，随着网购消费模式的盛行，快递行业在此次改革中，可降低运营成本，提高收益，迎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第三，利于新开办企业，改革可降低其运营成本，进而降低了第三产业的准入门槛，推动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但对于基础性交通运输业，可能会造成税负增加。交通运输行业的折旧及摊销在营业成本中所占比重大。实行改革前，上海市的交通运输业征收营业税的税率为 3%，即收入总额3%，属于价外税不能进行抵扣。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政策规定，上海市 2012 年交通运输业的增值税税率为11%，所
7、以该行业的销项税额计算公式为含税销售额/（1+11%） ，实际增值税约占含税收入的 10%11%/（1+11%）。假设某交通运输企业的费用支出为燃料消耗、过路费和日常维修、折旧及人工费各占 1/3，若企业在加油、维修过程中获得增值税专用发票，则可以抵扣的进项税额大于等于 5.67%（17%1/3） ，实际支付的增值税小于等于 5.33%（11%-5.67%） ，高于之前的税率 2.33%。如果企业购入固定资产较少，就缺少足额的进项税额抵扣弥补 2.33%的税差，在一定程度上使得税负增加。 2.对部分服务业的影响。上海首轮试点选择了交通运输业及研发设计、信息技术、文化创意、物流辅助、有形动产租赁
8、、鉴证咨询 6 个现代服务业。营改增对不同服务行业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对文化创意、鉴证咨询、研发及技术服务等行业而言，由原适用 5%的税率变为 6%。由于存在价内税和价外税的区别，在原税制的基础上每千元收入需要缴纳 50元的营业税；而新税制下 50 元税金相当于 833 元的增值部分应税额，增值率为 83.3%。当增值率小于 83.3%时企业税负呈下降趋势，而一般服务业的增值率均小于 83.3%，所以在税负方面对企业较为有利。对融资租赁行业而言，改革前不能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既不利于融资租赁企业的发展，也为企业利用融资租赁来扩大投资规模带来了阻碍。改革后， 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在上海开展交通
9、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规定，对融资租赁行业的增值税实际税负征收超过 3%的部分实行即征即退政策，使得这一问题得到了解决。 然而，对服务业而言，营改增也存在以下负效应。第一，现代服务业是人力资本密集型行业，劳动力成本无法在进项额中抵扣，尤其对于资本有机构成低、人力成本较高的企业，起不到减负的作用。第二，对于房地产企业，营改增过程中未将与其关系密切的建筑业纳入试点范围，存在大量的固定资产进项税额因不在增值税范围内不能进行抵扣。第三，对于有形动产租赁行业，若没有大量的大型机器设备或运输设备的购入，则将增加其税负。 （三）营改增效应的企业层面分析 本文选取注册地为上海的营业税
10、应税行业中 38 家上市公司的 2012年和 2011 年的财务报告，提取利润表中的营业税金及附加、项目附注中营业税额、应交税费应交增值税年初余额和年末余额作为样本数据进行分析，其增值税和营业税变动情况如表 1 所示。需要注意的是，样本公司的变动情况不具有完全的代表性，在分析中未排除干扰因素，且由于大部分服务企业为未上市的中小企业而无法获取该部分信息。 二、营改增政策及推进所需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营改增现行政策的缺陷 第一，部分企业税负不降反增。营改增试点以来，不少企业出现税负增加的现象，有违营改增改革为企业减税的初衷，交通运输业税收负担较重。第二，增值税抵扣链条不够完整。由于试点仅将部分企
11、业纳入范围，大部分企业在税制改革的体系之外，产生了增值税运行广泛性需要和推行政策的狭隘性之间的矛盾，使得政策效果大打折扣。第三，过渡性财政扶持政策不完善。过渡性财政扶持政策是对营改增过程中税负增加企业实行的弥补性措施。以企业的总体税负而非按业务类型为标准计算企业税负，综合性服务企业无法在改革中获得财政扶持。在综合性服务企业中，有部分服务因新政而税负增加，而有部分服务因新政而税负降低，本应获得财政扶持，却因计算标准而被其他服务中和，不公平现象可能挫伤发展的积极性，不利于综合性行业的全面发展。 （二）中央与地方政府间的分配不均衡 在我国现行的税制体制下，国内除进口环节外的其他增值税收入作为中央地方
12、共享税按 75%与 25%的比例进行分配。而营业税则除各银行总行、各保险公司总公司、铁道部集中缴纳营业税收入归中央政府外，其他收入均纳入地方财政收入。营业税长期以来作为我国地方的第一大税种，约占地方税收收入的 1/3，我国地方政府对其具有较高的依赖性。营改增政策的推行无异于将原本全部归属地方的收入变成与中央共享的收入，导致地方财政紧缩。因此在试点推行过程中也遭到了部分地方政府的消极抵触，同时加大了地方财政的运行风险。 （三）服务业纳入增值税征管范围后的税收征管问题 首先，征税机关存在问题。营改增之后由地税局或是国税局征收，引出了税收征管权限的重新分配或征税机关管理机构的内部调整问题。其次，征管
13、水平问题。服务业纳税人具有数量多、规模小的特点，造成征税管理的复杂性。将服务业纳入增值税征税范围后，就对我国的税收征管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作为政策选择，必须考虑实际的征管能力和水平。再次，发票取得与管理问题。改征增值税之后要使用增值税专用发票，不同行业的发票税控装置也会发生变化。交通运输业是虚开发票率较高的高危行业，随改革而来的虚开发票的转移问题，即运输企业可能通过多次取得柴油发票作为进项税，而对生产企业进行二次虚开。 三、完善与推进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政策的相关对策 （一）改革财税体制 第一，合理分配税收收入。营改增造成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减少的缺口，应适当提高地方政府在增值税中的分成比例，可据以
14、往的相关年度数据进行测算，重新确定一个适合的地方分成比例。提高政府参与改革的积极性，推动改革全面推行。同时在共享税分成方面，避免延续之前的按照各地征收数额返还的标准，应综合考虑各地区的人口、经济发展水平、政府财政实力等多种因素来确定分成或返还比例，同时完善营改增试点配套政策。第二，完善地方税务体系，培养地方主体税种。根据国际经验，房产税和资源税可以担此重任。我国这两大税种也已具备可行性，应加快资源税和房产税改革，使之承担地方主体税种的责任，保证地方政府具有稳定的税收来源。 （二）加强增值税改革 第一，提升增值税法律级次，制定增值税法。在营改增全面推行之际，对增值税征收管理和税制要素做出修改，并
15、将增值税由暂行条例上升为法律。第二，逐步扩大增值税的征税范围。可将无形资产和不动产纳入进项税抵扣范围内，减轻企业负担的同时增强企业进行科技创新和技术研发的积极性，增强竞争力。第三，选择适宜的税率。在保持营业税和增值税收入总体不变的情况下，用插值法和逐步测试法测算税率的大体范围，选择低税率，同时尽量做到统一税率。 （三）在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循序渐进地全面推进改革 选择渐进式还是一步到位的推进对策，应考虑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各地区服务业的相对比重。例如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区的服务业可达到 60%的比重，在这些地区进行改革收到的成效较为明显；而中西部许多地区的服务业还未达到发达的程度，一步式改革后
16、效果不明显，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税收的稳定性。第二，各地区的税收财政体制是否完善。改革过程也是中央与地方财政体制的对接过程，而非简单的“一减了之” ，需要建立包括转移支付在内的财政申请机制。同时税收征管水平也是制约一步式推行的重要因素。第三，中央财政的可承受变化范围。改革需要稳定的中央财政做后盾，在一步式推进的情况下，有可能使整个国家的财力产生动荡，且国家的发展离不开实体经济，不能因为改革而影响实体经济的发展环境，改变原先的经济格局。 因此，改革需要稳健的扩围，应根据各地区的特点尽量按照地域性原则在全国范围内划定区域。在特定区域内部采取一步式改革，而区域的扩围可采取渐进式扩围的方法。这样在区域内
17、部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抵扣链条的连续性，避免洼地效应，同时也能在试点逐步推进的过程中，为未试点地区创造更多的时间过渡以提高税收的征管水平。各个地方政府应根据实际情况，推出适合本地区的营改增改革方案，做好改革的前期宣传和部署工作，紧跟营改增改革的步伐，协调好工商、金融等各部门的工作，全力推进营改增全国范围的推行。中央政府应加紧战略部署，做好改革全面推进的相关工作。 四、结语 营改增是税制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与国际税制接轨的重要举措，其意义不在于对某一行业或个别企业的税负增减，而是对整个产业链的影响以及产生的政策波及效应。从试点的情况来看，改革对经济、就业、出口、产业升级等都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通
18、过对上市公司分行业的税负分析发现，改革对上市公司绩效的影响十分明显，改革后的税负除文化传媒业外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降低，对于下游链条产业降低生产成本也是毫无疑问的。改革的推行是基于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而展开的，要求既具“发展”又能“可持续” 。应认识到改革涉及财政体制、税务体制等各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需要针对试点中出现的问题，对政策设计本身加以完善，同时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来稳步推进营改增政策。 参考文献： 1.Wallace E. Oates.财产税与地方政府财政M.北京：中国税务出版社，2005. 2.蔡昌.对增值税“扩围”问题的探讨J.税务研究，2010， （5）. 3.董根泰.从新制度经济学看我国税收征管的优化J.税务研究，2003， （4）. 4.娄红，柳建光.增值税转型对我国经济增长及产业结构的影响问题研究J.财政研究，2009， （3）. 5.许亚娟.完善增值税的若干思考J.管理与财富，2009， （3）. 6.张阳.我国增值税转型的影响效应分析J.改革与战略，2008，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