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选举引发的投毒案中毒 1999 年 9 月 23 日下午 4 时许,浙江省义乌市上溪镇周村的陈肖荣到妹夫吕卫东家拿一台照相机,吕卫东的妹妹吕卫英刚好从地里摘了几个玉米棒子回来,吕卫英热情地将玉米棒子用塑料袋装好要陈肖荣带回去吃。后吕卫英想起在城东中学读书,寄宿于自己家中的表弟陈黎强也要来吃饭,就对父亲吕明稠说:“强强很喜欢吃玉米的,你去再掰几个来,晚上给他吃。”吕明稠于是又到村边的玉米地里摘来几个玉米棒,并将其中的两个送给了租住在他家的玉环客商金道栋夫妇。 当晚,吕明稠将玉米棒放在高压锅里煮熟,掀开锅时吕卫东的妻子陈秀珍好像闻到玉米棒里有股气味,但大家谁也没有在意,吕卫东一口气就吃了两个。到了
2、晚上 7 时左右,吕卫东肚子就剧烈地痛了起来,并上吐下泻。接着 3 岁的外甥女杨淑亭也开始呕吐。大家觉得情况不对,急忙雇车把吕卫东、杨淑亭送往人民医院急诊,经诊断,系食物中毒。 金道栋夫妇和孩子吃了两个玉米棒后,也出现了和吕卫东一样的症状,三人一同住进了医院。陈肖荣拿的玉米棒子煮熟后由于已吃过晚饭,夫妻两人只吃了大半个。晚上 9 时许,租住隔壁的福建商人方能仁来玩,见锅中有玉米棒,也拿来吃,眼看一个玉米棒下肚,突然陈肖荣的妹妹跑过来大喊:“快,不要吃那玉米,可能有毒。 ”方能仁听说后马上到厕所用手抠喉咙,但已经迟了,过了五六分钟,他也开始肚子疼痛并上吐下泻。 暗斗 9 月 24 日凌晨,义乌市
3、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到报案,大要案二中队指导员刘根水、副中队长张雄健立即率领民警和技术人员赶到现场提取有关物证,同时对受害人逐个进行走访,并将情况向大队领导作了汇报。 为了弄清是食物受到污染引发的中毒事件还是有人投毒,丁仕辉大队长又专门派人对玉米地进行了细致的勘验,结果发现有多处投毒迹象。不久,化验报告出来了,玉米中含有剧毒农药甲胺磷。显然,这是一起恶性投毒案件。 鲇溪村地处城郊,暂住人口多,治安情况较为复杂。侦查中,刑警们还发现村中的派性斗争十分激烈。1999 年 4 月 9 日,鲇溪村进行换届选举,由于利益冲突,以老村长王某和现任村长朱某为代表的两派竞争十分激烈,拉票现象严重,最后老村长以一票
4、之差落选,随后原村委成员也大换血,原村委委员、护村队长陈福桂等人也落选。对此,陈福桂等人十分不满,流露出要报复的意思,选举后不久村里就有人传言:“村里要有好戏看了。” 果然,此后村中就出现了一连串的怪事。周某平时为人诚恳老实,帮派色彩不明显,选举中被认为是双方都必须争取的关键票,为此双方都有人上门游说,并采取了盯梢战术,选举前他的家门口有人日夜盯着。为了选票,周某甚至与母亲、弟弟都产生了矛盾,时至今日仍视同路人,后来周某见王某已无法选上,就投了朱某一票。结果选举后 10 多天,周某家的丝瓜根突然被人拉出地面造成枯死,损失了 1000 多元。 刘某也被双方认为是选举的“关键票” 。当年 7 月,
5、他家半亩多的田藕秆被人全部折断,损失 1500 余元。 楼某被认为是老派人员(即支持老一届村委人员),8 月,他吃了家里的空心菜后中毒。 除此之外,选举后村中出于个人原因举报违纪建房的情况也多了起来。 吕明稠和弟弟吕明月等人都同老一届村委成员发生过矛盾,被认为是新派人员(支持新一届村委人员)的保险票。种种迹象表明,吕明稠的玉米棒中被人投毒与选举一事有某种联系。 9 月 25 日,民警们得到一个重要线索:有人曾准备雇佣他人伤害现任村长朱某,考虑到此事也应该与选举有关,刑警们决定以此为突破口迂回出击突破投毒案。 当晚 7 时许,受雇佣的俞某被抓获后供认,自己三四年前有一次在锦江宾馆门口被人砍了十几
6、刀。今年三四月份,有人对其说上次被砍伤是朱某参与的,要其向公安局举报,以使朱某不能当选村长。俞打听后得知朱某未参与。鲇溪村的楼钟鸣也想雇其去砍朱某,后因种种原因该计划未实行。 真相 经过近半个月的调查取证,刑警们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决定开始收网。10 月 10 日楼钟鸣被抓获,经审查初步弄清了他的幕后主使人是原村委委员、护村队长陈福桂,接着刑警们顺藤摸瓜,又抓获了直接作案的犯罪嫌疑人厉良正,经过一段较量,使此案真相大白:1999 年 4 月村委选举,老派人员以一票之差败北,陈福桂、楼钟鸣等人很不满意,有一次他们几人在一起谈论朱某的为人,有人提起朱某曾劳改过,在托运部还充当打手,这样楼钟鸣就想起妻
7、子娘家有个叫俞某的人有一次在锦江宾馆门口被人用刀砍伤,事情还没有了结,会不会是朱某参与的?如果是他所为,那他村长是不能当的。为此楼钟鸣辗转联系到俞某,问他在锦江门口被人砍的事是不是朱某做的?俞某说如能见到砍他的人,他肯定能认出来,后来俞某又主动提出不要认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们需要他受伤,只要出钱就可以。楼钟鸣于是先去陈福桂家,告诉他只要出钱俞某会去砍人的,陈福桂同意出 1 万,但俞某一定要 5 万以上。无奈,楼钟鸣又想到王某,他家有的是钱,一定出得起的,于是就去找王某谈砍人的事情。王某虽然由于派性斗争落选,平时为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头脑十分清醒,明确表态这事不能做,楼钟鸣只好作罢。 1
8、998 年冬至前,陈福桂母亲的公墓石碑被人敲破,连骨灰盒也掉了出来,这事使陈福桂异常恼火,认定是对方人干的。楼某家的空心菜被投毒后,陈福桂认为此事一定是对方派别的人干的,并决定要报复,但他叫楼钟鸣具体去做时,又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 9 月,有一次,陈福桂碰到本村的厉良正,两人谈起了选举的事情。因为厉良正也是支持老一届村委的,两人谈得很投机,陈福桂提到吕明稠兄弟几个以前是投王某票的,但今年被朱某拉了过去,以致王某落选。后又讲到楼某家的空心菜被投毒的事情。陈福桂讲村溪畈边有一片玉米地是吕明稠的,叫厉良正去看一下熟了没有。厉良正心领神会,当天下午,他就背了一把锄头装着要下地的样子
9、从吕明稠的玉米地经过,看到玉米尚未成熟,只得暂时将此事搁下。 过了一个星期,厉良正到陈福桂家来,陈福桂提出吕明稠地里的玉米差不多可以吃了,于是两人密谋了投毒的具体方法并准备了作案工具。9月 21 日前后的一天晚上 10 时许,厉良正携作案工具偷偷钻进吕明稠的玉米地里投了毒。第二天他又到陈福桂家中,说了投毒的具体情况,陈福桂自信地说:“当时没把你抓住,就没问题。 ”到了 9 月 23 日,村中就传出了吕卫东等 6 人中毒的消息。 案中案 厉良正不仅派性十足,而且心狠手毒。在此次放毒以前,他还制造了一起煤气爆炸案。 1997 年 10 月 16 日凌晨 4 时 20 分,鲇溪村村民何美碧从新屋回到
10、丈夫楼洪泽居住的旧屋时,楼洪泽出来开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楼洪泽家卧室和隔壁的房子被炸塌,床上和桌子上都燃起了大火,楼洪泽本人烧伤面积达 95%,经送金华中心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后经租住楼家的江西民工吴某等人和其他村民一道奋力扑灭了大火。 民警在整个现场没有找到炸药爆炸后的残留物,经访问,楼洪泽卧室内也没有易燃易爆物品,而且现场门锁呈锁住保险状态,除了受害人楼洪泽本人在房内活动,外人事先难以进入,爆炸发生得有些离奇。 当时调查中曾发现楼洪泽同邻居厉良正有矛盾,但楼洪泽在送医院抢救时认为厉良正不会这么做的,他描述了案发时那一瞬间可怕的情景:“卧室门前的一个煤饼炉内忽爆一声巨响,煤饼炉内一道火焰
11、向我身上喷来”也就是说爆炸是由煤饼炉引起的。 由于没有发现炸药遗留痕迹,加之有楼洪泽的陈述,当时认为这可能是一起意外事故。 1999 年 10 月 12 日,陈福桂、厉良正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当地群众拍手称快,有人还提供线索说:“1997 年的爆炸案很可能是厉良正所为。”对此,丁仕辉大队长十分重视,经过刑警和看守所民警内查外调,使一个精心策划的爆炸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1996 年的一天,厉良正家旧房子倒塌,他准备按原来的位置重新造上去,由于厉良正家旧房子的墙壁和楼洪泽家后墙壁相距不到一米,为了采光等原因楼洪泽出面阻止,与厉发生争吵,楼的妻子何美碧在推拉中跌倒受伤,花去医药费 600 多元,后
12、经城东办事处政法办调解,厉良正赔偿了300 元,从此,厉良正怀恨在心,一直设法找机会进行报复。 1997 年 10 月,厉良正发现倒塌后重新垒起来的房子墙壁和楼洪泽的卧室后窗相距很近,而家中煤气灶的那根橡胶管有 1.8 米长。他想,将煤气橡胶管塞进楼洪泽的卧室内让楼洪泽煤气中毒,楼洪泽耳朵聋,他和妻子又都有鼻炎,闻不到臭味,一定不会发现。 10 月 15 日晚上,厉良正在家中看完电视后,估计楼洪泽已经睡觉了,就把煤气桶连同橡胶管拎到自家造了一半的房子内,放在正对楼洪泽卧室后窗的位置,然后拿了一个木梯,一头架在楼洪泽卧房的窗台上,一头架在自家的墙壁上,把煤气管的一头从楼洪泽的窗户内伸进去,固定在窗上,转身打开煤气罐的开关,为防止煤气开得太大发出声音,他把开关开得较小,考虑到楼洪泽的卧室上面没有楼板,空间比较大,厉良正将煤气连续开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估计楼洪泽夫妇(楼洪泽妻子何美碧偏巧睡在新屋)差不多中毒了,才把橡胶管从楼洪泽的窗户上抽出来,拎着煤气罐回家睡觉。 楼洪泽因鼻炎并未察觉到弥漫了整个卧室的煤气,但因是老屋,屋内空气有一定的流动也未窒息,4 时 20 分,妻子何美碧来叫门,他开门出去时煤气也同时从房内泄出,刚好屋角正放着一只生着火的煤炉,煤气遇明火而爆炸燃烧,四周被大量煤气包围的楼洪泽因此被烧成重伤,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责任编辑: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