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敦煌石窟全集考古报告编撰的探索内容摘要:为了全面、完整、系统地记录敦煌石窟的全貌,敦煌研究院正在积极进行敦煌石窟考古报告的编撰工作。本文回顾了有关石窟调查的记录工作、石窟考古工作计划的制订以及第一卷考古报告出版的情况,为今后的工作指明方向。 关键词:敦煌石窟全集 ;敦煌石窟考古报告;编撰 中图分类号:K87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3)03-0040-07 Exploring the Compilation of the Archaeological Report of the Collected Works of Dunhuang Caves FAN J
2、inshi (Dunhuang Academy, Dunhuang, Gansu 736200) Abstract: In order to comprehensively, completely, and systematically document the Dunhuang caves, Dunhuang Academy has been compiling an archaeological report on the caves. This paper looks back on the records of cave investigation, development of ca
3、ve archaeological plans, and the publication of the first volume, hoping thereby to point the way toward future work. Keywords: Collected Works of Dunhuang Caves; 2Archaeological Report of Dunhuang Caves; Compilation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一 敦煌石窟考古报告编撰的意义 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榆林窟,因相同的地理位置
4、、历史背景、题材内容、艺术特征,共属敦煌佛教石窟艺术范畴,统称为敦煌石窟。 敦煌石窟的建筑、彩塑、壁画,历经千余年,由于自然和人为的原因,已患有多种病害,科学的保护工作纵能延长它的岁月,却很难阻止它逐渐发生劣化,很难永远保存。20 世纪以来,包括敦煌石窟研究在内的“敦煌学”各研究领域取得了很多成果。仅敦煌研究院研究介绍敦煌石窟的出版物已有近二百种。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部全面、完整、系统地著录敦煌石窟全貌的出版物。及早规划并编辑出版多卷本记录性考古报告敦煌石窟全集 ,对于永久地保存世界文化遗产敦煌莫高窟及其他敦煌石窟的科学档案资料,无疑十分重要。对于推动石窟文化遗产的深入研究、满足国内外学者
5、和学术机构对敦煌石窟资料的需求,也都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在石窟逐渐劣化甚至坍塌毁灭的情况下,科学、完整而系统的档案资料,将成为永久保存、保护、研究和弘扬敦煌石窟信息,乃至全面复原的依据。 二 敦煌石窟的调查和记录工作回顾 将敦煌石窟作为实物对象来考察研究,应追溯到清代末年的西北舆地之学,如清末学者徐松于道光(18211850)初撰写的西域水道记1,陶保廉光绪辛卯年(1891)著辛卯侍行记2等。在他们沿途3的考察中,对所经地域的城镇、人物、风俗、名胜、古迹、碑铭都作了记述,其中已有关于敦煌史地和莫高窟的考察记载。但上述考察只是中国传统的舆地考察和记载,缺乏科学的记录。20 世纪初,伴随着西方列强
6、探险家盗窃藏经洞出土文物来到莫高窟,开始了莫高窟现代考古学方法的调查和记录。一个世纪以来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1907 年,英国人斯坦因对莫高窟的建筑、雕塑、壁画进行调查摄影,其中对南区的 18 个洞窟编号,做了文字记录和平面测绘3。 1908 年,法国人伯希和在莫高窟调查时,对大多数洞窟进行编号、记录、摄影,绘制了南区石窟立面图和该区下层洞窟平面图,抄录了部分壁画题榜4。 19141915 年,俄国人奥登堡在伯希和考察记录的基础上,对莫高窟做了更进一步的调查,增补部分洞窟的编号,逐窟测绘、记录、拍摄照片,抄录了部分题榜,摹写了部分壁画。在测绘南区单个洞窟平、立面图的基础上,最后拼合出总平面图和
7、总立面图5。 1924 和 1925 年美国华尔纳率哈佛大学考古队两次赴中国西北考察时,也对敦煌石窟进行了调查,其中对榆林窟第 5 窟(今编第 25 窟)的壁画做了专题研究6。 1925 年北京大学陈万里随美国人华尔纳对敦煌石窟进行了考古调查,他回去后所著西行日记是我国学者对敦煌石窟的第一次科学考察记录7。 19411943 年张大千对洞窟做了一次清理编号,对洞窟内容做了调查和记录,对年代进行了初步判断,以后出版了张大千的漠高窟记48。在张大千指导下谢稚柳完成的敦煌艺术叙录 ,对敦煌莫高窟、敦煌西千佛洞、安西榆林窟、安西水峡口石窟逐窟做了洞窟结构、塑像、壁画、供养人位置及题记的记录9。 194
8、2 年,何正璜来莫高窟调查,根据张大千编号,记录了 305 个洞窟的原建、重建、内容布局、时代和保存现状,发表了敦煌莫高窟现存佛洞概况之调查10。 19421944 年,中央研究院和北京大学先后组织西北史地考察团、西北科学考察团两度来敦煌考察。其中向达的两次考察,对敦煌石窟大部分洞窟登录内容,抄录碑文、题记,考证洞窟年代,还对敦煌周边古遗址做了调查。他以瓜沙谈往为题发表了西征小记 、 两关杂考 、莫高、榆林二窟杂考 、 罗叔言补唐书张议潮传补正等四篇文章,并首创了将敦煌文献研究与实地考察调查、考古调查相结合的科学研究方法11。 西北史地考察团成员石璋如按照张大千编号,逐窟做了文字记录,绘制平、
9、剖面图,拍摄图版照片,编制莫高窟各家窟号对照及分期表,出版了莫高窟形三册12。 1944 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常书鸿所长立即着手抓基础记录工作,聘请工程师盛其立测绘莫高窟南区立面图,请陈延儒工程师测绘了部分洞窟的平、剖面图。至 50 年代又由所内孙儒僴、何静珍完成了莫高窟北区立面图13。 与此同时,常书鸿还安排史岩、李浴调查记录莫高窟各窟内容和供养人题记14。又安排孙儒僴等重新对洞窟进行编号15。 1951 年,宿白、赵正之、莫宗江、余鸣谦到敦煌石窟勘察,指出了5敦煌石窟保护中存在的各种问题和加强保护的建议。还特别提出要加强对石窟的建筑、壁画、塑像的研究,形成敦煌石窟勘查报告一文16。1
10、957 年,在文化部副部长郑振铎主持下,制订了编辑出版敦煌石窟全集的计划,由著名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艺术家、艺术评论家组成了编委会。1958 年至 1959 年先后召开过三次编委会,制订了出版规划纲要、选题计划、编辑提纲和分工办法等文件的草案。1959 年已经编出第 285 窟的样稿17。 1962 年 9 月,宿白先生带领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学生到敦煌莫高窟实习。在此期间,他在敦煌文物研究所(敦煌研究院前身)做了敦煌七讲1学术讲座,首次发表了他经过长期思考探索而创立的中国石窟寺考古学理论和方法,特别对石窟寺考古学的全面、完整、系统地调查和记录的方法做了深入的阐述。并以此指导学生按照这个科
11、学的方法,选择莫高窟典型洞窟进行实测和文字记录,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对于逐渐衰老退化的敦煌石窟而言,20 世纪上半世纪诸多敦煌石窟的调查和记录,都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有的成果还具有开创性意义,如:向达首创的文献研究和实地调查、考古调查相结合的科学研究方法;石璋如的莫高窟形运用文字,平、剖面图和图版,逐窟记录莫高窟各窟,这是首次运用简要的文字、测图和照片相结合的方法,对莫高窟较为全面、系统的记录和研究;1957 年,以文化部副部长郑振铎为代表的众多学者提出了编辑出版敦煌石窟全集的计划,高瞻远瞩,十分重要。虽然那时提出的全集规划还只是个“记录性图录”的计划,但6在半个多世纪之前提出这个计划已是难能可
12、贵,对日后按考古报告规范编撰出版全面、完整、系统地记录敦煌石窟文物的敦煌石窟全集 ,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宿白先生作为考古学家,通过对多处石窟的实地调查和研究,参考田野考古发掘记录的方法,总结 20 世纪上半叶国内外学者对中国石窟的调查、记录和研究工作,并经过长期思考探索,创立的石窟寺考古学的理论和方法18,使完整、科学、系统的记录敦煌石窟文物和编撰出版敦煌石窟全集考古报告成为可能;推而广之,中国石窟寺都能以此理论和方法为指导,提供全面、完整、系统的科学记录,就能使中国石窟寺的保护、保存、深入研究和复原成为可能。因此,宿白先生创立的石窟考古学的科学理论和方法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指导意义。 敦煌
13、文物研究所在听取和学习了宿白先生敦煌七讲之后,正式开始了对莫高窟崖面遗迹的全面测绘和文字记录,以及对敦煌莫高窟洞窟考古报告的文字记录、实测绘图和照片摄影工作,完成了第 248 窟、第 285 窟的测绘图和第 248 窟考古报告初稿。终因“文化大革命” ,使刚刚开始尚不成熟的敦煌石窟考古报告工作被迫中断。 三 多卷本考古报告敦煌石窟全集 编辑出版计划的制订 本着对国家负责、对人类负责、对子孙后代负责的态度,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榆林窟三处石窟寺的数百个洞窟均应编撰考古报告,以达到永远留存敦煌石窟完整、科学、系统的档案资料的目的,故绝非只编一两卷而已。因此,敦煌研究院要担负的将是编撰出版一部多
14、卷本7记录性考古报告之重任。显然,这是一项艰巨、浩繁、长期的系统工程。要完成这样的工程,首先遇到如何编排多卷本考古报告各个分卷、各分卷如何组合洞窟、各分卷如何排列顺序、各分卷考古报告如何撰写编辑等问题。为使此项工程顺利进行,确保全集各分卷报告编撰和序列的科学合理,依据多年来对崖面遗迹的考察和断代分期研究成果,20 世纪 90 年代我们认真编制了敦煌石窟全集分卷计划。 如不经意观察敦煌石窟崖面,其石窟群现状排列布局似呈现不同时代参差错杂的现象,石窟群的修造似无统一计划。但依据崖面石窟分布遗迹仍不难看出, “洞窟开凿的早晚和它的排列顺序有极密切的关系”2,北朝至唐代期间各个时代洞窟建造的位置和排列
15、大致有序,同时代洞窟或成组,或成列,或各自有其分区的布局。至五代、宋以后,在崖面空间基本饱和的状态下,要继续开凿洞窟,只有或向崖面两端发展,或在石窟上层、下层崖面的空缺处,或在洞窟与洞窟之间填空补缺,或改造、重绘前代洞窟,或破坏前代洞窟另建洞窟。另外,据石窟分期断代的研究,不同时代的洞窟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相同时代的洞窟既有建筑形制、洞窟内容、艺术特点、制作材料和制作方法的共同特征,又在建造规模、洞窟形制、艺术水准、制作技术和保存状况方面存在差异。上述石窟群形成过程的复杂因素,成为制订全集编排分卷规划的依据。为了使多卷本的全集具有科学性、系统性、学术性,避免编排不当造成撰写时的混乱和重复,避免
16、各册分量的畸轻畸重,避免只重视重点洞窟,而忽略其他洞窟的问题发生,我们以洞窟建造时代前后顺序为脉络,结合洞窟排列布局走向与形成的现状,以典型洞窟为主,与邻近的8同时代或不同时代的若干非典型洞窟形成各卷的组合,进行全面规划和编排分卷。这是编排分卷的基本原则。这样,可避免过去各种分卷方案的不合理因素。已出版的敦煌石窟全集第一卷和今后各卷都是根据这一规划要求做出的安排。 多卷本记录性敦煌石窟考古报告由 20 世纪 50 年代的计划发展而来,故仍定名为敦煌石窟全集 (以下简称全集 ) 。因敦煌石窟包括敦煌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榆林窟三处石窟, 全集拟分为“敦煌莫高窟分编” 、 “敦煌西千佛洞分编” 、
17、 “瓜州榆林窟分编”分别编写。通盘考虑三处敦煌石窟的数量、体积、保存程度等具体状况, 全集拟编成 100卷左右。第 1 卷为莫高窟第 266275 窟考古报告 ,即包括公认敦煌建造最早的“早期三窟” 。由此卷开始至第 86 卷为敦煌莫高窟分编,第87 卷到 89 卷为敦煌西千佛洞分编,第 90 卷至第 99 卷为瓜州榆林窟分编。第 100 卷为全集的总论、总目录、总索引及各专题索引。莫高窟北区除原敦煌文物研究所编第 461465 窟外,其他 243 个洞窟经全面清理发掘,已单独编辑出版了考古报告19,不再列入全集计划之内。 各分卷逐窟记录洞窟位置、窟外立面、洞窟结构、洞窟塑像和壁画、保存状况以
18、及附属题记、碑刻铭记等全部内容。记录洞窟内容,包括建筑结构、彩塑和壁画,注意区分历史遗迹的层次叠压关系、注意观察和分析对于考古学研究具有意义的各种迹象。此外,附近的舍利塔群和遗迹、流散在国外的彩塑、壁画,应尽量搜集,争取编入全集 。此外,全面、准确的测绘图和详备的照片图版是本书中与文字并重的组成部分。作为“全集” ,本书亦不限于对现状的记录,在附录中,尽可能收录、汇集前9人调查、记录的成果,以及有关洞窟的研究文献目录,还包括相关的科学分析实验报告等。 全集使用敦煌研究院前身敦煌文物研究所的洞窟编号,附注伯希和编号、奥登堡编号、张大千编号及史岩编号。 敦煌石窟全集的编辑出版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
19、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最终完成。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分卷陆续编辑出版这套全集,将力求完备的文物资料留存于世。 为了科学地完成百卷本敦煌石窟全集各分卷的编撰出版,成立了由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保护研究所、数字中心、信息资料中心的考古、测绘、数字、摄影、化学、物理等多学科专业人员参与组成的敦煌石窟全集工作委员会和工作小组。 四 敦煌石窟全集第一卷 石窟考古报告的编撰 本卷报告是多卷本记录性考古报告敦煌石窟全集第一卷莫高窟第 266275 窟考古报告 。按照全集编辑出版计划,通过多学科结合,以文字、测绘图和摄影图版等多种方法,完整、科学、系统地记录了莫高窟第 266275 窟共 11 个编号洞窟的全部遗迹。
20、本卷报告分为两个分册,第一分册的内容包括序言、第一章“绪论” 、第二至第六章分别为“第 266 窟” 、 “第 268 窟(含第 267、269、270、271 窟) ”、 “第 272窟(含第 272A、273 窟) ”、 “第 274 窟” 、 “第 275 窟” 、第七章“结语” 、英文提要、附录,以及插页“敦煌莫高窟近景摄影立面图”和“敦煌莫高窟及周边地区卫星影像图” 。第二分册包括测绘图版、摄影图版和数码10全景摄影拼图。全书大八开本(260420mm) ,共 780 页。2011 年 11 月由文物出版社出版。 敦煌石窟全集是 20 世纪 50 年代遗留下来而一直未能付诸实行的老课
21、题。数十年来中国考古学发展表明,在新时代完成这一重要课题,应以考古报告的科学形式,整理和公布石窟文物资料,取代 20 世纪 50年代规划的“记录性图录”的形式。 敦煌石窟全集第一卷的出版,就是考古报告的科学形式的成果。 本卷报告是由敦煌研究院考古研究所、保护研究所、数字中心、资料信息中心等部门和美国戴世达数码技术有限公司、北京大学加速器质谱实验室第四纪年代测定实验室通力协作,由考古学、美术史、宗教学、测绘学、计算机、摄影、化学、物理学、图书馆学等多学科联合攻关完成。 本卷报告的文字,结合测绘和图版,全面、科学、系统地记录本卷每个洞窟所有遗迹的迹象。敦煌石窟大多是以单个洞窟为单位分别建造,也有少量由多个洞窟成组开凿,构成组窟;石窟的内容由建筑结构、彩塑、壁画组成;大多洞窟初建后,又经过重建、重塑、重绘。故本卷报告的编写体例,是根据上述敦煌石窟特点,以独立的单个洞窟,或以成组洞窟为单位分别设章;每个洞窟由窟外而窟内,先洞窟位置,后洞窟结构,再分层分壁叙述,彩塑、壁画、坍塌破坏和近现代遗迹等,分别依次设节,记录阐述各种遗迹的迹象。各种遗迹对其所在位置、内容、特征、尺寸、制作技术、颜色、保存状况都加以详细叙述,有的还辅以表格说明。每章之后,概述洞窟营建历史和内容特征作为小结。报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