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明代的选学与赋论摘要明代选学兴盛,其选赋之作则有“广、续文选 ”系、 “赋集”系与“文总集”系三大类,汇总前人,推崇赋体,充分表现出因辨体而复古的倾向。明人选赋,其中一个主要特征是由尊“选 ”与辨“选”到辨“体”而宗“汉” ,多数赋选均以汉赋为鹄的,构建赋学历史观,并树立起辞赋创作之经典。而明人复兴“选学”以及选赋之风的炽盛,是伴随明中叶弘治、嘉靖以后文学复古思潮而来,其对汉赋特别是司马相如赋的推崇、评点汉赋功用与气象所包含的当世精神、以及时赋体脱离科举文战而表现的艺术鉴赏,均体现了当代文人化复古于赋论思想的提升。 关键词明代;选学;赋论;辨体;复古思潮 我国古代文集之兴,与辞赋有着很深的渊
2、源。 隋书?经籍志论“总集”云:“总集者,以建安以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之流别 。 ”挚虞之编失传,今存萧统文选为肇始,冠“赋”于首,并撰序说明:“今之作者,异乎古昔,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荀、宋表之于前,贾、马继之于末。又楚人屈原,含忠履洁骚人之文,自兹而作。 ”区分赋、骚,颇见特识,然缘诗尊“赋” ,喻义亦深。后世尊选 ,谓之“选学” ,区分其要,约有两端:一则续“选” ,各有风采,如唐文粹 、 宋文鉴等;一则2论“选” ,或褒或贬,如杜甫宗武生日言“熟精文选理” ,章学诚论“汉志诗赋”则谓“每怪
3、萧梁文选赋冠诗前,绝无义理”等。至明、清时期,选学兴盛,其间尤以明代为历史转扭,不仅文学选本丛出,而且以续文选 、 广文选之编纂行世,均标明其承续文选的作用,再结合当代大量的文章总集与辞赋选本,已成为明人治赋的重要内涵。本文拟以广义的“选学”着眼,探讨明人选赋中的批评,观觇其辨体思潮与复古理论。 明人治赋有一最鲜明的口号就是“唐无赋”说,这与当时浓厚的文学复古思潮有关,观其辞赋作品的编选,又缘于“选学”的复兴,其所内涵的祖骚宗汉的观念,正是在这一文学背景下展开的。考察明代选赋情形,有必要先明历朝赋集之编纂及选赋之大略。 一、从“选学”看明人选赋 赋集的初始编纂在晋、宋之际,据隋书?经籍志四载有
4、:谢灵运赋集92 卷、崔浩赋集86 卷、无名氏赋集钞1 卷、 续赋集19 卷、梁武帝历代赋10 卷等。因诸集不存,故萧氏文选录“赋”15 类,为今存选赋之首。继此,史志所载或序目所存,选赋大体分见两类典籍:一是文总集,如宋初李防等编文苑英华收赋千余首,多为唐代律赋,姚铉编选唐文粹选赋 55 首,专收古体赋,而吕祖谦编纂宋文鉴则兼存古、律,赋为文之一体。一是赋专集,如宋史?艺文志记载的徐锴赋苑 、杨翱典丽赋 、无名氏甲赋 ,以及范仲淹编赋林衡鉴 、元代祝尧编古赋辨体等。范编亡佚,但序言尚存,可知为宋人考赋所编,全选律赋;而祝编则与当时人编的赋集如郝经3皇朝古赋 、虞廷硕古赋准绳 、吴莱楚汉正声
5、、无名氏元赋青云梯等声气相求,均缘法古而选古赋。除此之外,尚有以赋家专集与赋名传世者,如新唐书?艺文志四著录“李德裕杂赋二卷” 、 “卢肇海潮赋一卷”等,延及宋、元、明三朝,如“谢壁七赋一卷” 、“冯子振受命宝赋一卷” 、 “叶宪祖青锦园赋草一卷”等(前两种分别引录自宋史?艺文志 、黄虞稷千顷堂书目 ,后一种赋集今存),属专人或专作,缺少“选”的意义与价值。 明代赋选同样传承“文总集”与“赋专集”两类形式,但由于明人不仅重视广义的“选学” (选文之学) ,而且着意复兴狭义的“选学” ,即“文选学” ,以“续” 、 “广”自命,故又较前人多辟一专项文本。由此似可将明人选赋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
6、文选 ”系。这主要有刘节编广文选 (明嘉靖十六年陈蕙刻本) 、周应治编广广文选 (明崇祯八年周元孚刻本)与汤绍祖编续文选 (明万历三十年希贵堂刻本)三部,皆收录辞赋作品,且仿萧选体例,居“赋”于首。 刘节广文选六十卷,首七卷为“赋” , “取昭明太子文选之遗者,类分而增辑之” 。书中卷一辑“天地” 、 “京都” 、 “郊祀” 、 “畋猎” 、“纪行”五类计 10 篇;卷二辑“游览” 、 “宫殿” 、 “江山” 、 “物色”四类计 25 篇;卷三、卷四、卷五辑“鸟兽” 、 “草木” 、 “志”三类计 40 篇;卷六辑“哀伤” 、 “论文” 、 “音乐” 、 “情”四类计 19 篇;卷七辑“杂赋”
7、32 篇。观其编选特色:其一,所选皆萧选所未选者,广收而补其遗;其二,所选录时段以汉、晋赋为主,且上溯战国荀、宋,录荀卿云 、4礼 、 知 、 蚕 、 箴五赋,宋玉微咏 、 笛 、 大言 、 小言 、钓五赋,而下及南北朝,兼录江淹、庾信诸家赋作;其三,分类仿萧选而有所增、改,设“杂赋”类,以惩前贤难以类辑者而造成的“遗珠”之憾,即编者自谓“弗目者遗,是故次之杂赋以广遗也” ;其四,编者处明之世,不取隋、唐以后赋,以远骈、律,标明其复古意识。 周应治广广文选23 卷,首二卷为“赋” ,第三卷录“骚” ,书继刘编而成,意取“广广” ,即“广昭明、梅国所选也,盖随所见摭之,以俟后之复广吾之广者” 。
8、书中卷一辑“象数” 、 “京都” 、 “畋猎” 、 “纪行” 、“游览” 、 “宫殿” 、 “江海” 、 “时令” 、 “物色”八类计 29 篇;卷二辑“鸟兽” 、 “草木” 、 “志” 、 “哀伤” 、 “论文” 、 “音乐” 、 “情” 、 “器具” 、 “寺观” 、“杂”十类计 65 篇。卷三录“骚”赋 6 篇,分别是班彪悼离骚 、曹植九咏 、挚虞愍骚 、张缵拟若有人兮 、梁孝元帝秋风摇落与范缜拟招隐士 。观其编选特色:其一,取意补遗,书中除录荀卿与春申君书后赋一篇战国文,余皆汉魏六朝作品,然则重在补汉及魏、晋之赋,即编者广广文选自序所言“自今观之, 选操一切绳墨,所遗宜多;广于汉颇详,
9、然遗者十二,晋魏而下,遗者不第十八” ;其二,继刘选仍取“广”义,以济补萧选过严之阙,即周应宾所说“昭明意在垂后,故其裁取也严,君衡意在稽古,其搜收也广” ;其三,不重篇幅之长短,而在赋体之古雅瑰丽,如编者广广文选议例自诩:“所选于汉,即短篇如羊胜之屏风赋亦在所甄。若六朝,连牍数千言亦或不收,岂非以短者信如珠之遗,而长者如玉屑判丝之盈箧。其尔雅瑰丽不诡于体者,概不敢遗。 ” 汤绍祖续文选32 卷,5首五卷为“赋” , “采自唐及明诗文,以续昭明之书” 。书中卷一辑“京都”、 “郊祀” 、 “耕籍” 、 “畋猎” 、 “纪行”五类,前三类缺失,后两类存赋 5篇;卷二辑“游览”类计 8 篇;卷三辑
10、“宫殿” 、 “山海”两类计 8 篇;卷四辑“物色” 、 “鸟兽” 、 “志”三类计 20 篇;卷五辑“哀伤” 、 “论文” 、“音乐” 、 “情”四类计 16 篇。观其编选特色:其一,以“续”萧选立其义例,故所选赋皆其后续者,亦即由六朝到明代的赋作;其二,编者续选,实仅六朝、唐、明之赋,空缺五代、宋、元诸朝,诚如其续文选序言“五代局于促运,宋元沦于卑习,并文太纤靡,诗涉近体,以非本旨,并从删黜” ;其三,推崇当朝文翰,以明赋为重点,即编者自谓“逮人我明,日月重朗,文章篇翰并为一新” (同前)的缘故,因此全编存赋 57 篇,明赋即有 37 篇之多;其四,本书选赋重视古体,而不选骈律,故于唐赋仅
11、取李白、李百药、刘禹锡诸家之古体,这也与编者契合于当世的复古文学观有关。 明人除了上述三种大型的广、续文选之编,尚有诸多评注萧选的撰述,其中如张凤翼的文选纂注12 卷(万历八年刻本) 、陈与郊的文选章句28 卷(万历二十五年刻本) 、闵齐华的文选瀹注30 卷(明天启二年乌程闵氏刻本,题名孙月峰先生评文选 ) 、郭正域评点的选赋6 卷(明凌氏凤笙阁刻朱墨套印本) 。这些撰述虽然是文选旧本新注,并无新“选”意义,其价值主要在对选 “赋”的注释与评点,但作为明代“选学”论著,其与前述之广、续文选对当时赋学的构建,具有同样重要的学理意义。 第二类是“赋集”系。今存明代赋集虽仅十余种,但却包括了赋总6集
12、、选集与专集。据明史?艺文志载录赋集三种:刘世教赋纪100 卷、俞王言辞赋标义18 卷、陈山毓赋略50 卷,前一种亡佚,后两种尚存。又,黄虞稷千顷堂书目著录有王志守赋藻 (缺卷数)。稽考各类文献,明人赋选包括上述两种,约存 10 种:俞王言撰辞赋标义18 卷,明万历 29 年木宁金氏浑朴居刻本;陈山毓辑赋略56卷,明崇祯刻本;周履靖、刘凤、屠隆辑赋海补遗30 卷,明书林叶如春刻本;李鸿辑赋苑8 卷,明万历本;施重光辑赋珍8 卷,明刻本;无名氏辑类编古赋25 卷,明抄本;袁宏道辑、王三余补精镌古今丽赋10 卷,明崇祯本;无名氏辑赋学剖蒙2 卷, 永乐大典本,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 ;余绍祉赋草1
13、卷,崇祯元年歙县刻本;叶宪祖青锦园赋草1 卷,收入藜照庐丛书 。上列诸编,除袁宏道辑赋学剖蒙及余绍祉、叶宪祖两卷赋专集外,其他七种正标志了明人继元祝尧古赋辨体之后,再一次在复古文学旗帜下兴起的编选赋集的高潮。以前六种赋集为例,其中虽仅类编古赋标明“古赋” ,然其他五种所选,亦惟“古”是崇。 (一) 辞赋标义 俞王言辞赋标义?凡例:“是编所选,恢拓昭明,收其逸也;旁及七发 封禅等篇,聚其类也。 ”可见是对文选赋篇加以增补而成的。该书共收录先唐辞赋 120 篇,自然分成三大类:卷一至卷六收录楚辞和拟骚之作,约占全书的三分之一;卷七至卷十七收录汉魏六朝赋,都是以赋名篇的作品,共 73 篇,按其题材和
14、内容分类编次为:京都、宫殿、郊祀、耕藉、仙、畋猎、纪行、游览、江海、物色、鸟兽、志、7哀伤、论文、音乐、草木、情;卷十八加一“附”字,收录七、符命两种接近赋的作品。在收录汉魏六朝赋时,该编类别及次序均效仿文选 ,但对宫殿赋价值的重视、新增仙、草木两类赋以及分类较文选更为细致等,均有新义。该编采取类别之下又分细目的方法,对清代的赋集编纂之形式也有一定影响。 (二) 赋略 陈山毓此编选赋始于先秦,迄于明代,然与汤绍祖续文选例同,正编34 卷不录宋、金、元三代赋作。其中卷五至卷十三专选汉赋,计 51 篇,皆为名篇;外篇20 卷,选录战国迄明代赋, 正编未选之宋赋,则略有增补。书前绪言一卷,分“源流”
15、 、 “历代” 、 “品藻” 、“志遗” 、 “统论”五部辑录历代论赋资料,问有编者按语及评论,而卷首赋略序一篇,阐发了编者追溯渊源复古求正的选学思想及赋论观。(三) 赋海补遗 据周履靖自叙云:“孙卿、屈原之流倡其源,唐勒、景差、枚乘、司马相如、杨雄、班固、曹植、左思之徒扬其波,皆披文相质,墨妙笔精,能令千载之下劳人、志士展卷徘徊,沉吟疑咀,泛滥恍叹。后之作者盖林立矣,虽复月露兼缥,风云满箧,然排沙汰砾,寂寞名山,只羽片鳞,参差断简,学者盖未睹其全马。周逸之士,傲寄北窗,才高东箭,著述之富,甲于一时。暇日探遗珠于学海,采夕秀于艺林。爰自汉初,迄于宋季,略耳目之所逮,搜僻隐之奇文,比类相从,都为
16、二十八卷。 ”书中选录唐以前赋作 23 部(天文、时令、节序、地理、宫室、8人品、身体、人事、文史、珍宝、冠裳、器皿、伎艺、音乐、树木、花卉、果实、芝草、饮馔、飞禽、走兽、鳞介、昆虫)计 615 篇,另附有铭 156 首、螺冠子自叙 1 首、螺冠子传 1 首、螺冠子赞 9 首。据前引序及书中卷二周氏按语所言“余观作赋,始祖风、骚,创于荀、宋,盛于两汉” ,其赋学“宗汉”思想十分明显。 (四) 赋苑 据四库全书总目称,该编“所录诸赋,始于周荀况,终于隋萧皇后,以时代为编次。大抵多取自艺文类聚诸书,故往往残阙” 。又赋苑凡例自谓:此书选赋断自陈、隋以上,至于后代之赋,则多“气象萎茶”而“率置不载”
17、 ,可知其为先唐赋集,按其数量达 875 篇,已超赋海补遗 ,然其赋学观相同,皆崇尚古赋,轻贱今体。对此,赋苑卷首蔡绍襄序尤多阐述。 (五) 赋珍 该编共分八卷,不分目,按题材分类,始选晋人成公绥天地赋 ,迄于明人王世贞二鸟赋 ,计 350 篇(其中卷一 79 篇;卷二 40 篇,含附 3 篇;卷三百 42 篇;卷四 33 篇;卷五 29 篇;卷六 32 篇;卷七 28 篇;卷八为补遗,67 篇) 。所选以晋(含六朝) 、唐古体赋为主,上选汉赋 27篇,而稍及宋、元诸家,惟于卷八“补遗”选录当代(明)赋 12 篇。其选录思想,诚如书前吴宗达赋珍叙谓“采昭明之遗英,汇耳目之奇赏,鸿纤毕简,仿古并
18、收” , “吊三闾之悱侧,探六义之幽深” ,意同汤绍祖续文选 ,既有辞赋的通史意识,又有溯源尊古的旨趣。 上举五种赋集,虽选录范围与篇章有所不同,但其承续昭明文选 ,以古赋9为标的,则是一致的,而这也是明人选赋的主导思想。 第三类是“文总集”系。据踪凡汉赋研究史论考述明代编录汉赋的文总集分为六种,除了以上专列的“文选系”和“赋集系” ,本文列入“文总集”者尚有四类:其一,分体编次的诗文总集,如吴讷文章辨体 、徐师曾文体明辨 、朱木旃文章类选 、李伯?、冯原编文翰类选大成等;其二,断代的文纪、文钞,如顾锡畴秦汉鸿文 、冯有翼秦汉文钞 、倪元璐秦汉文尤等;其三,汇集经史子集的大型文总集,如陈仁锡三
19、续古文奇赏等;其四,以作家为单位的通代诗文总集,如李宾八代文钞 、张燮七十二家集 、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等。除此之外,尚有录赋者如程敏政编明文衡卷二选赋,茅坤编唐宋八大家文钞卷六十、卷一四四、卷一六四选录有欧阳修、苏轼、苏辙少量赋作,文洪文氏五家集卷二选赋一篇等。还有些地方文献如周复俊全蜀艺文志卷一选赋 33 篇、钱毂吴都文粹卷一、卷八、卷十九、卷二十、卷二三皆选录赋文。他如黄佐六艺流别 、刘佑文章正论 、邹迪光文府滑稽?文部 、汪廷讷文坛列俎 、方孝岳历代古文国纬集 、陈翼飞文俪等,亦录有汉赋及相关评论。 这类文总集选赋多寡不一,然却反映了明人选赋的两大持征:一是有汇总前人的气象,其如吴讷文
20、章辨体 、徐师曾文体明辨 、张燮七十二家集 、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这类大型文集自然如是,而一些辑评之作,如陈仁锡陆续而编成的古文奇赏系列,包括古文奇赏20 卷(无赋) 、 续古文奇赏34 卷(卷十五文苑英华“骚”类;10卷十六、卷十七文苑英华“赋”类) 、 奇赏斋广文苑英华 (三续)26 卷(卷一至卷四广文苑英华“赋”类) 、 四续古文奇赏53 卷(卷一“赋”类) (明万历四十六年至天启刻本) ,以及奇赏斋古文汇编236 卷(明崇祯七年刻本,卷一三一至卷一百四十“赋”类) ,有“全录”与“节录”,采用类书编纂体例,内涵宏博,超迈前人。二是推崇赋体,具有非功利性的学术性质,这一点最突出地表现在诸
21、本不选唐、宋、金、元以来的大量科举应试赋,包括前三朝的棘闱“律体”与元人改制后的棘闱“古体” ,而其所推尊者,显然是历朝文人以骚、汉为宗的古赋。 二、赋选与文学辨体观 明人的选赋思想,表达了当世对辞赋创作的要求与规范,具有从“辨体”而“尊体”的特征。而以赋集论“辨体” ,初见元人祝尧的古赋辨体 。祝书辨赋论“古” ,从文学史的意义来看,有两个针对,一是针对唐、宋以来“名家名篇,往往破体”为文,致使有如宋代欧、苏“以文为赋”而作秋声 、 赤壁 ,故“以赋论之,恐坊雷大使舞剑,终非本色” ;二是针对唐、宋、辽、金四朝科举试“律” ,文士限于闱场,追逐声韵,于赋“以格律痛绳之,洗垢求瘢苛甚” ,而不论“情”与“辞”,即祝氏所言“进士赋体又其甚焉” 。然元人所论,实为当朝科举试赋“变律为古”制度张本,有极强的功利意识。至明代吴讷编撰文章辨体 ,继后徐师曾编撰文体明辨 ,承续祝书,其论赋亦多效仿。如吴氏论“古赋”之“两汉” 、 “三国六朝” 、 “唐” 、 “宋”俱引“祝氏日”以明己见,徐氏论“赋” ,如谓:“三国、两晋以及六朝,再变而为俳,唐人又再变而为律,宋人又再变而为文。夫俳赋尚辞,而失于情文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