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论电视法制节目的可看性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电视法制节目生逢其时，遍地开花，几乎全国各省市台都有各种类型的法制节目。以上海为例，上海电视台和东方电视台两个频道几乎天天有不同栏目的法制节目。中央电视台在去年年末还专门开出社会与法频道（即 12 频道） 。法制节目的兴旺，一方面是顺应了中国“以法治国”的指导方针，另一方面也因为观众有迫切需要从法制案件中获取法律知识的强烈愿望。因此，法制节目近年来日益成为荧屏上新的收视热点之一。 一、法制专题节目何以受欢迎 电视法制节目属于电视专题片的范畴，它是运用纪实的手法，对社会生活的某一领域或某一方面，进行集中的、深入的报道，内容较为专一，形式多种多
2、样，允许制作者在节目中直接阐明观点的，具有纪实性的电视节目形态。应该说，法制节目既有新闻节目的时效性，又有专题节目的深度性。 从我国法制节目走过的 20 个春秋来看，在电视节目日益繁荣的同时，电视法制节目也逐渐走向成熟。如上海电视台的名牌栏目案件聚焦历经十个春秋，从一个栏目发展到几个小栏目，如庭审纪实 、 社会方圆 、 第四焦点 。据有关方面调查，现在观众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除2了新闻、综艺以外，就是法制节目了。这充分说明观众对法制节目的认可，节目不仅让他们获取了法律知识，也给他们以精神享受。这正是时代赋予我们做法制宣传的电视人的重任。 胡锦涛同志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理论研讨会上指出， “最广
3、泛最充分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妥善处理各种利益关系和社会矛盾，切实维护社会稳定，形成全体人民各尽其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处的局面。 ”法律就是协调、处理各种社会矛盾并由国家强制执行的行为准则。我们制作的很多法制节目，当事人不是知法犯法，就是法盲。通过电视手段来普法，成为老少皆宜的法制宣传的最佳手段之一。同时，每一个案件中涉及的法制、伦理、道德、亲情问题，与人民群众的生活也是休戚相关的。 法国有位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曾经说过，社会新闻，这向来是追求轰动效应的传媒最钟爱的东西：血腥、惨剧和罪行总能畅销，为抓住公众，势必要让这些作料登上头版头条，占据电视新闻的开场。这个说法在西方世界有一定的印证，但也有很
4、大的片面性。从我们法制节目的收视情况来看，有社会轰动效应的法制节目确实受到观众的青睐。但是，怎样使我们的法制节目既让广大观众爱看，又不违背以正面报道为主的理念，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严肃课题。 二、法制节目制作者的审美情趣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3每一档法制节目的素材，都有一个触犯法律的过程，有犯罪分子的残忍，有一失足而千古恨的悔恨，更有为贪欲所害的愚昧。那么，怎样将这些悲剧中有价值的东西展示出来、放大给观众看，并从中传达我们制作者的理念，体现出应有的审美情趣呢？ 我们知道，艺术的真实虽然只通过人为的方法去实现，任何一种美学形式都必须通过选择，艺术才能存在。法
5、制专题性电视艺术形式正方兴未艾，其强烈的审美情趣以及不断创新的艺术表现方法，以鲜明的主题思想，展示着这一节目形式的独特魅力，彰显着编导者的主体意识。 案件聚焦这一名牌栏目，十年来已经从单纯地报道一起案件故事，发展到通过编导的精心设计，悬念迭起等艺术手法，将一个案件的社会背景、起因，真实而艺术地展现在受众面前，起到警醒、反思、促进的作用。 今年 3 月案件聚焦播出一档“致命的连线”节目，说的是一个交通协管员与队长发生了口角矛盾，心中郁闷，找了几个朋友到队长家去说理。碰巧队长家也有几个朋友在聊天。双方发生争执。队长朋友的朋友将这名协管员活活杀死。生活中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怎么样让观众在这起严重
6、纠纷中受到应有的法制教育呢？我们的编导就采取一种“放大”的手法，层层放大队长的朋友关系，通过这些朋友之间只讲江湖义气，不问青红皂白的陋习和做派，酿成了这起惨案。 “放大”到最后，我们发现，杀人者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动刀子。同时，编导又借鉴某些优秀电视剧的拍摄中采取的节奏感手法，让节目节奏更加明快、层层紧逼观众，让观看的人欲罢不能。 4全片没有任何说教，但是看过该节目以后，你会深刻地认识到朋友间只讲哥们义气，常常会将小事扩大化，演绎成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由于编导的精心设计，寓教于乐的理念贯穿全片，收视率也非常高，达到预期的效果。 收视率是检验电视片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指标，但也是套在电视人身上的紧箍咒
7、。每当看到一个选题，首先出现在脑海里的问题是，有没有收视率？能不能吸引观众？确定选题以后，我们就要考虑如何来讲故事，怎样做一个好的结构，才能锁定观众手中的遥控器。 从今年 1 月到 5 月，我们对案件聚焦节目的收视情况做了一个调查分析，节目超过 10 点收视率的共计有 8 档，其中，杀人案有 3 档，绑架案有 2 档，有人命案的民事案件有 2 档，诈骗案件有 1 档。例如，“马尔代夫伤心之旅”讲的就是出境旅游发生的意外伤害案件；“人质的反击”讲的是一起谋财绑架案件，人质如何机智地逃脱的故事；“一对母女的悲剧”讲的是患精神病的母亲将精神健全的女儿长期关在家中的故事。这些节目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案
8、件的内容比较新颖，有较强的故事性，而且情节曲折，编导在讲故事时，悬念设计巧妙，层层推进，非常吸引受众。 我们知道，如何把观众留在悬念中，这是电影悬念片的手法， “成功的剧作能从根本上打动我们，它能触及我们基本的渴望，唤醒我们的集体无意识。当某个作品让我们流下了莫名的泪，一般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原始的层次上被感动了。 ”美国导演希区柯克可以说是制造悬念的大师了。现在，这一手法在我们的法制节目们中普遍运用，根据案件的情节，5故事的推进，刻意设计悬念。例如，利用受众想了解真相的心理，以音效加强气氛渲染，以电视手段摸拟现场，铺垫一些相关的元素等手法，让观众比受害者知道更多的背景资料，在看节目时，跟着我们的
9、镜头和思路引入结局，直到最终才揭示出案件的真相，这样，观众在看我们法制节目时，就有了一种如看侦探小说般的期待。 去年， 案件聚焦收视率最高的节目是“胸罩为何被剪开” ，它讲的是一起非法行医者为未婚女青年流产引发的命案。但是，编导在悬念的设置上动足了脑筋。先是交代在浦东一条小河边发现无名女尸，其胸罩被剪开，将观众的视线引向性侵犯的悬念。接着，查到女尸的身份后，引出她有男朋友，将观众的视线又引到其男朋友发现她怀孕想甩包袱杀人灭口上去，最后才告诉观众，女青年是因为自己找非法行医者流产，发生大出血意外死亡的。她的胸罩是因为大出血时呼吸困难，被非法行医者剪开。她死亡以后，行医者因为害怕，将她抛入小河浜。
10、这一节目收视率所以能创新高，是因为观众的思绪完全随着案件的推进，被破案的过程所吸引，直到死者死亡的真相大白。这档节目的悬念设置是相当成功的，编导利用有声语言、音响、视觉画面，给观众带来一种视觉美感的享受，表现出人文精神的关怀，整个节目没有让人恶心、血腥的画面，而是利用一系列悬念，让观众不断被吸引。节目的片名也经过反复斟酌，虽然有点“露” ，但是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收视效果。 对于我们法制节目的制作者来说，高格调与收视率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据有关收视调查机构提供的收视群体来看，中老年是我们的主要观众，而且，女性观众偏多。这就告诉我们，制作节目时要善于讲故事，6要将法理融化到故事中去。然而随着“依法治
11、国”理念的深入，普法教育的层次也应该提高，如何在法制节目中强化人文精神，成为我们的一个重要任务。 三、可看性：导向性与艺术性有机统一 “实行依法治国，必须坚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都离不开法制的健全。 ”而要提高法制节目的可看性，首先节目的资源是一个大问题。现在不但上海电视台的案件聚焦已经将目光扩展到全国各地，东方电视台也采取公司化操作的方式将视野扩展到全国各地。大家都在精心挑选一些有教育意义、法律含量高、有可看性的案件来制作。有时候，容易产生单纯追求收视率的倾向，找一些庸俗、情杀等案件，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这就需要我们时刻注意把好导向关。 其次，在制
12、作环节上要加强策划，提高编导的制作手段，如何将同一类型的案件用不同的视角和手法来演绎，成为目前制作节目的关键。此外，请一些专家来开阔编导的视野，增强编导采访罪犯、分析案件的能力，以深入探讨法律和社会的关系，解构犯罪心理的心路历程，从生活中一个个悲剧产生的教训中，引出思考，让观众能警钟长鸣，在今后的生活中少犯或者不犯这些过错。 为了达到良好的普法教育，我们在制作节目时，有些残忍的画面不是采取黑白的手法，就是干脆不用。有的采用打“马赛克”的方法，不7能让这些血腥、刺激的画面来刺激甚至毒害观众。有教唆嫌疑的细节也一律不用。我们曾经拍过一个外地案件，一个变态强奸犯，专门在强奸少女以后，将她们的内脏从阴
13、道里钩出来的细节，但是我们在制作时考虑到社会效果，这些残忍的画面都没有选用。 第三，我们在节目的“深度”上下功夫。对案件的报道不能停留在就事论事的层面上，而是要挖掘事件发生的社会环境和社会背景，以及犯罪嫌疑人为什么犯罪的心理动机等角度，多侧面、多层次地反映案件的社会价值。一个案件进入编导的视野，虽然对它有初步了解，但这只是表象，还要把这案件和社会政治、经济、道德、文化、现实等联系起来分析，以冷静的理性思考，去寻找事件发生的症结。 今年春节期间，浦东新区发生了一起连续杀害 5 人的血案，罪犯是个 20 岁出头的年轻人，仅仅因为他拖延了房东的房租，年三十晚上，房东切断了他的电源，便怀恨在心，竟一口
14、气连杀房东家 5 个人。当时，电视新闻、东视的法制节目都做了报道。但是， 案件聚焦的编导在犯罪心理方面做了深入的采访，了解到这个犯罪分子在他短暂的人生道路上的诸多不顺，作为独生子女与父母不和，只能一个人在异乡孤独地过年。编导请出研究犯罪心理的专家，到狱中与他对话，展示了他一步步地走向疯狂犯罪的心路历程。看到他悔恨的眼泪，我们感到假如社会、社区多给他一些帮助，家庭亲人多给他一些温暖，这起凶杀案就可以消除在萌芽阶段，惨剧也不可能会发生。 我们知道，社会主义法治精神的核心是维护法治社会的公正，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放在第一位，捍卫正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维8护公民的合法权益。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提出
15、了“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更好地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 ”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在法制节目中体现人文关怀，犯罪分子在犯罪过程中，也是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并不是生来具有犯罪的基因。因此，我们在提高法制节目可看性的同时，从人性的角度揭示他们的心理，这样对观众的震动是很大的，让他们从另一个侧面去审视人生，透视人性的善与恶。这也是我们审美视角的变化。电视法制节目只有把个人放在广阔的社会生活中，才能更加深刻地体察到生命的遭遇。因为在与恶的搏击中方能诠释向善的追求，把丑陋的事物揭破给世人看，展现人类对美好的向往。 当然，这种人文关怀对编导来说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制作法制节目时，编导除了要具备基本的新闻和法律知识外，还要增强社会责任感，同时要理解法律背后的精神和价值，充分认识法律对民主社会的推动作用。 （作者系上海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法制节目编导） 注释： 胡锦涛：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理论研讨会上的讲话 ，新华出版社 现代传播2003 年 11 期 见鲁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 （美）阿伦?A.阿莫尔：影视导演第 178 页，复旦大学出版社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纲要第 59 页，学习出版社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