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育评价科学性研究述评张金伟摘 要：教育评价科学性问题在 21 世纪初引起大家广泛讨论，本文将梳理有关教育评价科学性研究的文章，找出质疑之源：一是认为同一事实判断之上的价值判断不具有客观性，二是认为教育评价的多元化结果与科学性所代表的稳定性、唯一性和普遍性格格不入；针对性地提出破题之论：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是判断教育评价是否具有科学性的标准，科学的真理性是相对于相应条件而言，不是忽视条件的普遍性；并随之提出彰显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有关看法。关键字：教育评价 科学性 述评21 世纪初对有关教育科学性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质疑者认为教育评价带有感情色彩，是不科学的，杨晓江先生在教育研究 2000 年第
2、8 期刊登了一篇名为教育评估的科学性与科学的教育评估的文章，率先提出了自己对教育评价科学性的看法，次年，刘尧先生在教育研究第 6 期发表了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和科学化问题 ，进一步对该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2002 年伊始，冯永潮先生在教育研究第 1 期发表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 ，对前两位学者的观点进行了总结并针对性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本文将梳理以上 3 篇对教育评价科学性问题有经典论述的代表之作，以期追根溯源，找出质疑之源，提出破题之论，彰显之法。一、教育评价科学性的质疑之源要说教育评价的科学性，首先要了解教育评价，关于教育评价的概念界定，目前教育评价理论界对此众说纷纭，本文赞同刘尧先生所引用的定
3、义：“教育评价是通过系统地收集信息，对教育目标及实现目标的教育活动进行优缺点和价值判断的过程。” 1教育评价是引导教育培养高素质人才，帮助社会充分利用教育成果和促进教育健康发展的保障，是教育质量不断精进的啄木鸟，是“正衣冠，知得失”的镜子，是造一流教育不可或缺的自我完善机制。然而在教育评价日趋完善的过程中，对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不乏质疑之声：“教育评价本质上是一种事实判断基础上的价值判断，而不同的评价主体的价值观是千差万别的，于是价值判断的结果也就多种多样，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 ”2这种看法转移到实践活动中，出现了不同的人对同一现象的评价可能会得出不一致的结论，人们认为这样的评价
4、带有感情色彩，是非理性、不科学的。正如刘尧先生所认为的那样：“教育评价科学性之症结是价值判断的科学性受到怀疑，人们最大的疑惑在于：在一个与事实判断不同的价值判断的领域中，我们有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证明我们所赖以作出评价的价值标准是科学的，这些种种困惑都是由发现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的区别开始的：事实判断是关于客体本身是什么的判断，而价值判断是关于客体对主体的意义是什么，对主体意味着什么的判断，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的本质区别在于：在价值判断中多了一种对于价值而言是决定其质的因素人的需要，这就是价值判断之精灵，正是这个精灵，使价值判断有了事实判断所不具有的主体间的差异性。” 3由此可见人们不接受在同一个事实
5、判断的基础上产生形态各异的价值判断，认为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是一对一的映射关系，间接否定“人的需要”在教育评价上发挥应有的作用，这是教育评价科学性质疑缘由之一；受到自然科学思维逻辑的影响，人们普遍认为科学的特点是追求一种简单性、普遍性、稳定性，放之四海而皆准，这是科学主义者善于标榜的特征和不屈追求的目标，所以当科学性和教育评价两个词放在一起，由于教育评价过程中，评价主体不能避免“人的需要”对评价客体的判断，价值判断具有复杂性、非普遍性、不确定性、不唯一性，由此产生了“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结果效应，人们便开始怀疑“教育评价”和“科学性”结合的合理性，即认为教育评价是没有科学性的，这是
6、教育评价科学性质疑缘由之二。二、教育评价科学性的破题之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问题，是关于教育评价有无客观性的认识问题，是教育评价学要正确回答的理论问题” 4针对以上所说的有关教育评价科学性的质疑，我们尝试进行仔细解剖，首先，要明确的是对教育评价科学性内涵的界定，即什么是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是不是简单地把教育评价和科学性两个词语结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词，只有明确了这个内涵，后续的讨论才能开始，否则就是无所顾忌地胡说八道。杨晓江先生认为“科学的评价是指教育评价者在一定条件下所作出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对客体价值的衡量。 ”5他将评价的科学性定义为“教育评价活动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 6冯永
7、潮先生也认为“教育评价的目的是建立教育价值主体与教育客体之间的一种关系，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是教育评价具有科学性的重要标志。” 7刘尧先生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达到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是人类活动的本质，不合规律的活动，人类不可为之，不合目的的活动，人类不愿为之，合规律就是为了合目的性，教育作为人类进步的一种必要活动，其本质亦然是合目的性和合规律性的统一。” 8可见，教育评价是否具有科学性不是没有判断的标准，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就是我们判断教育评价活动是否具有科学性的不二法宝。教育评价科学性遭到质疑的缘由之一是在同一事实判断之上的价值判断不具有客观性，是带有感情色彩的。“事实判断主要回答是不是，
8、价值判断主要回答应不应该，事实判断的科学性需要得到价值判断的支撑，而且价值判断不是纯主观之物，它具有客观性，这种客观性就是认识的客观性。” 9“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有着密切的联系，事实判断是价值判断的基础，是价值判断的手段，价值判断只有以事实判断为基础才是有效的，离开了事实判断的价值判断是浮泛空幻的” 10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有机协调整合在教育评价活动过程中，不能机械地将它们拆解成两个独立的部分，价值判断与事实判断一样具有客观性：“教育评价是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的统一，价值判断部分同样具有客观性，教育评价不可随心所欲；在多元化的社会里价值标准也是多元的，但在一定时空内，价值标准可以是公认的和一致的；
9、即使教育评价中出现了争议，也是有办法加以解决的,我们没有道理否认教育评价的科学性。 ”11由此可见尽管价值判断有它的主观性，这一点恰恰是人们怀疑整个教育评价科学性是否存在的缘由，但价值判断离开客观基础是难以存在，它不是可以凭空捏造的无稽之谈，作为教育活动之一的教育评价活动都不能不受到客观实际的制约，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更加不可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教育评价科学性遭到质疑的缘由之二是认为教育评价的多元化结果与科学性所代表的稳定性、唯一性和普遍性格格不入。质疑者犯了一个以偏概全的错误，他们简单地只看科学性的表征，而忽视这些表征展现的前提和条件：“科学是人类主观世界对自然、社会、人类思维领域客观规
10、律和本质的认识和反映，科学属于人类精神领域，是人类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相互作用的产物，最根本的依据在物质世界。” 12作为人类精神领域的科学不是无中生有，物质世界是它的最根本的依据，离开了这个依据，科学也就不复存在了；其次，“科学的真理性是相对的，是相对于相应条件而言的，是客观真理” 13“科学作为真理的相对性集中表现在它与相应条件的对应关系上” 14“科学作为真理具有相对性，用忽视条件的思维定势去评价教育的科学性，往往难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15可见科学作为真理具有相对性，忽视了对应关系而只看结果显然是一叶障目，不知其然，对应到具体的教育评价活动中来，“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是相对的，教育评价结果的
11、科学性是相对于教育评价标准而立的，教育评价标准的科学性是相对于教育价值主体需要而言的，教育事实的科学性是相对于教育认识主体的世界观而言的，从整体上说，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是相对于教育价值主体的世界观而言的。” 16“从科学意义上说，不同价值主体的不同需要，必须产生不同的评价标准，从而导致不同的评价结果，是符合科学的，而在不同教育需要的基础上寻求相同的评价结果才是违背科学的。” 17我们可以看到，正是“人的需要”这个精灵的存在，必然产生不同的评价标准，这些标准自然而然会导致不同的评价结果，这些结果理所应当是符合科学的，而不是质疑者口中所说的“随意打扮的新娘”，那些否认人的需要在教育评价中所应当发生的
12、作用，才是违背科学精神的。冯永潮先生曾概括地指出了教育评价科学性存在三个认识误区：一是局限于抽象概念讨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抽象概念自身内部是无矛盾的，因此在抽象概念上讨论教育评价科学性问题，很难得出满意的答案，只有用具体概念构成的判别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标准，才能使人们对教育评价是否科学做出正确判断这种经过理性思维而达到的思维具体即从具体（经验）上升到抽象再上升到具体（思维）而获得的概念既体现了教育评价的本质，又贴近教育评价的实践，用这样的概念建构的判别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标准，才同时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二是认为价值主体需要的主观性：价值主体需要一旦表现出来就是客观存在物，评价主体可以通过主体客体化过
13、程认识价值主体需要的实质和判别价值主体需要的科学性，价值主体需要从产生到存在都是客观的；三是在教育评价中追求一种人类公认的、一致的评价标准，这种追求在现阶段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科学的惟一是相对的，教育评价结果的惟一是对于用来评价教育的标准而言的。 18通过他的总结，我们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关教育评价科学性质疑的来源，这些质疑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对教育评价科学性的认识不足造成的，当我们经过仔细分析，认真推理，潜行探索，不断向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深层次认识迈进，这些原本的质疑之声也就不攻自破，转而消失殆尽了。三、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彰显之法既然教育评价是具有科学性的，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将科学性凸显出来，这是刘
14、尧先生所强调的“教育评价科学化”的重要性，他认为教育评价的科学化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必要性我们在这里不加赘述，如何才能提高教育评价科学性，这是我们在本段需要讨论的主题。教育评价活动大体上由四个主要环节构成：确定立项、制定方案、实施评价、评价总结。19杨晓江先生分析了目前的主要问题：一是以政府评价为主，社会评价薄弱；二是行政部门对学校的评价愈演愈烈；三是学校自我评价的兴趣尚未提高到应有的程度。 20他认为科学的教育评价应该满足三个条件：第一，真：对评价客体和评价中所包括的事实的把握必须正确；第二，善：教育评价的目的必须合理；第三，美：评价的具体操作必须与评价目标相吻合。 ”21随之提出了提高教
15、育评价科学性的建议：一是加强理论学习和研究，二是理顺教育评价体制，三是重视评价方案研制，四是提高评价人员素质，五是加快评价技术现代化建设六是调动评价客体参与自评的积极性，七是建立评价监督制度。他以“真、善、美”作为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旗帜，标明了提高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前进方向，不失为一个引路人。刘尧先生指出理性化是科学的实质，也是科学精神的根本特征之一。他认为“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科学性与非科学性的核心标志不是某些科学学科所特有的形式和水平，不是诸如应用普适性、度量精确性以及运算形式化等这类变化着的外围标志，科学的实质即科学精神，它表现为理性和实事求是，教育评价只要能做到理性和事实就是就是科学的了。”
16、 22“理性和实事求是是内在地联系在一起的，理性是为了达到实事求是，实事求是体现着理性，两者的结合就是科学实质即科学精神的基本涵义。” 23他主张用理性的实事求是的活动及其结果来识别和看待教育评价是否具有科学性，只要教育评价能够做到理性化和实事求是，如实地反映主客体之间的教育价值关系，教育评价就是科学的，毋庸置疑地具有科学性，刘尧先生在哲学层面为我们设立了教育评价科学性的两条标杆，丰富了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内涵，为我们需求教育评价科学性的提高之道铺垫了哲学基石。在冯永潮先生眼里，“教育评价结果的科学性是相对于用来评价教育的标准而言的，影响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因素包括评价方法和反映评价对象的事实（教育事
17、实）两个方面，教育评价标准科学性主要表现在评价指标的确定和评价体系的构成两个方面。” 24他主张提高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基本途径包括以下五点：“一是正确认识教育评价科学性问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是相对的；二是努力解决价值主体错位问题，认识价值主体和评价主体之间、价值主体与价值主体代表之间的区别；三是以国民需要为核心构建教育评价标准体系，兼顾社会的需要和不同群体的需要；四是建立社会教育评价机构，通过科学地评价教育，揭示教育价值和功能，以协调不同教育价值主体间的矛盾，合理地使用教育成果和引导教育健康发展；五是加强教育评价方法研究。” 25综上所述，作为一种事实判断基础之上的价值判断，教育评价是具有科学性
18、的，科学性的教育评价是教育评价活动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虽然目前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外在表现不尽人意，但只要在教育评价活动中，用理性的实事求是做基石，用真善美做风帆，不断完善教育评价指标体系的建设，客观地反映教育事实，不断改进评价方法，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会日益凸显，教育评价活动会更加充分地引导教育培养高素质人才，帮助社会充分利用教育成果，促进教育持续健康的发展。参考文献：1李冀.教育管理学辞典M.海南：海南出版社，1997:2592陈玉琨.中国高等教育评价论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34348102223刘尧.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与科学化问题J.教育研究，2001（6）：222656911192021杨晓江.教育评估的科学性与科学的教育评估J.教育研究，2000（8）：33-367121415171819冯永潮.论教育评价的科学性J.教育研究，2002（1）：586413162425冯永潮.教育评价科学性的基本问题J.教师之友，2005（5）：14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