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关系 V赵学琳(河北师范大学法政管理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中文摘要：政治文明与政治文化是两个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概念。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是政治学领域中不同的两个概念，在其涵义、内容、性质和实现方式上存在差异，同时，两者在内容上有重合的部分，在功能上也是相互影响的。我们应该从两者的内在关系和互动规律出发，在实践的过程中正确地处理政治文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有针对性地促进政治社会化进程并推动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发展。关键词： 政治文化 政治文明 政治社会化 关系十六大以来，对于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讨论与思考不断深入，成为政治学界集中关注的一大学术焦点和现实问题。政治文明与
2、政治文化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具有不同的研究领域和实践意义，同时这两者又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和相互作用。思考并弄清楚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区别和联系，对于我们在理论上正确理解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不同范畴，在实践上科学构建两者的互动关系有所裨益。一、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区别我们知道，文化与文明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文化是人类在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过程中，体现人类知识价值和实践价值的一切创造活动过程及其结果，是一个相对动态的过程，而且在具体的领域有着不同的多元的取向、立场和文化形态。文明是相对于蒙昧、野蛮而言的人类社会开化和进步的状态，是人类在实践中创造和总结出来的关于自然、社会和自身的智慧成果和精
3、神结晶及其在物质上存在形式和实践成果。具体到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区别，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涵义不同。政治文化研究滥觞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西方政治学界，是由阿尔蒙德在 1956 年政治学杂志上发表的“比较政治体系”一文首先提出的。行为主义政治学派认为，一定的政治体系总是植根于一定的解释和导向中，这种导向就是政治文化。阿尔蒙德与维尔巴主编的公民文化五国的政治态度与民主指出，政治文化这个术语指的是专门化的政治导向，即对于政治体系及其各方面的态度和对于自我在这个体系中角色的态度，具体包括：（1）认知导向，即关于政治体系、政治主体、政治体系的输入和输出过程的知识和信念；（2
4、）情感导向是关于政治体系、政治实践表现出来的感情；（3）评价导向是关于涉及到政治对象的判断和意见。由此可见，政治文化既包括政治体系、政治过程和政治实践得以存在和运行的价值理念和终极解释，也包括人们对这种价值理念和终极解释乃至整个政治体系和政治实践的支持和反对、热情和冷落等立场和态度。政治文明是社会进步创造的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们创造出来的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相对应的文明成果之一。它是指人类社会政治生活中以民主为核心，包括自由、平等、正义、法治等思想、制度和行为的发展，是人们以先进的反映历史发展规律的政治观念为指导所形成的政治上的一种进步过程和积极成果的总和。现代政治文明的核心内容是民主政治
5、和依法治国，是政治运行的民主化、制度化和法治化，它体现了人们在现代政治发展中更高的认识成果和实践成果，凝聚了人类在政治科学和政治规律上的智慧。其次，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内容不同。一般认为，政治文化是指历史的和现实的客 本论文系 2003 年河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成果（ 200301002）观政治过程在社会成员心理反映上的积淀，它包括政治认知、政治信念、政治感情、政治态度、政治价值观念等内容。具有分析，它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体系文化，它涉及政治体系合法与否，它意味着大多数公民是否认同统一的政治体系、它就得以维持。二是过程文化，它是人们对于政治过程的一整套倾向，可以从个人对于自己在政治过程中的影
6、响力的看法和个人对于自己与其他活动者之间关系的看法两个角度加以说明。三是政策文化，它是人们对政治体系作为的选择意向，即对社会资源的提取和分配以及行为管制的选择意向。它是政策制定和实施的基础。政治文明的内容是多方面、多层次、多向度的。政治文明是一个系统整体，其中，政治思想文明集中体现了整个社会对政治实践的认识成果、价值标准和理想追求，是政治制度和政治生活在人们主观世界的集中反映；政治制度文明包含国家机构、国家制定的制度、法律、政策及其运行方式，政治力量如政党、政治团体等活动的方式和特点；政治行为文明指公民及政治组织的政治活动以及这些政治活动遵循的原则和方式。其中政治意识文明是政治文明的精神状态，
7、政治制度文明是政治文明的规范要求，政治行为文明是政治文明的外在表现。再次，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性质不同。政治文化的性质集中表现在其阶级性和民族性上。一方面，政治文化的核心是意识形态，是一种社会制度和政治体系的终极依据和价值立场。它是以不同的国家制度和阶级立场为基本分野的，主导政治文化总是服务于一定的社会制度，并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和社会管理的需要。亚政治文化也来自于整个社会结构中不同阶层不同的政治心理、政治要求和政治思想。另一方面，一定的政治文化也是和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传统、民族特征和社会心理相联系的，直接体现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积垫和历史渊源，形成有特定内涵的民族政治文化。政治文明是人们在政
8、治实践中创造出来的关于政治统治、政治体制、政治管理和政治生活的科学认识成果和合理行为模式，它是对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所达到的文明程度和国家治理的先进水平的描述和概括。它虽然产生于、存在于和运用于一定的国家和社会制度中，体现一定的历史性和阶级性特征，但是一个客观的概念，在本质上它是人类创造的出来的反映现代政治面貌、体现政治领域规律和科学的政治思想意识、政治制度成果和政治行为规范，是相对于政治落后而言的政治进步及其实践成果的标志。最后，政治文化和政治文明的实现方式不同。政治文化导向的实现主要通过政治社会化来完成。阿尔蒙德也说“政治社会化是政治文化形成、维持和改变的过程。 ”129政治社会化又是人的社
9、会化的重要一环。就个人而言，它是个人学习和理解关于政治体系和个人政治角色的价值、规范、概念和态度的过程。社会成员学习和接受基本的政治取向模式即政治文化，同时又影响着政治文化过程。从社会角度，政治社会体系经由各种途径使其社会成员发展成为具有共同的政治准则、政治价值和政治认同等政治文化的过程。政治文明得以实现的途径是政治发展。政治文明的发展是人类在政治进程中不断创新和实践实现政治发展的结果。它意味着政治成员参与的广度和深度的增加，意味着政治系统功能的增强。政治发展理论的代表人物 L派伊认为：“政治发展意味着从臣属型文化转向公民文化，政治参与扩大，对平等原则更加敏感，更多的人接受普遍性法律，政治体系
10、的能力不断提高，结构分化，功能专门化，机构组织的一体化。 ”2475476 政治发展要求在不断地总结和坚持政治科学的同时，不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通过制度设计、创新来保证人民充分行使民主选举、决策、管理、监督的权利，并建立和完善健全的权力制约机制和监督机制，从而推动政治制度文明和政治行为文明的进步。二、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联系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虽然是政治领域的不同概念，也同时两者在不同的内容和实践方式上具有相互的联系和作用。在内容上，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有一致的部分。政治文化的核心是一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它是不同社会制度和社会阶层的理论旗帜和政治核心思想，是政治制度、政治系统的根本解释和最终依据，同
11、时也是人们对社会和政治发展规律在理论上的体现和集中。政治文明的重要内容是政治思想文明，它是社会政治生活中的观念形态，包括政治意识形态、政治心理、政治思想和政治道德在内的人类政治意识系统。它从构成要素上主要包括政治意识形态、政治心理、政治思想和政治道德，从价值取向上主要是指公平、公正、正义、理性、权利、义务、责任、自由、自主、平等、博爱、民主、法治等进步的政治理念。不言而喻，能够适应时代发展要求、促进政治发展、保障人民充分行使民主政治权利的政治意识形态，就体现人们在政治实践中认识和总结出来的关于政治制度和政治行为的积极的理论成果，是政治建设和政治生活的科学和规律，自然地成为政治思想文明的一部分。
12、在功能上，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是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首先，政治文化为政治文明建设提供政治上的目的、价值和理想的依据。一个社会政治系统的政治文化能否会为全社会所接受，是它所对应的政治系统、政治制度能否稳定运行的前提性问题。政治文化为人们提供对政治制度和政治系统的认知导向、情感导向和评价导向，关系到政治系统本身稳定的良好的秩序和环境，影响到政治文明能否健康顺利地进行。人们在政治文化上体现出来的对于自由、民主、平等的政治诉求，也必然成为政治文明得以进步的契机，并引导着政治文明发展的前进方向。其次，政治文化的导向价值提供政治文明发展的思想保障和精神动力。通过政治社会化和政治实践，实现社会成员对于政治过程
13、、政治政策、政治体系积极的健康的导向，实现人们对政治意识形态的认同、理解和支持，培养人们对于政治实践的兴趣和信心，引导人们对于政治系统的科学认识、良好情感和正确评价，必然会成为政治文明发展不可或缺的思想上的保障和动力。因为政治文化的作用是使个人的政治行为按一定的方式运行，赋予政治系统以价值取向，并保证政治系统的一致性和协调性。主导政治文化对人们政治立场和政治追求的自觉引导，乃至对人们的政治信仰和行为取向的规范，直接关系到人们参与政治实践实现政治权利的主动性，直接关系到人们积极选择和改革政治手段和途径的创造性，最终影响到培育和发展政治文明的质量和结果。另一方面，政治文明是政治文化的实践源泉，是人
14、们确立政治的认识、情感和评价导向的客观依据。作为文化领域的一个子系统，作为体现于政治系统运作过程和政治生活的理念体系和心理取向，政治文化的形成来源于政治制度发展的历史过程，来源于政治主体所处于的政治经济环境和所实践的政治生活。派伊认为，一种政治文化既是一个政治系统的集体史，又是这个系统中的个体成员的生活史的产物，因而它深深植根于公共事件和个人经历之中。由此可知，要想在全社会建立起良好积极的政治导向，必须建立平等有序的政治体制和民主广泛的政治生活，以激发人们对政治系统和政治生活的兴趣，并对人们的政治态度、政治情感、政治评价进行有力的引导。政治文明的不断发展，为人民群众关心政治、参与政治提供了充分
15、的实践途径和政治保障，能够提高人民群众参政议政的意识，提高其关注国家前途和政治生活的自觉性，提高参加各种政治活动实现自身政治责任的积极性，才能使人民对国家的政治制度、政治决策、政治过程形成高度的信任感和认同感，完成对全社会在政治生活和政治理想的导向。简言之，政治文明愈是进步，政治文化的导向性和规范力愈强，政治文明愈是落后，政治文化的导向性和规范力就愈弱。三、在实践上把握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的统一作为结构功能主义的代表，阿尔蒙德认为政治结构功能和政治文化二者是互动的。政治文化与政治文明是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促进的两个概念。特别是针对当前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
16、我们有必要从两者的范畴和相互作用出发，正确处理彼此的关系，有针对地开展相应的建设性工作。一方面，我们要通过加强政治社会化工作和政治文化建设，推动政治文明的发展。首先从社会层面讲，加强政治社会化，保证社会制度和社会理想在全社会得到的传播，帮助人们树立坚定的政治信仰和正确的政治态度。政治意识形态是政治文化的核心内容，它能否为全社会所接受，是它所对应的政治系统、政治制度能否稳定运行的根本问题。这是因为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对于任何一种政治制度来讲，都是非常必要而且是具有决定意义的根本因素。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是人类社会崭新的政治文明，但又和我国的历史阶段和具体国情相联系，既有其先进性质，又其现实特点。 “
17、政治社会化是一个社会使自己的政治文化永恒化的途径。 ”3110要通过政治社会化，让人们理解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终极依据和政治价值，支持我国根本政治制度和政治目标。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既是我们正确的政治选择和价值追求，又是需要进一步地开拓创新不断丰富的历史过程。这就要求人们既要有坚定的政治信念，又要具备与时俱进锐意改革的时代品质，为政治思想文明和制度文明的不断的进步提供巨大的不竭的力量源泉。其次从个人层面讲，加强政治社会化，合理引导不同的政治亚文化，创造整个社会科学有序的政治行为文明。行为主义政治学认为，政治体系的运行与个人和群体在这个体系中的行为表现密切相关的，而行为取决于社会环境和个人的心理态度、
18、心理动机。在多元思想激荡的今天，政治文化建设面临着更为复杂的形势。所以我们有必要充分利用采用家庭、学校、群体、媒体、政府等各种机构和设施，正确引导不同政治亚文化的取向，在尊重多样化的同时做到弘扬主旋律，保证人民群众正确认识我们的政治制度、政治生活和政治秩序。通过政治社会化澄清人们对政治体系和政治生活的不正确的观念和态度，引导人们对体系文化、过程文化和政策文化的积极认识，从而激发人们关心政治的热情和参与政治的主动性，在推动政治体制改革和政治民主化进程的同时，塑造合理、有序、积极的政治行为文明。另一方面，通过加强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促进社会主义政治文化的工作。首先，要坚持政治文明的时代性，满足人
19、民群众对先进政治思想文明和制度文明的迫切要求。政治文明作为一个历史的范畴，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地发展的。政治文明建设要从我国社会主义的历史发展阶段和具体国情出发，引导和规范人们树立正确的合理的积极的政治愿望和政治追求，而不能用一个超历史的、不切实际的态度和观点引导人们的政治信仰、政治态度和政治认同。同时，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要准确把握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时代趋势，体现我国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我国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和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坚持解放思想，与时俱进，推进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和政治制度的不断丰富和发展。政治文明建设在集中体现当前政治发展的规律和科学，适应当前社会不断进步对政治思想和政治制
20、度的先进要求，才能满足人民群众在政治文明上的政治需要。其次，要坚持政治文明的实践性，在具体的政治生活中正确引导人们的政治认识、政治情感和政治评价。民主政治是政治文明的核心内容。政治制度是否健全，人民的政治生活是否丰富，直接影响到人们对政治系统、政治活动和自身政治角色的认识和态度，影响到政治系统的运行状态和质量。为此，邓小平指出，只有对制度中的“这些弊端进行有计划、有步骤而又坚决彻底的改革，人民才会信任党和社会主义，我们的事业才有无限的希望。 ”4333要想在政治文化建设中拥有主动权，必须把政治文化建设作为一项系统的社会工程来抓，固本清源，从我做起，严于治党，增强党与人民群众的血肉关系，不能空喊
21、口号，空树标榜，甚至在实际中与自己的宗旨、性质和历史地位相违背。为此，我们要积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坚持和不断完善社会主义的民主制度，保证人民群众依法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坚持和不断完善依法治国战略，使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生活在法制的轨道上健康发展，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正确规范党委与人大、政府、政协、各人民团体的关系，从而建立起体现人民民主意愿和权利义务关系的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只有这样，我国的社会主义政治文化才能在健康民主的政治环境中得以解释和实现，才能雄辩地证明自身的合理性、合法性和进步性，从而以其有力的说服力、吸引力和凝聚力实现对人民群众的认识导向、
22、情感导向和评价导向。再次，要正确坚持政治文明的开放性，在吸收西方发达国家的政治文明成果的同时，要警惕外来文化中敌对性政治文化的影响。民主是人类政治文明的结晶，我们要按照“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的政治文明，就要吸收人类一切政治文明的优秀成果。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只有在对人类千百年来政治文明继承和扬弃的基础上才能得以发展。诸如人民主权、代议制、权力制约、法治、人权、责任政府等政治思想，以及由此产生的权力管理与分配的科学制度和民主、平等、自由的政治行为，不仅是西方近代政治文明的产物，而且是人类在政治实践中探索出来的反映政治发展要求和规律的文明成果
23、，也是当今世界不同政治体制共同追求的价值资源。这本身对于社会的政治文化导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从这个意义上说，江泽民同志在十六大报告中提出“借鉴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这一思想，是非常重要的。赵学琳（1976 年 4 月） ，男，河北省泊头人，河北师范大学法政管理学院教师，法学硕士，主攻政治学和邓小平理论专业。赵学琳 河北省石家庄市新石南路河北师范大学法政管理学院 05009113171573110（手机） 03116263733（办公室） Email:.1 .阿尔蒙德、鲍威尔：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2 徐大同主编：20 世纪西方政治思潮，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3 毛寿龙：政治社会学，北京：中国社会学出版社，2001。4 邓小平文选第 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