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政府补助、公司性质与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经营绩效关系研究摘要：近些年来中央和地方政府持续加大对文化企业的补助力度，然而政府补助是否带来了文化企业经营绩效的改善却缺乏充分的理论研究。文章通过对 2011 年2013 年间 161 家文化上市公司面板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下载 关键词：政府补助；公司性质；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经营绩效 一、 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 文献回顾发现，关于政府补助与上市公司经营绩效的关系问题，国内外学者做过较多的研究，但得到了两个明显不同的结论： 一方面，学者研究发现两者存在正向相关关系，强调政府补助不管是从长期效益还是短期效益，都会产生明显的企业财务绩效（Tzelepis & S
2、kuras，2004；Zhang，Li & Zhou，2014）；而且，政府补助给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企业带来的效益存在差异性，其中，政府补助对处于成长期的企业所产生的经济绩效最显著，说明政府补助决策与企业生命周期发展阶段的匹配非常重要（周霞，2014）。此外，从分配方式视角来来看，建立在竞争机制基础上的政府补贴分配方式对企业绩效也产生了积极的促进作用（Colombo，2011）。但是，政府给予企业补贴的政策还面临着事后的道德风险与企业申请补贴时的事前逆向选择问题，而且我国政府补贴政策还定位在二次创新上，除了单纯的财政资助或税收优惠之外，还需关注企业创新文化与企业家精神的培养与激励（安同良等，2
3、009）。 另一方面，部分学者则认为政府补助不能促进公司经营绩效，如Bergstrom（2000）、McKenzie 和 Walls（2012）等的研究，说明政府补贴对企业绩效并未产生显著影响；同时，政府补助对企业当期业绩的促进效果不显著，业绩改善效果具有滞后性特征，但是具有政治关系的上市公司中政府补助的作用效果更明显（孙维章、干胜道，2014）。另外，政府补贴对企业在税款缴纳、提供社会捐赠、促进就业等绩效方面也没有显著贡献（申香华，2010）。唐清泉等（2007）对上市公司获得政府补贴的效果进行了研究，认为政府补贴虽然有助于上市公司社会效益的发挥，但没有增强上市公司的经济效益。还有学者认为文
4、化企业负债率低是制约企业绩效提高的主要原因，政府给予上市公司财政支持与税收优惠，是一种实际参与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活动，容易导致政府补助资金的低效与无效，无益于提升上市公司的长期绩效，甚至过多依赖政府补贴带来企业绩效下降（陈晓、李静，2001；邹彩芬，2006）。 本文认为，现有学者们的研究尚缺乏来自文化领域的样本，现有研究结论在文化企业层面的适用性还有待于进一步验证。基于上述分析，在此提出第一个研究假设： 理论假设 H1：政府补助对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经营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同时，需要指出的是，政府补助对于企业经营绩效的促进作用不仅仅体现在投入年，当企业将政府补助用于增加研发能力、引进优秀人才、
5、开拓新兴市场等各种经营活动时，产生的绩效促进作用可能是有滞后性的，因此，需要对滞后期的政府补助效果也进行分析。在此提出第二个研究假设：理论假设 H2：政府补助对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经营绩效的正向促进作用具有滞后性。 此外，由于不同所有制性质、不同行业类型的企业，在利用政府补助方面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性，进而影响到企业经营绩效的改善。Sun 与Tong（2003）利用中国上市公司的数据得出国家所有权对企业绩效具有负面影响的结论。实际上，从不同所有制性质的企业受到政府补贴的影响来看也存在差异性，政治关联型企业在获得政府补贴之后，企业业绩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善，即政府补助对政治关系型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显著
6、低于无政治联系的企业，政治关联较弱的民营企业在获得政府补助后，长期业绩获得显著改善（Faccio，2006；郭剑花、杜兴强，2011；潘越等，2009）。此外，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还可能受到所属细分行业性质差异的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理论假设 H3：政府补助与文化上市公司经营绩效的关系受到所有制性质因素的显著影响，即国有文化企业和民营文化企业等不同所有权性质企业在利用政府补助改善企业绩效方面存在显著差异。 理论假设 H4：政府补助与文化上市公司经营绩效的关系受到行业类型因素的显著影响，即不同细分行业的文化上市公司在利用政府补助改善企业绩效方面存在显著差异。 二、 建立研究
7、模型 鉴于文化产业上市公司面板数据的连续性、科学性与客观性，本文主要采用 2011 年2013 年沪深 A 股上市公司中的文化及相关产业公司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按照年报披露信息中的“所属行业”和“主营构成”对比国家统计局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2）的分类标准进行一一筛选，得到 161 家文化产业上市公司。上市公司的各项指标数据全部来自于 2011年2013 年上市公司年度报告。 基于前文理论假设，建立计量模型如下： Perfi，t=？琢 0+？茁 1Govi，t+？茁 2Govi，t-1+？茁3Govi，tOwni，t+？茁 4Govi，tIndi，t+？茁 5Scai，t+？撞 yea
8、r+？着 i，t（1） 其中，Perfi，t 表示第 i 家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第 t 年的绩效水平；下标i 表示公司（i1，161），下标 t 表示时间（t2012，2013）；Govi，t 表示第 i 家上市公司第 t 年获得的政府补助数额；Own 表示上市公司的所有制性质，Ind 表示上市公司的所属行业类型，上述两个因素的调节作用通过其与政府补助的交互项来表达；控制变量方面，Scai，t 表示企业规模，？撞 year 表示年度波动因素；？着 i，t 表示公司和时间混合差异的随机误差项。 三、 实证分析 固定效应模型实证分析结果显示，针对参数联合检验的 F 统计量和 P 值分别为 9.20 和
9、 0.000，表明参数整体上显著。模型的组内、组间和样本总体三个层次的拟合优度分别为 0.287、0.815、0.815，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较高。具体实证结论如下： 1. 政府补助对文化企业绩效当期效应不显著，但滞后促进效应得到验证。从变量的系数和显著性水平结果可以发现，当期政府补助 Govi，t 系数结果为负值，对应 P 值为 0.113，大于 0.05 的显著性水平，说明这种负向影响并不显著，进而说明理论假设 H1 不成立。同时可以发现，一阶滞后 Govi，t-1 的系数为 11.902，对应 P 值为0.001，说明该解释变量在 1%的水平下显著。也就是说，滞后一期的政府补助会对下一年的
10、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绩效产生正向的促进作用，理论假设 H2得到了验证。 2. 公司所有制性质没有表现出显著的调节效应。实证分析结果显示，政府补助与公司所有制性质的交互项（Govi，tOwni，t）的系数为0.289，对应 P 值为 0.951，大于 0.05，结果不显著，说明公司所有制性质并不是影响政府补助对公司绩效促进作用的重要调节因素。换句话说，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等不同所有制形式的企业，在利用政府补助促进公司绩效改善方面不存在明显差异，理论假设 H3 没有得到实证结果的支持。 3. 行业属性差异对政府补助与文化企业绩效的关系产生了明显的调节效应。政府补助与公司所属行业类型的交互项（Govi，t
11、Indi，t）系数达到了 4.932，对应 P 值为 0.005，小于 0.01，说明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下，公司所属行业类型对于政府补助和公司绩效的关系影响是显著的，也就是说，处于不同行业的上市公司，在利用政府补助改善绩效方面是具有显著差异的，理论假设 H4 成立。 四、 行业属性的进一步实证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滞后期政府补助对文化企业绩效的影响在不同行业中的差异表现，本文借鉴劳伦斯?汉密尔顿（Lawrence Hamilton，2007）在Statistics with Stata中所采用的虚拟变量分类研究方法进行更为细致的实证研究。可以发现： （1）“工艺美术品的生产”行业具有最为显著的正
12、向调节效应。实证分析发现（限于篇幅，在此不列示表格），所有细分行业系数对应的 P 值都是 0.000，说明在 1%的水平下显著，再次验证了上文模型的结论。从系数的比较分析可以发现，除“工艺美术品的生产”行业外，其余行业的系数都是负数（负数表明其他行业都低于“工艺美术品的生产”行业的效应水平），说明在“工艺美术品的生产”行业中，一阶滞后政府补助对企业绩效的促进作用得到了正向的最为显著的加强。 （2）“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等四个行业中滞后期政府补助最终效应为正，“文化产品生产的辅助生产”等四个行业最终效应为负。通过各细分行业与一阶滞后政府补助系数 759.358 合并计算可知，除了“工艺美术品的生
13、产”行业外，“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文化休闲娱乐服务”、“文化用品的生产”、“新闻出版发行服务”等四个行业的最终系数也为正，说明在上述四个行业，一阶滞后的政府补助对于文化企业经营绩效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而在“文化产品生产的辅助生产”、“文化专用设备的生产”、“广播电视电影服务”以及“文化信息传输服务”等四个行业中，合并系数为负，说明一阶滞后的政府补助对于文化企业经营绩效在上述四个行业中具有一定的负向效应。 五、 结论与讨论 1. 建立政府补助引导、监督与评估机制。固定效应模型实证结果表明，虽然当期的政府补助并没有对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的经营绩效产生显著性影响，但是却对下一年度的公司绩效产生了有力
14、的正向促进作用。2011年2013 年三年面板数据实证结果表明，当期 1 万元的政府补助，可以带来下一年度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增长 11.902 万元。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认为，应该加快建立政府补助的高效规范运作机制：一是建立科学引导机制，把控好“来源关”：政府应根据国家和地区发展战略重点，明确政府补助的重点扶持方向，加大力度引导和鼓励文化企业朝着主导方向去发展，特别是要加强对致力于文化原创、文化产业技术创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文化产品的文化企业的补助力度；二是建立严格的政府补助监督机制，把控好“使用关”：对于文化专项资金类的政府补助，严格要求文化企业专款专用，规范政府补助的使用行为与范围；三是建立
15、政府补助绩效后评估与优化机制，对于已经拨付的政府补助要定期进行效果评估，评估结果要反馈回来作为下一步政府补助预算和政策调整优化的重要依据。基于上述机制，形成政府补助的良性循环，不断提高利用效率。2. 平等对待不同所有制企业、构建公平与公正竞争平台。正如前文所指出的，不同所有制的文化企业在获取政府补助方面存在实质的不公平，国有文化企业由于其自身的体制优势，往往能够获得比其他所有制企业更多的政府补助，在 2011 年2013 年间，国有文化企业就获得了民营文化企业 3.51 倍的政府补助金额。而本研究的实证分析表明，不同所有制企业在利用政府补助促进公司绩效改善方面并没有明显差异，国有企业虽然获得了
16、比民营企业数额多得多的政府补助，但是国有企业政府补助的利用效果并没有显著好于民营企业。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研究认为，政府应该主动打破这种“先天”的不公平竞争环境，打破依靠“政治关系资源”评判政府补助扶持对象的游戏规则，构建一个公平公开、平等竞争、以能力取胜的公平竞争机制和发展生态环境；加快改变以往“政府补助就是要多补助国有企业”的陈旧观念，顺应新时期、新情况下我国文化产业快速崛起的现实与客观要求，积极建立“政府补助目的是增强企业盈利能力、造福全社会”的新理念，给予民营文化企业同等的关注，特别是在政府补助目标、政府补助资金预算、政府补助范围与补助规模等方面反映出“给予国有文化企业与民营文化企业
17、同等待遇”的补助基准，有力促进与提高政府补助在引导不同所有制性质文化企业提升绩效、繁荣发展中的作用，真正不断壮大我国文化产业的整体实力。 3. 充分注重行业差异，构建政府补助细分的新机制。实证研究结论表明，在文化产业的不同行业，利用政府补助改善企业绩效方面的确存在显著性差异。这一结论说明，政府在制定补助政策时需要充分注重文化产业各细分行业的不同特点与差异，着力构建体现差异化而非一刀切的政府补助，即构建分类化的专项补助新机制：一是充分研究文化产业诸行业的特点，深度了解各行业的发展难点、瓶颈点与发展新动态。在政府补助总量有限的情况下，要抓主要矛盾，在文化政策制定环节多投入精力搞好行业研究，对文化产
18、业不同行业的资金需求点、能力缺失点要研究深、琢磨透，从而制定差异化、有针对性的分类式的政府补助专项方案。二是引入多元主体共同参与政府补助决策的机制。要充分发挥不同文化产业领域的专家作用，将行业协会、代表性企业、资深行业专家吸纳进入政府补助决策研讨论证过程，建立政府补助共同参与决策机制。三是积极探索、创新政府补助形式的多样化、科学化与人性化。尽管政府补助从类别上主要包括财政拨款、财政贴息、税收返还以及无偿划拨非货币性资产等四种类型，但是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应当允许探索行业特色化、科学化的政府补助形式。在具体操作层面上，一方面，针对“工艺美术品的生产”、“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文化休闲娱乐服务”、
19、“文化用品的生产”、“新闻出版发行服务”等五个行业，可适当加强政府补助的投入，提升与释放这些领域文化企业的经济绩效与社会绩效；另一方面，对于“文化产品生产的辅助生产”、“文化专用设备的生产”、“广播电视电影服务”以及“文化信息传输服务”等四个行业，则要首先重点研究政府补助在这些行业中的具体应用渠道、应用方式及应用效果，找出目前存在的深层次问题及其背后的原因，根据这些行业不同的发展特点、机理与发展趋势，制定政府补助有效利用的优化策略，促进政府补助真正落到实处、产生实效。 参考文献： 1. 劳伦斯?汉密尔顿.应用 STATA 做统计分析.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1. 2. 潘越，戴亦一，李财喜
20、.政治关联与财务困境公司的政府补助来自中国 ST 公司的经验证据.南开管理评论，2009，（5）：6-17. 3. 周霞.我国上市公司的政府补助绩效评价基于企业生命周期的视角.当代财经，2014，（2）：40-49. 4. 唐清泉，罗党论.政府补贴动机及其效果的实证研究.金融研究，2007，（6）：149-163. 5. 安同良，周绍东，皮建才.R&D 补贴对中国企业自主创新的激励效应.经济研究，2009，（10）：87-98. 6. 邹彩芬.政府财税补贴政策对农业上市公司绩效影响实证分析.产业经济研究，2006，（3）：53-59. 7. 陈晓，李静.地方政府财政行为在提升上市公司业绩中的作用探析.会计研究，2001，（12）：20-29. 8. 孙维章，干胜道.IT 行业中政府补助对研发与业绩的影响机制研究.经济问题，2014，（3）：83-88.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项目号：13YJC860039）。 作者简介：臧志彭（1980-），男，汉族，山东省龙口市人，华东政法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复旦大学管理学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文化产业创新管理。 收稿日期：2015-0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