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传统游记中的嘉绒藏区社会.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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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1欧洲传统游记中的嘉绒藏区社会摘要19 世纪下半叶到 20 世纪中叶,游历于藏区东缘嘉绒地区的外国传教士、探险家、动植物学家和驻华领事官员络绎不绝于途,并且留下了不少考察观光型文字资料,较少为学界所知。通过对这些文献的比较阅读,可以使我们获得不少相关区域的有价值的资料,加深我们对汉藏边缘嘉绒藏区经济、政治、风俗、语言、宗教与族群认同的了解。当然,在使用这些游记资料时,还需做比较阅读,避免单个游记在知识上的局限。 关键词嘉绒藏区;欧洲传统游记;区域社会;维姆范斯本根(Wim Van Spengen) 中图分类号:C9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391(2013)05-0001-1

2、2 作者简介:维姆范斯本根 (Wim Van Spengen) ,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地理系教授,主要从事藏区旅行地理和经典文献的研究;尼玛扎西(杨公卫) ,西南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副研究员、博士,2012-2013 哈佛大学燕京学社访问学者。四川 成都 610041;彭文斌,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亚洲研究所(UBC-IAR)特聘研究员、重庆大学人文社科高等研究院人类学中心资深访问学者,重庆 400030 尽管利用传统欧洲游记研究西藏在方法论方面存在许多问题1,但我认为作为原始资料的旅游和考察报告的作用并没有充分体现。一般认2为游记文献能够帮助我们再现历史上西藏的历史地理,尤其是可以再现那些极少

3、为人所知的、在各自的历史背景下生活的人们的情况2。事实上是,旅行者的经历是提供给我们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的唯一资料来源。我们有着大量的用西方语言记录的关于西藏的游记,但是它们报道的内容和质量参差不齐,特别是关于西藏中部地区和一些边境区域的游记,这些游记在书架上蒙受尘灰、无人问津。因此本文的目的是对描述西藏东部嘉绒地区的传统欧洲游记进行回顾,重点讨论其突出的优点,发现它们对于理解西藏历史地理的重要价值。 一、涉及嘉绒藏区社会的欧洲游记述略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嘉绒地区(中国内陆将其称为金川地区)的正史吸引了汉学家对于清帝国边缘地区的关注3,4。过去不断出现的系列学术文章表明了这种学术兴趣。这些文章往

4、往基于对汉藏文献的分析。此外,我将回顾并讨论西方主要文献中涉及嘉绒或金川的游记与地理报告。19 世纪中后期,特别是二十世纪初期,汉藏交界地带进行的一些游历,部分或大多集中于嘉绒地区。一些游历只是因为其它目的而涉及该地区,另一些游历则是因为多种原因而希望增强对该地区的了解。我将对这些游历进行历时性的回顾,同时就它们的重要性和开展情况进行概述。 据我所知,第一个在嘉绒地区游历的欧洲人是皮尔大卫,19 世纪法国传教士和动物学家5。1869 年的整个夏天,大卫在穆坪收集动物标本。在随后的一年,他详细介绍了自己的工作。他的报告具有一定的价值,首次介绍了 1860 年底四川当局和穆坪地方头人间的紧张关系,

5、也3描述了当地农业的组织情况以及外地移民带来的压力。在这一时期,毁林开荒活动已经开始。 1877 年,吉尔上校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探险活动,他的活动直达四川北部的岷江流域。吉尔也许是第一个在嘉绒东北部游历的欧洲人。他到达理番(和宝兴) ,这一地区当时还是中国政治统治影响的边缘地区。他的报告和著名游记6,7无需赘述。需要在此说明的是吉尔的报告使我们首次了解到汉族移民进入“蛮子”地区的情况。 另一次不太知名、但十分重要的深入嘉绒的旅行,由奥地利汉学家阿瑟冯罗斯肖恩(Arthur von Rosthorn)于 1891 年秋季进行。他从灌县出发,沿交通要道进入瓦寺和沃日土司辖地,走访了清军驻防的小金镇

6、, 通过松岗进入大金川地区,随后沿大金川河一段南下,寻访巴底和巴旺土司领地,到达清军驻防的最南端丹巴,最后离开嘉绒,通过大宝山前往康定。这一次简短的游历报告被湮没在德语版的一份杂志中,几乎一直不为人所知。文章的主要价值在于将汉文历史文献引入到地理游记中,首次介绍了嘉绒地区的微观地理概况。文章包含大量关于金川中部地区人文地理方面有价值的详细信息。另一位到达嘉绒北部地区的游历者是伊莎贝拉伯德毕肖普(Isabella Bird-Bishop) 。她在其宏篇著述长江流域及其它8的后半部分,介绍了自己在梭磨一带的历险,当时梭磨是理番西面的土司领地。这片地区,当时并不为外界所知。伯德利用她丰富观察能力,竭

7、尽其能将该地区介绍给外部世界。她的细致观察有三方面的重要意义:首先是对梭磨地区作了详细的介绍;其次为 1877 年吉尔游历后对该地区变化情况以及外部移民不断迁入“蛮4子”地区的后续报道;第三,首次呈现了该地区的精彩照片。 法国在印度支那和中国云南地区的殖民等愿望,表现在 1895 年至1897 年间法国里昂商会组织的在中国西南部的商务探险。在布雷尼尔(Brenier) 所编的长篇探险报告中9,有关于商贸产品、商会组织、复杂的税收和运输系统的详细信息。这些探险活动通过大宝山进入嘉绒,迅即到达丹巴, 并对小金(Lesser Gold )河谷作了短暂考察,然后途经小金和灌县返回。除了对于该地区资源的

8、介绍和几张关于嘉绒地区风景优美的照片外,这些嘉绒地区报告大多乏善可陈, 。 1899 年,俄国植物学家波泰宁(G .N.Potanin)发表了关于嘉绒地区探险的一篇文章。其探险活动开始于 1893 年。对于西方世界来说,这篇文章同样也是默默无闻,显然因为是俄文写作的缘故。但这也许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我最近将其译为英文,发现该文的内容的确颇有些令人失望。虽然波泰宁的文章中有观察精微的部分,但除植物方面的信息外,文章总体上十分简短。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在他旅途的后半节,作为他旅伴的妻子,因重病不愈去世。 四川西部汉藏交界地带的探险活动主要是由皇家俄国地理学会组织进行的。探险活动得到俄国政府和私人

9、基金会的赞助。波泰宁的探险活动从康定出发,在康定停留了大约三个月,其后来的日程包括从康定出发,进入嘉绒地区,穿越丹巴和小金。然后沿东北方向抵达富坪,经理番再次进入四川盆地。波泰宁的贡献主要在于他的生物学知识,他撰写的报告中有着大量关于耕种方式、土地利用和作物生长的信息。通过这些材料,我们可以5对嘉绒地区中部的农业情况有更好的了解。报告中也有零星关于定居情况、地方建筑和沿途寺院的观察,但是这些资料比较粗糙简单,没有更多涉及文化背景和历史情境。因此,我们需要梳理文章来发现一些有价值的部分,譬如波泰宁对于墨尔多神山的观察,或者他在从小清河谷通过富坪到理番旅途间的详细描写。 毫无疑问,荷西(Hosie

10、)在西藏东部边缘的旅行报告有助于我们较好理解嘉绒中部地区10。为配合荣赫鹏英国远征军进行的理塘和巴塘前期侦察调查,时任英国成都总领事的荷西在返回成都时走访过嘉绒,其记录堪称丰富、准确和生动。除了对游历地详细描述外,荷西细致观察了当地经济状况和汉族的重要作用。虽然旅行路线与波泰宁重复,但是他记录的关于该地区的情况却丰富得多。荷西的报告是研究该地区重要的资料。 另一类纪闻的作者属于传教士。从早期天主教在西藏东部开拓以来11,关于这片新教区的信件和文章定期出版。尽管法国传教士在该地区十分活跃,但是涉及嘉绒地区的文章并不多。不过皮尔戈尔(Pere Gore)提供了基本情况,内容不仅包括地理和嘉绒居民,

11、而且更多包括区域政治局势,以及传教士所发挥的重要作用12。20 世纪初,基督教传教士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其中叶长青(约翰 .H .埃德加,John H.Edgar)本人对于汉藏边缘的研究兴趣持续终生,体现在他写作的小册子和文章中,主题绝大多数有关嘉绒地区 B11。他的观察多数有帮助,我们从他 1908 年中国内陆传教书籍中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书中有时也夹杂着臆测部分,对本书的价值有一定的影响。 6另一个被低估的旅行报告是由 1908 年福格森(Ferguson)完成的。他的首篇旅行报告,及关于嘉绒地区13-15的精彩书籍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福格森比在他之前或之后的旅行者观察得更为广泛。特别

12、是他的游历超越了梭磨地区,进入到卓克基(Drukagi/Chogtsi) ,松岗(Runga/Zunga) , 绰斯甲(Chosschia/Choskia) , 革什咱(Gaishechia/Getitsha)这些未被考察的地区。在他拍摄的大量精彩照片中,我们可以首次看到关于丹巴和丹东的碉楼,卓克基和革什咱土司官寨的照片。他的文本符合当时文学通用惯例:关于物产、地理和人群的描述,夹杂着历险经历。他文章中的地名很难找到对应,但是从文章整体来看,有助于观察了解偏远兵营、城堡和寺院。他对于封建统治者,以及土司领地内社会组织、属民社会地位的理解很有见地。他走访了瓦斯沟以北的上屯地区,这一地区大致来说人

13、迹罕至。 荷西并不是唯一出游的领事官员。1908 年,德国成都总领事威斯(Weiss)在西藏东部进行了简短的旅行,他到达了嘉绒地区的西部。在其简短的文章中,可以获得的信息并不多16。但是,他碰巧就是从丹东官寨到丹巴, 访问革什咱地区鱼口河谷的三名欧洲游客中的一位。他提到了两座寺院的名称,以及他们在当地的封建领主。 1909 年,英国植物学家威尔逊(Wilson) 从东至西,经过小金和丹巴,横穿嘉绒地区。他南下直达大宝山。作为一名植物学家,他提供了关于当地植物和农作物的有价值信息,但是同时也对当地人文多样性表现出一定兴趣。特别是他对于沿途较为富足地区作了颇有成效的观察17。7西藏东北地区另一部较

14、为出色的游记无疑应是塔菲尔(Tafel)的独行西藏 (Meine Tibetreise)18。这本书很少被引用,也许因为书本身是由德语写作的,也许因为西藏历史地理研究尚处于萌芽状态。书二卷中第二章对于塔菲尔在嘉绒地区的游历路线进行了详细的描述。该书与同类游记比较,内容和信息十分丰富。从嘉绒以南北上,他从大宝山南下至丹巴, 向东转至小金, 再北上到富坪,接着沿荒凉的道路直接进入卓克基土司领地。从这里,到达梭磨和卡古河谷,河水在贸易村落马塘附近向北折流。经过詹斯卡谷地,墨各和卡龙,最后到达松潘。詹斯卡所走的路线以往还没有欧洲人游历过。他的游记内容翔实,注重科学研究,资料丰富,并通过许多精彩的图表展

15、示。如果能够按照人口和定居点、农业和土地耕作、寺院和宗教以及外来移民影响等相关内容来梳理塔菲尔的游记,收获将会很大。 1913 年春天,英国人艾因斯科夫(Ainscough)游历了嘉绒地区中较为容易到达的瓦寺。与福格森一样,他受到当地索土司儿子的邀请参观涂禹山的官寨。他们谈论到当地鸦片种植的危害,以及满清灭亡后地方政治局势19。就我的观点而言,嘉绒游记中内容较为成功与丰富的作者是斯托则纳(Walther Stotzner) 。1924 年他的书出版,内容实际涵盖了 1914 年他的探险经历20。在简单普通的书名“西藏秘境” (Ins unerforschte Tibet)背后,有着关于嘉绒地区

16、的精彩陈述,斯托则纳和旅伴游历了除正发生战事的梭磨之外的嘉绒大部地区。斯托则纳为游历做了精心准备,随行的有地质和生物学专家。他本人负责民族志调查B12。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同时喜欢独自工作。然而,如同以前诸多的8游历者一样,他缺乏必要的有关当地语言和文化方面的训练。他的游记价值在于通过一组组罕见和精美的照片,忠实记录地点、人物和事件。斯托则纳发现了许多以前未被他人发现的事物,比如历史悠久的藏书斋、瓦寺两河口附近草坡官寨内苯教寺院大量的印经板20(P.114,119) ,以及革什咱地区丹东东北方向很少有人访问的木斯卡和阿卡伦寺院 B13。这些只是这本内容异常丰富游记中的两个事例,整本德文书写风格

17、扎实严谨。 英国和德国领事官员访问嘉绒十多年后,法国领事也不甘落后。1921 年春天,波达德领事在四川西部进行了一次长途旅行,经过嘉绒地界内的理番、富坪、小金和丹巴 B14 在诺米章谷,旅途中也有具重大意义的事件发生:基于在藏区终身传教的贡献,领事将法国内务部荣誉勋章授予从藏区撤离的一名天主教神父。领事行程做了些许调整,他游览了巴旺、革什咱和明正土司领地,并在这些地方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其关于旅行的三篇文章值得研读,文章中包含了对于这些地方土司管理机构的观察 B15。 对丹东和革什咱地区作过访问的还有 H.G.汤普逊。但是,除了记录丹东是一个有 60 户家庭的村落,并且有一个女土司外,文章中没有

18、其它信息。1923 年汤普逊的游历21,实际上是他与皮雷拉(Pereira)将军游历的继续。不幸的是,将军在前往甘孜的路上去世 B16。在前往兰州的剩余路途中,汤普逊独自旅行,从南至北穿越嘉绒地区,后半段通过松岗(Runga)河谷 B17。该河流是大金川的源流,紧邻东向的卡尔古河。这片区域游客未至,欧洲人从未走访过这里的的村落与寺院。汤普逊记录了大藏寺活佛 B18,声称寺院内当时有二百多名僧人。从卡尔古9(Kakakoh)河谷18(P.243)21(P.21)的建筑风格判断,这一地区仍然是典型的嘉绒地区。根据塔菲尔的报告,这片区域是嘉绒语流行的最北区域。藏语是灌县以外直至北部的通用语言。 本文

19、接着讨论的是德国汉学家艾里克汉尼斯(Eric Hanisch) 。根据他拍摄的珍贵的巴底和巴旺照片判断,他曾在嘉绒中部地区游历。这些照片收录在斯蒂文赫定的西藏南部22一书中,但是并没有作者相关的游记及其它背景资料。在赫定的书中,他所写的章节某种程度上是历史地理名称通览表,通过 1781 年第二次金川战役汉、满资料收集而成。从历史地理观念来看,文章的价值在于满族对于嘉绒地名的记录。这些地名的汉译发音经常变化很大,但是它们的满文十分接近地名的发音,至少按汉尼斯的记载如此。 关于当地的记录还有 1920 年利杰斯特兰德(Liljiestrand)的游记23。游记更多是生物学报告,但其中有通古村落的精

20、彩照片。另一个不为人知晓的报告是罗斯福在穆坪的一次捕猎记录24。文章当然基本是关于捕猎,但是在艾比大卫(Abbe David)首次造访穆坪小镇的 60年后对于该镇描述十分重要,因为它表明当地已经基本被外来移民占据。另一项植物与鸟类观察游记是 1930 年初斯蒂文斯沿通河,从瓦斯沟进入穆坪以南不太为外人所知的地区25。在这之前,只有福格森游历过该地14(P.224-233) 。斯蒂文斯游历完黑库的苯教大寺后,同样也注意到荒废的古扎寺(Kutze/Kutsa) ,但是他提到了另一个小寺扎西曲丹寺。1930 年初,美国人多兰(Brooke Dolan)和他的德国游伴西夫10(Ernst Schafe

21、r) 通过嘉绒,从松潘到康定26。他们从墨各向南游历,经过梭磨上部的詹斯卡,然后决定通过小路向西进入大藏,整个地区和风景完全不同于其它地方。西夫认为当地贫瘠,大藏寺有五百多名僧人 B19,并且当地人害怕外来侵入者。整个探险活动在经过小金、丹巴和大宝山后,在康定结束。西夫的记录简单,但是因为经过詹斯卡和大藏的北线,他的旅途十分有趣。总体上说,他的游记需要与其它游记作对比研读。 1930 年代中期,嘉绒地区大事件不断发生。1935-1936 年,共产党的军队开始席卷该地区,特别是在小金及其附近区域27-28。基督教牧师杰夫理(J.H. Geffory) 当时在此居住,他就嘉绒地区情况写作了一本有趣

22、且内容丰富的小册子。1974 年该书得以出版。关于这本书,在阅读时必须对其臆测部分审慎对待,并适当与其它资料参照。不过书中内容和资料十分丰富。毕竟杰夫理在该地区生活多年,观察到其他人没有机会观察或体验的事物。作者提供了大量民族志和历史细节,可以用于理解当地社会和政治情况。 关于嘉绒地区报告中的最后一份是 1943 走访理番和梭磨地区的刘恩兰(Liu En-lan)配有大量插图的报告29。她努力通过大量图表来系统化当地的居住模式,但是文章的价值在于她对于 1930-1940 年间,理番四土(Li-fan Szetu)封建领地情况的描述。虽然她的陈述并不完全可信,但是我们有机会了解到 1949 年解放前嘉绒社会最后的情形。 二、欧洲传统游记对于建构嘉绒地区历史地理的意义 最后我们将涉及的问题是欧洲传统游记对于建构嘉绒地区历史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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