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国外援专家在非洲：来自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报告（非洲）从美国获得技术人员，要“等上一年，甚至永远也等不到”，从苏联需要“六个月到一年” ，从共产党中国只要“四十五天” 。 1964 年，美国中央情报局一份关于中国在非洲活动的报告 外交往往被认为是政治家和外交官专属的狭小领域。但外交活动行为者实际上从来不限于这些高端人士。无论是谁，只要他和外国人打交道，其一言一行就具有潜在的外交意义。这一点并不是有了“软实力”概念之后才为人们所知。冷战年代就是外交内涵空前扩展的时期，冷战各方均意识到意识形态说服力、制度优越性、文化价值、国家形象等因素的重要性。美国明白冷战是“争取心灵和头脑的斗争” ，大力推动“
2、公共外交” 、 “文化外交” ；而中国则也以“外交无小事” 、 “人民外交”等说法体现类似旨趣。同时，也正是因为冷战，对外援助成为外交和国际斗争的重要手段，外援人员也就成为政治家和职业外交官之外最重要、最受关注的外交活动力量。 自 1950 年代末以来，非殖民化浪潮席卷非洲大陆，新独立国家接连降生，而冷战竞争也迅速蔓延到这里。美苏大举介入非洲，而以支持民族解放运动为国际责任的中国也在这里开辟新的活动空间，各方均将援助作为外交竞争的主要手段。当时正值中苏分裂不断加深，中国外交的独立性和激进化趋势凸显。加之中国革命和发展道路对新生非洲国家不乏示范激励效应，美国对中国在非洲的活动对其构成的挑战估计很
3、严重，2因而也密切关注中国在非洲的一举一动。笔者所读到 1960 年代中央情报局对中国在非洲的活动的几份观察报告，就产生于这种背景。其中中央情报局观察记述了中国在非洲的援助活动，很可引为从一个独特角度对中国外交史这部分内容的载录。 1960 年非殖民化浪潮兴起未久，当年 8 月中情局报告即观察到，中国在非洲发动了“政治和经济攻势” ， “他们给予非洲民族主义者以道义的支持，有时也有物质的援助” 。但报告也看到，由于自身经济实力的原因，中国对非援助数额不仅无法与美苏相比，甚至不及捷克斯洛伐克。 到了 1964 年，中情局一份关于中国在非洲活动的报告指出：“中国人是新到非洲来的，仍在摸索中行进”
4、， “中国人无力承担大规模的经济和技术援助，所以主要依靠宣传、外交策略和人际关系。 ”但该报告判断，中国还是会“大幅增派人员到非洲，并扩大对该地区的经济援助项目。 ”该报告还特别提到： 像在几内亚和加纳一样，北平在马里也创办了很多小型工厂，中国技工非常巧妙地赢得了基层群众的好感，而莫斯科和西方的形象则相应受到了损害。据报道，北平来的顾问们很容易“融入”非洲当地社会。他们不要求有汽车、冰箱和豪华的房子。只需要少量的大米，他们就能够过活。他们骑自行车或者走路，与马里的同行们干着一样的脏活累活。更重要的是，北平一直有这样一种好名声，即在派出技术人员方面，他们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都要迅速。马里的发展部
5、长近日提到，从美国获得技术人员，要“等上一年，甚至永远也等不到” ，从苏联需要“六个月到一年” ，从共产党中国只要“四十五天” 。 31965 年 4 月，中情局一份报告详细记录了中国在非洲各国的活动，指出中国“无法和西方和苏联一样向非洲提供那么多的经济和技术援助，所以它主要依靠对那些有限的措施进行宣传以达到效果” 。但报告承认，中共协助马里、加纳等国发展农业生产和建立小规模轻工业的计划“显然进展良好” 。 1967 年 10 月的中情局报告发现中国已开始着手就修建坦赞铁路进行工程考察。该报告同时就中国援助人员在坦桑尼亚的情况指出：“大体上说，中国人在坦桑尼亚的表现十分谨慎。他们的技术人员工作
6、刻苦，比他们的西方或苏联同行更愿意按非洲人的水准生活，而且一旦完成任务立刻回国。尼雷尔总统对中国人的表现印象深刻，并相信他可以控制他们的势力。他一直都对这种大部分以捐赠或无息贷款形式提供的援助表示欢迎。 ” 1968 年 12 月中情局报告提到中国与东德在对桑给巴尔地区的援助中相互竞争，但“中国人逐渐占了上风，因为他们的援助管理有方、价格相对低廉，也因为他们生活朴素、工作刻苦，还因为他们与许多有影响力的当地人有着广泛的接触” ；“中国人很可能继续在桑给巴尔的发展中扮演着富有效率、大公无私的参与者角色，而东德人则很可能仍会相形见绌。 ” 今日读这些文字，不禁感到这代表了那个特定时代中国外交的艰辛和成就，也使人更容易理解后来所谓非洲国家把中国“抬进联合国”的情形由来有自。用今天的话说，当时的中国外交具有一种追求和实现“软实力”的意识和能力。时移境迁，但愿今天到非洲去的中国人不要4辜负了这种历史资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