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女贼举报的贪官实际上胡沅的最终落马是与几个女人有关,而此文叙述的“与女人有关” ,和其他涉贪官员的“女情人”一说,则有所不同 局长家中被盗却不敢报案 “我这辈子最倒霉的是遇到了这样 3 个奇葩女人,一言难尽”2015 年 2 月底,56 岁的胡沅在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被纪委调查甚至有坐牢的危险时,在一次与朋友们喝酒时,痛悔不已地道出心声。一个月后,2015 年 3 月底,他被宣布接受组织调查,随后进入司法程序,从此风光不再。 胡沅所说的 3 个女人分别是:张瑞红、房云云、唐水燕。 先来说说胡沅嘴里的这一个与之关系最贴近而又密切的女人张瑞红。她是胡沅的妻子,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张瑞红在出事前官也当
2、得不算小,是安徽省建行一个实权部门的副经理。 2014 年 5 月 23 日傍晚 6 点左右,当张瑞红和丈夫先后回到位于安徽合肥长江西路万科金城华府的高档住宅 22 楼的家中时,张瑞红大喊一声,喊完几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老胡,不好了,我们家遭贼了,你快看啊”随着张瑞红手指的方向,胡沅看到客厅和卧室等几个房间门全被打开,地上到处是杂乱的脚印,茶几上还放着用过的水杯。张瑞红赶紧清点财物,所失大多为购物卡和现金,还有冬虫夏草、红酒等等,价值至少在 150 万元以上。 胡沅面对此景显得很冷静,他要妻子也冷静下来,不要声张。把家里收拾干净后,他嘱咐妻子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或者干脆出去吃饭,压压惊,就当
3、什么事也没发生。 “钱是身外之物,我们要这么多干什么?”此话从胡沅的嘴里说出来,本意不错,但如果是在涉贪前,他能有如此觉悟,那断然不会有今天这个奇葩的故事发生。 但说来也奇怪,丈夫的冷静并没有让张瑞红冷静下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报警。公安人员进入现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勘查后,得出结论基本与张瑞红所述相吻合,家中失窃财物的确在 150 多万元左右。 当胡沅在几天后得知张瑞红还是背着他报了案时.他的震惊绝对超过了 5 月 23 日家中失窃时的紧张,他手指着张瑞红,话已说不出来:“你闯祸了!闯大祸了!” 案发后,办案检察官是这样分析的:胡沅发火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不想去报案,是因为怕报案暴露他的家产。
4、但随着反腐深入,像胡沅此类巨贪浮出水面实际上已是迟早的事,这与他妻子去报案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他的落马只是个时间问题。 张瑞红此时才顿感,她的报案,可能要坏事。在别人看来,她拼命报案,而其丈夫却在外面竭力否认家中失窃,这本身就是个大笑话。殊不知,危险已在向他们步步逼近。 2014 年 8 月的一天,张瑞红来到检察机关,她说要主动向检察官说明情况,也算是来自首的。她说,家中失窃之物达 150 多万元,但这些财物大多是她的合法收入,有的则是别人送的东西,但这一切都不关丈夫胡沅的事。纪检办案人员经过一番调查,张瑞红所言部分是事实,但大多数财物的来源并非她所描述的那样。2014 年 9 月初,情况急转
5、直下,张瑞红被合肥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批准逮捕。2015 年 7 月底,张瑞红受贿一案在合肥市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张瑞红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他人贿赂达 120 万余元。 张瑞红为什么要向纪检办案人员主动“现身”?原因很简单,她的“投案自首”和说明情况,是因为她知道纪检部门针对他们家失窃一事,在对胡沅进行调查。另外她还听说,外面有个叫房云云的女人在举报胡沅。房云云是个年仅 20 岁的女贼,女贼举报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 一个女贼盯上了局长的家 20 岁的房云云来自陕西关中地区的彬县,案发时她是个刚满 19 岁的女孩。因为家里人口多,她早在 17 岁那年就从陕西老家出来打工,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广东东莞
6、,在一家电子公司工作,活很累,做的是电脑硬盘,收入每月才 2000 多元,她感觉太少了。这个时候经人介绍,她结识了一个江湖人物唐水燕。唐水燕这年 29 岁,从 2006 年就开始了盗贼生涯,她的绝活儿是技术开锁。两人谈得很投机,房云云后来就提出要跟着她干。 她们两个去的第二站是江苏常州。不过按房云云的话说,大多数情况下,她和唐水燕都是各干各的。她的开锁技术也并非都是唐水燕所教,她自己在网上学得很仔细刻苦。2014 年 2 月,房云云的“传奇”经历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在常州她干了 6 件活,收入不少,但被抓了。当时她谈了个湖北荆州的男朋友,因为有孕,警方给她办了取保候审。于是她和唐水燕辗转来到合
7、肥。 在合肥,她们两个在城中心区域一带连转三天,不知道该去哪里下手。有一天房云云坐上出租车,她长相单纯甜美,留着短发,看上去颇有几分女大学生模样。她问的哥,这一带路上哪儿有高档住宅?她老家有个表妹听说在这给人做保姆,但她找不到表妹已好几个月。她姨家里急死了,她只知道那个老东家挺有钱的。的哥无心地说:“这一带住的人家都是很有钱的,你可以去找找看,长江西路一带,有好几个高档小区,不过门卫很严”的哥后来又说,他听说有好几个局长家很有钱,来送东西的人特别多,过年时,他拉过这些人,他们大包小包的送到小区里去。 从出租下了车,聪明的房云云感觉自己收获很大。她七转八弯的就盯上了的哥说起的局长,一个是省银监局
8、副局长胡沅,还有一个是省药监局陈副局长。房云云很花心思,她连续 10 天,一直跟着胡沅的脚步走来走去,他上班她也“上班” ,他下班她也跟着“下班” ,几天后她不仅摸出胡沅的上下班规律,还摸到了胡副局长家的具体方位。胡沅和妻子上下班大多是一起出门,有时女的迟点出门,但最晚不会超过上午 9 点10 分。晚上大约 6 点回家,孩子在外读书,不太回家。他们家白天处于无人状态,房子在 22 楼。 2014 年 5 月 23 日上午 9 点 20 分,房云云出手了,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外来保姆的模样,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区,然后一直在胡沅他们家的楼下等着,见有人刚好出楼道门,她就推着门进去了,她说自己忘带“门禁
9、”了,然后头也不抬地就进了门,手里拎着个布袋子,故意将一些菜露在袋子外。楼里的人以为她是保姆买菜回来了,还和她点点头。 房云云说,她用网上购来的万能钥匙在打开胡沅家门的一瞬间时,彻底惊呆了!满眼的富丽堂皇,她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但她很快镇静下来,因为她知道,主人是不会半路回家的。接着,她好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意地走走看看,看完了摆设,再看女主人的衣柜。那些漂亮华丽的衣服她只欣赏,不拿,拿了也没用,她需要的是钱和高档物品。终于,她在女主人专设的一处不大的衣帽间里发现了秘密,有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张张花花绿绿、各种各样的购物卡,面值不是1000 元就是 2000 元,还有多张银行卡
10、和女主人的一张工作卡证,上面还有照片。其实这是张瑞红过去在中国人寿安徽分公司工作时的一张工卡,上面写着编号。而正是这张卡上的名字,让房云云在日后有了一次从邮局给张瑞红发信的机会,她在信中威胁张瑞红夫妇:不要报警,你们家的钱反正都是贪污受贿所得,所以就要破财。 房云云在眼花缭乱的观赏中,不忘镇定地大概数了数那些各色购物卡,约 600 多张,价值至少在 60 多万元以上。她心里愤愤不平:“这有钱人也太奢华了,光是卡就有这么多,还有吃不完喝不光的冬虫夏草和红酒茅台,项链戒指也太多了,一辈子也用不完啊。 ”房云云说,为了证实这些卡里是不是真的还有钱,她拿着卡还去过几家购物中心,一张张的都验证过了。有几
11、张是已使用过的,里面的钱有结余,其他卡全是新卡,里面的钱全在。但房云云不舍得把这些卡用掉,她跟唐水燕说了这事。唐水燕说:“你没用掉是对的,万一法院起诉你,你可以把这些卡的事都说出去。凭着这些证据,可以举报那几个贪官局长,这样就算立功了,说不定还不用坐牢了。 ”房云云想想也对,就把卡转移到了在安徽打工的哥哥手中,让哥哥帮她收好。随后她把冬虫夏草等物品给卖了,换来好几万块钱。 但好景不长,几天后,她和唐水燕分别在合肥城内被抓获。随后,她被移交江苏省常州市钟楼公安分局看押。2014 年 10 月,犯盗窃罪的房云云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 10 年,但因此时她怀孕 8 个月,被处以监外执行。 自首依旧难掩巨
12、贪真面目 现在看来,房云云在关押期间为求立功,向中纪委、合肥检察院和常州检察院发出的举报信,最终对检察机关查处胡沅受贿一案起到了很大作用。虽说有不少法律界人士对此颇有说法,认为房云云的这种“偷官不偷民”做法是一种噱头,网络上引来网民“点赞”和“同情”不可取。房云云等入室行窃之所以会引起不少人同情,这是民众对贪腐行为强烈的痛恨情绪占主因。 “但盗就是盗,不值得点赞,不能称什么侠。 ”“女贼专偷贪官动机,不是为反腐,只是在为个人获利。举报贪官也是为能减轻惩罚,不能因为结果正义 ,就忽略了目的和手段。 ” 2015 年 3 月底,胡沅被立案调查;4 月 10 日,被合肥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8 月,
13、案件进入起诉审查阶段。 让胡沅很难释怀的是,这些女人们,一个是他最贴近的爱人,她在家中突遭失窃时“挺身而出” ,主动去纪检部门坦白,其勇气可嘉,但实际上却是将他快速地拖进了万劫不复的黑洞之中,结果不但他最终被揪了出来,等待获刑, “挺身而出”的爱人自己也将面临牢狱之灾,且获刑时间不会在 10 年之下。而另一个他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克星”女贼,竟成他仕途道路上的终结杀手! 种种一切的发生,胡沅直到近日,在多位检察官的耐心教导下,才总算有了些许认识。胡沅长在一个普通的人家,大学毕业后他从老家江苏来到安徽工作,一路打拼,最终成了一名厅级官员,他的过去曾是家乡人嘴里的骄傲。但现在他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不幸” ,他都不能怪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一个“贪”字可以涵盖他所有。如果身居要职,他能行得正做得实,就根本不会落个可耻下场。 胡沅在今年 3 月刚接受调查时,死扛着不作交代,说自己家中的那些购物卡,他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和他没关系。然而几个月后,他还是痛痛快快地承认了,这数百张卡均来自下属单位与个人,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在工作上提供便利。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扣上的是一条“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的受贿罪的硬杠子,他怪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