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创意人扎堆 CoWorking Space据说下午 1 点是 CBD 一天里情绪值最低的钟点。白领们饭气攻心,缓缓挪回办公楼。某种意义上说,全世界的工作都有点类似:在摩天大楼里的 2 平方米格子间里度过一整天。 同一时间, “你我他她”空间里,一楼的鱼眼儿咖啡区此刻气氛最为肥沃,有人则爬上二楼的懒人沙发打盹儿。这个 1400 平方米的二层空间,嵌在北京国贸一处僻静的居民区里,木质家具和挑高空间暗示着北欧设计基因。10 个工种各异的小型创业团体在这里聚集:品牌咨询公司、咖啡馆创业团队、花艺师、音乐人、独立家具设计师、首饰设计师、空间设计师、移动互联网公司,甚至一个专门培育朝鲜女企业家的 NGO!
2、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 一种名为 Co-Working Space(联合办公空间)的全新趋势,正在中国一线城市兴起。 办公室变形记 “当你真的想把手头一个工作做好的时候,你会选择在哪里完成?”在 TED 演讲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工作中,Jason Fried 与听众分享了他问了 10 年的问题。人们给出的答案很有趣:“一般会是一个安静的空间,或是一个移动的场所,比如门廊、厨房、咖啡馆、图书馆、火车车厢、长途车上、飞机上总之,几乎很少有人会提到办公室。 ” Jason 的身份是互联网公司 37signals 的 CEO一个少有的以人本主义著称的创业团队。他想弄清楚,现有的把员工以格子间、打卡形式聚集
3、在一起的“办公室” ,真的适合人类发挥创意和生产力吗? 办公室的进化总与人类的生产方式亦步亦趋。1950 年代,美国制造的垄断时期,大量公司重心从生产转向销售, “白领”作为新名词出现。与此相对, “格子间”成了这个时期最伟大的发明。销售们各行其是,交流并不是那么重要。这是一个“不希望员工从工作里分心”的设计,1.5米高的隔板、颜色非白即灰的合成塑料桌子,以相同的比例铺陈在大厅般的办公室里。大厅、隔离出来的主管房间、少量会议室,直到今天,三段式的办公室模式依然牢牢盘踞着从纽约、东京到香港等世界各大商业都会的 CBD。 直到那群被称为“创意阶层(Creative Class) ”的人被明确定义出
4、来。这群新物种更在意的关键词是:移动 SOHO、个人价值、头脑风暴、开放心态、线上协作,旧有的办公室模式再也无法满足他们。 Co-Working Space 应运而生。它们大多是一个开放通透的屋子,畅通的 WiFi 与非隔离空间是标配,咖啡区和公共厨房是重点配置,你当然可以带着宠物来工作。创意人聚集在一起,可独立行事,又能迅速自由组合成团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多智力闪光点。在美国,已有超过 700个 Co-Working Space,而遍布全球 31 个国家的 HUB(注:中文意为“集线器” )已成为具有明确商业规则的 Co-Working Space 组织。在中国,以北京的“你我他她” 、上
5、海的“新单位” 、广州的“开工” 、香港的“Good Lab”为代表的第一批 Co-Working Space,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如果只需一张桌子,谁会租整个办公室? 花艺师 Hana 在“你我他她”里甚至没有一张办公桌。事实上,她不需要。若只是小件花艺作品,就在一楼随意选张小桌子;牵扯到大量花材而恰好天气不错的话,她会在院子里大展手脚。 “很少有这样能让我扑腾得开的大空间。 ”Hana 同时就职于一家媒体平台公司,办公室在双子座,她曾经在格子间里陷入某种毫无缘由的抑郁,长达一年。 “放眼望去,全是扎眼的大楼。一开始还挺享受环佩叮当走进光鲜的写字楼,后来一想到每天在同样的环境,打同样的电话,
6、每天不下 300 封邮件,我就想吐。” 像 Hana 这样的自由职业者或一人创业公司,在 Co-Working Space的身份是“桌子会员” ,每月向“你我他她”支付 2000 元租金,即可享用一张办公桌、WiFi、咖啡馆、水电等设施。 调查公司 Forrester 的数据显示,互联网催生了自由职业和移动办公的风行。2010 年,全球范围内有 3.754 亿移动工作者,到 2015 年,这一数字将上升至 6.451 亿。 作为中国最早冒头也是最成熟的 Co-Working Space 之一,上海的“新单位”已经探索出一套完整的办公室分享模式:小时会员,30 元/人/小时;椅子会员,500 元
7、/人/月;桌子会员,1500 元/人/月;空间会员,6000-10000 元/月。 “新单位”租下永嘉路一栋上世纪 30 年代的 6 层小洋楼,用上海老雕花门板等物件打造成 Art Deco 风格。互联网创业人、时装设计师、杂志人、NGO、猎头、公关在这里融合出一种奇异的“同事”关系。 “如果你想走得快,独自上路。如果你想走得远,请一起走。 ”在“你我他她”空间的网页上,创始人段妍玲引用了一句非洲谚语。除去通透舒服的硬件,自由的办公气质和隐性人脉,对租客来说同样充满吸引力。 段妍玲快言快语、思维清晰,做媒体出身,在北欧生活工作多年,为了将欧洲的前卫设计介绍到中国,她策划、撰稿、主持了中国第一批
8、创新设计电视节目。各领域积累的丰富人脉成了她创立“你我他她”的软性实力。19 世纪沙龙女主人角色,在她看来似乎可以顺利过渡为如今Co-Working Space 里的 Host(注:中文意为“主持者” )一个负责将气场近似的人聚在一起,又能巧妙引导各方发生互动的角色。 引入鱼眼儿咖啡,是她一系列动作里关键的一步。 鱼眼儿咖啡创始人 Fish 的店已经开到 5 家,三里屯 Village 那一家最有名气。为了给将近 40 人的团队找办公室,他跑遍整个北京,从 CBD到各大创意产业园区, “你几乎找不到 200 平方米以下的空间。另一点,做咖啡馆需要营造气氛,你很难找到一个像办公室又不像办公室的地
9、方。”Fish 对这家鱼眼儿很满意,它闹中取静,适合员工弹性办公,既能给“你我他她”自家人提供半价咖啡,也开放给朋友口口相传。 Fish 的另一个身份是亚马逊 Kindle 电子内容部门负责人,每天出入CBD。混搭的身份让他看到,开放的咖啡馆文化对办公空间来说至关重要。他习惯把客户从四面白墙的会议室拉到咖啡馆, “感觉非常强烈,从纯Business 切换到喝咖啡,气场立刻变了,本来人都绷着,突然变成像朋友间在聊天” 。鱼眼儿已经给北京腾讯大楼提供了一个覆盖 400 平方米空间的咖啡馆解决方案,阿里巴巴、中国移动都表明了合作意向。 “这是未来一块重大的潜力市场。不给员工提供咖啡的公司是耍流氓的公
10、司!” 重塑生产关系 家具设计师周宸宸进驻“你我他她”刚 1 个月,最大的感受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总能浪费出价值。在一次闲聊中,他刚把一位做 3D 打印的朋友介绍给“你我他她”的其他成员,几杯咖啡下来,大家决定合力做一个线上销售平台,媒体思路、网站技术、3D 技术、设计方案,一拍即合。 这位 25 岁的设计师对整个空间里的每一张椅子如数家珍:咖啡区是IKEA Business 的专属定制,角落里是全铝海军椅,从 20 楼摔下来也不会变形,还有国内独立设计师品牌梵几、木智工坊、Lost&Found。他以个人品牌身份工作,有一半时间泡在京郊六环外的工厂里。 在他看来,生活里所有积累的总和,才是设计的
11、来源,就像乔布斯那段遗失的访谈里说的:“每个设计之前,你脑子里有 5000 个要素,设计师通过经验,在脑子里屏蔽、结合,匹配出一个最优美的方案。 ”来“你我他她” ,周宸宸最大的目的是和不同领域的人交流, “每个人都一定在一个圈子里,可是如果只在同行小圈子,不可能形成闭环。Co-Working Space 让我跳出来,进入一个更大的链条” 。 这与创始人段妍玲的理念不谋而合。她把“你我他她”看成一个变形金刚(Transformer) 。 “咨询公司不会做建筑,建筑师不会做互联网,Geek 不会品牌包装。 ”当有商业需求产生,空间里的每个个体就像变形金刚,开始自由组合,产生裂变的效果。 “国外的 Co-Working Space 更多是为了降低办公成本,基本是同行在一起 Brain Storming。他们的细分很科学,生态很完备。而中国许多项目的要求很复杂,提出的需求包罗万象。 ”“你我他她”的创意力量渐渐形成一个微小的生态圈,以一种专业、高效的方式碰撞出新能量。 “我想,这是 Co-Working Space 里长出来的一种新型生产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