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网络时代的读书:“点”鼠标还是“破”万卷青年文摘上一篇文章说, “现在的大学生几乎是零阅读” ,有的大学生一年看一本书便不错了,一年能够看 20 到 30 本书的更是罕见。其实,也不能说他们没有一点儿阅读生活,闲暇时他们上网浏览,信奉“破万卷”不如“点鼠标” ,凡是网上流行的小说或者热门帖子,他们都很熟悉,可谓如数家珍,所谓的“零阅读”只是传统书本阅读上的几近空白。 有的朋友可能会说:甭管它是网上阅读,还是传统书本阅读,甚至手机阅读,不都是读吗?有些人干吗这么紧张担心?这种说法有一些道理,但人们越来越依赖网上阅读,由此引发的后果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网络技术的突飞猛进的确给人类的阅读生活带来颠
2、覆性的变革和全新的体验,其方便快捷、惊人的容量、阅读方式的多样化,无不对传统书本阅读带来海啸般的冲击。一个记者说:“十多年来,我每天都泡在网上。没有网络时要做几天的研究,现在在 Google 上点几下鼠标就能搞定。 ”该记者所言代表着无数年轻人,包括当今大学生的阅读方式和学习方式。有人说,我们已经进入“搜索时代” ,并未言过其实。夸张一点说,我们都是“手指人” ,也比较形象。 网络技术的发达,为我们节省下越来越多的时间,一个荒谬难解的问题却是,为什么“人类反而找不到时间去培育自己的心灵呢?”同样是阅读,但网络阅读越来越让我们失去耐心和精细的心思这太方便快2捷了,也太容易得到了,只要会点鼠标,就
3、是应有尽有。你看到一篇好文章,会潜意识地觉得下面会有更好的,所以常常会一个接一个地点击下去,如走马观花,更如蜻蜒点水。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早已丧失了阅读长文章的能力。一位教授也悲哀地感慨:“我再也读不进战争与和平了。即便是一篇博客,只要超过三四段,我瞅一眼就会跑。 ”他说的是自己,也是无数个依赖鼠标“点”万卷的新新读者。 “我们正处在一个阅读史上最糟糕的时刻,各家图书馆也难逃此劫。”网络作家安妮宝贝回忆道, “图书馆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那里需要说话。冬天的时候,走廊尽头的小天井里,有两棵老腊梅树会开花。满树金黄色的梅花,散发出凛冽的芳香。借完书的黄昏,我会站在天井里观望暮色中的花影。1
4、0 年以后,图书馆拆迁。再也没有见过这样让人感觉可望而不可及的花朵。 ” 伦敦大学花了 5 年时间,做了一项研究,结果发现:网络时代的读者习惯一篇接一篇地点击浏览,却极少细看访问过的文章。他们打开一篇文章或者一本书,通常读上一两页,便急不可待地点击别处。研究报告如此悲观地总结:“很明显,网络阅读让人们读得更多,却读得更浅。人们上网正是为了回避传统意义上的阅读。 ” 可见,网络阅读跟传统书本阅读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它们甚至是一对冤家,此消彼长,此强彼弱。所以,我们不能离开阅读生活,不能离开书籍,在科学和物质文明日渐发达的今天,我们尤其不能放弃读书,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书籍来缓解心灵上的压力、弥
5、补精神上的饥荒。我们可以为升学考试读,为求官进仕读,但一定要忙里偷闲去过真3正意义上的读书生活,无所为而为地去读书。 “只有书卷才能长留,成为我们一生的伴侣。 ”莫洛瓦说, “别的大量沟通思想的媒介:电影、电视、收音机、留声片,都将采取新的形式,普及各方,来帮助人类分享艺术的喜悦。可是这些东西没有一件能有读书那样深刻而持久的效果,没有一件能带给我们如读书那样广泛的感情和知识。 ” 莫洛瓦没有料想到今天的互联网对传统书本阅读的影响和冲击如此巨大,但从他的话里面,我们依然能够坚定地读出:“任何事物都不能取代读书,演讲或银幕上的映画,在启发心智上,都不具有读书那样的力量。 ”这种“读书”显然只能是对
6、真实书本的阅读,而不是虚拟世界里的无纸书本。那种“点”鼠标的阅读很难拥有那种“深刻而持久的效果” ,因为它浮浅而不从容,即使“点”上几万卷,也不如按照传统读书方式“破”上那么一卷。网上阅读难以把握书页中流露出来的那些摄人的精粹,难以在静定中把整个心灵浸润在作家感情和思想的惠泽里,更难以在古往今来的先圣先贤之中怡然自得地出入。 有人会问:“现在小说网上部有得看,为什么还要书店和图书馆啊?”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因为网络书籍是没有纸张质感的,它们不会“书卷长留伴一生” ,不会给我们留下值得一生珍藏的读书记忆和书香故事。美国当代文学理论家、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中文版序言中写有一段话,可以很好
7、地回答这个疑问。他说:“正是对(公共图书馆中)这些名篇佳作的极端喜好才激起我对如今屏幕上的东西即电子书籍之类的不屑一顾。我喜欢那些向往已久的书籍的纸张、外观、重量、手感、印刷,甚至是书页空白,如华莱士?斯蒂文斯的和谐与秩序4的理念 、哈特?克莱恩的诗集 、纳萨奇版的威廉?布莱克作品、叶芝的最后的诗篇和戏剧 ,还有旧的深蓝封面的牛津版雪莱、济慈、丁尼生、布朗宁和华兹华斯等人的作品。 ” 因此,存放和流通书籍的书店和图书馆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它们是一种不朽的象征、美好的标志。雷俄?罗斯坦说:“印刷物是我们进入真理之国的通行证。在我们国内,哪怕是最小的图书馆中,都有的是宝藏。 ”而鲜有人对网络上的数字图书馆发出这样睿智、深情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