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没想到上海媒体也这么厉害”今年 4 月 6 日到 9 日,应台北市政府的邀请,上海市市长韩正率市政府访问团抵达台湾,进行为期 4 天的访问。由于这是大陆省部级以上领导今年首次正式访台,上海又是大陆台胞最集中的地区之一,因此此次访问备受民众关注。 除台湾媒体倾巢而动外,上海包括报纸、电视、广播、网络在内的多家主流媒体此次均派出记者随同访问团“贴身”采访。通过深入采访报道现场精彩内容、捕捉新闻背后的花絮,扫描普通市民对此行的印象、解析专家眼中的事件背景等,形成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立体式报道,给受众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作为上海随团采访的记者之一,笔者亲历了此次“新闻大战” 。通过 4 天 3 夜的
2、连轴采访,颇多见闻,颇多感受。 提前“吹风上课” 上海市长访问台湾,去年就开始酝酿,但由于日程安排问题,迟迟没有定论。今年年前,此事终于有了明确说法,韩正一行将在世博会前夕访问台湾,主要内容是推介世博会,并参加“上海-台北城市论坛”等活动。 为了做好前期的宣传准备,市府新闻办专门召开两次行前会,请来市2台办负责人为随行的上海记者提前“上课”,包括此行的背景、意义、主要内容,还有具体每个访问点和人物的情况,以及赴台采访报道的注意事项等。 市台办、市府新闻办还为记者们提前“吹风”,尽管他们时常跟随领导访问,但根据他们事先“踩点”后的感觉是,此次访问的强度、日程紧张度之高,令人咋舌,堪称“旋风式”访
3、问。因此,这一方面需要记者在体力上提早做好每天“相伴到黎明”的心理准备,包括必要的提神物品等;另一方面也必须在赴台前做足功课,熟悉掌握相关情况,包括收集资料、准备新闻背景,并做好必要的前期采访等,以免到时顾此失彼,难以招架。 同时,有关方面也特别“友情提示”,由于台湾媒体竞争激烈,到了台湾可能会陷入台媒“人海”包围圈,而且台湾记者十分讲究采访规则,所有媒体均无级别高下之分,任何人都没有采访优先权,采访资源完全是平等的。因此,要抢到新闻非得使出“拼命三郎”的浑身解数,为了抢占采访先机,必须提早“卡位”(抢位置),并随时灵活见机行事。 事实证明,这样的未雨绸缪、事先“吹风”对后来的采访报道发挥了关
4、键的作用。面对一天从早上 8 时开始到晚上 11 时结束、近 10 档的采访任务,面对“抢逼围”的台湾记者群,上海记者也经历了一场不寻常的新闻大赛,竭尽所能抢发了众多第一手新闻。 3台北市长郝龙斌看到上海记者争抢新闻的场景也不由感慨,“我一直以为台湾媒体抢新闻劲头十足,没想到上海媒体也这么厉害。 ” 人未至媒先热 同时,回顾此次访问团的整体报道,事先做好新闻铺垫,也起到了渲染气氛,并给受众一定预期的“预热”效应。 尽管已是世博会开幕倒计时的最后关头,在临行前 3 天,韩正市长仍抽空在市政府会见了 11 家常驻上海的台湾媒体负责人代表及记者,上海媒体的记者也一同出席。 韩正向媒体介绍了此行的主要
5、内容和背景,并接受了台湾媒体的提问。在此次会见中,上海媒体首次遭遇台湾媒体的“小人海” 。台湾记者一进来,包括摄像、记者几十人就已占据了好几排座位,有些记者没有座位就站在一旁。尽管是个简单的会见活动,台湾同行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争相向韩市长提问,此行的“伴手礼” 、日程安排等都成为他们最为关心的焦点。 有了这样的事先铺垫,尽管上海市政府访问团尚未到台湾,台湾各媒体均以醒目版面提前“预热” 。联合晚报用了半版,报道上海市长韩正,将体验一页台北真实版 共谱双城序曲等内容。旺报则在头版头条报4道韩正:要感性了解台湾 。经济日报的报道表示,韩正是第一位访台的上海市长,此行将备受关注。 同样,上海媒体也
6、不甘示弱,提早制定了详细的采访计划。一到台湾就,从文化交流层面、普通民众视角,采访了提前抵台演出的上海昆剧团、台湾当地观看上海昆剧表演的观众等。如一名观众带着读高三的女儿来看昆剧,表示要带 16 人的家族团来上海参观世博会,这些普通民众朴实的话语和行动,成了两岸交流最真实的写照。这些报道也为上海市政府访问团赴台提早制造氛围,可谓人未至媒先热。 “接力棒”与“急行军” 4 月 6 日 9 时 20 分,上海市政府访问团乘坐飞机从浦东机场飞往台北松山机场。上海这边飞机还未起飞,那头台北松山机场里,媒体大战已经摆开阵势。从上午 9 时不到,来自台湾、上海,包括新华社驻台湾分社等媒体的记者已经提早在机
7、场“卡位”,电视台的摄像机更是一字摆开,争抢最佳位置。 同时,在上海市政府访问团入住的台北晶华酒店,尽管进行了交通管制,但在酒店旁的一条支马路上,一大早仍开进六七辆卫星转播车,时刻准备进行实时转播。转播车从每天清晨开始“进驻”,直到晚上全部访问行程结束后才离开。 5此后的 4 天,每天的行程都从上午 8 时到晚上 11 时左右,一天近 10档活动。为此,台湾媒体和上海媒体根据不同情况,采用了两种不同应对策略。 台媒记者由于人数众多,采用“人海战术”,在每个点都安排了好些记者、摄像等,通过“接力棒”方式滚动报道。上海访问团每到一个点,均聚集着大批恭候多时的记者,一个个瞪大眼睛、伸长脖子。有一天,
8、韩正和郝龙斌等和普通台湾市民一起乘坐台北捷运,由于记者人数众多,韩正等刚进车厢,便有一大堆记者同时挤进车厢,使这节车厢成为“史上最拥挤车厢”,韩正笑言,“从没和这么多媒体朋友一起乘车” 。 另一方面,随同访问团赴台的上海记者由于人数有限,只能采用“急行军”的方式,紧跟访问团核心层和主要活动,在采访完一项活动或人物后,赶紧提早转移到下一个点“卡位” 。因此,要在紧张的过程中最快最好地发回报道,对每个记者都是一个严峻考验。新民晚报每天上午要发回当日新闻,包括韩正一行到达台北松山机场、陆资入岛投资发布会上公布上海有 3 家企业获准投资台湾的消息、韩正参观台湾振兴医院并捐款 150万人民币、参观台湾首
9、个环保示范园区均抢先发布。上海广播电视台为了及时发布最新消息,特地租用了台湾中天电视台的卫星转播车,每天 3档新闻都播放最新的内容。由于节奏紧张、体力透支,电视台一名记者还在访问进行到第 3 天时胃病发作。东方网则采用“飞信”前方后方合作,6及时滚动播报最新消息,让网民们及时了解最新进展。这种方法对于不断在移动状态的媒体来说,在无法无线上网的情况下,也是一种发稿的巧办法。 “地毯式”与娱乐化相伴 不同的采访方式也使两岸媒体在报道上呈现不同的风格:台媒事无巨细,对每个访问点的细节都紧追不舍,采用“地毯式”报道;上海媒体则抓住受众关心的热点话题,突出重点,通过动态消息、专题、侧记等集约式报道,也给
10、受众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 同时,在采访的关注点上,上海媒体和台湾媒体也出现一定差异,反映在采访方式、提问内容、报道重点都有所区别。如上海媒体主要关注点在于重要访问事项的内容、背景、背后的故事、受众的反应,包括此行对ECFA(两岸经济合作协议)等产生的效应影响等。 台湾媒体则在关注公众对访问关心的“伴手礼”等信息外,也有将时政新闻娱乐化的倾向。有一位台湾记者向韩正发问,“韩市长,是你帅还是郝(龙斌)市长帅啊?”韩正无奈笑答:“当然是郝市长帅?。 ”但这名记者还是追问道:“但我昨天看到你到中山女中和中学生互动,笑起来好帅哦!”实在令人难以作答。 7后来,果然在台湾的众多媒体的报道中都出现关于韩正“
11、帅”的内容。无疑,在时政新闻是否可以娱乐化的问题上,大陆媒体和台湾媒体在新闻理念、采写报道的方式上有不小反差。 “平民路线”吸引受众眼球 笔者此次全程采访下来,体会到韩正市长一行访台之所以受到两岸媒体高度关注,除了其政治上的重要意义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访问行程的“平民路线” 。这样的“平民路线”大大软化了原先相对严肃的时政报道,吸引了受众眼球,使此此行程几乎在台北家喻户晓。 和普通公众印象中的领导会见等内容不同,上海市政府访问团访台内容包括捷运站、书店、夜市、环保项目等和民生息息相关的线路。而且几乎在每个点参观结束后,韩正都会发表一些观感,这样,通过媒体白描式的采访报道,用新闻内容直接抓
12、住读者眼球。 同时,由于访问线路和普通民众相关,连一些没有看到媒体报道的受众也对上海市市长的活动有所知晓。比如,由于韩正等来到台北中山女中,和来自 11 所学校的学生代表互动。他在一次慰问工作人员时就说到此行背后的故事。其中一则是说好几名议员都是回家后听孩子说,见到上海市长的,上海市长还带来了海宝,“海宝太可爱了,爸爸妈妈一定要带我去上海看世博会” 。无意中,孩子成了推介世博会最有力的“志愿者” 。 8记得在访问团抵达台北的头一天就大雨如注,原先计划的逛夜市眼看就要“泡汤”,但考虑到众多媒体和市民对这个访问活动的期待,最终韩正一行还是冒着大雨、撑伞逛了夜市,喝了夜市摊主送上的阿里山乌龙茶,吃了
13、饶河夜市最有名的福州胡椒饼。随同采访的工作人员后来还在房间里吃到了市长特地派人去买的胡椒饼。果然,第二天上海市长逛夜市成为媒体报道的亮点。 而第二天,结束完台北 101 大厦的参观点,已经是晚上 10 时多,诚品书店的一些楼层已经打烊。为了不影响书店正常营业,诚品书店的参观点并没有对外公布,到底去不去,什么时候去仍没有定数。但根据打探到的消息,还是有一些媒体记者提早“潜伏”在诚品信义店,由于该店有 5 个楼面、多个出入口,记者只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猜测访问团可能出现的路径,焦急地等待韩正市长一行的到来。在短短的 40 分钟时间里,韩正买了 4 本书,多数和建筑与城市管理有关,还有一本是英文书。这样的细节都是读者关心的内容。 笔者采访归来,询问周围同事与读者对此行报道印象最深的地方,他们的回答也往往是那些看似不涉“国计”,却往往关乎“民生”的地方,包括“牛肉面加高粱酒,韩正体验台湾人气美食”,“台中市长想把世博会搬回家”等花絮。其实,也正是这些看似细小的花絮式的新闻,让此次访问看点多多,精彩纷呈,给公众留下新鲜而深刻的印象。 9(作者系新民晚报记者。相关照片见本期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