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数字时代编辑主体客体研究摘要从 20 世纪 80 年代至今,许多学者研究了编辑主体客体问题并提出了独到见解,但在数字时代的大环境下重新探讨编辑主体客体的内涵和外延,及其在新的传播业态中互动关系的呈现方式,显然是学界应该专论的问题。文章从数字时代编辑主体客体概念确认及其关系、理论重构的价值这三个维度,探讨了数字化语境中编辑主体与客体研究的新发展。 关键词数字时代 编辑主体 编辑客体 中图分类号G23文献标识码A 数字时代,信息传播的载体、渠道、样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传统意义上的编辑主体和编辑客体两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因此,进一步确认两者在数字化语境中的行为特征及其互动关系,对于编
2、辑学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创新至关重要。 一、数字时代编辑主体客体的概念 (一)传统编辑主体客体讨论持论简述 “编辑”一词的确切含义,是在编辑活动成为一种独立的社会职业,而那些专门以传播别人的思维成果作为自己的工作对象的人的出现与存在时,才被确定的1。一般说来,编辑一词有三种含义:第一,编辑实践,英文为 edit;第二,从事编辑实践的人,英文为 editor;第三,一种职位,在助理编辑之上,编审之下。editor 是名词,在传播学中被称2为“把关人” ,其职能通过 edit(动词)具体体现为:负责对信息进行选择,决定取舍1。在编辑学领域,对编辑主体的研究源远流长。在中国知网检索包含“编辑主体”的文章
3、,最早的是时代的精华是学报的生命线邓小平文选学习心得2和回顾展望思考兼及校刊的使命与编辑的责任3,两者均提到要“加强编辑主体修养” 。而以编辑主体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是胡光清,他认为编辑主体就是编辑本身,研究编辑主体重点是研究编辑的能动性问题,包括编辑的知识系统和思维能力系统4。从 20 世纪 80 年代学界和业界开始探讨编辑主体客体至今,不少学者专家发表了独到见解。较为集中的观点是:编辑主体或指编辑个人、或指编辑群体、或指包括了前两者的社会机构。对“编辑客体”溯源,孙琇的建立编辑学概念体系的随想一文首次使用“编辑客体”一词来讨论编辑学科的建设问题,他认为“编辑学的框架结构”包含“编辑主体、编辑客
4、体、主体作用于客体产生的实践这样三个系列”5。李荣生则针对“编辑客体”进行了最早的专题研究,他区分了“编辑客体”和“编辑学研究的客体” ,明确提出编辑客体是指“作为反映人类文化知识成果的著作物和出版物以及与此相关的著作物的生产者和出版物的消费利用者,即著作者和读(听、观) 者,就都是编辑活动的对象物”6。 再进一步考察对编辑客体的认识演变,学界的分歧较大。学者王振铎将编辑活动划分为“原文化、著作者、著作稿、编审者、编定稿或出版物、接受者”7六大要素,他认为编辑客体指原文化、著作稿和定稿或出版物。一些学者认为编辑客体不应该包括编审者,另一些学者仅把3著作稿作为编辑客体的研究对象。 (二)数字时代
5、的编辑主体客体 数字时代编辑实践的专业性被打破,从事编辑实践的人员增多,传统的编辑实践中所需的专业技能和主体意识被淡化的同时又有更高、更新、更多元的要求。笔者认为,数字时代的编辑实践应是指个人或群体以传播为目的,通过策划、选择、审阅、设计、加工、校核、包装等手段,对文稿、画稿、音频和视频信息进行物化,同时参与产品推广的一系列文化生产活动。编辑主体和客体作为编辑实践的两极,至关重要。 1. 数字时代的编辑主体 从哲学意义上讲,主体指“有头脑、能思维的从事社会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的个人或社会集团” 。8在数字时代的编辑实践中,即指能够对文稿、画稿、音频、视频等信息进行选择、策划、审阅,通过数字技术设
6、计、加工、校对、包装等编辑活动,其执业行为具有能动性、社会性的个人、群体或机构,统称“编辑主体” 。很显然,这与传统的编辑主体概念的认知边界出现差异,其内涵与外延都有改变。就内涵而言,编辑主体的思维意识、知识构成和专业技能被要求具有鲜明的数字化特征,其编辑实践更具有创新性和资源整合性;就外延而言,因编辑实践的终极产品涉及跨领域合作,大量非职业编辑人员参与生产环节,作者、编辑和读者的界限逐渐模糊。在此语境下,编辑主体必须具备如下新的特征。 第一,与传统编辑相比,数字时代编辑的主体意识被强化了。主体意识对于化解精神生产个体性与社会性之间的矛盾具有决定作用8,数4字时代编辑的主体意识主要体现在把关意
7、识和整合意识两个方面。 “把关”是针对现代社会信息无孔不入,碎片化趋势日益明显,信息传播速度显著提高的传播环境,编辑主体如何准确把握时代精神,甄别并选择大众应知、可知、善用的信息,以保证社会的稳定发展。 “整合”是要求编辑视界足够宽广,文化构建的超前意识足够前沿,产业链使用经验足够丰富,市场需求走向足够了解,并在此基础上坚守传媒从业者监测社会舆情、促进社会发展的不可或缺的主体地位。 第二,数字时代编辑的知识结构更加多元,创意思维能力更强。今天,虽然纸质媒体的受众在减少,但是发生阅读行为的总人数逐渐增多,并且存在阅读时间碎片化、阅读方式多元化、数字阅读比例日趋增大的特征。为了满足漂浮不定却充满活
8、力的多元化市场需求,编辑主体要有丰富的知识储备,要能准确预测并能大致把握受众的主导性阅读取向、阅读特点,并在此基础上去策划、设计、加工市场接受的阅读物。 第三,掌握数字技术是当代编辑主体必备的基本功。媒介的多样化直接导致阅读产品的多态化。因此,编辑的主体意识能够在多大程度上通过其生产实践成为影响社会稳态发展的正能量,关键取决于编辑群体的现代化和数字化程度。掌握数字出版技术及数字出版产业链的经营模式是当下每位编辑的必修课,还需要了解网络传播权限,数字产品版权保护与贸易,数字产品销售渠道搭建与扩张等问题。 2. 数字时代的编辑客体 客体指“进入主体实践活动领域并和主体发生一定联系和相互作用的客观事
9、物,是主体认识活动和实践活动所指向的对象”8。数字时代的编辑客体是指在编辑实践中的编辑主体5的作用对象,即位于数字编辑实践中的信息聚合物,包括文稿、画稿、音频、视频等可视听的信息内容。与传统的编辑客体不同的是,数字技术生产或再造的编辑客体无论是一段文字、一篇文章、一本书,或是一段音频、视频,不管承载于报纸、杂志、书籍,还是呈现于广播、电视、网络、手机,甚至是户外媒体等,它们的表现形态、承载方式、编码手段等都打上了数字化的烙印。 数字化编辑客体以二维码的形态更加生动、丰富的表现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单一或组合的内容,大幅度提高了信息传播的便捷性。表现形态的变化使编辑客体对编辑主体的知识结构和技
10、术更新有了更高的要求,使编辑客体被正确解码的机会增多,有利于信息的准确传播。 数字时代,同一编辑客体的内容承载于不同媒体的情况司空见惯,不仅报纸、杂志、书籍、广播、电视、网络等传统媒体可尽其所用,移动互联网等新方式亦层出不穷。一般而言,不同的承载方式会让编辑客体的传播渠道、传播成本、受众构成、传播效果等出现差异;但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出现更强化了这种差异性,并且预示了编辑客体的承载方式还将面临更大的革命性变化。 从编码手段来说,传统媒体的编码手段比较单一,编辑工作经常被视为“剪刀加糨糊”的体力劳动。在数字时代,编码手段日新月异,编辑文字有 Office、方正飞腾等,编辑图片有 PhotoS
11、hop、CorelDRAW 等,编辑视频有 Edius 等,而且伴随着编辑技术的更新换代编码手段还会快速升级。因此我们看到,在数字化编辑实践中编辑客体的被改造空间很大,编辑主体改造编辑客体所采用的编码手段多样而可以轻易转化,编6辑主体能够更好地发挥其主观能动性。 二、数字时代编辑主体客体关系 (一)主体决定客体 主体和客体位于实践活动的两极,依附实践活动而存在,两者具有辩证关系,因对方的存在而存在。客体是主体作用的对象,是主体思想观念、专业素质、精神状态在实践活动中的外化和物化,主体通过客体最终实现对该实践活动的认知和改造。编辑实践亦是如此。编辑主体的思维意识、专业素养、职业道德会对编辑客体产
12、生决定性的作用,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编辑主体决定编辑客体的有无。只有编辑主体有意识、有规划地生产某一产品时,编辑客体才有外化和存在的可能。第二,编辑主体决定编辑客体的主题、呈现形式以及内容结构等。 随着中国传媒改革的步伐,我们预测在数字编辑实践中编辑主体的三个层次个人、群体和机构均会对编辑客体产生决定作用。从职业机构层面而言,管理机构通过制定政策、颁发条令条例等决定编辑客体的大方向;投资者也可以通过资金自由进出的市场制衡机制影响信息的流量和流向;媒介机构是编辑实践的直接实施机构,其发展规划、生产经营、人力资源、盈利分红等都制约着编辑客体的生存与发展。 从社会群体层面而言,数字时代以“群落
13、”样态存在的编辑主体主要有创作团队、编创合一团队等。他们大量出现在媒介机构和个人的中间地带,以非正式社会组织形式活跃于出版市场。他们凭借其灵活的运行机制、出色的专业技能以及在阅读市场运作方面的独特优势,影响并不断探测着编辑客体的市场接受度。 7作为编辑实践的执行终端,个人层面的编辑主体大多以职业身份对编辑客体实施更微观和直接的影响。他们对编辑客体进行科学的构想和论证,决定编辑客体的内容大纲、呈现形式、销售渠道等。许多大编辑大出版家就是通过自身的主体意识、编辑能力、市场敏感度、营销能力等,向时代向社会提供双赢精品的。 (二)技术改变客体 传播技术的更新不仅使编辑客体在表现形态和传播方式上发生了显
14、著变化,更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显现其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15 世纪中期,古登堡发明的机械印刷术把世界带入了以纸质出版为特征的文献时代,人们接触知识与新闻日益便捷的社会条件在以后五百年间清晰地标记出出版业直接促进科学文化进步的社会作用。20 世纪上半叶,广播、电视在完全创新编辑客体新地介质的前提下进一步丰富了传播媒体的表现形式。20 世纪末本世纪初,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应用更是给编辑客体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从此多媒体、流媒体、全媒体成为常态。以此维度看,新技术的出现创造了新的编辑客体,丰富了编辑客体的“大家族” 。 (三)客体反作用于主体 在编辑实践中,不同编辑客体对编辑主体的要求相异,编辑主体须
15、适应编辑客体变化发展的新要求,以解放和发展出版生产力9。但是,在适应编辑客体变化的同时编辑主体有责任引导、促进编辑客体的正向度变化。笔者认为,数字时代的编辑客体对主体的反作用具有隐蔽性、间接性等特征,为阐释其反作用的过程和方式,笔者根据国际出版物分8类惯例将编辑客体划分为教科类文本、专业类文本和一般类文本三大类来进行研究。 数字时代,教科类文本仍因“国家认同”的特定语境持续强化其市场的特权地位,吸纳着大量现金流和信息流,促使更多的编辑主体愿意为其服务。在国内,教科类文本的生产和制造一般具有归属垄断性国有企业的趋势,受国家教育政策和法规的影响颇大,具有模式化、标准化和计划性强等特征。教科类文本对
16、编辑主体的反作用具体体现在:第一,教科类文本的市场对象固定,市场区域变化幅度小,其内容、表现形态、载体形式、传播渠道等均要求编辑主体相应建构品牌战略,以减少生产过程的复杂度。第二,因产业集中度、投资门槛高、投资风险高且市场回报期长,对编辑主体的选择性强,除国有企业外,民营企业的进入门槛高,竞争力弱。第三,相对于其他文本而言,教科类文本受新技术影响具有滞后性,这使得编辑主体往往可能在高效运转自己已被数字化的“头脑风暴”时滑入“冒进的陷阱” 。 专业类文本由于与职业、行业、学科分类等因素直接相关,受数字化影响最快,加之出版产业链下游的直销路径确定,国际市场的开发潜力大,从而会迫使编辑主体进行产业结
17、构的转型。许多专业出版企业开始对产业链上游的内容提供者(作者)采取长期或终身垄断,通过版权垄断实力实施产业的全球化扩张。我们必须承认的事实是,在数字时代专业出版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专业出版的核心价值是向目标读者提供又新又快的信息服务,而网络经营直销的数字化产品及服务收入已经成为专业出版越来越重要的收入来源。世界排名第一的专业出版集团汤9姆森集团早在 2001 年就实现了数字产品总收益 73 亿美元,占该集团年度总收益的 53%。更值得关注的是,专业出版在产业扩张的并购行为中,海量融进的是软件公司和数据库管理公司而非出版企业。可见,编辑客体在数字技术支持下的发展走向将决定性的成为编辑主体的决策
18、依据。 一般类文本的编辑主体往往由于投资门槛低,投资风险低,以及市场回报期短等原因创造了许多市场奇迹。但使他们头疼的“高预付款”和“高退货率”两个问题时常成为他们难以脱身的陷阱行业壁垒小,市场主体纷繁复杂,竞争惨烈;读者兴趣总是出乎意料,畅销书光环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编辑客体规模小而分散,数字化程度相对低,等等。出路在哪里?可以探索的路径:一是以编辑客体多元化的呈现样式制约编辑主体的超前意识和市场判断力,超前意识基于对市场的准确判断,而日常性监测市场则是准确判断市场的基石。二是相较于教育出版和专业出版,一般类文本的生产可以继续有效利用传统印刷工艺,将编辑客体种类的开发与市场多元需
19、求相对接;将可能为自己带来资金流的核心业务看准盯牢,而不是盲目理解行业的数字化进程,把自己错误地视为数字技术创新的主体。 (四)受众对编辑主体客体的选择 受众与编辑客体直接相关,与编辑主体间接相关。受众首先是因自己心理或社会的原因产生对编辑客体(图书等)的需求,然后依据自己已有的媒介印象和媒介接触是否可能的条件去实施或放弃其信息满足计划。这个过程,我们已看到了受众在选择编辑客体的同时已经间接选择了编辑主体,因为“媒介印象”是受众对接触过的编辑客体经过认知并10作出价值判断之后形成的经验性记忆,只要是受众确认的好读物,其创作者、编者以及出版者都会在受众的持续性关注中成为重要的选择性指标。所以,编
20、辑主体在追求编辑客体的精品化的同时也应该考虑自身的精英化问题。 受众是否关注到某些编辑客体主要取决于个体需要,无论是心理需要还是自身的社会发展需要,受众都会将需要的信息向内和向外做出反馈。向内反馈表现为受众对新的编辑客体的了解和评价,特别是对编辑客体的价值评价,好或坏,有用或没有用,等等,最终形成是否购买的态度。向外反馈表现为受众已经对某些编辑客体采取了购买行动,还往往以持续关注的行动试图与编辑主体建立积极的互动关系,这些特征在数字时代被进一步强化。由此可见,数字时代的受众既可能通过信息反馈影响编辑主体的选题决策,也可能用反馈的强弱度影响编辑客体的内容与呈现样态。一般而言,信息反馈渠道越多样,反馈距离越短,编辑主体对受众的“接受分析”就越准确,编辑客体的流量和流向的偏差就越小。 三、理论重构的价值 (一)编码译码模式转向以样式为基础的阐释和互动理论 新受众研究成为数字时代编辑主体客体研究中最迫切的课题。霍尔的编码译码模式重视受众的“意义生产”能力,强调社会经验和文本的主导性意识形态对受众的影响,为传播学理论注入了新的活力。他认为,受众有三种解码方式:一是主控式解码,指文本作者意欲表达的字面意思和言外之意成为理解的框架,解码的运作在文本的“主控符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