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制度嵌入性理论在我国的发展研究【摘 要】制度嵌入性理论源于嵌入性理论，因其独特的解释力在我国社会科学中发展迅速。文章就制度嵌入性理论的渊源和在我国的发展进行研究，并从中总结出制度嵌入性的内涵、主客体、效用等基本特征。 【关键词】制度嵌入性；行为；制度 一、从嵌入性到制度嵌入性 嵌入的观点最早是用来说明小物体镶嵌到大物体上的概念。波兰尼在自己的著作中发展了“嵌入”的思想用以表示经济和非经济的社会因素之间的关系，形成了嵌入性理论。波兰尼指出：在工业革命尚未开始的传统社会之中经济体系嵌入到各种非经济因素之中受其它社会建制的制约，然而到了工业革命后的现代市场经济时期市场经济开始出现“脱嵌” ，社会文
2、化、制度和风俗习惯嵌入于市场力量而非原来的经济行为嵌入于非市场因素。 格兰诺维特进一步发展了“嵌入性”理论，指出在任何时期嵌入都是普遍存在的，只是表现形式和嵌入方式不同，在现代市场经济阶段经济行为嵌入于社会关系网络之中。格兰诺维特嵌入性是在批判社会学原有的方法论抛弃个人具有理性的假设以及主流经济学脱离社会现实背景的做法的基础上提出的，他指出经济行为是理性选择嵌入社会关系网络的产物，这种嵌入被人们称为“关系嵌入”或“结构嵌入” 。 “关系嵌入”2的提出为社会学打开了沉寂已久的经济学研究领域的大门，揭开了新经济社会学研究的新篇章。 祖金和迪马乔在格兰诺维特关系嵌入的基础上将嵌入发展为四类：政治嵌入
3、性、文化嵌入性、结构嵌入性、认知嵌入性等四个类别。其中，祖金和迪马乔将制度因素列入嵌入性的分析范围，被一些学者认为是制度嵌入理论的来源。 倪志伟和尹格兰认为，格兰诺维特所强调的关系嵌入只是嵌入性类型的一部分，不足以用来说明制度对行为的约束，在此基础上他们提出了制度嵌入性理论，指出制度嵌入性是用来说明行为的理性程度受到所嵌入其中的制度（包括正式制度和非正式格式制度）的约束。 二、制度嵌入性理论在我国的发展 在我国研究和应用制度嵌入性理论的学者众多，根据研究对象的不同分为两类。一类学者以制度为研究对象研究制度的制度嵌入性，其代表人物是顾昕、方黎明、杨红艳等。他们主要运用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方法和制度
4、嵌入性的视角对制度的运行和发展进行分析。他们认为制度嵌入性来源于祖金、迪马乔提出的政治嵌入性中的制度分析，在批判欧洲社会三大社会学制度主义理论学派的制度嵌入性分析过于强调方法论的整体性的基础上将历史制度学派制度分析程式引入制度嵌入性理论。这一类研究除研究对象为合作医疗制度、五保养老制度等制度。另一类学者则以行为的嵌入性为研究内容，代表人物是王宁。他们的制度嵌入性思想与倪志伟和尹格兰的制度嵌入性思想一脉相承，在此基础上对制度嵌入性理论不断进行理论和实践上的扩展。其开拓者王宁在倪志伟和3尹格兰的基础上发展除了社会学制度嵌入性研究的范式，为我国学者行为的制度嵌入性研究的奠定了分析范式的基础。 （一）
5、制度的制度嵌入性 顾昕和刘黎明分析了制度嵌入性理论并用制度嵌入性理论对社区医疗筹集这一中国医疗合作制度，指出制度本身的设计和制度嵌入的制度环境变化是中国社区医疗筹集之中制度安排成败的关键。计划经济时期的各方面相关制度的安排使得社区医疗筹集制度的缺点得以在一定程度的弥补使之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持续稳定运行，随着市场的转轨和政府支持的减弱，社区医疗筹集这一制度因失去其嵌入的稳定的制度支撑环境而迅速衰败。 胡宏伟和唐莉对农村失地农民的社会保障制度进行制度嵌入性进行研究，指出失地农民保障结构性嵌入征地制度、土地产权制度等制度之中且其嵌入制度的改进对失地农民保障都有相应的促进作用。 张润君和仁怀玉对我国户
6、籍制度进行了制度刚性和制度嵌入性的分析，指出制度的运行依赖于制度本身的合理性和其嵌入的制度环境的约束性。制度的合理性会随着社会变迁而变化，户籍制度需要适应社会变迁而进行完善。同时制度嵌入性的存在使得单纯解决户籍制度是无法改变中国二元制的，因此必须从整体二元制度入手统一协调进行制度调整和加强政府的职能建设。 肖林生从制度嵌入视角对我国农村地区的五保供养制度历史变迁进行分析，指出制度环境是影响制度的发展和变迁的主导性变量。农村的政治、经济制度等制度以及社会救助制度以及社会的福利理念的变迁对4五保供养制度的发展和变迁的基础。 韩鹏云和刘祖云从制度嵌入性的视角对农村农产品供给制度的变迁进行分析，制度的
7、变迁往往不是制度本身的问题而是为了适应制度所嵌入的社会风俗、文化传统以及其它制度形成的制度同时为了促进制度更好地发挥效用，必须调整制度运行嵌入的制度环境。环境的变化。在进行制度改进的过程时，必须考虑制度改进后所嵌入的制度环境。 此外，马威理、范成杰和龚继红、赵志强和杨青等人从制度嵌入的角度分别对大学生村官制度嵌入的制度环境、农村医疗保障制度与村庄性质和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等进行了研究。 （二）行为的制度嵌入性 王宁将制度嵌入理论引入消费社会学，对消费行为进行了制度嵌入性分析的探索。他在分析制度嵌入性的同时，为社会学进行制度嵌入分析提供了一个范式。他指出，制度通过提供行动框架和行动导向、内化为个人的
8、个人观念、约束限制选择的理性程度实现行为的制度嵌入；行为的制度嵌入性是普遍存在的，能够加强行为的预期；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行为的制度嵌入性在类型（指的是制度的不同） 、程度（约束力的强弱）和范围（约束范围）上是不一样有差别的。王宁对于消费行为的制度嵌入性的独到分析为后来者运用制度嵌入性理论提供了范例，我国的众多学者基于王宁的研究在社会科学领域进行了诸多的关于行为的制度嵌入性研究。 赵琼在研究银行信贷交易的制度嵌入时从宏观正式制度、微观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三个角度进行分析，形成了制度嵌入的多层次分析框5架。 李莉对中国妇女非政府组织行为的制度嵌入性进行研究，在研究中国妇女非政府组织外部制度对其行为
9、约束性时指出制度嵌入性呈现“差序格局” ，社会性别意识等主导性制度因素予以重点分析。 邹国庆和胥家硕在运用制度嵌入性研究转型经济体中企业战略的选择，指出企业的战略决策选择会根据企业所处的制度环境的不同而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在分析中国企业在转型期的战略选择的制度嵌入性基础上，提出企业要加强自身的生存能力以适应制度环境的动态变化。 张学东等运用制度嵌入理论分析社会工作人才孵化，指出制度嵌入性的存在是存在于社会工作人才孵化的整个过程而不仅仅是当下的社会工作人才孵化具有制度嵌入性。简言之，制度嵌入发生在事物的始终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过程。 杜威漩从传统保守民本思想、小富即安的心理和“差序格局”的人际关系的角
10、度以分析了农村土地流转的非正式制度嵌入导致的农村土地流转的失范现状，并据此提出了相应的对策，最后指出学习是制度变迁的长期源泉。 三、制度嵌入性理论内涵、主客体和效用分析 众所周知制度的生成、变迁与行为的实施都不是发生在真空之中的，它们均是制度和行为自身的制度嵌入性运行促成的结果。据此和众学者的分析，制度嵌入性是指行为（制度）受其所嵌入的制度因素的动态约束。这里的制度因素不仅包括明文规定的正式制度，还包括虽未形成正式文字规定却实际发挥作用的乡俗民约等非正式制度。制度嵌入性是一6个动态的发展过程，而非是一种静态的嵌入状态。制度嵌入性并非一成不变的，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行为（制度）所嵌入的制度环境会
11、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而这种变化一旦产生质变就会导致行为的改变和制度的变迁。 要想对制度嵌入性理论进行有效的分析，必须对制度嵌入的主客体进行正确的认知和解析。制度嵌入的主体是制度所嵌入的各种社会制度和经济（社会）行为。我国应用制度嵌入的两类学者就是根据研究制度嵌入主体不同进行划分的。制度嵌入的客体是指行为（制度）所嵌入的各种制度，既包括非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包括各种明文规定的法律、政策、法规等，而非正式制度则指虽未进行明文规定却对个人或组织行为起普遍约束力的价值观念、道德、民俗传统、潜规则等。制度嵌入的客体是众多对行为（制度）有约束力的制度，但这些制度对主体的约束力强弱不一形成“差序格
12、局” 。在客体中有些制度对行为（制度）有重要影响力起主导作用，这些制度因素是我们分析行为（制度）制度嵌入性的关键点。 不论是行为还是制度都是在一个鲜活的现实生活场域中发生的，单纯从人的理性出发是不正确的。人的理性是虽然是行为的发生和制度产生、运行、变迁的根源，但行为的发生和制度的种种变化不会单独发生而是呈现出丰富的制度嵌入特点。相比于传统社会学和主流经济学理论而言，制度嵌入性能够突破主客观二元方法论对立真实反映行为（制度）与制度之间的关系。就制度而言，制度的运行往往嵌入于更为广阔的制度环境之中，制度发生作用往往是相关联制度共同运行的结果。制度环7境是影响制度运作、发展的主导性变量，而与其密切相
13、关联制度则成为其制度环境最重要的部分。制度嵌入性的效用在于使得社会规范成为彼此紧密联系的整体，促进社会良性发展。就行为而言，行为是行为主体的理性在制度嵌入下做出的选择。其制度嵌入性主要表现在：制度规定行为的内容和形式、制度限制人进行行为选择的理性程度、制度内化为人的行为习惯、制度通过奖惩等手段调节行为的规范性。行为主体的制度嵌入性使得人们能够对其行为产生预期，起到了降低交易成本促成交易的效用。 四、结语 制度嵌入性反映制度与行为（制度）之间的真实关系，不管是对制度还是对行为的制度嵌入性研究都呈现蓬勃发展的趋势。自 2004 年以来。众多学者应用制度嵌入性理论对养老保险制度制度、大学生村官制度、
14、消费行为、农地流转等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制度嵌入性一方面指出制定政策的时候不仅应当重视制度的自身设计还要考虑制度的制度嵌入性，另一方面也指出行为因制度嵌入性而规范。我国地理的广袤以及风俗的多样构成我国丰富的非正式制度，对于非正式制度的研究将成为我们将制度嵌入性理论不断本土化和实用化的重要手段。 参考文献 1 符平.“嵌入性”：两种取向及其分歧J.社会学研究， 2009（5）：142. 2 王宁.消费行为的制度嵌入性消费社会学的一个研究纲领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4）：140-144. 83 慈玉鹏.格兰诺维特的“镶嵌理论”J.管理学家，2011（6）：73-
15、74. 4 顾昕，方黎明.自愿性与强制性之间中国农村合作医疗的制度嵌入性与可持续性发展分析J.社会学研究，2004 （5）：1-16. 5 胡宏伟，唐莉.我国失地农民社会保障制度环境分析基于制度结构性嵌入视角J.西北人口，2006（1）：42-45. 6 张润君，任怀玉.制度的刚性与嵌入性研究对户籍制度改革的解读J.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06（4）：80-82. 7 肖林生.农村五保供养变迁的制度嵌入性分析J.南京人口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9（3）：63-67. 8 韩鹏云，刘祖云.农村公共品供给制度变迁：基于制度嵌入性的分析范式J.经济体制改革，2012（2）：120-125. 9 赵琼.制度嵌入与关系嵌入：银行信货交易的经济社会学分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10 李莉.中国妇女非政府组织行为的制度性约束及其嵌入性J.行政论坛，2011（01）：53. 11 杜威漩.论农地流转的非正式制度嵌入性J.求实，2012（5）：89-92. 12 赵志强，杨青.制度嵌入性视角下的农村互助养老模式J.农村经济，2013（1）：90. 作者简介：张楠（1989- ） ，男，吉林农业大学社会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村社会建设与社会发展；卢敏，女，吉林农业大学农学院，9教授，主要从事农民组织、农业技术推广以及农村社会建设与社会发展等方面的教学研究。
